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澈!”原澈刚拉开车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愤怒女声。
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华贵女人冲过来,指着他怒声斥责道:“原澈,你不是安排了保镖保护原溪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
原澈冷着脸一语不发。
女人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们母子,原溪出事你恐怕正偷着乐吧?”
女人声音高亢而尖锐,逐渐引起了周围众人关注。
原澈紧紧握拳,双目含冰。
“你好保佑原溪平安无事,否则我一定跟你没完。”
“砰”地一声,原澈一拳砸车顶上,冷声道:“闹够了吗?要闹回家去闹,别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车顶被砸出一个凹印,吓得女人后退几步。
她强作镇定,想要开口再驳斥几句,原澈突然上前几步,声音低沉地警告道:“这几天你好老实待家里,别出来招摇过市,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人脸色一白,颤抖道:“你,你想做什么?”
原澈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她,转身就走。
女人愤恨地跺了跺脚,心有不甘地坐上车,扬长而去。
原澈打开车门,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有记者游荡,心情愈加恶劣。额头上青筋毕露,肌肉微微颤抖。
他捂住隐隐作痛额头,紧咬牙齿……方儒。
“原澈,”一只手轻轻搭他背上,温声安抚,“没事。”
原澈猛地抬头,发现心念人竟然就站他面前。
“上车吧,我们回家。”他声音依然是那么温和,目光如水。
“你怎么回来了?”原澈上车便问。
“想你了。”方儒朝他笑了笑。
原澈心中一暖,紧绷神经缓缓放松。
“你知道了?”原澈问。
“嗯,事情很棘手吗?”
“是,有人暗中算计原家,之前就频频出手,若非早有提防,原家恐怕已无宁日。但是这回扯上了命案,再加上社会舆论,原溪处境很不妙。”
原澈浓眉紧蹙,整张脸都显得格外阴沉可怖。
“别逼得自己太紧,事情总会解决。”方儒抱住他,将脸埋他怀里,轻声道,“我刚赶回来,有点累,让我你身上趟一会好吗?”
“嗯。”原澈拥住他暖暖身体,闻着他头发上散发淡淡清香,脸上隐现几分倦意。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抵达住处。
司机转过头,刚要提醒,方儒伸出手指嘘了一声:“让他再睡会,这几天他恐怕又没睡好。”
这个男人只要有重要事情处理,大脑就会不停运转,精神亢奋,难以入眠。 本来被方儒依靠原澈,此时却压方儒肩膀上,双手拥着他腰,呼吸平缓,睡得正沉。
39.IOU
原澈从浴室出来,一眼便看到方儒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他随手丢开毛巾,轻轻躺他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充实而温暖感觉令他感到无比安心。
“谢谢。”他方儒耳边柔声低语。
第二天,原澈带着方儒和律师去看原溪,重询问了案发当天情况。
死者齐飞是原溪同学,与原溪一起去洗手间时遇害。原溪当时倒尸体旁边,手执凶器,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后来经过检测,证明他吸食了毒品。
按照表面情况来看,原溪是因为吸食毒品而神智不清,以至于错手杀死了自己同学。原澈对此嗤之以鼻,首先那柄用来杀人水果刀就无法解释。谁没事带一把将近二十公分水果刀身上?ktv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提供这种东西。如果原溪是预谋杀人,那他行凶前为什么还要吸食毒品?壮胆吗?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吸毒。”原溪激动地辩白。
“嗯,我清楚。”原澈一脸平静,声音毫无起伏。
当天参加聚会同学一共有四十二人,却只原溪身上检测出毒品成份。原溪就算再傻缺,也不可能这种场合下吸毒。何况经过上次教训,他对毒品十分抵触,主动吸毒可能性不大。很显然,有人故意对他下药。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被判为吸毒后幻觉杀人行为。原溪连凶器怎么握到自己手上都说不清楚,那么齐飞是否真是被他所误杀呢?这样话,就算能证明吸毒不是他主观行为,他也会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律师如此说道。
原溪脸色一白,不断回想当时情景。
“我可以肯定人不是他杀。”原澈开口道。
“怎么说?”
“我看过法医鉴尸报告,死者脸上有手指淤青,他是被人捂住嘴巴,从背后直插心脏而死,手法干净利落。一个神智不清人,不可能完成这样精准动作。”
律师赞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可以为原溪辩护疑点。
方儒突然开口问道:“原溪体内检测出毒品是什么?”
“da。”和上次一样。
方儒思索了一会,说道:“服用da一般3-6分钟就会产生药效。原溪,你还记得你是喝第几杯饮料时感觉异常?”
一旁律师奇怪地看了方儒一眼,当时那种情况下,谁还记得这些细节?
谁知原溪只是细想了片刻便回道:“我大约喝了11杯饮料,八杯啤酒和三杯可乐。真正感到异常兴奋时,已经喝到了第九杯。”
“那么,还记得哪些饮料是你自己拿,哪些是同学递给你?”
“王诚、林木森……”原溪准确地说出了五、六个人名字,甚至连这几人递饮料先后顺序都记得一清二楚。律师不由得对原溪刮目相看。原澈倒是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是望向方儒目光带着几分难以明了深邃。
这时,原澈将一叠资料递到原溪面前,说道:“认一认,当晚给你们送过饮料服务生是哪几个?”
原溪翻看了一会,抽出其中几张,回道:“应该就是这四个。”
原澈点点头,心中已有初步推断。根据时间来推测,后面人基本可以排除,以第九杯饮料为界限,之前一个小时内与原溪所喝饮料有过接触人都有嫌疑。
两个小时后,原澈等人离开警局。
律师笑道:“你们真厉害,竟然能问出这么多线索,想必警察都没想过从时间顺序来划定调查范围。”
因为警察思维角度与他们完全相反,不知道原溪拥有这样强记能力。
坐车上,原澈双手抱胸,一脸沉思。
方儒偷眼看了看,没有打扰他思绪。这个男人虽然对原溪从来没有好脸色,却对他性情和能力了然于胸。
方儒一直有些疑惑原澈对原溪和原静态度,不喜欢也不憎恶,不刻意栽培,也不主动亲近,却总是他们惹麻烦时出手解决。
与其说他们是亲人,不如说像一种责任。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和我一起回原宅。”原澈突然开口道。
“我去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
“嗯,那就一起回吧。”
两人来到原宅,佣人们将他们迎进别墅。
原澈先带着方儒去书房向原峰打了声招呼。原峰对于方儒到来表示欢迎,并立刻让人给他安排了客房。
方儒一直客房待到傍晚时,直到佣人请他去大厅用餐才出来。
原家人基本到齐,除了原泽夫妻、原静之外,原峰续弦宁珊也到了。
明明是大年三十,餐桌上气氛却依然沉闷,每个人似乎都是心事重重。
不过多时,宁珊突然呜咽起来。
“呜……原溪,原溪一个人牢里不知该多难受。”
原峰叹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以后再惹是生非。”
“这回又不是他错,显然是有人想陷害他。”宁珊哽咽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恶毒,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说着,还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原澈一眼。
原澈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饭。
原泽露出略带嘲讽表情,沉默不语。
“行了,今天就别提这些糟心事了,好好过完这个年再说。”
“这个年怎么过?”宁珊哭道,“我一想到原溪还受苦就吃不下饭。原澈,你为什么不将原溪保释出来?”
语气中带着隐晦责怪和猜疑。
“你是他妈,你自己不去保释,我费这个心干什么?”原澈冷笑。
原溪案发时被当场逮捕,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全,检察院没有直接提起公诉就不错了,还想保释?当然,以原家能力,想要保释他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做不但会引起媒体关注,还有可能妨碍案件调查,无端招人话柄。
宁珊被原澈一句话赌回去,眼中饱含怒意。她要是有这个能力,何至于求他!原峰是一家之主,不可能亲自出面。原泽一直不待见她,原静是指望不上。她这个原夫人看似光鲜,实际上却没什么地位。
心中愤恨,宁珊搁下筷子,留下一句“我吃不下了”便回房去了。
原峰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不悦。
屋外隐隐传来鞭炮鸣响声音,夜空闪过绚烂烟花,与原家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难怪原澈不喜欢待家里,这里完全没有家感觉,像几个陌生人被强行凑一起。
吃过饭,方儒回房洗了个澡,然后穿着厚实睡衣坐阳台上看烟花。
原澈推门而入,望着阳台上那一团,嘴角微微扬起。
“不冷吗?”将他抱入怀中,原澈轻声问道。
“我包得像只熊一样,怎么可能冷?”方儒突然转头问道,“现几点了?”
原澈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三十五。”
“你不和家人一起守夜吗?”
“他们都没这个习惯。”原澈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么……我们自己玩。”方儒站起身,走到床边,拿出自己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把……仙女棒。
方儒点燃一根,扬手空中晃了一下,立刻划出一道漂亮光影。
原澈看着自己手上这根嗞嗞冒光仙女棒,吐出两个字:“好傻。”
“傻吗?”方儒点燃一根仙女棒,飞空中画出一个猪头,然后指着原澈。
原澈一脸严肃,凶狠地画了一个大“x”。
“哈哈。”方儒又画了个“”。
原澈便画了一支箭,横插过去。图案似乎有点猥琐,两人却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苹果、兔子、皇冠、波浪、笑脸……各种造型,千奇百怪。
这时,方儒突然扬手空中画出一串字形:“iu。”
原澈动作顿住,转头静静凝视方儒。
方儒眉眼含笑,眼眸中光芒比世上任何烟花都美丽。
“再写一次。”
“iu。”
“再写一次。”
“i……唔……”
原澈如同受到蛊惑一般,靠近他,亲吻他,将他揉进自己怀中。
炽热吻,交融呼吸,舌尖味道,似乎激活了身体每一个细胞。
两人用肢体语言诠释心中激荡和渴望,漫天烟花下,拥吻绵。
“别……”方儒拉住原澈伸进他腿间手,轻声道,“这里是原宅。”
“那又如何?”
“我们关系还是暂时保密好。”
“为什么要保密?”他恨不得立刻向众人宣告他对方儒所有权。
“原家近麻烦不断,没必要这个时候引发多余矛盾。”
“哼。”原澈狠狠吻住方儒,抬起他腿,下身猛地挺入。
“啊……”方儒痛呼,抓住原澈肩膀,低斥,“野兽。”
“嗯。”原澈换了位置,开始慢慢抽动。
“唔……”方儒咬着唇,量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喜欢听你声音,别忍着。”用力一挺,直没根部。
方儒怒视他,心中后悔刚才不该招惹他。,没事煽什么情?真是自找罪受。
正激情中,敲门声突然响起,随即传来原泽声音:“方先生,原澈你房间吗?”
方儒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拍了拍原澈,低喝道:“出去!”
“不要。”原澈依然动个不停。
“唔……”混蛋!
40.情人
“原澈,你在里面吗?”原泽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澈,赶紧出去!”方儒低斥。
“我还没射……”
“管你射没射!”方儒怒。
原澈挤在里面就是不想出来。
方儒扭住他的耳朵旋转90度。
“啊呜……”原澈发出惨烈的狼嚎。
两分钟后,原澈阴恻恻地打开门,将原泽让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原泽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估计在洗手间。
“刚刚在玩烟花。”原澈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上,脸色不渝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管那个女人的事?她儿子出事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好了,你参合什么?”
原澈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没有说话。
原泽又道:“我记得当年你对他们是恨之入骨,怎么妈妈过世后你反而关心起他们了?”
“关心?”原澈冷笑一声,“我没那么闲。”
“那到底是为什么?这几年,你一直在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原澈淡淡道:“几年前我没有说,现在更不会说。”
原泽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难以理解道:“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感恩,甚至还当你居心叵测,在暗地里谋算他们。刚才晚饭时,宁珊明显就是那个意思。”
“我心知肚明,这些事情就别提了,该干嘛干嘛。”
“你……”原泽正要再开口,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方儒从里面走出来。
“大少爷,晚上好。”他朝原泽微微颌首。
原泽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道:“原澈,话说到这里,你自己掂量一下,别被那几个人给拖累了。”
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方儒跟上几步,送他出门。
原泽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对原澈说道:“明天开始,会有不少商业应酬和新年聚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原澈一语不发,像是没听到一般。
原泽对他的冷漠习以为常,余光不经意瞥见方儒脖颈下的吻痕,目光一沉,这才重新打量这个男人。一头柔软的头发,眼眸清澈如水,眼尾微微上翘,五官生得很精致,嘴唇像被涂了唇膏一般饱满润泽,气质如清风明月,一看便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平和的感觉。
他知道方儒是原澈的生活助理,却从没想过他们还会有其他关系。以原澈的性格,一般人根本亲近不了他。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暧昧的吻痕以及欢爱后的余韵。
原泽看向方儒的目光逐渐转冷,甚至带着几分鄙夷。
冷哼一声,他拂手而去。
方儒心头不由得一阵紧缩。原泽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下作的东西,满脸不屑。
他早该有这种觉悟,在他决定留在原澈身边时,就注定要面对各方压力和异样的眼光。原澈无论是身份还是财力都远远超过他,在外人眼中,他再优秀也只是原澈见不光的同性情人,而不是作为独立存在的方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