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天没说完就说不出声音了，莫羽俯身，清凉柔软的唇轻轻覆上他紧咬的嘴，这一瞬间像是遭电击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莫小孩的额尖，唇上传来香软入骨的感觉，香香的、软软的传遍全身，忘了疼、忘了喊，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就这样任莫小孩抓着手吻下去。
直至莫羽起身，楚怀天仍没有任何动作，还是那样睁着眼睛躺着不动，莫羽放开他的手都不知道，直到体内气血翻涌，逆血冲口而出，他才看到莫羽收起针囊、理理衣服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楚怀天拉住莫羽的手。
“干什么？”莫羽没回头，准确的说只他不敢回头，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他需要赶紧摆脱这疯子清醒一下，这情况，有点乱。
“莫小孩……你……”
“我什么都没做，你是疼糊涂了，自己找个地方去睡一觉调理一下，三天别动武就会好了”
“站住”
莫羽想起身却愣了一下，这疯子的这两个字说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平时没心没肺，现在反倒无比认真了。
第37章：醒了
“你忘了吧，我走了”
莫羽一回头，就被楚怀天拉过放到地上，楚怀天半压在莫羽身上，抓着他的左手放在颈间，右手压在身侧，就这样看着莫羽。
“你无赖！”莫羽知道这疯子是笃定自己现在不敢碰他，别把还没理顺的真气又撞出个好歹来。
“莫小孩，你害羞了”楚怀天轻声笑道，莫羽不自觉的脸红，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转头一边不去看他，想自己是脑子冻坏了吧，才会弄的自己现在这样。
“莫小孩，看着我”
“不看”
“看着我”
“不看”
“莫小孩不敢看我吗？”
“你……”
莫羽转过头就看到楚怀天微红的唇，还有唇角千回百转的笑意。
“莫小孩，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闭嘴！我刚刚……是为了救你，你别多想，快放开我”莫羽大声道。
“占了便宜就想走，你当我楚怀天谁都能碰得吗，莫小孩”楚怀天声音不大，却像在陈述事实一样，踢他两下都没反应。
“不要动，我来做一件事”
“什么……你”
莫羽还没说完，楚怀天的唇就压了下来，认真又小心，青丝掉落颈间，痒痒的全身酥麻，连寒风里都有醉人的味道，楚怀天放开莫羽的手，轻轻托起他的头，唇齿纠缠，沉醉在一片香软之中，莫小孩的唇香香的、软软的，如此令人销魂，楚怀天从没像现在这样一点也控制不了自己过。
藏青山下，软草之中，黑白揪扯的衣襟铺开，就这样静静的沉醉其中，不管不顾。
直到二人都有些难以呼吸了，楚怀天才离开，一起喘息，无语对望。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粗鲁无赖“莫羽悠然开口。
“我也才发现，原来粗鲁一点，这么好，傻了那么多年，简直蠢蛋！”
“你……”
楚怀天抓着莫羽的拳头，轻轻亲吻，撑起身看着莫小孩，唇间艳红，双眼含着水汽，一张倾尽天下的脸上三分幽怨、六分无奈外加一分任命，长睫闪动之下，慑人魂魄的美。
“什么样的天下第一都是放屁！我楚怀天今夜才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懒得听你胡扯，两不相欠，你忘了吧，放开我”
“谁能让老子忘了今晚，老子叫他爷爷”楚怀天大声喊。
“疯子！还不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楚怀天！”
“莫小孩别乱动，我可不保证不会从……流氓变的”
“你无耻！”
“下流都行，莫小孩，你是我楚怀天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的”
“没空听你废话，滚！”
莫羽手脚并用的一推，楚怀天就被撞倒一边了，刚爬起来就被这家伙抱了个满怀。
“莫小孩，今夜我才知道，我楚怀天爱了你这么多年而不自知，之前一起走天下，之后一起创立极乐门，生死之间、纠葛之中，我只知道从不能见人碰你，看你受伤比杀了我还疼，到后来看不到你我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乱发脾气，一听有人打你的主意就忍不住要发火杀人，我早知道自己不止把你当兄弟至亲，却不敢确信还有哪一种，今夜才知道，你是我楚怀天最爱的人，要挚爱一生三世的，我楚怀天爱你，很爱你，莫小孩你知道吗？”
楚怀天抱着莫羽大声的说着，莫羽心下颤动，这疯子落泪了，这比师父那不着边的预言真的会发生还少见。
“你这疯子，没救了”
“真的要疯了，要开心的疯掉了”
此时，楚怀天放声大笑，抱起莫羽在草地里转圈，高举着旋转，衣带飘扬，莫羽知道自己会永远记得今夜楚怀天的笑，明亮的充斥四野，含着点点泪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盛开在寒夜里，光芒万丈。
莫羽站在藏青城外，现在还在想那疯子被他踹回去时，手舞足蹈的样子跟真疯子没什么两样，不用功力都跑的飞快，闻声靠拢的门人几乎撞到一起，雀神令使甚至连紧急传讯焰都拿在手上直接现身了。
他从没见那疯子这么开心过，小时候流浪时饿了三天找到一个馒头、练成惊人武学、结识一般生死兄弟、执掌一门，都没有。
后半夜的夜空变得更加昏暗，只是莫羽并不觉得冷，站在这冷风吹拂的低矮树丛，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冷。
“轻旋”莫羽看着无月的夜空，轻声喊了一句。
“公子，请容许我给你披件衣服”
轻旋自不远处走来，踏着落雪，劲装长风，遮面提剑，手上还抱着一件披风，走过来给莫羽披上，系在颈间，银白色，有着精致紫茶花绣工的及地雪绒长风，这是四哥专门给他做的，来这边的时候没有穿，也就是说他现在该在极乐峰自己的羽阁里。
“我让岳然带过来的”轻旋轻声道。
“怎么都往这边跑”莫羽摇头。
轻旋不言，看了一眼转身欲离。
“轻旋，你怎么不问我在这里做什么？”莫羽道。
“傲痕送回去了，夏堂主要过来，那几个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要回去研究一下，看来有必要给他们温习一下家规”
轻旋转身，眉眼一笑后消失在矮树丛中，莫羽忽然觉得，让夕照他们这样做一点都不好，也没什么必要了。
“公子”
“夕照，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被教训？”莫羽扶起眉头都快皱到一起的夕照笑道，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上动手的痕迹，只是自己轻轻一托，就听到夕照的嘶牙声，莫羽觉得，这两天真是委屈夕照了。
“公子不会，我们，绝免不了，说不定还要和玄武堂里的兄弟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夕照看着轻旋离开的方向认真的说。
“放心，我教你怎么对付七哥的人，走吧”
莫羽上前拉过夕照，走进夜色里。
回到傲剑山庄的时候，天已拂晓，莫羽这一路走的很慢，甚至都没有去想给雀神令使下的命令，只是在想那之前的事，藏青山下，这一夜，注定要终身难忘的吧。
从不怀疑遇上那疯子是这辈子上天最对得起自己的事情，无根无由的流浪乞讨，恶疾缠身的时候若非楚怀天的出现，这世上哪来的莫羽其人，跟着他接着流浪，然后赚银子照顾乞丐，陪着他遍访名师拜师学艺，习武学文，一起游历山川，一起潇洒江湖，仿佛只是一个转身，已然春秋踏过，浮华归隐了，这一路行来，不离不弃，是生是死，是喜是悲，都牵扯在一起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楚怀天那样粗心的，早就感觉到这疯子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却也未曾敢想是这样的，只想着一路上将他护好了，学上古奇学，通五行八卦，知天文地理，习回春之术，哪一样最初的动力，都是他，楚怀天有天地豪情、四海胸襟，注定要名动八方，流传江湖的，这样的人，想陪在他身边，还要不成为他的负担，就要让自己边的很强，强到可以和他并肩天下、快意恩仇。
他莫羽做到了，才觉得没有对不起这疯子，才觉得对的起他。
现在想来，这一路百转千回、柔肠万千，竟真的就是爱了，将世间一切美好的感情包含其中，没有一点不该或是不对，这一世，本就该这样的。
怀天羽为翼，红尘万古芳，罢了，爱就爱了吧，将来如何，都没有任何需要犹豫或是，值得后悔的地方。
“莫羽，把决儿交出来！”
一声怒斥，然后是八方风雨，细长银针划破晨光席卷而来，一片衣角都锁在攻击范围之内，莫羽没打算躲，是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躲不了这神针门大弟子的全力一击，秋尘就算没有习得师门绝技，却也是掌门座下第一弟子，估计面对夕照的时候都没有用此杀招，一击必中真就是天罗地网，诚心杀人，自然死不必躲了。
剑气何方而来莫羽也没有看清楚，只觉得剑过无痕，清水风动一样无招无式、无影无形，只闻金属相撞之声，清脆如龙吟，场面静止之时，傲痕揽着莫羽站立一边，另一边的秋尘目射寒光。
莫羽没有动，他被刚才一闪而过剑光吸引了，如寒天青烟一样飘渺四散，甚至都看不到剑型，这样的剑，这样的剑招，当真是第一次看到，傲痕之前用的剑看的到的，莫羽才想起来，这次第一天见到，就没看到他的剑。
“秋姑娘，绝非小莫带走决儿，这么出手未免过了”傲痕严肃的说。
莫羽已看不出傲痕那晚难掩的虚弱，风轻云淡的脸上没一点痕迹留下，现在他不在乎刚才差点被扎成筛子或是现在被救，只是，他听到傲决不见了，这实在是很不好的信息。
“昨夜只有他一个人和决儿在一起，不是他还有谁！”秋尘怒道。
“傲大哥，决儿何时丢的？”
“你和那疯子离开后”傲痕无奈道，自己被送回来并且醒过来的时候，这些动作早结束了，还好那人没有伤害珠儿，娘亲居然昏睡不醒，只是，自己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居然是楚怀天的教训，觉着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忘得了的了。
莫羽想，楚怀天月圆之夜不能动武，知道的人用手指头都数的清的，昨夜的人是知道这一点才暂时抽身的吗，自己真是退化的可以了，连这样低级的疏忽都会犯，看来真的是闲的太久，忘了江湖中摸爬滚打的一身戒备。
“莫二当家肯施针救人，为不相干的人冒险就让人不解，现在看来你分明就是别有所图、居心不良！”秋尘大声怒斥。
傲痕摇头，伸手招呼上前的剑奴闪到一边去，最好谁都离这一身是刺的女人远点，遇谁扎谁。
“秋姑娘，决儿身上有什么让莫羽别有所图的？”莫羽笑道。
“你……”
“正如你所知，我莫羽是极乐门的二当家，金银、富贵、还是武学、奇宝，就算是傲剑山庄我都没兴趣，更何况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秋姑娘认为我莫羽三个月忙里忙外是要做给神针门看，还是觉得弄个半死不活的很好玩？”莫羽一席话不急不慢、不温不火，就像是早年站在风云之巅挥手天下一样从容飘逸，一圈人注目，就连秋尘都一时无语。
傲痕含笑的看着莫羽，不做一词，平时温婉平静如诗画公子，施药救人时认真如济世良人，此时从容大气像天外来客，这绝世的小公子，当真天地独一。
“少用极乐门来压人，我神针门不惧你！”
莫羽无奈，跟这无论如何都看自己不顺眼的女人讲道理，还不如去对牛弹琴。
“不惧是吗，你再欺负我家小莫，本人在三个时辰内平了你神针门，你信不信？”
莫羽抬头，众人一惊，来人直接从藏青镇的群宅之上飞掠而来，几个起落便到眼前，落地后片叶不起，像是本来就在哪里一样自然。
“五哥，你怎么会来？”莫羽看到夏春好看的笑容就笑了。
“还好来了，不然谁都能对你大呼小叫的，还真当我极乐门都是好脾气吗”夏春严肃道，斜了一眼秋尘，然后转向莫羽，其他任何人都像未见一样。
“极乐门仗势欺人，中原武林自有公道！”
“公道是吗？”
此时，夏春右手轻抬，随袖一舞，五步外秋尘即刻闪身后退，十步之远方才止住身形，黑纱之上出现几处划开的口子，露出肌肤雪白，却未见红，惊的她张口无言。
夏春随手之下，扬起地上散落的银针堪堪逼退秋尘十步之远，留下六处划口却未触及肌肤，力道拿捏分毫不差，适才若有杀意，秋尘简直连惨叫都省了，一招出手，技惊四座，一边的傲痕不得不承认，极乐门里的高手，哪一个都不能不敬。
“公道，如果你现在就死了，就算有，你也看不到是吗，我不管你神针门跟这山庄或是傲决有什么关系，总之你再为难我家小莫，到时候管不住手下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夏春凛然一笑道。
“五哥，你这样人家会说你侍强欺人，变相威胁的”莫羽灿然一笑，眨眨眼睛。
第38章：来人
“谁爱说谁说去，谁敢欺负咱小莫，管他男女老幼，是神是鬼都不行”
夏春走过，摸摸莫羽的头，笑的一脸宠溺，傲痕看了竟然在这一刻不自觉的羡慕，夏春几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宠着莫羽、护着莫羽，他们宠的起，也护的起，整个江湖都只能看着。
“走，小莫，那人没有走出视线，带你去教训他”
说时，夏春抱起莫羽闪身离开，如来时一样提步飞掠，傲痕想了想也远远的跟了过去，留下一圈人惊立当场，这传言中极乐门排行第五，极乐六堂之一天堂之主来去不留影的，半下也没看旁人。
今天像是还要下雪一样阴暗，出了藏青往西南走上百里，就是中原腹地的范围，冬日里平川广阔，一片火红的枫木妖娆的摇曳着，放眼望去，格外锦绣。
夏春抱着莫羽一路不停，却是说着笑着的，倒像是游山玩水、踏秋走马一般从容，一步七八丈像是在走着一般轻松，时不时的逗一下莫羽，摸一下天人脸蛋，笑的夸张，上次也只是匆匆一见，他可要赶在看到老大之前先捏捏过瘾，莫羽已经习惯哥哥们打打闹闹，几个人明明大不了多少，却偏偏把他当孩子，非要将早年受的苦连本带利的全给他补回来一样，这几年简直是过分的宠，让自己几乎把一身锋芒磨光了，再加上轻旋或是门外的，自己会退化，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五哥，你一直在这边吗？”
“没，上次见了你我们就回去了，只是这连天门里人都有点不以规矩的乱跑，还有就是这边不安分，怕咱小莫被人欺负，四哥他们就让我过来看看，老大应该会坐在你房顶数星星的吧”夏春一笑道，好看的笑容里尽是无奈。
“五哥刚到啊？”莫羽想，五哥不会没看到其他人就直接来他这了吧。
“是啊，还没跟老大报到呢，轻旋说昨夜老大动手了，我吓了一身冷汗，还没进庄子就发现有人带走傲决，就跟轻旋先追人了”
“哦，辛苦五哥了”莫羽笑道。
“哪有，只是我很好奇，昨晚小莫跟老大去哪里了，老大把我“天师军团”的人都丢了个干净”夏春思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