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墙,上骑士号打冰龙。” 峦飞突然密我。
“你老婆跑了你还有心思打冰龙?”我在输入框里敲下了这句话,想了想又删了。“给我留个位置,马上就来。”
我决定还是不问了。有些事情注定说不清,也没必要说清楚,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
晚上莫名奇妙的,老断竟然一个错都没犯,安安稳稳地拉治疗链拉到了最后一刻,王高玩也不跟拼命跟我抢仇恨了,峦飞全程过量刷我,一次都没让我躺地板,团里DPS各种爆表,冰龙倒下那一刻,我看了看统计结果,垫底的是个盗贼,秒伤还没我太阳井全程打得高,我忍不住骂他:“三队那个敏锐贼,就让你捅个菊花你都捅不来,还带着你干蛋,赶紧走吧,我就不羞辱你了。”
那盗贼悄悄密我:“麻痹,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你强哥?!”
现在的小号嚣张地很啊,我没理他,继续骂道:“我平砍都比你砍得高,你也好意思玩贼?学学人家打第一个的鸟德,那个叫什么渡劫路上的,你留下来打一团,给你主力位置。”
渡劫路上说:“叮。”
峦飞悄悄密我:“吴真人出院了。”
我背后一凉。
他又说:“那个盗贼是日强。”
然而为时已晚,公共频道里日强已经在全服通缉,要买我一条腿了。
“谁能做到,我给冲500QB!”
就是气势不怎么威武,倒有点像劲舞。
这个晚上,老断一直沉默着,我本以为down掉冰龙能让他忘掉我们之间的争吵,但没想到已婚男人的心眼比鸡眼,哦不,针眼还小。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都还是很激动的,阿尔萨斯就在不远处了。传说中的王子,亦正亦邪的化身,力量的代言人,这个版本最后的荣耀,拿下他,我们就能拿到首down,虽然外服首down的公会已经有很多,但在我们这种村野小服,不得不说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虽然没有人会去认真思考,为什么一帮男人去群爆一个男人的菊花,会这么爽。
7、我们一直都忘了开
六月十二日六月天,吉安娜的脸
最近老断变得很奇怪,基本上不出现了。
我问了数据结构才知道,他老婆发飙,准备跟他离婚分家产了。
老断心疼他的萨满号,一想到要被挂5187上去卖,两行老泪就留下来,痛定思痛决定回家先哄老婆去。
临走前他郑重地对我说:”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金散尽还复来,墙墙,你接好我这一棒,带领大家步入小康社会吧。”
我吓得手抖,以为他真要掏出什么棒子来了:”老断,光天化日不合适吧!”
老断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这是比喻!比喻懂么!”
结果老断走后第三天,HICC通了。
出剧情的时候,大家都兴奋地等着世界频道里成就刷屏。
“玩魔兽三年,头一回能有首down成就,值了。”
“我比你值,昨天才入的公会,今天就能有成就,有这么好的事吗?”
接着成就就刷满了屏。
“我操!”
“牛逼!”
“!!!!”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之中,直到峦飞开了口:”你们有看到首down的成就吗?”
这下大家都懵了。
“今天早上,我看到首down刷屏了。”一个小号突然在公会频道里说,”五点左右的时候。”
“什么情况?”峦飞示意他继续。
“是P会跳的成就。”
P会全名Pandora,是一个人妖血精妹子领导下的进度仅此于我们的本服第二大会,可虽说是第二大会,他们的进度才到女王,不可能抢在我们前面完成首down。
“你确定是P会?”
“是的。”小号继续道,”我有朋友在他们会管理层,据说请了代打。”
“我操!”我很生气,”去NGA曝光啊!”
“别激动,墙墙。”峦飞悄悄密我,”我们自己就是代打公会,只不过这阵子代打都没来上班。”
“唉……”我叹气,”就是觉得对不起老断,他才走了没几天,我答应帮他拿到首down的。”
“什么时候火化的?”
“去你的。”我无力地打字,”没心情跟你扯皮。”
“不就是个首down吗?”峦飞回我,”多大个事。”
“你懂个吊!”我不耐烦地冲他吼。
两天后,老断对我说:”没事啊墙墙,不就是个首down吗,多大点事。“
我只好苦笑。
“对了,你工作找的怎么样了?”老断不经意地问道。
我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工作?”
“墙墙,我们认识快有七年了,我比你想象得更了解你。”老断平静地说。
“我……”
“没什么,我都懂。”老断拍拍我肩。
“你懂个吊!”我又一次大吼。
我的确该为自己的人生考虑考虑了,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我本想着将这个首down作为送给老断最后的礼物。
这个游戏承载了我们生命中最精彩的那几年时光,我已经满足。
“什么都不说了。”老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晚上哥几个吃顿饭。”
“算了,不吃了。”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不喜欢那种场面。”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报道。”
“没事,墙墙,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永远都在。”老断深情地说。
我忍着吐他一脸的冲动,悄悄地背过身去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喉咙有点痒,眼睛有点湿。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
这份工作是峦飞帮我介绍的,出于有熟人在一切都方便的心理,我欣然接受,却没想报道的第一天,命运的大门就在我面前关上了。
“小墙啊,以后你就跟着峦经理后面学学东西吧。”大老大是个台湾人,四十岁左右,死胖子戴副金框眼镜装学问人,声音乍一听像叫兽,再一听像叫兽,再再一听……噩梦绕梁。
峦飞早我不过半年进来,凭什么就空降经理了?
我找他对质:”你不是学会计的吗?凭什么当项目经理?“
“注意你的语气。”峦飞十分痛心地摇摇头,”我什么时候学的会计?”
“嗯?”
“我操你们这帮吊人,喊我死会计喊了三年多!”峦飞微怒,”老子学的是经管。”
“有什么区别啊,听起来都一样。”我小声嘀咕。
“区别大了。”峦飞正经起来,”现在就我这种人最稀缺,懂技术,又懂市场,把握方向。”
“得了吧。”我不满,”你懂个毛的技术。”
“你以为那几行代码很难写吗?”峦飞对我的鄙视表示愤怒,”再说了,修个双学位很稀奇吗?”
“你有双学位?”我在脸上写了个问号。
峦飞的脸上大概是一个问号加感叹号:“你问过我的事吗?”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身走了。还是别得罪领导了。
“喂。”他叫住我,”我跟她没什么。”
“哦。”
“是你拿我照片跟她网恋的好吧,我没找你算账,还帮你收拾烂摊子,别他妈坏人都推给我做。”
“好吧。”
“她现在单身,想追就去追吧。”
“好吧。”
“她已经原谅你了。”
在日的那两年,我一直玩的台服,在那里认识了她。我当时玩的还是法师,她玩的牧师,每次团灭,她都能把我刷到最后一个倒,慢慢的我就注意起了她,我们没日没夜的聊天,我陪她任务,她陪我刷本,满地图地瞎得瑟,成就飞升,直到有一天,她提出要跟我视频,我才慌了。我对自己的长相确实没自信,况且也没打算真正发展这段恋情,网上玩玩的事情,当真就不好了。于是便说服峦飞跟她视频,结果高帅富的形象一下子把小姑娘给迷住了,两个月后她竟然跑来找我。
事情就是那时候暴露的,峦飞这吊人不顾我的反对,硬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真的?”我犹豫了一下,”真的原谅我了?”
“可能吧。”峦飞也没底气了。
“去你大爷的。”我这次真的要走了。
“喂。”峦飞这吊人现在磨磨唧唧烦躁的一比,”下个星期就开新版本了。”
“真假的?”
“七月十二号。”
“这么快?一年都没到。”
“九个月,谁叫国内版本一直忘了开呢。”
“你想说什么。”
“马老板喊我们回去开荒。”
“其他人呢?”
“差不多都回来了。”
“我操。”我深吸一口气,”AFK了一个月都没到就回去,是不是太没定力了。”
“还有,你就坐老吴旁边,他带你熟悉项目流程。”
“老吴也在这?”我懵了,”你要发展多少嫡系?”
“叮。”老吴从我旁边面无表情地走过。
8、大地真裂变了
七月十二日竟然真开了
等WLK等了一年零九个月,结果真等到了这版本才走了九个月。同样是王子,阿尔萨斯的存在感甚至还不如凯尔萨斯,我想,即便到了现在人们还是会孜孜不倦地跑去日岛观光,顺便干翻他,抢他那只大白鸡吧。
不过在很多人眼里阿尔萨斯的倒下就是魔兽的终结,于是巫妖王之后他们都去结婚生子了,就好像前半段的人生使命已经完成了一样。这些人一般都是早期玩魔兽争霸形成的价值观,现在再叫他们玩新版本,简直就如同折磨。
4.0我还玩骑士,继续我的MT之路,峦飞终于决定要像男人一样雄起,reroll了一个DK(DK在这个版本后期会变得如此重要倒是一开始我们所没意识到的),王高玩发现骑士竟然要开始攒星了,这不符合他无脑拿脸滚键盘的一贯作风。
“防惩没市场了,砍怪要攒豆子,春哥变被动了,无敌炉石也被nerf了,哥作为一个骑士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了。”王高玩说。
“那你要干什么?”峦飞问他,”抓紧时间一起练级啊。”
马老板喷他:“少他妈唧唧歪歪,要reroll就赶紧,没时间等你。”
“哥要做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王高玩雄心壮志,”顶端的男人,端的男人,的男人,男人,人……”
“傻逼。”我说。
“傻逼。”峦飞说。
“傻逼。”马老板说。
“墙高玩,把你法师号给我玩吧。”在被踢出公会之后,王高玩舔着脸找到我。
“出息。”我发密保发给他,”哥有亲儿子都不玩。”
“嘿嘿……”王高玩银笑着。
老断还是玩萨满,但最近他变得沉默寡言,没事基本上不说话,说话的时候也非常简洁,类似于 ”水。” “开。” “跳。” “等。” 这种,非常像罗家英转世后的样子。
做了几个主线任务之后,马老板喊我们去打随机本,第一个本叫潮汐王座,虽然我们级别低,打起来比较吃力,但好在都是老手,配合得好基本也不会灭。
“墙高玩。”王高玩悄悄密我,”老臣有个意见,不知道该提不该提。”
“不该提。”我回复。
马老板大吼:”墙墙你是傻逼吗?圣印不挂,正义之怒不开?峦飞切血脸拉住BOSS,老断过量刷他,王高玩嗑药开大招玩命抽!”
“那我干嘛?”我心虚地问。
“你?”马老板咬牙切齿,”洗菊花!”
我悄悄密王高玩:”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不让说啊。”王高玩很无奈。
一刹那局势瞬变,王高玩无脑输出久了,还以为自己是板甲,站在黑水里站死了,王高玩一倒DPS立刻减半,峦飞不是坦天赋,眼看着也要倒了,峦飞一倒BOSS立刻看向马老板的菊花,只见一个巨魔猎人被追得满场乱窜,拉不开弓,张不开箭。
“灭。”老断说。
BOSS轻蔑地看着我们的尸体,骂了两句娘又回到了原位。
老断立刻复生起来,刷了自己两口,跟没事人一样坐看我们跑尸。
“老断,把我拉起来。”我密他。
“跑。”老断回复。
“你麻痹,给我记住。”我喷他。
“呵呵。”这回终于是两个字了,不容易。
打完章鱼脸,出了一个T饰品,我当仁不让的roll了。
“峦飞,你也roll吧,以后要不还是你T,墙高玩这素质估计成不了T。”马老板试图离间我俩?
“算了,让给墙墙吧。”还是峦飞懂事。
结果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老断以25点,高我一点的极微弱优势得到了饰品。
“交易我。”我估计他是点错了,便走到他身边,”快点,还要清任务呢。”
“不。”老断头像就黑了。
“你麻痹脑残吧?”我忍不住大吼,”这有什么好黑的??”
“不就个饰品吗,墙高玩,还他妈是蓝的。”王高玩劝我,”蓝色的你也好意思戴?”
“放屁话不能这么说。”我有点来火,”老断怎么回事,还想不想玩了?不玩拉到。”
“你们不觉得老断有点奇怪吗?”峦飞终于说了句靠谱的话。
我们这才发现老断确实有点不对劲,这吊人平时话最多了,怎么一下子就人格分裂了。
“王高玩,你还跟老断在一起吗?”马老板问。
“在啊。”王高玩打字,”他最近心情不大好,你们也知道,跟老婆闹的。”
“到底因为什么啊?”我问。
“不让打魔兽呗。”
“让他老婆一起来玩啊。”
“再说吧。”王高玩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大家就先散了,去清清任务?”
“行吧。”我没什么意见。
这时日强突然插了进来:“各位高玩晚上好,有人想去打ICC吗?”
没错,日强就是我一开始说过的那种人,到现在他都还追着阿尔萨斯的菊花不放,非要闻闻人家上顿吃了什么。
“滚。”我说。
“滚。”峦飞说。
“滚。”马老板总结。
“打啊。”只有傻逼惜傻逼,王高玩振臂高呼,“为了部落!”
9、老断你怎么了老断
这两天都没见到老断,我跟峦飞打赌他肯定是被嫂子爆菊了。
“不能吧……”峦飞认真地想了想,“嫂子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