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有那么不愿意,你有很多机会进来带他离开。你并没有这么做,不是?”相比之下,左蒙显得镇定悠闲得多,“哦,我想起来了,你这哥哥还没得到正名吧。”
昨晚,左蒙只是初步标记了封易,考虑到两人现在的状况,他还是舍去了真正标记的打算。
傅休越看着左蒙,良久无声叹息了下,隐去了眼底的愠色:“左蒙,我们相识这么久,就算算不上朋友,也能算是互相了解的人了。你知道的,我并不希望他牵扯进一些他原本就不需要经历的麻烦事,你这样的身份,麻烦是避免不了的。”
“那你之前就不应该把他送到我身边。”
“我以为你是够冷情的一个人。”
左蒙不说话了。喜欢上封易,别说傅休越了,就连他自己都惊讶得很。
“我会保护他的。”这是左蒙的承诺。
“小易听见的话,大概会跳脚吧,用他一贯的别扭方式。”傅休越笑了笑,“算了,你们的事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其实他想要出局也不容易了,早有人盯着他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其实,我觉得他会自己保护自己的,他也不弱的。”
16、怪事多多
封易的睫毛动了动,肌肤相触的温热触感让他有些许的不安,这使他即使早已醒来也不愿睁开眼。而一直看着他的左蒙,在良久的等待后也终于耐不住了。
“你的眼珠呈不规律运动长达20分钟,如果你觉得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那么也要等用过午餐后再继续。”
没错,他们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从晨起后与傅休越的谈话,再到回来继续和封易温存,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上午,左蒙觉得要是自己再不出声打破的话,他们将错过午餐。这是左蒙所不愿看到的,因为才恢复omega身份的封易需要补充营养。
虽然他觉得看着某人别扭的行为,还是很有乐趣的。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种亲密的距离……封易睁开眼,与左蒙视线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或许我们能在用晚餐后再继续对视。”左蒙首先打破沉默,在他的眼中,封易的形象分明。这是第一个这么清晰地刻入他眼中的人。
“昨晚……”封易顿了顿,没说去。他从左蒙的怀中出来,淡定地(至少表面上)光着身子下了床,给自己找了一件衣服,遮住了满身的痕迹。虽然浑身酸软,而且某个部位也刺刺地不舒服,但一身的清爽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一点。
“PAF虽然是个混杂的地方,但它也有它的规矩,违禁药物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封易直视着左蒙,“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发现异常,他就太蠢了。
左蒙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侧躺在床上,闻言淡淡道:“你发情了。”
静默。
时间一分分流逝,很久过后,封易才从惊讶中回过神。
“听说有组织在研究穿越的问题,他们的观点是是如果速度超过了光速就可以实现穿越,难道我就是他们成功的案例。”不然怎么解释,他一觉起来世界都变了样了。
“你的身体出现异常是因为你是omega,抑制剂失效发情了。”左蒙不理他的闲扯,直截了当地说。
封易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突然觉得有点讽刺啊。”
“嗯?”左蒙微微皱起了眉。
“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不熟悉我的竟然是我自己。”
不管是自己的身世,还是omega属性的问题,都是在20年后由别人之口告诉他的。
“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从左蒙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他的omega身份的,他甚至怀疑上次出PAF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好吧,封易承认自己现在过于情绪化,有点像个娘们儿了。原谅他,他才是那个被隐瞒了20年的人,突然知道了这些,闹点情绪也是能理解的不是?
“我之前有提示过你。”左蒙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
“你是说……上次出PAF时对omega的讨论?”封易从记忆中调出这一段,想想还真是“提示”,但作为一个认为自己是beta有了20年的人,原谅他还真没从那提示中听出点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我觉得这样的事直说就好,暗示什么的真心没必要。”
“你会接受?”左蒙看着他问,从他的语气中,封易能听出浓浓的怀疑。而封易面对他的怀疑,沉默了。
是的,熟悉他的左蒙知道他会接受不良,就像现在一样。
左蒙从床上下来,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虽然是omega了,但我并不觉得你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你可以以你以前的方式活。”
“包括不定期的发情?”要说不同的话,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还有,封易看向左蒙……他大概需要一个alpha来应付发情期……或者说继续使用抑制剂?
“你可以把发情期作为一次欲望的纾解。所有人都有这个过程,这样想的话,你没什么不同了。”
这话听上去有点自欺欺人,但效果还是不错。所以,封易想了想,认同了这个做法。只是——
“我以为你的建议是使用抑制剂,像以前一样,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随意摆弄我的身体。”封易勾了勾嘴角,有点嘲讽的意味。
“虽然使用抑制剂并不是我的想法,但我是赞成的。或许你还没意识到,作为一个大家族家主夫人的私生子,你的omega身份惦记的人不少,他们可能会利用你做些有利于他们的事,毕竟omega永远是极稀缺的存在。”是的,这就是傅休越的考虑。
做了20年的普通人,封易承认他没往这些地方想过。所以初听到这些,有些呆愣。
“你以为你的事傅家一点不知道?10年前就有人找过你,不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再找过你,不过是因为你beta的身份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再加上,傅家也不想闹大惹来丑闻罢了。”左蒙走近他,和他面对面,“所以,你没必要站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觉得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这样显得很难看;也不要恶意地猜度原因,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人害你不是?”
封易彻底呆住了。
在知道自己的秘密时,他确实愤怒了。也猜测过,他们没告诉他的原因,猜想他们是因为他在他们的合作中起了某些作用,才瞒住不说的。没料想,反倒是因为保护他才隐瞒的。这让他觉得……有点愧疚。
左蒙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身高的差距,这个动作倒是做得很自然。
“别想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吃饭才是我们起来的目的。”
左蒙先出了房间,留下呆愣住的某人。
这个时候封易并没有想刚才那些事,事实上,他的所有想法在左蒙的这么一揉下,什么都空白了。
血液里残存的alpha信息让封易明白,他虽然没被彻底标记,但被初步标记了。记忆里对omega的了解让他知道,这alpha信息会抑制他的发情期,减小发情的频率,也会阻碍其他alpha的靠近。这些都是正常的事,让他吃惊的是——
原来alpha也会受被标记的omega的影响。
不然怎么解释左蒙这异常的举动。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左蒙一如既往的忙,用过午餐匆匆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封易对此表示很满意。事实上,他还嫌今天午餐的时间长了些,也许是因为某个人一直帮他夹菜的原因?
封易觉得自己这个人都要僵化了,在和左蒙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用餐时,神游的他在一番思考、论证无限循环后,终于得出了结论:alpha果真会受被标记的omega的影响。
封易猜测左蒙可能是在忙自己家中的事,而不是几次听过的那合作的事。原因是同为合作者的姬莫延明显悠闲得很。
“你在等我?”
虽然已经习惯了姬莫延一贯抽风的作风,但在打开门的瞬间见到他蹲在自己门前,“明媚地忧伤着”,封易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姬莫延抬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封易嘴角抽搐,用脚轻轻碰了碰他。
“你挡着我的路了。”
姬莫延闻言动了动,却是伸长了腿,把整个路都封死了。
“……”
不知道先他一步出门的左蒙有没有遇见这样的事情……应该没有吧,不然剩下的不应该是这么完好的一个人……
“你这是生理期到了?”
姬莫延缓缓抬头,配合着一张俊脸,很有偶像剧中男主角狗血十足的镜头的意味。
“你昨晚,抛弃了人家……”这是姬莫延的控诉。
“……我以为199层到这里也就是几秒钟的问题,你的年龄告诉我,你已经错过了迷路的年龄。”
“哦,原来是这样。”姬莫延点头,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封易笑了笑,“我说,小易不会无故抛弃人家的。”
说完也不等封易回应,转身就走了,看路线应该是去竞技场,当然也有其他可能。
“……”
今天的怪事发生得有点频繁啊。
封易也是准备去观看竞技的,只是被这一打断突然没了兴致。他站在门前想了想,然后朝走廊的一端走去。他刚转过转角,就与一个人撞上了。
“抱歉。”封易道了声,虽然超速的人不是他,而且他被撞得退后了几步,但为了维持200层表面的平和,他还是道了歉。但在看清面前人的面孔时,封易心里暗暗说了声倒霉。
在200层呆了有些时间了,虽然大家接触得少,但也足够知道一些事,比如,在封易的听闻里,这位姜宋姜先生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心胸狭隘容不得人,还有些奇怪的癖好。
撞上这样的人,封易想说:真是太霉了!
“姜先……”封易的话断在某人离开的背影中。
封易:“……”
这是被无视了么?虽然遇上姜宋,这样的发展再好不过,但封易还是想问:这是怎么了?这不符合故事的发展吧!
今天的怪事发生得有点频繁啊。
17、狩猎游戏
“封易?”
封易觉得,很多时候遇到姜宋就会遇到柏邹,就像现在一样,在他准备去找傅休越的路上,他又一次证明了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在以前柏邹还依附于姜宋的时候,封易觉得这很正常,但现在他们还这样纠缠不清,封易就觉得就有点不对了。当然他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插话。
“在别人打招呼的时候走神似乎不是礼貌的行为吧?”柏邹走近他,脸上带着笑意,不像是和姜宋纠缠过的样子。
封易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似乎想找出些端倪,但他失败了。经历了上次的案件,柏邹变得能能伪装自己了,虽然“伪装”才是200层的所有人的爱好,但封易一直觉得那不包括柏邹。
“你在想些什么?”
“难道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柏邹挑眉,“你才是那个一直走神的人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封易微微皱眉,柏邹现在这种说话方式让他感觉有点陌生,也让他感觉,他真的变了,“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有机会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以前的时候在你眼里我肯定是个天真的傻子,现在我倒觉得你也天真得很。”柏邹勾了勾嘴角,笑得有点邪气,“你觉得进入PAF的人能出去?或许你觉得我能活着回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要相信在每一件看似幸运的事情背后,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也许是生命哟。”
封易沉默。柏邹的话他可以归结为:柏邹能从上次的事件中侥幸逃脱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具体是什么,封易不知道,他也没准备问,因为这样的事,他肯定不会对他说,问了也没意义。
“但是,如果我抛弃了所有,以最大的决心去做一件事……说不定能有什么不同呢。”柏邹低下了头,眼神有点迷离,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良久,他又抬起头看向封易,眼里透着坚定。
“我想要的一直没变,为此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封易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短暂的相遇后,柏邹又走了,但他留给他的震撼还在。昨晚的时候就觉得柏邹肯定不一样了,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没了以前的软弱,现在的柏邹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封易最终没去找傅休越。原本这就是一时兴起的念头,也没有非去不可的坚持。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一觉。嗯,昨晚睡得太晚了。
姜宋唾了一口。
虽然是冬天,他那张丑陋的脸上还是布满了汗珠,那是因为他无方向地跑了很多个地方的缘故。
他在找一个人。
说“人”也不完全正确,那是个实验失败的残废品,没了人的思维的“它”称不了人,只能算作怪物。残暴,爱好杀戮是“它”的特点。
幸好“它”出现在底层,那个本身就混乱的地方,要是惹了杀戮也没人怀疑,就算有人怀疑也没地方申诉。因为这里是PAF。
姜宋的目的是在那个怪物制造出更多的杀戮之前,把它处理了。
哦,他并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是,这是他的任务。
一路上遇上了不少受害者,或是丢了性命,或是丢了某些器官残活着。
姜宋再次唾了口,对着那些哀痛的幸存者。真是废物!只是个战斗力微弱的渣滓而已,居然都不能胜过!
拐角处的另一端传来人群的惊呼声,姜宋冷笑了声,从容地理了理衣物,慢慢地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是这里了吧!
冷冷地看着受惊的那人在那怪物的一扑下失了半只手,冷冷地瞧着那人血液飞溅,冷冷地听着那人痛得满地打滚,冷冷地无视着那人向他求救的眼神……
姜宋笑了笑,很开心的感觉。虽然都是战斗力为渣的两个,但一个没有思维只为杀戮,一个只为逃离却无可奈何……嗯,有点意思。
当血液流尽,那人的眼睛暴突再也不动了,姜宋才从斜靠在墙上悠闲看戏的姿势变成了站直,而这时,那怪物也将目标锁定了他。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双手沾满了血腥却无动于衷,如果仔细瞧的话,可以看出那眼睛深处的渴望,对鲜血的渴望。
“真难看!”姜宋啐了口,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毫未意识到自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怪物可不管这些,“它”知道“它”面前有一个鲜活的生命,而“它”想撕裂他。
怪物朝他龇牙咧嘴,一个飞扑奔向姜宋,姜宋微一错身,那怪物直直地撞上了墙上,留下奇怪色彩的印记。怪物被撞晕了头,但像不知道疼痛般毫不停留地再次扑向“它”的猎物。
姜宋冷哼一声,没再闪躲,直接正面迎上。正如他想的那样,这怪物除了不怕死的心外没什么特别,战斗力在他面前根本不能看。所以,不消五分钟,姜宋就拿下了“它”。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放你出来的,等回去我就上报。”姜宋对着奄奄一息却还要挣扎着向他袭来的怪物说道,当然那怪物是不可能听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