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难道皇帝被人操纵了?这个人是姬莫延?”打了个寒噤,这有点可怕了!
“来了?”姬莫延抬头,“比我想象中的要慢。”
在打开自己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姬莫延后,他就知道他的猜测成为了现实。在撕破蒙纱看到真相的这一刻,左蒙是有点愤怒的,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愤怒,以及……对方碰了不该碰的人的愤怒。
姬莫延勾唇,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被拆穿后的惊讶与害怕,他的怀里搂着一个人。那人坐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他的肩窝,只能看见乌黑的发。
是封易。
“他怎么了?”左蒙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些,在敌我对决的时候,露出弱点的一方往往是失败的一方。
姬莫延笑得云淡风轻:“睡着了。”
抑制着想要冲上去撕碎那人的冲动,左蒙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姬莫延笑了,手搭在封易的腰上,嘴唇轻触他的发丝,眼里好似有无限缱绻情思。
“你觉得呢?”
左蒙手指缩了缩,眼里一片浓黑,堪堪维持着将要断弦的理智。
“如果你想要的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只能顿了顿,继续道,“那么在我们来之前,你就应该带他离开。”
“啪啪——”
姬莫延拍手赞成:“你很了解我呀,我要的不多,从来都只是……”
后面的话避而不谈,姬莫延的手轻轻拍着封易的脊背,就像在哄小孩子入睡。
“原本的游戏是,你们和小年对峙,然后找出这里在运行违法实验的证据,再以此要挟皇帝,为家族谋取一些利益。当然这都是你们自以为的,实际上却是你们沾沾自喜以为揪住了皇帝的小尾巴,想要一些利益,却在找皇帝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长眠在了寝宫。然后就是王子夺权,三大家族站队啊,天下大乱啊。这多有趣啊。”
姬莫延感叹:“可惜你们太聪明了,老是想要破坏游戏规则,我不开心。”
左蒙微显讶异,在姬莫延说话的当头,慢慢靠近他。
“皇帝死了?”
“年纪大了,嗜睡嘛。”姬莫延叹息,“你以为他想找到能将beta变成omega的方法?事实上,他更想找到修正基因延长生命的方法,所以,我就向他推荐了一个人。你想要知道我推荐的是谁么?”
左蒙突然停住脚步,不是好奇他口中的那个人,而是——
姬莫延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将它贴近封易的腰际,脸上没有半分威胁的表情,反而有些失望。
“你不想知道吗?那你呢……傅少,你想知道吗?”
跟在左蒙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傅休越此时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听到姬莫延特地问他后。
“你会告诉我?”
“不会。”姬莫延笑得十分恶劣,“看到桌上的东西了么?那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你想要小易没事的话。”
左蒙视线落在桌面上,一支白色的注射器静静地躺在那里,透明的液体泛着不祥的光。
“我很好奇alpha注射了这种东西会有怎样的变化,你会满足我吧?”
静默。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左蒙抬头,掀了掀嘴角,不屑与傲慢表露无遗。
“大概是因为他?真遗憾,他不能成为你的原因吗?”姬莫延亲吻着封易的耳垂。
静默。
“你能保证你会放了他?”良久,左蒙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不能。”
“你——”左蒙盛怒。
“但是你不照办的话,我肯定不会放了他。”姬莫延轻轻地回了一句。
为了一个不能保证的承诺……
左蒙看了一眼封易,他安静地趴在别人的怀里,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反应。这个陪在自己身边10年的人,也许是最后一次看他了,如果,再有一个10年……
“你也很了解我。”左蒙淡淡道,在这之前,他自己都没想过会为了保全一个人,宁愿什么都失去。
那些实验者为了鲜血,活得毫无尊严。而他,也许也会变成那样,骄傲如左蒙,那是比死更难受的选择。
“左蒙……”傅休越呐呐。
“那么,如你所愿。”
冰凉的液体混进炙热的鲜血,会碰撞出怎样的异变?
——那么,如你所愿。
再一次的,左蒙对姬莫延这么说道。
姬莫延揽着封易的腰的手收紧了些,在看到左蒙注射完试剂后,眼里碰发出狂热的光。
新的游戏开始了,大家……可要乖乖的。
24、死神之吻
意识清醒,呼吸正常,身体没感觉到异常,初步判断没有出现异变。
封易松了口气,在意识回笼的第一刻,他首先做的不是睁开眼,而是感受一下身体状况。在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他的心才微微安定一些,但也紧紧是一些,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噗……”有人轻笑出声。
封易睁开眼,一张脸悬在他面前,微笑着和他来了个近距离的对视,是——
“姬莫……年?”最后一个字疑问意味甚浓。
在封易失去意识之前,他以为他看到的是姬莫年,所以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人理所应当也是他,但在看到那张脸上熟悉的妖孽笑容时,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虽然是同一张面容,但这个笑……分明更像姬莫延?
“小易总是喜欢伤人家的心,人家的心扑拉扑拉全碎掉了。”姬莫延手抚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却半分未收。
虽然姬莫延抽风的模样见得多了,但封易还是有点接受不良,他的头往后微仰,下一秒冰凉的触感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下,他扭转脑袋,才注意到他居然是睡在一架简易的钢架床上的,浅蓝色有点显旧的被单以及同色的套服让他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他稍稍掩下惊讶,视野放得更宽些,入目是狭小逼仄的由透明钢化玻璃组成的空间,严合的,没有一丝缝隙,封易毫不怀疑这个空间的牢固程度。
视线回转到姬莫延身上,这次带了明显的防备意味。
这个人,做了什么?
“呵……”姬莫延失笑,手指轻碰封易的眼睛,被他闪躲过去。
“是你做的?”虽然是疑问但并没有疑问的意味,反而充满肯定。难怪之前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是你只是柏邹的?柏邹其实是你的人?”突然想起之前很多关于柏邹的消息,都是眼前这位带给他的。
姬莫延嗤笑:“算不上我的人,如果是我的人的话,我会对他很好,就像……对你一样。”
说着趁着封易惊讶的当头,俯身,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轻语,仿佛是对待最亲密的恋人。
“我说过,我最喜欢你了,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气。”
封易回过神,伸手想要推开对方,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原来不是没有异常,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那支药剂……”封易按捺住不安,但还是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颤抖。
“哦,只是普通的助睡眠的药。”封易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却听见姬莫延接着道,“我最喜欢你了,怎么忍心把那种药剂用在你身上,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啊,比如说……左蒙。”
封易只觉得心底一抽,目光里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姬莫延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右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而后移到他的耳边轻语,恍如魔鬼。
“他挣扎得欢快了,原本想要带你去看看的,可是你一直不醒,唉,可惜了。”接着是遗憾的喟叹声。
静默——
封易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僵化成冰,寒气不可抑制地席卷全身。左蒙,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变成这样……
心脏刺刺的,有些难言的疼痛传来。
“带我去看他。”声音涩涩的,隐隐带了些哀求。
姬莫延有些失望:“哎呀,可是他已经死掉了。”
猛地抬起头,心脏停止了跳动,封易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
“呵呵……骗你的。”
姬莫延并没有马上带封易去看左蒙,而是等到他的身体里的药性去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了解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岛上的监狱里,有别于PAF,这所岛上监狱制度严格,不会出现混战,所有的犯人都关在和他类似的小隔间里,在规定的时间干规定的事,一条不紊。
它看上去和普通的监狱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设施更完备,防守更严格一些,是姬莫延名下的一所私人监狱。
封易被关在A区,透过透明的钢化玻璃,他可以看到周围被关的其他人,除此之外还能看到钢架台上来回走动的巡逻员,他们全副武装,负责监督着整个A区。
“你说过要带我去的。”
封易双手枕在脑后,看上去一派悠闲,但互相交叠的手指紧缩,泄露了他的紧张与不安。姬莫延并没有在他面前,但全息监控影像会将他的话传给他,如果他在监控室的话。
事实上,姬莫延也确实在。
“身体好了?”
“没有关系,不是?”封易嗤笑,他不觉得对方会真的关心这个。
“有关系的。”姬莫延严肃的声音通过小型耳际传给他,这是单方面影像投影,姬莫延能看到他,而他只能通过耳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如果你身体不好,会很快被那个家伙撕碎的,你知道的,这会让我很心疼。”
虽然已经知道左蒙异变的事,但再次听到,封易的心脏还是紧缩了一下,至此,连表面的平和都差点维持不住。
“这是我的事。”
“好吧,既然你这么急切……”
带封易离开的是一个巡逻员,他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两只毫无波澜的眼睛。
在见到左蒙之前,封易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在真正见到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得住,鼻子阵阵发酸。
房间比他的大得多,却没有床,空荡荡的只有多棱角墙面。房间周围也没有住其他人,只有一些暴突的钢架,看上去异常狰狞。
左蒙就呆在这样的玻璃房里,他叉开腿坐在地板上,埋着头,脏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整个人似乎被耗尽了精力,只能坐在地板上颤抖。封易注意到透明的玻璃墙上以及地板上都沾染着些血迹。
毫无疑问,是左蒙的。因为从他破烂的衣服上裂开的口子可以看出。
巡逻员打开了门,把还愣在原地的封易推了进去,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左蒙的注意,他猛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这个“入侵物”。苍白的没有丝毫血丝的脸,与其呈明显对比的是他双被血丝密密包裹的通红的眼。
左蒙咧嘴笑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封易喃喃:“左蒙……”
封易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近,也看到他身上密集的伤口——这个房间没有利器,所以这些伤口应该是他自己弄的。
到底得经受怎样的痛苦,才能在自己身上弄出这么多伤口?
“嘿嘿……”
明明是同一张脸,以前看着他高高在上的表情只想让人抽他,而现在失了神志的他,让人心疼。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嘿嘿。”
左蒙傻笑着靠近,再靠近……然后,在封易失神的瞬间,突然出手攻向他!封易一个不及,被拳头扫中左脸,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背倚在玻璃墙上。
——记得保护你的脸。
封易恍惚想起一些相处的片段。整张脸火辣辣地疼,他碰了碰嘴角,抹下一丝血迹。
左蒙的眼睛亮了,在看到那抹鲜红的颜色后,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诡异笑声。毫不迟疑地又抡起拳头向封易进攻。失去了理智的左蒙,摒弃了格斗技巧,全凭本能进攻,但属于alpha的优秀基因让他尽管在毫无章法的进攻情况下,依旧占尽上风。
封易只是闪躲,他没法向失了理智的左蒙出手,原本就处于下风的他,更显得局促起来。
“左蒙……”封易逮准机会抓住他出击的手,面对面近距离地呼唤了声。这一声呼唤使得原本处于狂乱状态的左蒙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但也只是片刻,几乎是立马的,他反手挣脱了他的手,手一扬——
刺啦——
封易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一条缝,连带着皮肤也被划开了深深的一条,鲜血瞬间渗透出来,浅色的狱服被染成深色。
封易微皱着眉,想要逃离。但被鲜血刺激的左蒙快他一步,朝他右肩处又招呼了一下。
似是爱上了这个游戏,左蒙划动着尖利的指甲朝封易追逐攻击,很快封易身上也变得和左蒙一样,甚至更严重。这场追逐战,最后以封易的力竭告罄。
封易脸涨得通红,左蒙压在他身上,两只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这种窒息的感觉让封易很难受,但他没有挣扎,他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平静。
或许,要死了吧。
但突然间没有了恐惧呢,如果没有一个叫左蒙的家伙陪着再活10年……想想挺难受的。
封易慢慢闭上了眼,所以他没看见左蒙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意识的挣扎,在他闭上眼的那刻。
死亡的感觉……
封易皱着眉,他怎么感觉似乎很热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翻滚。
热。
25、标记与泪
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着欢愉因子,一直被压抑着的欲望叫嚣着逐渐清醒,心跳不可抑制地不断加速,与之呼应,细汗爬上额头……
渴望……
心跳如雷,理智如野兽般想要挣脱束缚,汗水慢慢渗透浑身,刺激着身上的伤口,越发地难耐。而这种渴望在眼前这人的牵引下,似被打开了豁口,铺天盖地般要将自己淹没。
是发情期。
有了一次经验,封易在自己身体产生异样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但是尽管明白,却不能抑制。潜藏在自己血液里的属于左蒙的alpha信息素再次被调动起来,凶猛得毫无招架之力。
手附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说掐也不很恰当,早在封易发情期到来之时,这双手就卸了力——不止封易受到影响,身为alpha的左蒙对omega信息素的感应更加敏感,也更加冲动。虽然没了理智,但本能还在。
封易看着左蒙脸上的表情逐渐迷蒙,蓦地,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左蒙突然低下头,并在他脖颈间嗅来嗅去,然后咬了下去。
这一咬并不是非常用力,没有疼痛,反而一种怪异的感觉蔓延开来。封易被刺激得浑身一颤,不禁抬起双手勾住左蒙的脖子,微微用力,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臂弯。
这时候的左蒙没有了之前的暴戾,整个人被欲望包裹,在舌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爆发了。
急切地撕扯着封易的衣服,双手在他身上抚摸,失去了贵族的伪装,表现得像头发情的野兽,交配的心理支配着他,让他在封易身上留下撕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