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绪道“不用，有左夜在。”
左夜眼里冒出的火几乎着了楚绪全身。
楚绪起身道“还是去看看吧。”
另外三个，伸胳膊的伸胳膊，伸腿的伸腿，段启仍旧若无其事的摆弄发型。
沈画坐楚绪位置，拎了一串奶提，半仰着就着吃。
“上次会计的事谢谢你周洋。”
周洋微笑道“没什么，说到底还是左夜介绍的。”
沈画嗓子里恩了一声。
周洋冲段启道“过年了，晋言还在岛上待着吗？”
段启道“看改造情况。”
周洋道“如果还在岛上，我想去跟他做个伴。”
段启想了几秒道“行，到时候送你过去。”
“真不打算管了？”曾毅问道。
周洋点头。
于是，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
众人围着餐桌举杯，段启嘴角微露出笑意“祝小言生日快乐，人不在，心犹在。这杯我替他干了。”说完饮尽。
周洋道“这杯算是我们为晋言生日干杯，祝他在段老大的TJ下越来越欣欣向荣、虎虎生威。”
饮干了，满酒举杯，曾毅道“第二杯为我们的小日子干杯，愿郎情妾意、情人眷属。”
第三次举杯，晋玉道“为左夜一桌子的好菜举杯，望他心、想、事、成。”
左夜眼角看向沈画，满满的眼里荡着波光。
沈画执杯的手垂下又举起，最后一饮而尽。
左夜几不可微的摇摇头，眼角笑意流露。
吃过了饭，支桌玩麻将。
段启去给寿星打电话，周洋跟周粥打电话，曾毅上桌，楚绪上桌，晋玉坐后边旁观，左夜和沈画对面上桌。
有句话用来形容沈画格外贴切，那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然这只适用他自己。
一桌轮下来，曾毅“八万。”
楚绪碰。
左夜“八万。”
沈画“倒。胡了。”
在这种气氛下，曾毅和楚绪放开了手，显然不担心出错了牌，左夜显然也放开了手，让沈画胡了个瘾。
最后左夜下台换周洋。
左夜拉了个凳子坐沈画旁边看。
沈画瞥他“能不能去别处？”
“为什么？”
“看见你不爽。”
“我给你带好运。”
“你以为你是欢欢、迎迎还是妮妮，离远点。”
左夜道“我是爷爷（夜夜）。”
“正如你是婶婶（沉沉）。我们都是个称呼，几百年前一家人。”
沈画扔了张牌戳锅了，在左夜几乎凝视的指指点点下，这种情况接二连三。
沈画自动退出，于是上桌的变成曾毅、楚绪、周洋和左夜。
玩了几盘，段启回来，左夜让位，坐到沙发上挨着沈画看电视。
沈画也不看他，自己吃零食。
左夜探身要拿沈画身边的遥控器。
沈画抽手把遥控器拿远“就看这个。”
左夜顺从的收手，从沈画手中夺走薯片。
过了一会，左夜手机响了。
“什么事？”左夜不耐烦的声音。
“走就走啊，什么时候知道跟我报备了？”左夜起身往阳台那块走去。
“什么！把东西给我弄走！你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什么样，听清楚了？”
“那是我家，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
五分钟后，左夜推开阳台的门，眉头难得皱着。
周洋道“你弟走了？”
左夜把手机扔沙发上，直线躺下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沈画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过了会，左夜鲤鱼打滚翻起来，道“画画，帮个忙呗。”
第8章
所有人围着客厅的两条狗、一只蓝猫和一窝小仔、一对龙猫、四只乌龟两只王八、两只白鼠看。
晋玉道“你弟是不是动物家族？”
左夜面无表情道“动物协会的义工。”
段启捞起蓝猫放到鼠笼前面，蓝猫打了个哈欠，看都不看老鼠一眼，迈着猫步回窝。
左夜躺沙发上枕着胳膊道“俩一块长大的。”
周洋道“强悍，所谓的天敌也可以成为欢喜冤家。”
曾毅道“万事皆有可能。”
楚绪要去捧幼崽，晋玉道“小心老猫挠人。”
左夜道“他是公的。”
楚绪将小猫放手心摸着，欢喜道“好可爱。”
晋玉咯吱咯吱咬牙。
沈画好心提醒道“这有只成型的老鼠，小心醋劲太大吃了你的猫。”
楚绪回头看了眼晋玉，晋玉立马张嘴笑道“可爱可爱，真可爱。”
左夜道“自由分配啊，喜欢什么拿什么。”
楚绪举举手心的猫道“养它。”
左夜道“太少了。”
沈画笑道“一只猫是喂，五只猫也是喂。”
楚绪伸手又捧了一只道“那就这样，五只猫归我。”
段启指了指旁边四处转悠的拉布拉多犬。
曾毅道“龙猫。”
周洋道“狗。”
晋玉道“我养老鼠，正好帮着看小猫。”
左夜看沈画，沈画指着玻璃缸，“怎么没人喜欢乌龟和小鳖？”
楚绪道“不是不喜欢。”
曾毅接道“左夜对动物毛轻微过敏。”
刚才左夜求沈画的时候说了，所以沈画才跟着左夜去了他家一趟把动物都搬来。
沈画扬眉道“他过敏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绪，大猫归我了你就专心伺候小猫。”
说完架着蓝猫的胳膊，抱孩子似的抱怀里。
别人看左夜，眼光里说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天晚上，沈画满载而归。
左夜跟他一块回去，帮着把水缸搬到楼上。
“放哪？”沈画低喃琢磨。
左夜道“南朱雀，北玄武，放北边。”
沈画没听明白，抬头道“什么？”
左夜道“跟你也讲不明白”，指着北边的顶墙的架子道“放那。”
俩人重新搬起来放上。
左夜用网兜逮出来一只硬币大小的巴西龟，手指捏着道“以前养过吗？”
沈画凑上去看“恩，养过。”
那只乌龟壳绿油油，四肢缩着，头慢慢探出，小米大小的眼睛，眼球特别亮，好奇巴望着。
沈画手指摸摸它下巴又缩回去，“不过这么小的没养过。”
左夜把乌龟放沈画手心，从拿过来的袋子里抽出东西一个个装上“这个是抽水泵，吸脏东西。
这个是过滤器，直接用客厅里的纯净水也行。“
沈画恩恩一边点头，一边逗掌心的小龟。
左夜装完，从水里捉出只小鳖，鳖鼻子长。“千年王八万年龟。”
沈画唔了一声，看左夜“你怎么对他们这么熟悉？”
“你说呢？”左夜嘴角勾起。
“我怎么知道？”
左夜笑而不语，沈画道“不会是你养的吧？”
左夜嗯哼一声。
“怎么不早说？”
“你一进门就往水缸这边扒，看你挺喜欢的，就没好意思说。”
你不好意思？
沈画把小龟放水里，“重给你搬回去？”
左夜把小鳖放回去，“用不着，这么来回搬折腾，先在你这养着吧，正好我房子装修。”
沈画点头，“那行，我好好养他们。”
沈画看一下表，凌晨了，“还不回去？”
左夜伸了个胳膊“我要留宿，家里还没收拾住不了人。”
沈画看了他一眼，过了会道“行，就一晚上。”
左夜哼唧去洗澡。
快睡得时候，沈画使劲敲敲隔壁的墙，大声道“明儿早起做饭！”
那边没人应，过了十几秒，门被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边“画画，你刚才说什么没听见。”
沈画缓了口气，心平气和道“明儿记得做饭。”
关门声响起，人影往床上来。
“谁让你进来的？”沈画腾地坐起来。
左夜指着他道“谁让我明早起做饭呢？”说着躺床上，拉过被子。
沈画踹身边的人。
左夜雷打不动，赖在床上，嘟囔道“别闹，困死了，睡觉。”
“去你屋睡！”沈画夺左夜身上的被子。
左夜把被子卷起来，半趴床上。
“快！起来！你屋睡！”
没动静。
“左夜，不要装睡！起来！”
呼噜声响起。
沈画坐了几分钟，认命躺下去睡觉，抻开另一棉被裹身上。
过了没几秒，一只脚伸出来直接踹了身边人几下才终于睡下。
沈画发誓以后绝不能给人留半点机会！半点机会！要断他后路！绝他后路！
第二天，沈画是在饭香味中醒来的。
厨房里左夜忙活的差不多了。
沈画洗了漱拿了筷子在餐桌上等着。
俩人吃了会，左夜停了筷子，一脸谄笑“画画，这饭怎么着，还能凑合？”
沈画吞了口汤，一脸严肃点头，“凑合凑合。”
手下不停。
左夜暗咳一声，“是这么个事啊……”
沈画埋头眼睛瞥他“说。”
左夜语重心长分析道“你看啊，画画你身为店长，事业很重，也没个人照顾，下了班回家吃不着饭，还得自己做，是不是挺麻烦的？”
“我通常在外面吃。”
“外面多不卫生，又花钱是不是？”
“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就是开饭店的？”
“他另说。大部分是这么着。”
“所以呢？”
左夜看沈画似笑非笑的样儿，摆正了脸直接道“你少个做饭的人，我少个住的地，你看，这能不能也凑合一下？”
沈画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还真是……不能。”
起身，拍了拍左夜肩膀“辛苦了。”
左夜低头挑着菜吃，嘴角斜斜咧向两边。
收拾利索了，左夜穿了外罩问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人“画画，你今天出去吗，龟粮还在家，等会我给你送过来。”
“不出去。”
随后听见关门声，沈画倒在沙发上，开始补觉，吃饱了就是困那，浑身懒得冒泡，要是每天都这样，还能工作吗？
沈画摸着肚子，笑笑，不过日子不就这样，什么也比不上吃饱喝足了睡一觉。
换了个音乐频道，沈画动了动身换个姿势，决定闭眼休憩，醉生梦死。
醒了又睡，睡了再醒，沈画第二次在饭香的音乐声中醒来。
“左夜？”
围着围裙的不是他又是谁。
看看表，五点了。早上起来的太晚，快11点了，中午饭算是错过去了。
“你怎么进来的，我没记着给你开门？”晚上缩在沙发上的沈画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左夜抱着抱枕，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光棍钥匙道“我配的。”
“什么时候？”
“吴征出事那两天。”
沈画眯眼“这不是你家。”
左夜道“我配的钥匙。”
沈画伸手去夺，左夜道“你抢不过我，要是这之中发生不应该的身体摩擦，画画，你可要负责哦。”
“混蛋！”
“……夹心蛋更好吃。”
沈画冷道“钥匙拿来。”
左夜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双眼看着沈画，黑瞳里水光流离道“画画，真的，我就在你家住几天行不行，我家里装修实在没地住，你也看见了，乱七八糟的比猪窝还不干净。”
沈画见他表情听认真，眉头皱起，语气放正，依旧冷道“你不是住你饭店朋友那。”
左夜苦笑一下“好让我当服务生抵债？那天你走了就没在那住。”
“那你在哪住？”
“酒吧里边，就那个叫客居的，所以跟老板才那么熟。”
沈画闻言没吭声。
左夜垂了眼睛，声音低微“家里边逼的工作辞了，房子刚空出来，一身毛味没法住。别的朋友那儿都不方便，成家的成家，有对象的有对象，我一个单身汉……”
沈画两眼放左夜脸上，研究着他的表情。
左夜神色暗淡无奈，手指摸着钥匙，过了会道“我可以每天三顿做饭，家务也可以做。如果还是不行，那就算了，我出去也可以租房。”
说着拿开抱枕，把钥匙放桌角，往门口走。
过了会，从玄关缓缓探出头“龟粮就放水缸旁边，每三天喂一次。还有，加热器要拿出来的话，必须等它凉了再拿，不然容易爆炸。”
沈画一只手放额头，长长出了口气。
左夜穿好衣服，身子半隐在墙壁，“画画，没经过你同意就配钥匙是我不对，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今晚上做的饭我留了一半在冰箱里，你明儿可以热热吃。那，我走了。”
最后三个字说得余音绕梁，哀戚不已。
左夜等了会，见沙发上的人没动静，眉头不经意皱起，方式走错了？晋玉那个……
夹心蛋还没冒出来，就见沈画起身，弯腰从桌子上拿起来东西，往这边走。
左夜表情不动，眼里深沉的能冒出墨珠。
沈画抬手往他这边扔了个东西，嘴角冷勾道“苦肉计？”
左夜接住钥匙。
沈画往卧室走去“晚上不许来我屋串门。”
左夜看着手心的钥匙，笑恩了一声。啧，晋玉傻归傻，这方面看来还是有一手的。
于是，期待已久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左夜一改前风，规矩的仿佛换了个人。
晚上不再串门，也不再动手动脚占小便宜。
而且，一天最少两顿的做饭。
沈画早晚回来，左夜早晚两顿饭伺候着，中午沈画偶尔回来，窝在沙发上的左夜马上跳起来递拖鞋接衣服倒水，然后准备做饭。
沈画一开始不习惯，一个在印象里招花惹草的风流纨绔竟然华丽转身变为一个安分守己的煮夫，任谁不亲眼见证都无法相信。
终于有一天，沈画晚上在沙发上盯了左夜半天。
左夜转过脑袋，摸着自家脸蛋，“画画，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画皱眉，想问他是否真的是左夜，又感觉这个问题很傻，换了个角度问道“你身子有没有不舒服，比如头疼脑热什么的？”
左夜倒在沙发想了会，闭上眼，道“画画不要被我风流不羁的外表迷惑，实质我只是个多愁善感的大男生。”
沈画翻了他一个白眼。
左夜看不见，半侧着脸背对着沈画。
沈画看着那半个侧脸，感觉异常的安静。
或许除去他夸张的热情，他本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些再骄纵的热情掩盖下，也许只是一颗空洞孤寂的心。
沈画甚至突然觉得这个人其实很累。
沈画别开眼光，从房里拿出小毯子给他披上。
然而沈画还是忽视了左夜不同寻常的折腾力，俗称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