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清晨到黄昏,充耳不闻对面的挑衅叫骂声,耀月带着众将耍着一套套的拳法剑术,摔跤射箭,骑马吊狼。到了晚上就升起篝火,叫来青楼的舞娘大跳艳舞,乐师弹着琴叮咚嶙峋,舞娘纤细的腰肢扭动堪比软蛇。
军士们喝酒乐和,想是死前也逍遥了快活了,就放开嗓子唱歌。这般花天酒地惹得对面的人也流着哈喇子羡慕,第二天叫骂的更加厉害。
这都过去十天半个月了,天气开始转暖,胡大非几个领头的实在憋的没法了。眼看着粮食草药也快用完了,几个人推推搡搡的进了耀月的帐篷里,瞧着里面的人衣衫不整的和另一个玩躲猫猫,几个人都咳了咳。当下都在心里啐了一口……
“何事?”耀月整了整衣衫,坐在虎皮椅上。接过羞得差点去死的苏玉白递上来的茶杯,掀盖品茗。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都多长时间了?打还是不打给句痛快话……”
“和主帅怎么说话的,嗯?我看你是忘了军规了吧?”牧离耀月眼露寒光,示意亲兵上来拖着刚刚说话的将领,趴在椅上就是二十军棍。
其他人不敢再造次憋着气站在一边,牧离耀月披上苏玉白拿过来的狐裘,转过身“就三日后吧,现在集合所有将士,我要……选人。”
等全体官兵站好之后,耀月披着华贵的狐裘挨个看着,只要是长得清秀,相比纤细的全都挑了出来。
被挑出的众人疑惑不解,以为自己上不得战场杀不了敌,恨的紧紧咬牙。
耀月将这挑出的一百多人带进一个大帐之内,而后自己坐到虎皮白绒上,拍拍手,个个青楼的舞师鱼贯而入,身材玲珑舞姿曼妙的在众将面前舞了起来。
大家不明所以的你看我,我看你。
耀月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全体立正。”
大家立刻收回诧异,全体立正。
“眼视前方。”
将士目不斜视,无视早都站在他们前方的各个舞姬。
耀月将手摆在身后,看着各个舞姬此时统一动作,都将右胯顶了出去,婀娜多姿。
耀月道“扭。”
这回众将终于听不懂了,扭?扭什么?
耀月了然道“当然是扭屁股了。”
一片哗然,当即就有几个摔了刀的叫骂连连,我们是打仗的士兵,不是供男人玩乐的舞娘,纷纷要离去。士气大乱一发不可收拾之时,耀月掏掏耳朵“限半个时辰学会,这三日谁都不准出这个帐子,否则军法处置!”
大家愤怒不已,叫骂的难听,深知耀月虽然不太招调,却军法严明,一时之间没一个人敢出去。
耀月整整衣衫掀开帐子,半回头“第一,有谁不想这次活着回去见老娘妻子儿子的,可以不学。第二,女子生当尊敬,巾帼红颜,为国献身的大义女子历史上比比皆是,身为男人却折辱她们,你们凭什么第三……”耀月回过头“此次成败,全看各位英雄的了,莫要让我失望。”挺拔身影终于消失在哑口无言的众将眼前。
耀月刚刚出来,便看见帐外被兵士将领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你趴我,我扒你的都想偷瞧瞧里面到底干什么呢。见耀月出来,吓得立正站好。
耀月一笑,随后阴冷道“不习武练力,在这儿偷看?好……既然你们这么有力气,全体给我砍树去,不砍到这片儿地方全秃了为止,谁都不许吃饭!!!”
几千名士兵全都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些几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干,叹了口气,吆喝着同伴抡着斧子去了。
耀月贼笑了一下,知道今晚不会有人打扰,一把将正在泡茶的苏玉白抱起来扛在肩上,往帐中的床上走去。将他轻放在白虎皮之上,看着那一双微垂的温柔眼睛,慢慢剥下他的衣衫,凝脂似玉的柔嫩肌肤慢慢全部裸露在白虎皮之上,耀月低下头虔诚的用唇描摹着美好的身形,唇到之处阵阵轻颤。
“玉白,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苏玉白眼含泪滴,看着耀月的眼睛,抱住他靠过去轻吻耀月肩头,而后郑重的点点头。
轻纱飞浮,一夜旖旎缠绵无限。
第二日一起床,本来郁郁葱葱的地方一下子成了一片荒凉,耀月瞧着士兵将领们得意洋洋的疲惫样子,就知道他们定是完成了‘把这里的树砍光’的艰巨任务,于是满意的各个嘉奖,晚上燃起篝火,舞娘们大跳艳舞,甚至拿出耀月亲手做的十几个风筝,三五一群的放风筝。
这风筝虽小,却是极其漂亮,不说花样形状,光就上面涂抹的磷粉,既是在夜晚的天空上,也能闪烁出迷幻的光芒。
期间,耀月去了一趟那个神秘的不准人接近的帐子,而后极其满意的出来。
第三日,众舞姬与士兵笑闹完,耀月便大方的将自己做的那十几个风筝一一送给了她们,派士兵将她们送回离军营很远的寝处。
侦查兵回到沈傲的大营,禀明了这几日在巴蜀军营探听的情报,而后退出了营帐。
“看来,这个人是想逃跑了。据说他们正在偷偷的拔营……”军师斟酌一刻,说道。
沈傲拂拂胡须“他是想趁着明早风向改变,乘着这几日砍下的树木作筏,顺流而逃……哼哼,算盘打得不错!”
“那我们该如何对付?”军师凑上前去。
“自然是集中所有兵力,全歼!”沈傲阴险一笑“既然大业即从巴蜀开始,那么……他们的东西,我们也可以提前拿来享用一番了。”
深夜,繁星闪烁。
几声女子惊吓的尖叫,停在河床上的小船,载着被捆了手脚的舞姬向着对岸驶去。渡江之后跳下船,便压着她们分送到各个将帅的营帐之中。
耀月听到来人禀告,正认真的坐在桌畔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而后站起身来,走出大营。瞧对面只有站岗巡逻的哨兵,身后几十将领跟着耀月瞧着对面,不知其所望为何。
不一会儿,对面其中一营帐上,突然飞升起一只风筝,夜晚也能看的清楚,正是因为它上面的磷粉。
耀月嘴角升起一抹弧度,众将不明所以的你看我,我看你。而后有人大叫着又指着对面,不错,又一只风筝也飞升起来。不多时,十几只风筝全都飞上了空中。
耀月大笑几声,转头道“众将听令,准备渡江!”
“是!”
几百木筏顷刻间都下了水,由于风向极其有力,巴蜀军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凳上对岸,厮杀喊叫,对方抵抗微弱,完全陷入无领导方寸大乱之中,因为没人能找着他们的头儿。
耀月依旧一身黑狐裘披风,长发飘飘,邪气俊美。站在船头,头顶一展银月白旗,帅字飘扬。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戎装铠甲,只是自己不会游泳,这万一掉到水里,不得沉下去?
还在为形象操心的牧离耀月,跨步踏进一个小帐内“众位辛苦了。”却没去看地上跪着的十几人。
早都换上了男子衣物的‘舞姬’,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未擦净,看耀月进来花里胡哨的垂首立正。
“你到底是什么人?”跪在最中间的沈傲愤恨的看向耀月,他和李进交手多次,对他的相貌早都清晰无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李进家烧火的……”耀月不想对此多加纠缠,含糊了一句。
“休要懵我!!李进几斤几两我不知全部也知八分,他身边怎会有你这样的人!!” 沈傲心中有数,当年大焱军队破了都城的几元大将里,他几乎都照过面。怎会对这个还没交手就使他全军覆没的人没有印象,他肯定不是朝中重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耀月脱下狐绒披风,坐在椅上,手指绕着鬓前两缕把玩,一笑“……就不告诉你。”
众将问该将这些重犯如何处置,是不是即刻押送回京。耀月摇摇头,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了生死“反正活人还是死人,人头还不都一样……”
“你好狠!!!啊~~”鲜血淋淋,刹那便将地面浸染成红色,慢慢渗进土里。
无毒不丈夫!再说,留着你们万一跑了还得再抓一遍,多麻烦啊!!再再说,留着你们还得增加十几个人的口粮,多浪费啊!!!
耀月起身看着这几日精心挑选的兵士十二人,有勇有谋,能屈能伸,肝胆相照,应变灵活,外加风筝放的好,于是走下座去,一抬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他们,道“几位智勇聪明,应变灵活,此次南伐功勋卓着,现将这些个战犯人头赐予你等,面圣领赏去吧。”
几人受宠若惊的再次向着耀月跪去,却被一把扶起“这可不许的,大家兄弟一场,何必见外?”
一人红着眼圈,非要跪下说话“将军待我等恩重如山,此次未折损一兵一卒便全收奸党,此等谋略才智怎叫我们不佩服万分!”话音刚落,所有人又一次全部跪下,以示尊敬崇拜。
耀月被赞的晕乎乎的,还要劝他们起身,就听着一个憨厚声音道“李将军此刻该是驻守北疆呢吧……您,您难不成就是离京暗访的牧离静王?”
耀月险些摔倒,这死呆子竟然……等下,什么离京暗访?莫不是我那皇帝老爹早都发现,并未宣布静王已逝,而是给了个暗访的名,等着逮我呢?
哎呀呀,使不得了!!使不得了!!!
耀月尴尬的摆摆手,快步生风的出了帐营,已是未听见身后之人高呼的‘静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二日清晨,阴霾的天空万里无云,雏阳微上。战局收拾妥当,巴蜀大军未损一人,前朝叛贼尽数擒获,其将领头颅全部被卸下装进檀木箱中,即刻押送回京。江边三万将士银甲熠熠,等待耀月阅示,只是三炷香的时间都已过去,还不见人影。
胡大非被推选为副营长,此刻颇为心急,当下就派人去帅营中寻找,来人回禀之后,所有将领愕然。
“禀副营,帐中未见将军,衣物马匹全都不见踪影,营中还少了一箱黄金。”
第六十六章:月戏美玉
马吐了?
耀月抱苏玉白下来,研究这好好的马怎么会没跑几下就吐了呢?
哦!!耀月一拍脑门想明白了。
本来就它一马,要驮着自己和苏玉白,这已是不易。再加上这么一大箱衣物铠甲,一大箱黄金,从天明跑到天黑,还真是难为它了。
幸好已经到了镇上,买了一匹还算结实的驴子,把两大箱子往它身上一架,人家连响鼻都没打一个,确实物还得尽其用啊~~
“一只驴驼两箱,媳妇儿骑在驴背上,手牵缰绳我心儿爽,回家就把媳妇儿来扒光,啊来扒光~~~~”耀月唱着自制的歌谣不亦乐乎,牵着驴子街上晃晃悠悠的逛,回头看看骑在驴背上的苏玉白,小脸红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于是接着道“一只驴驼两箱,媳妇儿骑在驴背上,手牵缰绳我心儿爽,回家就把媳妇儿来扒光,啊来扒光~~~~”
街市热闹非凡,小儿笑闹着摇着手上纸张,到处跑撞,一扬手,纸张飞扬。耀月抬手接到一张,一瞧上面八个字‘南伐大捷,静王神勇。’
“咳~”耀月抬头这才发现,街市门户到处银月白旗飘扬,歌谣传遍大街小巷“诱敌深入,欲盖弥彰;三山一水,我弱敌强;伐树拔营,逃命仓皇;谁想,罗袖之下,乃是阎王。”
这谁编的?真有水准!
耀月把鬓边碎发那么一拨,回头瞧着苏玉白,那温柔充满崇拜的小眼神儿,腻死人不偿命啊~~不行了,得赶紧加收利息才行。
找了家客栈,把苏玉白往床上一扔,耀月笑的一本正经的银荡“小白,你的心愿我完成了,现在是报答相公的时候了。”苏玉白刚刚好容易坐起来,又被耀月按倒“小白,为了你过剩的善良不忍,你瞧,我们行踪被人知晓了,我的身份也被看穿了,这回离被抓也不知还有几日,你还不赶紧兑现你的报酬?”
苏玉白听完,脸色一白,想着说不定就要又被带回深宫大内,全身发起抖来。眼瞧着不能像这般与眼前人相守,泪水大颗而出。
耀月怎么也没想到,还没开始欺负,那老实家伙就哭了。当下欲火焚身,哄也不是,要停下来更不可能,暗骂自己白痴,赶紧抹了袖子给苏玉白擦眼泪。
苏玉白赶紧将泪水收住,讨好的过去亲亲耀月的脸颊,见耀月呆住,以为是自己不够卖力,红了眼皮儿,嘴唇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耀月的唇瓣儿,就像——敲门?
耀月如邪魔上身般,‘嗷’的大叫一声,把苏玉白扑到一顿胡啃乱咬,恨不得自己长出兽牙来,将眼前的美食吃拆入腹。
把苏玉白吻到几乎呼吸不畅,命丧黄泉之时,耀月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离开那张早已红肿不堪的小嘴儿,抹了把嘴上的哈喇子,一副不怎么样的嘴脸“这就是你的报酬?太廉价了吧……”
苏玉白不知如何是好,竟有些着急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耀月希望给点提示。
耀月心里早都乐翻天了,可惜面上依旧不满的冷冷不语,瞧着苏玉白接下来会有何行动。
只见眼前之人起身跪在床上,拨下了帐帘,而后低着头慢慢退下自己衣衫,从里到外……青丝滑落肩头,遮挡住身前两颗嫣红,双手颤抖的推耀月慢慢躺下,修长的双腿跨坐在耀月胯间,接下来,便不知如何是好了,盈盈秋水目羞涩蕴藏,时间一分分过去,见耀月依旧不动,颊上一红,缩进耀月怀中,再不肯抬头。
静王神勇又如何?
现下早都震惊痴呆在了,他家温柔如水小白的惊人之举中不可自拔。
其结果,可想而知。
据说,第二日客栈所有客人纷纷投诉二楼东厢太吵,床咯吱了一整个晚上。
老板不以为意的上去查看,心说人家激烈点你们投诉个屁啊,客人还为此多给了二两银子呢。
等上去一瞧,小老板糙着菜刀追到大门口,瞧着远处早成了小黑点的背景,欲哭无泪“你们还我床来!!! ”
虽然现下手中大把金银够吃好几辈子,可惜那都是出自宫里的东西,若是皇帝老爹震怒要彻查,必定得从耀月宫中失窃的东西开始查起,到时候出了纰漏就完了。现下巴蜀是呆不下去了,所以为了生计和以后的幸福生活,不自食其力是不行的。
耀月盘算了多日,准备往北都长安发展。现在还不能和阮碧峰他们联系,总之先置办一处地方落脚,其他的以后再说。
耀月顶着一脸的大胡茬,带着狐皮帽子,终于来到更冷的长安。他没带着玉白,而是留他在了京郊的小木屋里。想归想,要是再碰上个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那晶莹剔透的小眼神一露,他耀月就算是神仙也快吃不住了。虽然冷的人大便干燥,可是这的人们个个看着精神抖擞的与天气作斗争,铿锵有力的做着买卖,繁华依旧。
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亲生爹娘都认不出来。耀月花了三个铜板喝了碗热混沌,数着一二三四五的吃起来。好像这一路走来,没见着什么皇榜描着自己的画像悬赏之类的?
拍拍吃饱的肚子,耀月站起身来。今天风不大,就是老天阴呼呼的,不怎么晴朗。
本来在城郊看了几处田产,只是都不合意,寻么着来城里瞅瞅,正东张西望之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后脑勺而来。
还没来得及让路,就被血人一掌推开,差点摔个屎吃狗!
他X的,敢推老子!!
等一下,血人?
还没站稳身子,又被后面穷追猛赶的壮汉又一次推开,耀月转了几个圈,终于一屁股摔在了硬冰上。
还没开骂,就被一老妈妈捂了嘴。
“汉子,可别声张!小心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