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迷药根本就没有退去,只是被俞凤强行压制,如今狠狠发泄过后,身体倦怠下来,药性涌上,俞凤靠着常思归旁躺下,伸手将衣衫罩在两人身上,闭上双眸,沉沉地睡去。
23.
常思归浑身黏腻,后茓一塌糊涂,迷迷糊糊间发起了高烧,意识浮浮沉沉地。
几个时辰过去后,俞凤是被常思归发烫的身体给吓醒的,偏过头看着常思归,清秀的脸孔布上薄薄一层汗水,眉头紧紧皱着,面颊红如桃花,伸出手贴上常思归的额头,确认常思归是发着高烧的状态。
环顾竹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凌乱的衣衫散至在地面上,他下床将桌上的酒壶拿了过来顺带捞起几件衣衫,有些心烦气躁,将酒水倒在布衫上轻轻擦拭发烫的额头,就这么守着常思归一整夜,等到烧似乎退了一点,俞凤离开竹屋,将衣服草草穿上,较厚的外衫将常思归罩得透不了风,俞凤决定带他回城外宅院。
推开房门,命人备了三桶水和衣衫毛巾,俞凤仔细地看着常思归,心里很是复杂,一时间竟看呆了,直到下人敲了敲门将三桶烧好的温水般进房里,俞凤才回过神来,遣退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常思归放入浴桶里,不放心昏迷着的常思归,俞凤褪下衣衫,跟着进浴桶,浴桶很大,但装进两个成年男子仍略显壅挤。
常思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股间干涸的血渍和白液,更是刺得俞凤不快,僵硬地拿着白巾藉着水拭去。
他似乎是太过分了。
怀里的人手脚乏力,嘴里发出低低地痛呼声,如果不是这么贴近常思归,也许还听不到,这个人是多么压抑着自己……
柔嫩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俞凤胸膛,明明是个男人,皮肤却柔嫩滑腻更胜女子。
俞凤黑着脸,不再多想。
手指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探入那红肿撕裂的小穴,将里头浊液带出。
换了桶水,将两人身体抹上皂角,又将常思归的长发仔细搓揉了几遍顺带连自己也洗了洗,冲过水将身上泡沫洗净,命人将浴桶搬出去,房里只剩他和常思归,常思归仍没醒过来,俞凤便替他换上干净的内杉,又将他头发擦乾,撑起常思归半身倚靠在他身上,拉起常思归受伤的右手贴在脸颊上,俞凤后悔了——
紧闭着双眼,常思归觉得忽冷忽热的浪潮打上脑际,病弱中的身躯承受不了一波波的难受而闷哼着,若不是俞凤靠得极近,也许还听不到那一声闷哼,即使昏迷着常思归仍习惯性地压抑着自己。
身边暖暖的感触让他眷恋不已,他将身体缩成一团挪向温暖的来源。
尽管还是难受,却舒缓了那悬浮着什么也抓不到的失足感。
直到身体好转,常思归睁开双眼,茫茫然地一脸呆愣,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身上松松套了件内衫,姿态亲腻地靠在俞凤胸口,耳边还传来对方怦怦的心跳声。
常思归脸上迅速红了起来,一半是羞惭,一半难以为情。
但眼睛瞧着俞凤的时候,竟觉得有种恍若隔世般的错觉,待想到了目前的情形,整个人惊愕地震了下,才想起身时,便因为过大的动作而拉扯到身后的伤口,顿时身体一软,歪歪地倒向旁边。
还来不及多想,俞凤伸出手环住常思归的腰,将那人抱得满怀。
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体温多么灼热、多么熟悉。
昨夜的影像映在脑子里,一丝情欲窜上下腹,俞凤咬咬牙。
南下这段时间虽有美人相伴,却从未发泄过,一来是心情差,二来是他觉得对不起常思归。
情欲压抑着,一旦有了宣泄口,便一股脑儿地发泄在常思归身上,而那些情欲则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压着常思归做了一遍遍,现下情欲却还未餍足,俞凤闷着不说话。
常思归看着俞凤沉默的样子,心里头有些沮丧,他还未成熟到能笑得云淡风情地带过此事,本想趁夜里偷偷走人,却没想得到自己会给对方压得死死地甚至给人做晕了过去,带着病的还让人照料着,常思归愈想愈丢脸,恨不得消失在俞凤面前,可实际上却不行,忍不住便说「我知道你定不会原谅我、也不想看到我,只请你将昨日的事都忘了吧……」
24.
「什么叫都忘记?!」俞凤先是一愣,随后一阵怒意涌上心头。难不成他俞凤在常思归眼里是一夜两清的角色?什么叫都忘了吧?!俞凤无法接受,他是对魏予凰一时间放不下心,但对常思归的举动却也不是无动于衷。他心里挣扎许久,心里也想过也许和常思归一起也不错,常思归温顺体贴,况且被爱着的感觉远比爱人轻松得多,尤其是求而不得的滋味,别说他自私,他只是累了、倦怠了,听常思归说出此话时,俞凤觉得被欺骗了。
尽管他知道,他没资格质问常思归。
常思归不懂俞凤表露出的怒气,只好小心翼翼地说「可我做了……那样子的事情,你要打我一顿解气也是该的。」
「我打你做什么?昨夜折腾得还不够吗?嗯?」凤眼微微上挑。
「不是!」常思归急着辩驳,一想到昨夜的疼痛,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不是能忍痛的人,况且昨夜的疼早已超出他能忍耐的范围。
怀中的人瑟缩了一下,俞凤在心里叹了口气,温言问道「还疼吗?」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常思归的背,将他翻过身,让常思归的手攀着床头柱,整个人呈现跪趴的姿势,他则是和常思归交换了位置,伸出手将常思归下袍掀了上来。
常思归身体酸涩无力,任由俞凤摆弄,但看着自己被摆出如此浪荡的姿势,先是惊骇然后软软地挣扎了起来。
「不——不要,这姿势太难堪了……」颤着音,松垮衣领下的裸露肌肤被微凉的温度袭上而颤出一粒粒小疙瘩。
「放松点,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轻声哄着常思归,俞凤眸子深沉了下来。
下袍被俞凤掀开,打颤的两条腿被俞凤压制着。
「不——不碍事的!」
拇指微微拨开紧缩着的双臀,臀缝中红肿的穴口正渗出血丝「胡说!」
俞凤皱了皱眉「我帮你上药。」
常思归窘迫着,强装镇定地说「我自己行的。」
俞凤看着还想挣扎的常思归,手掌轻拍着常思归白皙的臀部「别动!」
啪啪两声声响传入常思归耳里,常思归微微握紧双拳,无助地攀着床边的柱子。
一根手指抹着药膏,在穴口边缘抹上药,然后慢慢地探入小穴将手上药膏一遍遍地抹上,穴道里的温度融化药膏,手指抽插之间带出透明的液体,常思归身体早软软地趴在床铺上,只有身后被俞凤扶着,跪趴着臀部翘得高高,常思归面上潮红一片,无力挣扎,直到手上的药膏抹尽后,俞凤这才放过常思归,将他身上衣衫整里了一番,把人抱起让他平躺在床上「再休息一下。」
听着俞凤的话语,常思归手慢慢伸出拉住了俞凤的袖子「可以……再陪陪我说说话吗?」他想多挽留一下俞凤,总觉得一松手这人又离开了自己,心里感到不安,他明白俞凤先前的疏离冷淡,若不是他下了迷药强行和俞凤发生关系,也许俞凤就这样一走了之也说不定。
俞凤也没拒绝,坐在床铺边等着常思归继续开口。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对你下药、强迫你……」
黑着脸听着常思归解释,俞凤想着这人一点都不觉得被吃乾抹净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吗?打断常思归的话语,俞凤问「你从闻笙那听到什么?」
……你眼里瞧见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不是?
一时气得口不择言,不知道将常思归伤得有多深。
常思归黯下眼神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手指摸上受伤的唇瓣「别咬了,那时说的话都是气话。」
对俞凤的温言软语,常思归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不敢质问俞凤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替身,不敢问俞凤心里对他是否有一丝眷恋,他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输不起、看不清,像傻瓜似地等待一丝希望。
25.
「我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我已吩咐人去常宅通报一声了,你不用担心。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准备?」
「都可以。」
吩咐人备些米粥小菜,俞凤忽然有些想笑,怎么就变成了伺候人的一方?
过了会,下人便端着餐盘过来,俞凤推开门接过餐盘遣退了人,米粥熬得黏稠里面还加了些肉末,热腾腾地散出香味,常思归确实是饿了,眼睛看着俞凤,俞凤笑了笑端过碗,舀了一勺米粥放在嘴旁吹凉后喂进常思归嘴里。
常思归虽然有些错愕,仍乖乖地喝下嘴里的米粥,一双黑眸揪着俞凤。
一碗米粥喂完后,俞凤才慢慢吃起菜来,清空餐盘剩下的餐点后,才对向常思归的眼神。
常思归问「这里是哪里?」和简陋的竹屋不一样,房里的摆饰虽简单,可桌椅、屏风、长柜等家具样样俱备。
「我在城外买的宅子。」
「你打算……久住在此了?」
「暂时。」俞凤轻描淡写地带过,这宅子本来就是为了魏予凰而买的,可他不想和常思归说得太细,怕常思归胡思乱想,一方面也怕两人相见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虽然常思归脾性温和,但魏予凰身怀六甲,凡事还是得小心点。
「这样也好。」常思归喃喃地道。
「怎样好?」
微微笑了一下,常思归说「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也别日日往花楼跑,饮酒伤身该有所节制。」
听了常思归的话,俞凤带着一丝调戏的语气说「你想照顾我啊?」
「嗯。」常思归坦然点了点头。
俞凤没想到常思归如此坦然,心里一暖但嘴里仍别扭地说「你身后的伤先弄好再说。」
常思归耳根微红,嗫嚅着说「……好。」
「还想问什么?」
常思归想了想「我想听听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好说,你呢?」
「我不过是商人之子、一介平民,哪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嫌烦,想听听你说些江湖轶事。」
「现下天下太平,兴不起什么风波。」
「那……我想听你说说天冽宫的事,我对江湖事不大熟。」
「行事邪异、作风不正,武林正派人士不都是这么形容天冽宫的?」
「可我不觉得……」
「也是,自古正邪善恶哪里说得清,天冽宫当初是由一群退隐江湖的老前辈创立的,其中有一位就是我祖父,璇山位于北方,终年寒冷,但山里有多处温泉,别人不知,我祖父占山后建立天冽宫,个性随心所欲,别人看不惯便套上邪教二字。说起来我也算是下任宫主。」
常思归愣着没想得到俞凤身分「可你现在?」
「下山历练。」
「哪有你这般吃好住好的历练。」常思归表面笑了笑,可心里知道俞凤大概是失落见不得喜欢的人在面前成亲的模样而下山逃避,而对于俞凤的身份,倒不是特别在意。
「也是。」俞凤没有说的是这般逍遥的日子,他顶多只能留下一年,日后便要回天冽宫继承宫主的位置「虽然没什么奇闻轶事,倒是看了许多风景,像是往南有连绵的山峰,其中一座山种满了桃花树,座落几户村子,民风淳朴,村民会酿花酒。」
「不过不像城里方便,村民都是自食其力……」
常思归静静地听着,想像俞凤去的那些地方,长到二十二岁,却从未出过远门,每每听别人畅言出游的趣事时,常思归总是很羡慕。
「想睡了?」
「没有。」烛火映得那双黑眸流光溢彩,常思归想着俞凤照顾着他也不知有没有好好休息,念头一转说道「不过……是真有些累了。」
「明日我送你回去。」
常思归找不着话,点了点头,算了算日子,常南青大概是这时候回来。
看着俞凤灭了火烛,走出房门,月光短暂地洒入房内,旋即又在房门关上时陷入一片黑暗,黑暗里常思归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双手慢慢握紧。
一步错、步步错,这不着调的曲子终究是乱了套。
能这般谈笑风生地面对俞凤,已是他最后的能耐了,他脸皮薄,两日下来的纠缠已让他羞愧得可以……
明日,他会在努力点,直到俞凤慢慢喜欢上他。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如此执着。
26.
申时,常宅。
「常思归呢?」常南青皱了皱眉头,宅子里的丫鬟小厮全集中在大厅里,却独独不见常思归,明明走之前嘱咐过常思归,这会人却不知去哪,这让常南青有些不悦,连日跑镖让常南青有些疲累,但仍在晚膳前聚集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佣人,准备宣告事情。
管事低着头恭敬地说「少爷在朋友家住宿,明日才回。」
「什么朋友?最近常思归有在做什么吗?」常南青印象里头,常思归是不擅交际,哪里来的朋友?
管事心里有些忐忑还是坦言「是姓俞的公子哥,少爷前阵子常与这位俞公子出游,有时夜宿他处,而少爷最近常流连花街,但身边并未带小厮,所以小的也不清楚公子去花街做什么。」
「管事,真是如此?」常南青挑起眉头。
「是的。」
「罢了,果然是玩物丧志。」常南青冷着脸,看了看身旁的青年,才缓了缓脸色说道「大少爷不在便算了,这是二少爷,以后大家便这么唤吧!」
众人虽心有疑问,但嘴里还是恭敬地换了声「是!二少爷好。」
常宅里风起云涌,可常思归却一无所知。
常南青此次跑镖除了运送货物之外,另外便是将打小在外的庶子接回常宅认祖归宗,在常思归出生后得知其子身体病弱,不适合习武,妻子又禁不起第二次生产,岳父那又不希望他娶妾让女儿受气,本来常南青娶她便是因其家业丰厚,有助常家生意,在这方面牵制下常南青不好纳妾。
当时他便暗暗在外找个女人生健康儿子,并命名常思颖将将其子安置在北方,供其念书习武,而常思颖也不负常南青所望,聪颖过人、处事圆滑、拳脚功夫不错,相互比较之下,常南青便觉得常思归不思进取、一无是处。
心里便打算将家业继承给常思颖。
翌日,俞凤唤醒常思归端来早膳,两人用完俞凤便带常思归回去,提起内力使出轻功轻飘飘地便将人带到城门前,途中有意无意地将常思归头摁进自己胸口不让他认路,常思归也没想得多,鼻间窜入俞凤的味道。
慢慢走回常宅,常思归才知常南青昨日归来,有些无奈有些紧张跟着人带到了常南青书房里。
常南青先是训斥常思归流连花街、不务正业,后来才道常思颖的身份,并坦言镖局将继承给常思颖,父子俩并再无多馀的话语。
常思归不在意继承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个性木讷、身体病弱,不适合行商经营镖局,继承给二弟许是正确的。
但他仍有些失望,想着原来常南青早已打算好了,而最后告诉他的只是定论之事。让他介意的是二弟年龄跟他差不到两岁,也就是说当他娘产下自己身体病弱之后,他爹便开始和其他女人有肌肤之亲。
这让常思归有些抵触,虽然娶妻纳妾传宗接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常思归没办法接受,他一直以为爹是钟情于娘所以才不纳妾,打小便决定日后娶亲,只钟爱一人而不纳妾,现下想想,爹的榜样已然有些讽刺。
他仍是当铺的掌柜,管管帐、清点典当品,每月新月到怡春楼奏乐,俞凤不再疏离他,两人偶时出城门走走。
有时会回到竹屋里拉奏南胡给俞凤听,有时会南天地北地聊起许多话题,在俞凤面前他提起了那点勇气主动攀谈,两人关系渐渐熟络,但常思归仍不清楚俞凤落脚在哪,他不潜越询问,只静静地等待俞凤告知。
常思归想过很多,最后下定不逼迫俞凤,两个人慢慢地增长感情,不论是友情也好还是单方面的爱意,常思归可以压抑自己,只求保持在平衡的距离,除了偶尔碰触到对方时仍感到不知所措,手脚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