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人言相思苦,我却偏相思
明明是只千年画妖,却独独执着于情之一字
为情而佞,为情而恶,为情而戮,沾上满身血腥,也不得情字真谛。
直到遇见他,孟怀德,那个温润如玉,无欲无求的男子。无论画臻如何威逼利诱,他都无动于衷,却用满含温柔的语气对画臻道:
“若是想体验情之一字,就不该以妖的方式来向别人索取,而是正当的做一个人,去享受人情冷暖。”
画臻决定相信他,去学做一个人,用人的方式去要得孟怀德的情。
于是他蓄意接近,在不知不觉中为孟怀德改变,他原以为孟怀德是爱着他的,却再次经历背叛。
……
既然这一次,我舍不得杀你,那便折断你的翅膀,将你囚于我身边,永生永世,可好?
温柔洒脱攻X狠毒妖媚受,结局一定HE啦~~~过程会虐一点~~作者是亲妈!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怀德,画臻 ┃ 配角:朱翠,杨若风,玄烨,沈瑰,夙焰,红莲,孟怀仁 ┃ 其它:情有独钟,纠结
楔子
弯月尖尖,朦胧地隐于云雾之中,淡淡的月光怯怯地流淌着,万籁俱静之中,传出几声寒鸦的啼鸣,甚是让人心惊。
偌大的苏府之内,半丝人气也无,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但见苏府大院内尸横遍地,死状凄惨,血水漫了一地,百余口人的鲜血汇集之处,一名纤细的男子仿如柔若无骨般倚靠在树旁。
透过若有似无的月光可以看到这名男子一身魅惑的紫色锦袍已布满朵朵血花,隐隐泛着黑,再往上看便是削尖的下巴,水红欲滴的薄唇,小巧的鼻子,以及一双高高吊起的波光荡漾的狭长丹凤眼,眼中泛着点点红丝,肤色极为白皙,这是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孔,若非魅惑中还带着些英气,实难分辨男女。
“为何要杀苏明昶,灭他全族?”轻柔的女音从空中淡淡飘来,冲淡了这黑夜的些许寂静,下一刻一个明眸皓齿的艳丽女子已衣袂飘飞地落于院中,双眸紧盯着他,对这遍地尸骸视若无睹。
“他不该负我,不该娶其他女人。”男子轻启薄唇,语气中带着些愤恨,但脸上神色却未变,依旧妖魅动人。
“你,本是只善妖,却为他能够平步青云而做尽恶事,到头来,又将他挫骨扬灰,令其魂飞魄散,你……其实并不爱他。”
男子脸上魅惑的神情随着女子的最后一句话而瓦解,原来刹是妩媚的脸,此刻竟扭曲狰狞:“你懂什么,不过是只不成气候的小鬼,来多管什么闲事,不想死就快滚。”
女子从容不迫地听着他的威胁,缓缓地伸出雪白的柔荑扫掉被风吹下,落于自己肩上的落叶,淡淡地开口道:“我自然是懂得的,否则便不会千里迢迢地来此,只为寻一个人,你屠戮的这百余条人命,他必不会坐视不理。”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女子脸色倏地一变,目光痴傻地凝视着门口的那抹白影,口中喃喃道:“他来了。”
那名白衣青年丰神俊朗,面若冰霜,一步步径直朝男子走来,冰冷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他耳中:“妖,不害人则已,害人则当诛。”
男子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身子,轻柔一笑道:“臭道士,是你找死,可怨不得我了。”电光火石间,二人如疾风迅雷般出手,两条身影纠缠不休,晃动着树上本就稀少的叶子纷纷飘飞。几招下来,紫衣男子身形不稳,明眼人一看便知已呈败势。不多时,白衣青年便用定身咒缚住了他。
“臭道士,快放开我。”紫衣男子奋力挣扎着,目光凶狠地瞪着眼前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白衣青年丝毫不为所动,闭上双眼,双手一挥,紫衣男子便痛苦不堪,身上泛出阵阵紫光,而他的身形却渐渐朦胧,此时紫光中缓缓浮出一卷画轴,俨然便是这紫衣男子的真身,一只千年画妖。
“封。”白衣青年话音刚落,倏地睁开眼眸,刹时紫光大盛,紫衣男子便化作白烟逸入画卷中,浮于空中向白衣青年飘去。
女子本在一旁痴痴凝望着白衣青年,此时眼看紫衣男子即将落入他手中,心道画妖屠戮生灵,如今若落到他手上,必是形神俱灭,心下不忍,略一思索便纵身一跃截过空中的画轴。
白衣青年不曾料到女子会出手,待画卷被夺后,目光一凛冷冷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
女子闻言,艳丽的脸庞浮上一层凄楚之色道:“你果然忘了我。”
白衣青年不作任何思考,双手负于身后,波澜不惊地回道:“我该记得你吗?”
女子猛得一震,半晌才苦涩一笑开口解释道:“我并非阻你除妖,其实我与他并不相识,只是他本性不坏,不过一时为情所迷走错了路,如今你已将他封印,何必非要让他形神俱灭呢?烨……”
女子最后一字,哀婉凄楚,情谊深刻,似有千言万语要向其倾诉,白衣青年心弦一颤,一时竟无言以对。
二人僵持不下之时,紫衣男子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画卷中幽幽传出:“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望着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勾起了唇角:“因为……你和我很像。”语罢,女子为画卷施上法力,一挥手,画卷疾速向门外飞去,淹没在夜色中,不知所踪。
白衣青年并不出手制止,此刻他已恢复了初时冷漠的样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我不曾见过你,也不知你如何识得我,只是……他是绝对逃不掉的。”
女子望着他扬长而去,逐渐消失在自己爱恋的目光里,心中苦涩渐渐蔓延开来,但愿那只寂寞的画妖能觅得真爱,与其长相厮守,莫像自己和他历经几百年,却终究形同陌路……
女子轻轻抬起臻首,透过水波荡漾的眼眸看到——东方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微光隐现。
第一章
苏州城本就是个热闹的地方,更何况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闹市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尤属茶亭酒肆最是人满为患。
原因无他,只因小道消息流通最快最广的地方便是那儿,凡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自然时常去那凑个热闹,图个新鲜。
而不久前这苏州刺史一家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刺史苏明昶,连尸首都被人挫骨扬灰,官府也调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如此一来便有有心人士捏造故事危言悚听,为的是名也好,利也罢,总之这苏州刺史的死因是千奇百怪。
“你们都不知道吧,这苏州刺史实际上是死于妖孽之手……”
“哈?不会吧?”
“这是真的。”
“我也觉得是,否则怎会死得这么蹊跷。”
“真可怜哪!咱们百姓又少了个好官。”
妖孽?若是除了苏明昶,那么即便真是妖,在他看来也是个明是非,通情理的妖。 孟怀德一袭青衣儒雅,端坐于茶寮中细品茗茶,本是想来饮茶止渴,却不想听到这诸多流言。孟家世代为官,清廉公正,为民请命,直到孟怀德他爹这一代才从仕途转商,在苏州城安家落户,几十年光景倒也让孟家成了苏州的名门望族。
如今孟家与朝中依旧有些许来往,当然知道这苏明昶不过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虽确有其大将之才,却心术不正,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爬到苏州刺史的位置,表面上清正廉明,背地里却中饱私囊,贪了不少民脂民膏,可这百姓却一无所觉,仍道这刺史是个好官。
现今他已死,朝中少了个贪官污吏,孟怀德自然是欢喜,呷了几口茶,便唤来小二结了帐,缓步向他常光顾的字画店芳墨阁走去。
孟怀德家中虽有权有势,可他却从不仗势欺人,嫌贫爱富,也无意于做官或经商,反倒对琴棋书画此类风花雪月之事倍感兴趣。
而他本身便是个作画高手,家中父母及大哥常催促他做管帐这一类的事,但孟怀德却认为只要家中有个孟怀仁大哥能驰骋商场,家业后继有人就够了,自己又何必总做些自己不爱做的事呢?于是孟怀德便顺理成章得成了一名文人墨客。
“吴老板,店里最近可到了什么稀罕的字画?”孟怀德温吞地开口,一抹微笑总是挂在脸上,从不曾退去。
“我道是哪位贵人大驾光临呢?原来是孟二公子啊!老朽这稀罕的字画没有,新到的字画倒是不少,您自个儿去看看呗!”芳墨阁的吴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板,一见着孟怀德便笑脸盈盈,知这二公子性子温润,说起话来也是熟捻得很,边说边从柜子里抱出一堆字画放在桌上任孟怀德挑选。
“有劳吴老板了。”孟怀德客气地点了点头,撩开衣袍坐在椅子上细细地摊开一个个卷轴观赏。
一阵焚烧的气味传来,孟怀德转过头便看到吴老板烧起一堆火,将一旁的另一堆卷轴,一个个焚烧。
“吴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怎么烧起字画来了?”
“孟二公子您有所不知啊,这堆字画本是一些卖不出去的次品,原本这些字画被老朽堆在我家的后院中,本是给内人当柴火烧的,却不料前些日子内人却对我说,这画闹鬼,您说说,这字画闹鬼,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偏生内人就信这个邪,非让我把字画带出来烧了。”吴老板一边说,一边将一旁的字画投进炉火中。
吴老板这话说的邪乎,可是孟怀德却是从不信这鬼神之说的,只是抿唇一笑,便打算将注意力继续投入那堆新进的字画中,然而他的眼角却瞥到那叠即将葬身火海的卷轴中,一幅卷轴微微颤动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孟怀德瞪圆了双眼,颇有几分怀疑自己眼神的味道,此时,那个卷轴似乎感觉到有人的注视,重重的震动了两下。孟怀德猛的起身,身后的檀木椅也随着他的动作过猛而倒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孟二少爷这是怎么了?”吴老板听见声响便停下手中动作,诧异问道。
“没,没什么。”孟怀德将目光再投向那堆火炉旁的字画,却已不见那卷轴有任何动作。
“许是我看错了。”孟怀德说着便将木椅扶起,目光却频频在适才震动的卷轴上流连。
孟怀德缓步走到火炉旁,将那卷画轴拾起,心念一动,便立刻将画轴打开。一名紫衣男子跃然纸上,眉眼之间尽是风情,肤如脂,唇如朱,可那抹英气却也让人一眼认出这是个男子。
好一个绝世佳人,只可惜是个男子。但这画功不可谓不绝妙,轮廓的勾勒,色彩的层次都使得这紫衣男子栩栩如生,仿若你就站在这男子前与他对望,一时间,孟怀德竟看得痴了。“孟二少爷,孟二少爷。”吴老板起身连声呼唤,才使得孟怀德回过神来。他手持画轴面对吴老板而立,手中画卷却是背对着吴老板,使其不曾窥其分毫。
孟怀德连忙收起画卷,语带急切道:“吴老板,你可知这画为何人所作?”
“这,这堆字画既是次品,自然不过是一些落第书生才子所做,比不上名门大家之手,老朽也不知这画为何人所作。”吴老板有些为难的回道。
“既是如此,可否将此画卖给在下?”
“若孟二少爷喜欢便尽管拿去就是,此画若不得孟二少爷青睐,也是被我焚毁了去,无甚价值可言的。”
“如此,在下便谢过吴老板了,在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吴老板这买些字画。”
“成,孟二少爷您慢走。”吴老板笑着送孟怀德到店门口。孟怀德作了一个揖便转身离去。行色匆匆得向孟府走去。
第二章
孟怀德一回到孟府,就向自己房中走去。关上房门,便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这画卷上。他将画卷放在桌上,缓缓拉开卷轴,这画着实令他着迷,其一是这画中人,风华绝代,一双
丹凤眼欲语还休。更重要的是这出神入化的画技。
孟怀德精通诗词书画,画功更可算一流,可比起这画卷中所绘,却是不能比起分毫,他的画作绘其相,通其韵,描其神。可这画中男子却仿若活了一般,睫毛轻颤,眼眸波光流动,眨了一眨。
等等,眨了一眨?孟怀德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正要再看个仔细,门外却有敲门声传来,丫鬟朱翠的声音随后响起。
“二少爷,大少爷让您去他书房里一叙。”
孟怀德打开房门,眩目的阳光让他有些许不适感,真是奇怪,平日里自个这身子也算硬朗,今个儿怎么在房中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头晕眼花的。
“二少爷,您可是身体不适?”
“没事儿,朱翠,我哥他何时从商行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了,一直在书房等您,却不想您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自个房间,想是又在舞文弄墨了。”朱翠抿嘴俏皮一笑。
孟怀德却是无奈,这朱翠本是他最喜爱的一个丫头,聪明伶俐,做事也勤快,模样清秀可人讨人喜欢,可最近他越发觉得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颇有骑到他头上的架势。
“好了,别再笑了,有这嘴碎向大哥告我状的时间还不去把我的房间收拾收拾,尤其是我的墨砚和笔。”孟怀德故作严厉,可他本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再加上朱翠待在他身边时间已久,哪会辨不出二少爷的脾性,不过这收拾屋子她却有些头疼。
二少爷待下人极好,只是三天两头便要下人拾掇房间,哪怕屋子并不乱,也要她们擦拭一遍,实际上是宝贝着他的笔墨纸砚以及他时不时带回的字画,生怕沾了一点灰尘。
“是,二少爷。”朱翠嘟着一张嘴走进孟怀德房间,模样好不可人,逗得孟怀德淡淡一笑,便向书房迈开步子。
书房中,孟怀仁端坐在椅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帐册,一听到脚步声便知道这是他那舞文弄墨的二弟来了。
“二弟,你总算来了,可让大哥我好等啊。”孟家兄弟向来感情和睦,故这孟怀仁说起话来也是宠溺有余,严厉不足,调侃居多。
若说孟怀德是如玉君子,这孟怀仁却是商场霸主,眉眼刚毅,五官深邃,也是个俊逸男子,可他在商场上却全无他对弟弟这般温和,手段雷厉风行,自从他爹孟浩将孟家家业转手与孟怀仁之后,孟家在苏州城的生意便越做越大,有声有色,也使得孟怀仁愈加忙碌,与孟怀德倒是见的少了。
“大哥,我知错了,若是我知道大哥这时候回来,我说什么也不出门,守在书房中倒履相迎。”孟怀德谈笑间便走进房中坐下,倒了杯茶抿着。
“倒履相迎不必,只须二弟帮大哥一个忙就好。”孟怀仁放下手中账册,在孟怀德旁边落座,眼中带笑,只是这笑在孟怀德看来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忙?大哥先说来听听。”
“你可知最近爹娘在张罗些什么?”
“爹娘能忙些什么,无非就是大哥你的终身大事。”爹娘的动作那么明显,媒婆都找了许多,孟府上下谁不知大少爷要娶亲了。
“可是大哥无意成亲,所以只好委屈二弟先于大哥成亲,将爹娘的注意力转嫁到你身上了。”
孟怀德喝茶的动作一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这大哥想得尽是些馊主意。完全没有发挥出做生意时的半分精明,不过,面对他们那固执的爹娘,再精明都是没多大用处的。
“此事免谈,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做你的替身羊,更何况我暂时也无意成亲,就算要成亲,也得与自己心爱之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是受不起的。”孟怀德笑着拒绝,语气虽温和,却是不容转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