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儒一脸奇怪。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不是好人!”齐晓双眼通红地吼道,“他是杀人犯的哥哥!”
方儒愣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齐飞?”
“没错,被原溪那个混蛋杀害的齐飞正是我的亲弟弟。”齐晓咬牙切齿地回道。
“案件还在调查,凶手未必是原溪。”方儒温声安抚。
“不是他还有谁?”齐晓怒道,“现场情况明明白白,这个案子却迟迟没有定论,还不是原家在后面压着?我们这种小人物,拿什么跟他们斗?最后估计就是无罪释放或者找人顶罪了事。”
“你冷静一下,事情总会解决的。”
齐晓将手搭在方儒肩上,严肃道:“方儒,别再跟那个男人做事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你……”方儒迟疑地打量他有些异常的表情。
“如果法律无法制裁真凶,我就自己来!”齐晓双眼中透着绝决。
方儒握住他的手,静静地望着他,问道:“齐晓,你真的想为你弟弟讨回公道吗?”
“当然!”
“那么,你不如和原澈一起参与调查,搜集证据,亲自发掘事实真相。”
这是个即将失足的青年,必须拉他一把。
42.催眠(一)
“为什么要让那小子参与调查?”原澈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正在铺床的方儒问道。
“他是齐飞的哥哥,有他参与,能够避免他家人妨碍调查。”方儒回道,“我感觉得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在对案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会将表面所见的一切当作真相,从而对原溪怀恨在心,甚至有可能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原澈深深凝视方儒,这个温柔的男人有时候总会表现出与年龄阅历不符的成熟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灵慧,每一次新的发现,都会让他对他的喜爱加深一分。方儒并非菟丝花般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个性,温柔而不懦弱,善良而不盲目,体贴而不娇宠,能将他逮在自己身边,真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能在纠纷产生前就化解矛盾,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方儒转过身,对原澈笑了笑。
原澈扬了扬唇:“你觉得好就好,我没有意见。”
反正那小子已经被他赶到调查组去了,近期内肯定不会再来烦他。
方儒走到原澈身边,拿过他肩膀上的毛巾,帮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原澈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方儒的服务。
“你的头发长了不少。”方儒扯了扯垂在原澈额边的头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剃了,摸起来刺手。”
“那你帮我修一下。”原澈将方儒勾到自己身边,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疼。”脖子被胡渣子刮得生疼,方儒推开原澈,起身去洗手间拿来剪刀、剃须刀等工具。
“这会就剃?”他现在只想将他扑倒在新买的大床上,尽情**一番。
方儒没注意原澈深沉的目光,勾住他的下巴,帮他涂上剃须膏。
原澈全身放松,目不转睛地盯着专心为他剃须的方儒,目光中的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
剃须刀顺着纹路,缓缓刮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划过下颚、喉结,如同在调情一般,透着几分魅惑。
原澈的喉结动了动,下腹发紧。
方儒似有所觉,视线往下看去,只见原澈腿间隆起了一顶帐篷。
他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
原澈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拉开方儒的腿,将他抱坐在自己膝盖上。
方儒身体微僵,感觉那东西顶在他的私密处。
“别捣乱,小心我把你的脸刮破了。”方儒低斥。
“不怕。”原澈声音沙哑,目光火热,一双手探进方儒的浴衣,“你继续。”
方儒气息微乱,手指颤抖地移动着剃须刀。
原澈的手指划过臀瓣,探进幽穴。
方儒停下动作,叹道,“刮完再做行吗?”
“这样挺好的。”原澈手指缓缓抽动,低沉道,“你要是不刮,我就直接上了。”
方儒咬了咬牙,加快了剃须的动作。
“唔。”原澈的手指不知按到什么地方,方儒闷哼一声,剃刀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这样不行。”方儒用毛巾帮他擦去血渍,想要从原澈腿上下来。
“不要动。”原澈将手指抽出来,下身在他腿间摩了摩,说道,“你继续,我不乱动了。”
方儒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便又开始动作。
当最后一刀结束,还没来得及将剃须刀放好,方儒就被原澈压倒在沙发上。猛地向前一顶,原澈就这样长驱直入。
“啊……疼!”方儒痛呼一声。
原澈顿了顿,等他适应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抽动起来。
“啊……慢点……”
做了一次,晕晕乎乎的方儒被原澈抱入洗手间,在喷洒下拥吻纠chan,氲氤的水气中,传来稀稀落落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shen吟。
冲洗完毕,两人移到床上,又是一番激烈的**。
在原家别墅的几天,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做爱。原澈这会就像一头蓄力已久的野兽,需索无度。
KING SIZE的大床果然方便翻滚,床单和被褥被两人折腾得一片狼藉。
不知做了多少次,原澈终于餍足地停下来。方儒已经精疲力尽,只能任由原澈帮他清洗,然后一起睡到主卧室。
方儒趴在床上,双眼半合地望着身边的男人。
“在想什么?”原澈亲了亲的眼睛,柔声问道。
“没什么。”他只感觉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开始明明排斥,现在却能完全接受。心理上一旦承认,生理上便会主动去适应。如果换做其他男人,他绝对无法忍受这种被完全侵占的屈辱。原澈,是唯一一个。
“对了。”原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件新年礼物吗?是什么?我的礼物可是送到了,你的呢?”
方儒斜了他一眼,他送的这是什么礼物?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儒?”原澈催促。
方儒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坐起身,对床头柜努了努,说道:“早放在柜子里了。”
原澈翻身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礼物盒。
“这是……音乐盒?”原澈把玩着手上这架精巧的小钢琴,开口问道。
“嗯。”方儒接过小钢琴,轻轻抚摸琴身,平静道,“里面的音乐是我亲自弹奏的一首安眠曲。以后你心情烦躁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打开听一听。”
“哦?现在就来听听看。”原澈饶有兴味地盯着这架小钢琴。
方儒看了他一眼,说道:“待会听的时候,不如让我顺便帮你按摩一下?”
“好。”原澈躺在方儒腿上,舒展身体,准备享受。
方儒手上这个音乐盒是定制的,能够设定音乐循环播放的时间,他将时间设定为2个小时。
随着柔和而流畅的钢琴声响起,原澈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儒将手指按在原澈头上的穴位上,一边揉动一边轻声说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原澈发出一声鼻音。
感觉到他的放松,方儒又道:“我们来说些开心的事吧?”
“说什么?”
“就从小时候说起吧。”方儒用温柔而平稳的语调徐徐说起童年的一些趣事,并有意识引导原澈回忆。
原澈听着轻柔的音乐和方儒带有暗示性的语言,不知不觉中进入朦胧的潜意识。
成功了!
方儒心中喜悦。在决定送原澈音乐盒时,他就有了对他进行催眠的打算。原澈的警觉性强,大脑活跃,不容易放松。但是原澈刚与他做过爱,思考能力降低,身体全面放松,再加上对他毫无戒心的信任,第一次催眠暗示竟然就这样简单地完成了。
“原澈,十几年前,你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你住在什么地方?”
“别墅。”
“别墅里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
“还有谁?”
“还有一个讨厌的女人。”
“你为什么讨厌她?”
“她抢走了爸爸,让妈妈伤心。”
“爸爸妈妈是因为她而分开的吗?”
“不是。”
方儒有些意外这个答案,又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将那个女人推下了楼。”
“什么?”方儒平复了一下心跳,继续问,“推下楼之后呢?”
“之后,那个女人摔断了腿。”
“那么,你一定被家人责骂了。”
“没有。”原澈又说出了方儒意料之外的答案,“妈妈替我顶了罪,然后和爸爸大吵了一架。”
“接着他们就分开了?”
“是的,妈妈带着我离开别墅,去了英国。”
“在英国生活开心吗?”
“开心。”
“想念爸爸和哥哥吗?”
“想,我想和妈妈一起回家。但是,妈妈不愿意。”
“为什么?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
原澈沉默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方儒顿了顿,换了一种问法:“你妈妈有心事?”
“嗯。”
“她对你说过什么?”
原澈又不说话了。
方儒咬了咬牙,决定揭一次伤疤。
“原澈,还记得你爸爸有一次生病住院,你和你妈妈一起回国的事吗?”
原澈眉头皱起来,肌肉绷紧。
方儒一边用按摩帮他放松,一边继续问道:“是你劝你妈妈回国,还是你妈妈自己决定的?”
“妈妈自己决定的。”
这与原峰所说的不一样,方儒又问:“为什么回来?为了看望你爸爸?”
“为了……离婚。”
“……离婚?妈妈不爱爸爸了吗?”
“爱。”
“那为什么要离婚,因为那个女人?”
“为了……自由和……赎罪。”
原澈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情,这还是方儒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如此令人心疼,他几乎问不下去。但是机会难得,方儒不想半途而废。
“原澈,别怕,让我们一起听听你妈妈的心愿,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担。”
43.催眠(二
“小澈,妈妈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妈妈请求你,不要怨恨宁珊,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不仅如此,我们家还欠了他们几条人命。当年,母亲为了嫁给父亲,用尽心机破坏宁珊母亲与父亲的婚事,甚至暗地里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宁父被骗欠下巨债,走投无路之下跳楼自杀;宁母重病无钱医治,病死在家中;宁家的老人也因为连番遭受打击郁郁而终。
“宁珊母亲怀着宁珊,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在另一个城市生下孩子后难产而死。宁珊一出生就成了孤儿,被一户普通人家收养,在我母亲的监控下活得十分艰辛。父亲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我也是在母亲临死前才听她说起这件事。
“小澈,我知道你看不起宁珊,她生活不检点,没有高学历,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的母亲,她没有给宁珊任何学习成长的机会,硬生生逼迫她选择了一条令人不齿的道路。当我发现原峰包养的情人是宁珊时,我脑中只有两个字——‘报应’。母亲欠下的债,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报应在我身上。
“每当我看到宁珊,我就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无法面对良心的谴责。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本来想直接离婚,但我真的很爱原峰,也不想让你和小泽难受,结果一拖再拖。呵,原峰大概一直很疑惑我的忍让,身为他的原配妻子,竟然自始自终都没有和宁珊这个第三者争过。他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不想争,而是没有资格和勇气去争?
“我现在想通了,和你父亲离婚是最好的选择,给宁珊一个正名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小澈,不要难过,就算我不再是你父亲的妻子,也永远是你的母亲。我希望以后你能尽量照顾一下宁珊的孩子,我不希望上一辈的恩怨再报应到下一代。小澈,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原澈喃喃回复。
记忆中,母亲对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美丽而温柔。然而……
“……在回国当天,她便出了车祸,老天没有给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原澈表情痛苦,压抑道,“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张染血的离婚协议书。”
方儒轻叹了一口气,手指温柔拂过他的发丝。
他有些明白了,原澈心中怨恨着夺走他母亲幸福的宁珊,又因为承诺不得不照顾宁珊的孩子。母亲的死让他痛苦,强压在身上的责任让他压抑。秘密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他无处诉说。一旦公开,必然掀起轩然大波。他就如同一根被绷紧的弓弦,断则伤己,发则伤人。
整个原家,只有他明了一切,带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强迫自己履行着本不属于他的义务。难怪他对心理医生带着强烈的警惕心,因为藏在心底的这个秘密永远都不能说出来。
“原澈,你不需要再强迫自己,你母亲已经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自由和平静。你也兑现了你的承诺,尽力照顾着宁珊的孩子。就让一切悲伤、痛苦的情绪,都随着这首曲子的终结而烟消云散吧?就像你母亲希望的那样,放下恩怨,重新开始,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快乐地享受生活。”
两滴眼泪从原澈的眼角滑落,滴在方儒的手背上。
他抹去他的泪水,弯下腰,轻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当音乐停止时,请睁开你的眼睛,忘记所有难过的事情,迎接崭新的一天。”
方儒躺在原澈身边,握住他的手,静静地凝视着他。
“原澈,我爱你。”
音乐盒中的安眠曲在两个小时后停止,原澈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方儒安详的睡脸,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的五官,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和轻松,仿佛卸下了多年积压的重担。
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7点,原澈亲了亲方儒,道了一声:“早安。”然后起床穿衣。
听到关门声,方儒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原澈刚才躺过的地方,还能感觉到上面的余温。
窗外光线朦胧,无风无雨,又是新的一天。
原澈继续忙着追查雷子祥的踪迹和原溪案件的真相。
半个月后,他获得原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正式进入董事会。他的到来,让许多人心生顾忌。与原泽的含蓄内敛不同,原澈行事果决,雷厉风行,拥有敏锐的商业触觉和严谨的工作态度,一些没有建树的老臣明显能感觉到来自这股新生力量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