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轻言刚要喊出声,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第17章
等霍危行找到那个仓库,已经几个小时过去,偌大的废弃仓库里又黑又安静,隐隐还能闻到一股铁锈味,也不知道是血腥味还是铁锈味,霍危行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几寸,他不敢想象如果待会看到伤残,或者已经断气的易轻言,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感受着自己boss发出来的强大冷气场,心里只好保佑那小主子不要出什么事,不如他和他的保镖估计都要陪葬。
仓库角落里有微弱的灯光,霍危行下意识就觉得他的孩子在那边,大步流星地就小跑过去,保镖们只要拿着枪跟着他上前。
霍危行突然站住脚,入眼的是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心里一紧,细细看了几次,察觉里面并没有易轻言的,他才放下了心。
他不敢做出大动静,说不定余党正捏着易轻言的小命躲在这个仓库的某个角落,切不可以打草惊蛇,他这样对自己说了几遍,才压抑住身体里的暴怒。
保镖小心翼翼地上前搜寻,然后拿着一把精巧的手枪上前递给霍危行。霍危行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特意从瑞士定做给易轻言的防身手枪,才十厘米的身长,可以装六法子弹,速度极快,可以穿透二十厘米的肉盾。而此时枪膛里一颗子弹都没了,地上只有五具尸体,他对易轻言的枪法还是很自信的,只要那个孩子想,就绝对不会有误差,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孩子可能也受了伤。果然有保镖发现地上的尸体有一具身上有两个枪口,一个在下腹,一个在左胸,很明显左胸那个才是致命伤。
霍危行粗略看了两个枪口的距离,如果一开始易轻言就是以他的心脏为目标,那第一枪跟第二枪的误差也太大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易轻言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他开始慌张起来,他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几乎要绞起来的剧痛,如果要易轻言死,不如直接先要了他的命!
“都给我找!挖地三尺都要把言少找出来!”霍危行对保镖们咆哮道。
李铭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危行这么暴怒的样子,他跟着霍危行将近二十年,从他还是个少年老成的少年长成不形喜怒于脸的壮年,那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不紧不慢自信操纵着一切的男人。原来他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没有触及他的底线罢了,而他的底线,就是易轻言的人身安全吧。
保镖们当然没有把仓库挖地三尺,易轻言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霍危行看着一身狼狈,衣服凌乱的易轻言,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
易轻言把自己抱着,小小地缩在箱子里面,不知是冷的还是惊的,抖动的幅度用肉眼都能看出来。霍危行走进几步,才看清他的脸色,一片潮红,眼神也呆滞,像是烧得神志不清。即使这样易轻言还是知道有人在向他靠近,他往箱子里再缩了缩,嘴里喃喃道:“不、不要过来!放开我!”
自从易轻言到了霍危行手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如今看到那个孩子这么孱弱的样子,霍危行恨不得将地上那几具尸体都分尸暴晒,不,那还足足不够!
李铭看他boss要吃人的神情,赶紧提醒道:“霍先生,觉得先把言少送去医院比较重要。”
霍危行闻言,压了压自己身上的戾气,才要上前抱易轻言,而后者根本没了神智一看到有人靠近就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地发不出来,听着就觉得像是扯着声带发出的声响,听起来恐怖极了。霍危行当然不敢强行过去,他怕眼前这个孩子惊吓过度昏死过去,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叫他:“言言,我是哥哥,言言,别怕,我是哥哥啊——”
或许是这熟悉的声音起了安抚的作用,易轻言也不那么抖了,抬起头的瞬间他就被狠狠地抱在一个坚实的怀里。霍危行紧紧地抱着他,身体也跟着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易轻言的身体在抖,还是因为后怕而抖。
易轻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拼命地往他怀里靠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霍危行被他勒得紧,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安抚似的拍着易轻言的背,像是很多年前他对做了噩梦来寻求安慰的小孩一样,轻声说道:“哥哥在,哥哥在这里,言言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让哥哥看看你哪里受伤了好不好。”
霍危行当然没得到易轻言的回应,因为他已经昏死在霍危行怀里了。霍危行拒绝保镖要接过易轻言的好意,他现在是完全不敢把他养大的小东西交给别人了,他走到车前,又回过头吩咐李铭:“这几天你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若是言少有了任何后遗症,我一定会让始作俑者生不如死!”
李铭应下,就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
车上,易轻言整个人都缩在霍危行身边,脸色潮红,喘着粗气,衣服都是湿的,霍危行怕他受冻,把他外套脱了披上自己的,又把他往怀里抱。
易轻言神志不清,一个劲地喊着哥哥,到了医院检查,也死活不放手,医生们看他不合作,只能向霍危行求助。霍危行在他耳边哄了很久,易轻言才舍得松开手。
霍危行站在病房外,他当然静不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把霍家这么多年得罪过的人都想了一遍,其实也没几个,当年霍家洗白,之后就搬到了B市,原本跟霍老爷子有恩怨的又都跟着去了。
没多久李铭就带着几份资料回来,正是刀疤男那几个人的身份材料。按上面写的来看,刀疤男不过是在香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角色,幕后主使应该还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事态发展。
“这段时间你先别回B市,你去仔细查查,这个男的前几天都跟谁有过联系。”霍危行对李铭吩咐道。
霍危行又在外面等了很久,医生才从病房出来,见到他就摘下口罩,语气恭敬:“霍先生。”
“他情况如何。”霍危行侧身看向病房,里面还在忙,他不敢进去妨碍。
医生见他着急,宽慰道:“言少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有些打斗留下的瘀痕,血液里验出有LSD,也就是说言少之前被注射了致幻剂一类的药物。”见霍危行脸色不好,医生急忙解释道:“少量致幻剂不会对人体产生多大影响,言少现在高烧不止应该是他着凉,不过看他好像受了不少刺激,估计要慢慢调养,这需要霍先生的配合。”
霍危行点点头,脸色还是不好,医生不敢多说什么,一会就告辞了。
易轻言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精神看起来不好,看谁都怯怯的,谁都不给靠近,即使是年轻温柔的女护士要给他换药水,他都不乐意。护士见他如此不配合,只好找到主治医生,医生也没办法,只好请留守医院的保镖给通知霍危行。
霍危行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正在书房跟B市总部高层就收购孙氏珠宝一案拟稿,听说易轻言已经醒了,他把事项匆匆说了一下就驾车赶往医院。
他去到病房的时候,门外都是护士护理,见到他来,都纷纷让开路。霍危行问主治医生易轻言是什么情况,主治医生说言少估计是惧生,不让外人接近。霍危行皱皱眉,让他们在外面先等着,自己便进去了。
易轻言并没有躺在床上,霍危行看了好几圈,才在墙角柜脚那边看到缩成一团的他。那个孩子就躲在那里,见有人进来,怯怯地看了一眼,又更加把自己往里缩进去,他已经把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扯下来,血液在他手背凝了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霍危行看着心都要绞在一起,快步走过去就要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刚要碰到他的时候,那个孩子突然尖叫一声,拼命拍打他的手。霍危行由不得他抗拒,虽然病房打着暖气,但地板墙壁还是很冻,易轻言高烧还没退,再冻到估计病情更严重。
“别、别碰我!走开、呜——”易轻言咬字不清的,一直在重复这几个字。霍危行想起昨晚看到他的样子,如果不是他随身带着枪,如果不是他还保持最后一点清醒,那么现在——霍危行简直不敢往下想,若是他一手护大的孩子受了别人的欺辱,他会不会疯掉。
眼见易轻言就要撞在墙上,霍危行心一狠就把他捞进怀里,哄道:“言言不怕,是哥哥,哥哥在,乖了。”
易轻言脸上乱七八糟的都是眼泪鼻涕,霍危行也不嫌脏,不停在他脸上嘴边耳畔亲吻着,易轻言被他亲得舒服,一时忘记了抗拒,就由着他抱上病床。
门外的医生护理见里面安静下来,才敢敲门进去。霍危行抱着易轻言,让细心的护士重新给他扎上营养针,易轻言也闹累了,趴在男人的身上就睡过去。
第18章
这几天对霍危行来说又忧又喜,喜的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易轻言不再那么抵触他的接触,让霍危行觉得他们俩就像是回到以前,那个孩子全身心依赖他的时光,夜里抱着他入睡的时候满心都是儒软得要溢出来的甜蜜感。忧的是易轻言仅仅能接受他的怀抱和亲吻,若是动手动脚起来,他就十分抗拒,还害怕得要躲进角落,医生说估计是受到太大的惊吓还没缓过来,希望霍危行多担待着。所以这么多天来,他每天晚上都抱着易轻言做柳下惠,心里十分憋屈,火气都上来,又没处发,他不敢在外面找人,易轻言变得很粘人,离开一会都要不安,谁都哄不住。
好不容易把那小祖宗哄睡,霍危行才得以抽身,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他走到外面,李铭在等着他。
霍危行拿过李铭手里的资料,看了一次后扯出一个冷笑:“我这是不是要感谢她,让我能有个很好的借口跟她离婚。”
李铭抬抬眼镜框,说道:“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从孙氏撤资?”
霍危行思量一下,道:“等那女人产后吧,她肚子里毕竟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怕她受刺激太大,对孩子不好。”
屋内躺在床上的易轻言从霍危行出门那刻便醒了过来,他这段时间虽然是装的,但那时候的情形实在太恐怖,如果再让他经历一次,他肯定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他偷偷爬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听到外面李铭的声音,他忍不住屏气侧耳倾听。
霍危行又问:“那几个人的尸体处理了么,香港那边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李铭回道:“我已经让人打点过,最近香港那边不平静,死几个没名没姓的黑户不出奇,不会影响到言少的名声。”
霍危行又道:“嗯,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那个孩子最近情绪不稳定,受不了刺激。”
李铭想了一会又说道:“霍先生,我觉得言少估计不会就此罢休,依他的性子,他一定会报复回去的,你看这事要不要先瞒着?”
霍危行却道:“那孩子只是喜欢耍小手段,他身上虽然留着霍家的血,但他从小就被瞒得好好的,做不出什么大动静,他若是不解气,到时候再由他吧。”
躲在门后的易轻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了,他身上流着霍家的血?!那他跟霍危行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亲兄弟?
这简直太荒唐了,易轻言不敢置信,如果霍危行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弟,那十年前对他做的事,不是摆明着乱|伦?而这事连李铭都知道,那么霍家肯定也有不少人清楚,而霍危行却瞒着他,跟他保持了将近十年的情人关系?而霍老爷子也默认着他们俩这样惊世骇俗的关系,如果不是说霍老爷子太开明,那就是——霍家那些老东西从来就没把他当成霍家人看待过!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太子爷的玩物。是了,易轻言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霍老爷子临终前会给自己一份分量不轻的股份,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一家因为忠心护主才给的补偿,而是那老东西自知对不起他和他母亲!
易轻言并不是白痴,这些事一旦有了个眉头,他就能接二连三地推断出来,霍老爷子估计就是不想让自己跟他正室的儿子抢继承权分裂霍家,才瞒了他十几年,还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想到那个老家伙打的精算盘,易轻言不由得冷笑,既然他从没打算重视自己,那发生兄弟乱|伦的事估计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易轻言又想起田雨姗肚子里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是男孩——他暗自下了个决定,如果真是儿子,那他就会帮他铲除一切障碍,让他成功继承霍氏家业。
老东西再怎么精打细算,都不会算到我会阴差阳错地准备这一手吧——想到这里,易轻言不由得想感谢孙丽那个女人了。
他在门后站了很久,直到外面李铭要告辞,他才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被窝里装睡。
一会霍危行就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躺下,往他身上摸了摸,觉得冰凉凉的,以为他生病,便强行把他弄醒过来:“言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身体那么凉?”
易轻言装作被他吵醒的样子,不满地嘟嚷几声,才慢慢睁开眼,一时与在他身上的男人对上,他有点发愣,以前他没注意,现在倒觉得霍危行眉目之间的确有几分与他相似的,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就是血缘的牵绊么?
一想到那种禁忌的关系,潜伏在体内的血便沸腾起来,易轻言亟不可待地想深入试探。看着霍危行着急的神色,易轻言把手臂缠上男人的脖子,把脸凑上去,一副邀请的姿态。
他这个样子把霍危行高兴坏了,自从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易轻言就已经很久没有主动邀请过他了。他有点不确信,又低声叫了易轻言几声:“言言,你知道我是谁么?”
易轻言疑惑地看着他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哥哥啊——”知道两人真正的关系后,再叫一声“哥哥”,对易轻言来说简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意。是啊,他们俩是亲兄弟,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再比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霍危行是他的,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是一体的,谁都无法介入。以前他要霍危行发誓,他这辈子都是属于自己的,但他其实还是怕,特别是后来霍危行与其他女人结婚后,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很怕有别的什么人比他跟霍危行更加亲密。然而现在,霍危行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存在。这种独占的感觉几乎满溢易轻言整个心房,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与霍危行的交|合,他攀住男人的脖子,迫切地要跟他交融在一起。
霍危行听到易轻言那声哥哥,仿佛又回到几年前他们俩亲密无间的关系中去,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狠狠地吻住身下人的唇舌,简直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与之融合为一体。
不得不说,在对对方的独占欲上,两兄弟出奇地像。
易轻言感觉霍危行略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挑逗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这本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但是他忍不住想起仓库那晚,他为了麻痹那几个杂碎的注意力,任由对方在他身上乱摸的恶心回忆,想到这些他就紧绷起身体。
霍危行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他的突然生硬让霍危行沉下了脸,他自然知道易轻言是因为那晚的事心里留下阴影,他不敢抢来,只好一边爱|抚一边在他耳边哄道:“言言别紧张,看着我,我是哥哥啊,乖,你刚才不还是叫着我哥哥么——”这样说着他一边把手往下摸,然后轻握住那根乖巧的小家伙。
身体无法控制的快}感让易轻言又惊又怕,那晚他被注射了致幻剂后,最后看谁都像霍危行,开枪的时候有几次犹豫,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坚定,恐怕现在的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勇气。想到这里,他用力在霍危行的背上狠狠地抓出一道道痕迹,低吼道:“哥哥,哥哥快给我!”
得到对方的首肯,霍危行也顾不上有没有做足前|戏,抬起易轻言的双腿就把自己送进去。那里很干涩,霍危行却觉得很满足,一边动着腰一边对易轻言说道:“言言你看着哥哥,现在是哥哥在占有你,你是哥哥一个人的,谁都别想动你——”他在心里庆幸,庆幸那几个杂碎没来得及对他的言言做什么就惨死了,不然他绝对让他们死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