待霍东缓缓将肉帮抽回,绑紧裤头,整顿身上铠甲,还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秦琅眼神涣散,屈膝侧躺,无声地承受这一切。
然而无声之中,霍东信誓旦旦说着:「我必会带你走。」
霍东回到辰景宫时,宴席已近尾声,霍东先在辰景宫里晃了一圈,在房顶听见穆祁与人谈话的窸窣声音,也就安静在房门前等着,直到苓妃率众破门。
之后的情形便如上所述,不过等到主仆二人回到昭王府,穆祁只在厅前默然品茶,任霍东守在旁侧,垂首静立。
等砌上第三遍茶水,厅上复无旁人,穆祁终于开口:「看得见还不行,喜欢就得拴着。」
霍东闻声抬头,看向穆祁。
「非得拴在自己手里。」穆祁手指转动着茶杯,要喝不喝,面上忽现诡谲笑意,不知在与谁讲:「——死活都得拴着。」
卅九、
待礼部侍郎董泰桢逐一详核帝君祭天大典,已逾半月,其间秦琅因证据不足被刑部释放,裴帝旋即下诏秦琅官阶连升三级,指为国子监主簿,并奉令南下监察南郡一带粮官是否有按旨意老实分派粮食,抚恤因蝗灾所苦的百姓,诏令既下,秦琅即日动身,摄政王穆祁以南方灾民动乱为由,建言派遣霍东作为随行武官,裴帝准之。
临行之际,裴帝离情依依,秦琅跪拜谢恩,一时之间罕言无语,终是裴帝不舍,开口解释:「爱卿,莫要怪朕将你派往南陲,朕怕京中多事,又苦了爱卿你受牵累。」
秦琅潸然泪下,数度哽咽:「下官却怕陛下在这宫中……在这宫中!……」
语未竟,裴帝安慰道:「朕很好。」拍拍秦琅的肩头将人扶起,微笑道:「去吧。」
一队轻骑便自京城一路南行,直至夕暮深处。
裴帝料想霍东既是穆祁心腹,若秦琅此行有难,必要指问穆祁怪罪,觉着穆祁知晓其间利害,不会贸然行事,以免落人口舌,却又不住担心穆祁阴险歹毒,会否设计谋陷秦琅,如此数夜睡卧不宁,今晚复又坐起,心中哀叹远行的忠臣莫要怨恨帝君无情,拿他当作与摄政王打赌的筹码。
秦琅若死,必牵连昭王府,若周全,则成裴帝将之遣离京城的目的。这次便是在赌那摄政王是否能在权衡利害之后放过秦琅。
若穆祁一意孤行……
消极的念头不敢再有,裴帝饮了杯凉水,让这半夜彻骨的寒冷清醒思绪,正要就坐,忽尔听见后方有稀疏的杂音,一转身,就见那库塔公主海珠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你!——」裴帝惊诧,抬头看看漏了几片砖瓦的屋顶,视线又回到海珠身上,海珠一身玄色紧贴衣衫,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朝裴帝笑了笑行礼:「海珠参见陛下!」敬个礼之后却也不待回覆,直接站起走上前去。
裴帝早闻番族行事不拘常理,忒是蛮横,然而一看见海珠笑盈盈的模样,又是战败国送来和亲求和的质子,当下心里一软,哭笑不得道:「你上次便是这样闯入朕的寝宫?」
「我才没有闯呢!我禀告过啦!」海珠连忙解释,说完却无辜地绞了绞自己的手指,咕哝着:「只是你们都不给进。」
「可朕并未得到任何你要求见的消息。」
海珠一听,鼻子哼出一气,「哼!我就知道都是他们在搞鬼!」
裴帝哪曾见过女子如此活泼,不禁也对海珠有了几分好奇,问她:「你说的他们是……」
海珠忽然凑向裴帝,视线瞥了房门一眼,才放低音量道:「陛下,我告诉你,我看见过你的内侍私自与昭王会面。」
内侍?「靖霜?」
见海珠点头,裴帝眼色一沈,神情若有所思,海珠又凑近来拉住裴帝的胳膊,摇晃着撒娇:「不管了!我入宫好久,陛下你都没来看过一次,我常听我爹爹说汉人皇帝对后宫总会『雨露均沾』的不是?你不能偏心,让宫里其他妃子笑话我。」
裴帝尴尬的笑了笑,听着有些生硬的腔调说着汉语委实另有一番滋味,然而近日事忙,便也无此闲情,索性打发她:「朕择日必去西苑看你——」
「不成!」海珠一屁股坐下了,自己倒了茶水喝,「那海珠今晚就在这里待着了。」目光陡然瞄见龙床,赞许道:「好大的床铺!」
正走过去,教裴帝一把拉住,「且慢!朕决定了,就明日!」
「真的?」海珠笑的灿烂,这才颔首欠身道:「海珠谢谢陛下!」俏皮地挑眉,指了指梁上漏洞,脚下清点,又从同个地方飞身钻了出去。
裴帝无奈地笑着,看那砖瓦恢复原状时,外头的天色再过不久也差不多该亮了。
是日早朝,裴帝藉此次开仓赈灾,国库虚亏,下令肃清吏治,严惩贪腐,五品以上官员减奉一半以表忠君之意,造成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穆祁冷眼旁观,适时表赞:「陛下圣明!」教众臣不敢再言。
下朝之后又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觉着乏了,想起海珠,思索着的确是自己不曾惦记过她,海珠是外敌库塔族的公主,为了双方平和,是该好生安抚,便吩咐起驾往西苑。
西苑相较宫里其他殿宇,实在过于朴素了,甚至连个「殿」都称不上,比较似是供臣子夜宿皇宫的地方,裴帝刚想着要好好补偿海珠,靖霜却在这时传令复返,回秉:「西苑无人。」
「无人?!」
裴帝一入内,触目所及的确是空空如也,未预料此间连个洒扫的宫女没有,登时微恼,猜测海珠不晓得受了多少委屈,才敢掀瓦求见,当即命人守在苑外,独身进入内堂瞧个明白。
内堂同主厅一般简单,除了基本的家具外便无多馀的摆饰了,裴帝眼尖见着不远处房里隐隐闪着光亮,许是烛火映照,便就往那处去,甫推门,一股异香扑鼻,闻若檀香,却又不如檀香清淡幽雅,反倒有几许甜腻,裴帝心中琢磨着番族香气亦是芬芳,感觉十分新鲜,不自主往前再走几步,忽听身后房门轻轻「咯」了一声关起,裴帝猛然回身,便撞上一堵肉墙。
四十、
肉墙屹立不摇,裴帝的额头却给撞疼了,才刚抬眸一看究竟,便见穆祁英毅的脸廓上光影闪动。
裴帝着实吓了一跳,不自主往后退,脚后跟不知拌到了什么,重心猛地后倾,往后仰了去,接着一阵天倒地旋。等裴帝意识过来,发觉身后有一软榻铺垫着,万幸如此,并未摔伤,正尝试坐起,目光瞥见不远处有道澄清的光点闪烁不停,却因为屋内视线昏暗,一时间看不真切。
身前健壮的影子这时缓缓靠拢上来,低声道:「陛下何以至此?」
闻言,裴帝视线全来到穆祁脸上,不知怎地,觉着穆祁此刻表情看来竟然无比奸猾,而明明帝君找后宫寻欢实属正常,却说不出口了,刻意反问:「王兄又为何在此?」
穆祁也不卖关子,「微臣是为了调查海珠公主而来。」
「有何可调查?」
「陛下,您看看这附近都是些什么。」穆祁手指轻轻朝周围摆了摆,裴帝这才定神凝看。
席下的软榻成狭长型,横在房间中间,四周有许多自房梁缠绕往下垂挂而成的白绸,乍看之下颇似银瀑,然而每条垂下的白绸正下方都放置着一小座如香炉形状的陶鼎,鼎口隐隐飘着淡烟。
裴帝被这诡异的情形所慑,接着瞥见方才发出澄光的地方,便见一座如成人一般高大的水晶山放置在前,基部有些许物品燃烧过后的灰烬堆积着。
宫中水晶饰品并不罕见,裴帝很快认出那是极好的粉色水晶,状若山锥,形似冰棱,表面光芒互相折射带出彩霞般的色泽,只不过裴帝从未见识过如此庞大的水晶山,赞叹之馀又回头观察周遭情势,忽然觉着自己坐下的软榻正面对那水晶山摆放,旁边又有烟香,乍看之下竟是有些像祭祀的场所了。
且当裴帝神思,穆祁已然悄悄来到裴帝身后,胸膛距离裴帝背部偎得极近,左手掌心翻上,捞起裴帝鬓边的一缕发丝,往裴帝身前婆娑推送,亲腻顺发。
裴帝立时僵直身体,听耳后那声音用极轻的音调说着:「库塔族有邪鬼崇拜,身有灵力者可招邪鬼为仆,平日邪鬼封印于陶鼎内,待有用时,则沿此白绫,攀援而上。」语毕,顺发之举也至尽头,穆祁手里那缕青丝已稳贴在裴帝左身垂肩而下。
宫里最忌讳此等鬼神之说,常言皇帝乃真龙天子,凌驾诸灵,当然不许宫里怪力乱神,裴帝一听亦是蹙眉,道:「库塔与我大景相距千里,风俗不尽相同,自有一派信仰,若不在宫中惹人非议,朕认为毋须干涉。」
「陛下真是宽宏大量。」穆祁诚意欠奉,片言之间,与裴帝身形贴得更近,裴帝看着那自他腰际伸出的手指往前一探,指向水晶山,耳边的呼气更热,「那陛下可知要此水晶何用?」
「……」
「招多少邪鬼便要多少灵力镇压,不足者以水晶僻邪之。」穆祁的目光顿实在周遭稍稍扫过,咋舌道:「瞧瞧这里陶鼎的数量,实在令微臣费解。」
裴帝一时怔愣。
眼前的水晶山仍兀自散发明亮澄光,此种水晶若非直接自矿脉里开采亦不可得,将之迢迢千里送到大景宫中,的确费神,眼下摆在这里,又有许多与大景国相异的氛围弥漫,实在教裴帝不得不谨慎,然而昨日海珠稚气开朗的身影犹在眼前,怎地也与邪鬼扯不上边……
「海珠可曾做出什么错事?才让王兄到此盘查。」
穆祁略一沉吟,道:「不曾。」
「既然如此——」
「西苑近日有异。」穆祁截口道:「太医院近日有许多宫仆身染怪疾,全身发疹,昏迷不醒,太医找无病因,细查之下,方知其众均曾在西苑为仆,由海珠公主遣散。」
见裴帝闭口不言,穆祁唇角勾起一抹窃笑,下颚抵在裴帝颈窝之间,呢喃道:「帝君宫中,不许鬼神作乱,微臣为保陛下龙体安康,亲身前来查探,只求陛下康泰万年。」
听见此语,裴帝不由干笑,若当真要他万年康泰,又何苦事事与他纠缠?心中哀叹片刻,惊觉穆祁的身子几乎已从他后背完全贴上,两手更在他腰际隐密地抚摸,想站起,又遭穆祁压住腰骨,跌回软榻上,便忍不住恼了:「王兄,自重。」
穆祁兴头一来,的确教裴帝好几次不能安生,然而此时此刻,裴帝未严明仆众守门,若是海珠归来,窥见他与旁人苟合,岂非教他帝君颜面荡然无存?!
穆祁倒是从容,一手预备撩衣探入裴帝袍下,却被裴帝立时扯住了,穆祁轻笑出声,声中带有嘲弄之意,道:「陛下乃天命所归,鬼神莫犯,此间亦是大景皇宫,何惧之有。」遭到阻挡的大手立即强势伸了下去,轻而易举掰开腰带环扣。
裴帝心跳彷似漏拍,呼吸开始杂乱,肘后试着撞击穆祁胸前求得挣脱,竟是徒劳无功,反被穆祁自腋下往前一揽,把他更往后压实了。
知道穆祁力大,裴帝索性不挣了,低叱道:「王兄,朕无意于此!」
「无意于此?」穆祁声调略扬,讪笑道:「陛下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一探异域之美?」
语中隐喻,教裴帝刹时面红耳赤,只道呆愣之间,穆祁拉过一条垂挂在地的长绸,自裴帝左脚踝上绕圈打了个绳结,猛一拉紧,裴帝左脚骤然往上高高抬起,被悬于半空。
裴帝口中诧声连连,两手胡乱去扒穆祁系上的长绸,穆祁却猛地在裴帝耳边长长「嘘」了一声,道:「陛下莫把随侍引来了。」
「……那你快给朕松开!」裴帝颤声以对,又见穆祁动作极快,拉了另一条长绸将他右脚踝同样打结拉紧,右脚悬空以后,裴帝两腿往外敞开,腿间风光若隐若现,虽仍身着衣衫,却不能掩蔽其中的银靡,裴帝仅有臀部坐在软榻上,上半身根本挺不住一直往后仰,只赖两手肘奋力称地。
此情此景,裴帝既仓皇又狼狈,等穆祁的胸口重新贴上裴帝背脊,身体有意无意往前一送,让裴帝后脑勺不得不枕在穆祁肩窝处,至此,裴帝万念俱灰。
穆祁自后方探手,挑起裴帝的脸,目光直视前方,笑吟吟道:「陛下,您看看您的样子……」
裴帝立见水晶山正对在前,每一棱面均反射出他与穆祁的身形,便连他面上的莫可奈何,亦清楚到令他心寒,当下身子剧烈发颤,不知所以。
「陛下别怕。」穆祁轻轻哄了一声,指尖在裴帝颊边来回婆娑,俨然是一种近似调戏的安抚,「陛下真龙附体,自有天助,便让这些邪鬼知晓陛下的厉害。」语罢,在裴帝颊边的手指爱怜地抚上唇角,从裴帝圆润的唇珠一路滑下,经过轻颤的喉结,缓慢地把裴帝上衣襟口挑开,坦露出一片滑腻如酥的胸腹。
龙纹腰带已松脱落下,裴帝喉里全是无助的哽咽,迷乱且急促,不着片缕的胸部上下起伏着,在寒冷的空间里渗出了冷汗。
穆祁的视线一直在水晶山的棱面上,彷佛是藉着棱面反射去摸索裴帝的身体。穆祁首先捻上了小巧的肉粒,细细扭动,两三下便教肉粒硬起,见裴帝别开了眼,微微屏住呼吸似在忍耐体内的快感,穆祁戏谑道:「陛下就这么继续忍着,让邪鬼见识见识陛下的耐性吧。」
裴帝又羞又恼,两手掰在穆祁臂膀上直往外推,甚至指甲几下划到穆祁手背处留下浅痕,然而穆祁浑然未觉也似,任裴帝困兽犹斗,自己的两手则始终在前抚动着怀里的帝君。这次变本加厉,两手各自玩弄一侧肉粒,同时捻动,偶一使劲,把肉粒夹在两指间提住轻弹,引得裴帝身体轻颤连连。
等玩得狠了,穆祁陡失分寸,五指一同覆盖而下,包裹住整个胸乳,带劲地搓揉起来。
裴帝体态单薄,身上本就没几两肉,却在这又捏又揉之后忍不住把胸部再往上撑,似是非要把全身的皮肉都塞入穆祁指间,任他肆意揉弄才好。
穆祁晓得裴帝身体知趣了,那在手背上乱扯的手掌登时变得像抓痒似的,便更乐在其中。
揉乳的感觉十分舒爽,裴帝渐渐迷了心智,半遮的眼眸瞥见眼前的水晶山时,虽有那么一晌的挣扎,却因眼里逐渐泛起水雾而变得有些模糊,穆祁一直玩弄着裴帝胸部,使白晰的肌肤很快透出诱人的绯色,简直与粉色水晶不相上下,情欲顿起,裴帝喉中几要漏出银声,眼里映着朦胧的水晶残影,只想着如果放弃反抗,这场性事兴许会早些结束。
裴帝心道,这种事经历一回,便就该少了一回。
若命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那么早些完成,是否可以早些解脱?
四一、
房里依旧透着丝丝寒意,裴帝的身体却已渐渐烧烫,吊在半空的下半身更有一物勃然翘起,衣裳遮掩不住,撑起显眼的空间,在情动时些些摇晃,彷佛在召唤着什么。
穆祁见猎心喜,两指捏住衣摆,轻轻朝里一拉,所有覆盖在裴帝下半身的外袍都轻易被他拉掉,徒馀一条素白亵裤松垮垮地套着,穆祁但见裴帝胯间早已湿透,白色的布料上晕着一滩湿水,隐约可见楠根带着媚色欲穿透而出,突突地贴在裤下。
「陛下龙威,神鬼难犯。」穆祁刻意在裴帝耳畔谄笑,贴紧裴帝后背的身体往前一倾,让裴帝坐得更正,亦让裴帝后臀微微撅起。
裴帝心中一耻,面上更是热红,咬紧牙关不吭声,偏要让穆祁觉着无趣好罢手,这时却有一股异物磨蹭感猛地从后腰窜起,蜿蜒着椎骨,钻进亵裤当中。
穆祁的手指在裴帝臀间上下擦动的时候,裴帝倒抽了一口凉气,待穆祁寻得臀缝私处,裴帝唯觉穆祁指尖冰冷的很,覆在穴口褶处忒是明显感触,那指腹微微一压,似要突破,又停住柔柔爱抚,往后退了去。
裴帝心底随之一惊一乍的,刚庆幸那指头没有真的伸进去,忽尔身下褶处感到一阵加压的力道,本能警觉到穆祁手指这回竟彷似真要硬冲过穴肉闭合的临界了。
「——不!」一阵恐惧漫上心头,裴帝立时失声道:「不行!进不去的,太干了!」
那手指忽然顿住,从亵裤里撤了出来,裴帝心中发慌,尚未松一口气,便听见穆祁染满情欲的声音道:「那可怎么办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