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吧。”苏玚接过士兵手里的棉衣递给农妇,“听说棉线是你发明的?”
“不,不是发明,是民妇家没有钱买丝线……”农妇断断续续的把家里姑娘出嫁,想要用好点的线缝被子,囊中羞涩才想出这样的办法的。
“你就别推脱了。”苏玚笑了笑打断农妇的话。这时陈铖才知道苏玚要做什么,挥手就让一旁的人去准备银两。
苏玚为陈铖对他的了解很是吃惊,不过,也顾不得多问,“程将军,有闲置的田地吗,我想送她五亩良田。”指着一直抵着头的农妇。
听到苏玚的问话,程平立刻应道有。等到农妇欢天喜地的出去,陈铖才问心底的疑惑,“阿玚,怎么不是银钱?”指着士兵手里的五两银子,“少了?”
众人不了解,苏玚也理解,“农妇带着五亩田地回去,至多惹来邻里的羡慕,如果是五两银子,惹到的可能就是祸端。”
苏玚的话音刚落,几位农家出身的将军恍然大悟,“公子考虑的极是。”
眼见苏玚被崇拜,陈铖与有荣焉,“阿玚,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走吧。”连天的奔波,使得苏玚很是疲惫。
在两人去睡觉的时候,雍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农妇被公子奖赏五亩良田的事情,短暂的议论过会,百姓家就一哄脑儿的全跑回家。
接着就把自家独有的工具送到军营,让士兵看看算不算也是那什么发明,军营里熙熙攘攘直到天亮,这让想趁夜偷袭的向军惧一惊,还没碰到雍州城的城墙就被里面的灯火通明给吓退了。
一夜好眠的两人全然不知道卧房外面的热闹,等到第二天,陈铖看到程平眼里的血丝,很是把尽职尽责的程将军夸赞了一番。
程平不明所以,就把夜间发生的事情回报了一遍。等到程平说,真的有几个工具是很实用的,激动的大将军抱着苏玚一通乱亲,“阿玚,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苏玚眼见部将们的眼珠乱转,有几个老实的脸都羞红了,往陈铖胸前捶了一拳,“你给我住嘴!”
被揍的人连连咳嗽几声,才规规矩矩的坐下,“程将军,向前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今天一早就有叫阵,指明要找大将军。”
“找我?”陈铖见程平点头,不屑的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苏玚说着穿上侍从手里的盔甲。
陈铖发现他的胳膊被拽住,要不是地点不对,陈铖真的想问苏玚,是不是对他入心了。
“阿玚,王阳和王明以后就跟着你。”陈铖看向自己的两位副手。随身保护陈铖的两兄弟赶忙单膝跪在苏玚面前,“末将誓死追随公子!”
苏玚很是意外的看了陈铖一眼,抬抬手道,“起来吧。”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莫不是真被当作女人了。
苏玚的小心思陈铖自然不知,依旧交代着,“阿玚,到了阵前,你可不能乱跑。”
“怎么?你真的和向前练练?”苏玚跨上马,踱到陈铖身边,“要我说,派十个八个神射手,直接把向前拿下,什么事都没了。”
“阿玚,你这个主意真好!”自早上起床,陈铖第二次大笑起来,“咱们不按照规矩来,哪一天别人也那样对我,你可就要当鳏夫了。”
苏玚眼见自己又被下属笑,梗着脖子说,“打仗不是讲究兵不厌诈吗,你防卫严密一些,别人不就没有机会!”
“下次就听你的。”陈铖见城门打开,“这次来不及了。”随即就独自往前奔。于此同时,苏玚带着三千骑兵为陈铖掠阵。
却说,陈铖拉紧缰绳抬起头就看到,一匹黄骠马上驮着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头上的青铜盔和脸上的络腮胡遮住了本来的面容,身上是青铜甲,手里持着一杆青铜驼牛枪,任是先前听说向前此人怎么怎样,陈铖也对他敬重不起来。
不是轻蔑,而是,向前的尊容装扮真的让陈铖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不用陈铖表示,向前的心里也有些自卑。原来,陈铖的此次出来,身上穿的黄金甲和头上戴的帅字金盔,是苏玚特意找人为他订做的。
虽然那时苏玚要找陈铖算账,后来知道陈铖的另一幅盔甲都破了,还是没有忍住,又用黄金帮他制作了一套。
再说了,j□j的追风马,因为陈铖在整个苏焕王朝都有名的,配上银枪和腰间的青萍剑,再加上那张光洁到堪称小白脸的面容,所以,未交手向前就怯了。
不过,战场之上,哪能是向前的心里想退就退的。后方的苏玚一看到两人在乱打圈,便回头说,“那厮一定是怕了陈铖,瞧瞧,两人在一块,向前怎么看怎么像个小丑。”浑然不说是他自己把陈铖捯饬的这么利落。
苏玚的话音刚落,骑兵们就扯着嗓子喊,“大将军加油!”“把向前打的尿裤子”之类的。陈铖听他们越说越难听,手中的枪一转,一道白光直冲向前的咽喉。
差点攻下雍州城的人怎么说也是个人物,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也顾不得自惭。只见他连忙用铜枪去挡,由于危难时刻,向前的力气是用了十成十,震得陈铖的虎口发麻。这一下,陈铖便知,论力气,他绝不是向前的对手。
可是,向前再怎么有劲,也没有犬戎巨人的力道大,陈铖便用对付犬戎族的招数来应付向前。眼见两人打起来,他们身后的士兵全都摇旗呐喊,在战鼓雷雷声中,陈铖或挑或刺,向前或躲或守。由于陈铖的连连出招,银枪不成就换利剑,向前渐渐应接不暇了。
而且,向前的马不像陈铖的追风正直壮年,他身上的盔甲重量又是陈铖的两倍有余,在黄膘马快要力竭,向前一个闪神的时候,陈铖手中的剑稳稳的落在了向前的脖子上。
胜负一出,纷乱的战场上突然一静,接着就是锣鼓喧天,苏玚和骑兵们自是为陈铖吆喝,向前的部下们当然是为了自己主帅悲鸣。
等到双方的士兵都跑到各自的主帅身后,混战一触即发之时,青萍剑回到了主人的腰间。
闭上眼等死的向前诧异的睁开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苏玚见他吼完,眼睛一闭,攀着陈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真够大义凌然,如果你的眼皮别乱动,那可真是位英雄。”
“你是何人?”向前怒视苏玚,“陈将军,你就是这么治下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本公子可不是他能管的。”苏玚说着还伸手捏了捏陈铖的脸,“大将军,你告诉这位向什么来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阿玚……”陈铖听到身后的窃笑声,满心无奈的拿掉苏玚的手。脸色陡然一变,很是严肃的打量着向前。
23.安抚
陈铖打量向前很长时间,久到向前原先积攒出的勇气消失殆尽,才微微开口。
“本将军放你回去!”掷地有声的话语刚落,拼命赶来的骑兵不乐意了,连他们的坐骑都嘶鸣了起来。
向前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你说的真的?”眼睛不住的往陈铖的手中的剑上瞟。
“你记住,本将军是看在向家先祖的面子上!”陈铖说着面色分外凝重,“如果有下次,本将军绝不轻饶!”
见向前一声不吭就要调转马头,“站住!”苏玚拦住向前的去路,“你可真是急性子,等大将军说完再走!”
陈铖看到苏玚生气了,自己笑了,“阿玚,我不说放行,你以为他能走掉?”
“你……”看清楚陈铖眼里的嘲弄,向前忍不住了,“士可杀不可辱!”苏玚呸了一声,回到陈铖的身边。
陈铖怕他真的把向前激怒了,抬手把人拽到怀里,看向对面的士兵,“本将军在此发誓,以后谁再敢打边城边疆的哨所,本将军活剥了他!”仿佛是为了印证陈铖的誓言,天空中也发出一声悲愤。
苏玚被怒吼的冷风吹的往陈铖的怀里挤了挤,这才悠悠的说,“向前你可知道,一旦外族的人趁乱侵入,会造成何种后果?”
被这么一问,向前一愣,还没细想,就听到,“你反是因为受够了当今国主,普通的百姓没有错吧。”
向前的心里微微一震,在看向陈铖怀中的人,不信的问,“你是大公子?”
“还不算傻呢。”苏玚顿了顿,“但是,本公子是本公子,国主是国主。”
“向前知道!”拱了拱手,随着陈铖的手一抬,四周骑兵全才散开。
等到听不到大队的马蹄声,向前才回头,见远处的城门关上,满心复杂的带着伤病残将向中原奔去。
至此以后,向前再也没有攻打过边关的城池,不但向前没有,天下所有的乱军也没有人在边疆挑事。也许是畏惧陈铖,也许是良心未泯。不过,在动乱的年代,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话说回来,陈铖回城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兵将,看着心气不平的将领们,“各位觉得本将军不该放走向前?”
“大将军,向前他杀害了咱们无数兄弟!”程平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必须让他血债血偿!”
“程将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方的士兵也是有爹有娘,如果日子能过得去,有几个愿意参军的。”
“末将就愿意!”程平一声吼,大胆瞪向陈铖,“将军难道不是?”
“再说一遍!”陈铖抬腿把人踢的双膝跪地,“向前的军队不是同袍?”
苏玚见中年汉子羞愧的低下头,拉住盛怒的人,“你们要记住,别人打来,咱们必须狠狠还击,但是,向前这样老老实实的回转的军队,就不要徒增杀戮了。”说着弯腰扶起程平,“程将军,雍州城的地方有限,如果把向前的军队收编,你想过怎么安置吗,抑或全都杀了,挖个坑埋了?”
“公子,末将知错。”程平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末将一时间没有想过这些。”
“都进来吧,本将军说说战后的事情。”陈铖说完拉着苏玚率先进到军帐里。
等到郡守到来,陈铖才开始说,“以后,不用向宫里进奉,属于雍州的地方全部派兵把守,士兵不够就把当地的百姓动员起来,不要像这次,都被人打到家门口,才仓惶应战。”
“将军,税收收缴到城里吗?”郡守看向公子,“敢问,大将军要要……”
“大将军现在可不会称王。”苏玚按住陈铖的肩膀,不让他开口,“我们广积粮,必须保证军粮充足。”
“臣下明白。”郡守一点头,松了一口气,国主还在,陈铖要是称王,此地的百姓心里也不会舒服。
郡守明白了可是陈铖不明白,便说,“程将军,本将军留一百人在这里,为你训练出骑兵。”
“末将谢大将军!”程平激动的单膝跪在地上。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陈铖一挥手,帐中空了才对苏玚说,“阿玚,我从没有想过为王!”
“我知道。”苏玚在陈铖对面坐下,低声说,“南方有好些人称王称霸了,不过是在找死罢了。”
“既然这么清楚,那你刚才?”陈铖不明白了。
“自立山头是早晚的事,你若不愿,那这个王我来当。”对他促狭的一笑,“以后可要听我的。”
“你当好啊,名正言顺。”陈铖浑然没有想过,以后他有可能是臣苏玚是君,也许在陈铖眼里,无论苏玚怎么样都是他的夫人。因此便问,“以后我在前线你管内务,如果放在坊间,就是我主外你主内呢?”
“想的真远!”苏玚白了陈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赶快收拾收拾,咱们回去!”
陈铖见天渐渐暗了下来,大概又要下雪,便说,“阿玚,你去找些棉被。”
“好,一会儿咱们在城门口汇合。”苏玚说着就起身出去,等驮着四个棉被找到陈铖的时候,大将军已经被人潮淹没了。
看到依依不舍的百姓,苏玚的心里止不住的感动。“陈铖,咱们一定要为他们守好一个家!”
陈铖回头看了看被父母抱在怀里的稚子们,幽幽的说,“阿玚,你说,战争会持续多久呢?”
“如果你去强制镇压,也许只要一年。”苏玚转过头看向陈铖,“然后,国主继续享乐,继续祸害百姓。”
“所以,你不希望我出兵?”陈铖看着两人间的距离,还是把苏玚拽到了他的马上,“想国主退位或者被杀……”
“对!”苏玚没有否认,“陈铖,我狠毒吗?”
“不。”陈铖连连摇头,“你小的时候他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在你长大后,一度让你成了苏焕王朝的笑话。知道你聪明了,又要杀你。这样的人死十次也不亏他。”
“谢谢你这样想我。”苏玚看着天边的满月,“能赶回去过新年吗?”
“能!”放在苏玚肩上的下巴使劲的点了点,“今年是咱们在一块的第一个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陈铖不愧是为惯常打仗的,回去的时候虽然比来时慢了许多,却没有超出既定的时间。
回到朔方城,陈铖就开始从新布防。而苏玚也没有得闲,召集了城中的官员,安排好内务,又派人给朔方城以西的城镇的父母官送信,信的内用无外乎自治。
就在两人吃着年夜饭的时候,远在千里的都城的王宫里发生了漫天的大火。
究其原因,苏亥让国主交出禁军的虎符,国主昏庸却不傻,知道苏亥起了歹意,便让人把他关起来。刘伟久不见到外甥,知道不妙后就让安插在王宫里的人点火,一句走水,享乐了十多年的国主化成了一堆白骨。
躺在被子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苏玚拉紧身上的衣服,怒视趴在他身上的人,“陈铖,你给我滚下去!”
“阿玚,咱们上次做的时候我根本不记得了,就不能再来一次吗?”陈铖乞求的看上苏玚,“只一次!”
“半次也不行,你还想我再躺半个月!”陈铖被迷的晕头转向,他可是清醒的。
“阿玚,你难道不想要?”不知何时,苏玚的软弱已经被陈铖握在了手里。
苏玚感觉到下面苏醒,立刻闭上眼去念清心咒。边念边说,“陈铖,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别折磨我!”
陈铖感觉到苏玚的身体在发抖,忙把人搂在怀里,“多做几次就不会再痛了,我让大夫熬制了上好的润滑药。”
“陈铖,就不能忍忍吗?”苦着脸的苏玚睁开眼,“要不,我用手帮你?”
陈铖低头在苏玚的嘴角亲了亲,“手不能解决问题。”见他始终不愿,“阿玚,你还不能接受咱们的关系?”
“不是,是真的疼。”上次自己坐上去也不愿意去喊别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事后他想狡辩,他的内心也不允许啊。
“要不,慢慢的,如果你嫌疼,我就停。好吗?”陈铖不自觉的气弱了,“阿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