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好的饭菜。
“奇怪……”看来是友非敌,就算要下毒,也不会用这么惹人怀疑的方法吧?可是那个紧迫感却不是一般小侍女能带来的,何况还故意躲避
着他?静观其变吧……坐下来,开始一口一口吃自己的晚饭。看月河那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吧……
无论到哪里,女人纠缠的力量都不容忽视。
按照楚然的预料,月河果然直到天色暗淡才回来。一进门就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楚然兴致勃勃:“又被围攻了?”
月河连平日温和的表情都好像维持不了,轻轻的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你不是看到了……这几天好像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吓到了一样,她们都
很可怕。”
能用可怕来形容,楚然心里的笑意很明显已经比脸上扩大了几倍:“那最近就不要去招惹她们吧……不过,隔着那么远,你居然还能一眼看
到我。我有露出什么破绽吗?”
月河抿起了嘴角,轻笑:“没有。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或许我的眼睛,就是为了看到你才长在这里的。”
他说的轻松,楚然却耳垂都红了起来。气氛正是温热,楚然尴尬的把茶壶推到月河跟前:“喝口水,早点睡。”然后自己快步去床边躺下。
月河眨了眨眼,按照他说的,很快也进入安睡的状态。
月色和蝉鸣就像天生应该搭配在一起的一对,月河在身边流出均匀的呼吸。楚然却猛地睁眼,翻身下床的动作轻巧如灵活的鸟儿,发丝扬起
的同时还不忘点了月河的睡穴。
身着素白的粗糙里衣,单凭身上脱俗的气息就让他在月色中高贵如神。让人怦然心动,又感慨怎么会有人,像楚然这样,愈沁入夜色愈显瑰
丽妖娆,仿佛眼梢眉角、指尖发丝都是为了诱惑人存在的。纵使他已改头换面,却依然足够吸引。
“我来了。可以出来一见吗?”楚然完全没有紧迫感,只是闭着眼享受月色流淌的静谧。和自然融入一体,身体的每根血管每片皮肤都好像
会被畅意贯通,舒服极了
“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普通了那?不过……我还是没放弃那……”
穿着侍女衣袍的女子从树后轻轻转身而出,皎洁的脸庞无不透露着成熟和沉稳。和几年前相比,这个女子的确成熟了。楚然抬起嘴角:“寂
莞公主,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第23章:教唆
从那年和这个女子相遇,楚然就觉得或许冥冥之中,这是个定数。这个长得和上一世的妻子很像的公主,也许就是洛小米的前世也不一定。
她出现的时候,楚然远比他看起来更加动摇。那时他本已下定决心接受这一世的命运,接受无觞,也意味着接受放弃从前的一切。从前的种
种,只要假以时日,总会如细沙一般被时光冲刷得细致干净。出现变数的第一个,就是寂莞。如今的她,更是接近楚然印象中的那个女子。
已经很多年,未曾这么想过她。遥遥远远,模模糊糊的,好像已经变成了楚然记忆中的影子。但是那份仿佛看透世事的乐观,以及成熟淡定
的笑意,却和如今的寂莞有说不出的相似。
“这也不该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啊……太子殿下……”她垂目,忽的转了口气:“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现在的你叫楚然,而我,只是卓
莞儿。”
楚然这会并不想问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两人所在的位置,正是被舞家严禁进入的后山,虽然没有闲杂人等,可是也并不能说一定是安全隐
蔽的地方。还是早点结束对话才好。
寂莞说:“事到如今,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是来完成我的誓言。”
“誓言?”什么誓言?虽然楚然当日不辞而别又拒绝亲事的确是欠了她一份情,不过好像也没有听到她有什么誓言。
寂莞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你现在还没成亲,可以答应我们的亲事吗?”
……
有一个瞬间,楚然对自己身处什么时代什么背景感到目眩……眼前的女子居然穿着古装衣服说着超现实的求婚,而且还是用一种协议合同似
的求婚办法?是她受了刺激还是楚然受了刺激?
楚然说:“公主应该回到月国,另寻驸马。”
寂莞还是维持着刚才的笑意,只是目光中的喜悦暗淡了下去:“我已经说了,我现在是卓莞儿,不是公主。而你,也不再是夜国太子……而
且无觞也不在你身边了,不是吗?”
就算脱离了皇宫,这位公主依然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她真的优秀,还是身边另有高人相助那?楚然眨了眨眼:“无论我现在的身份
如何,我依然是我。所以,我没有改变决定……莞儿,”楚然顷刻便改的称呼让寂莞有小小的惊讶,随后听到他用未曾遮掩的灵动嗓音轻轻
的说:“我爱的依然只是他而已。你值得更好的归宿,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朋友。”
寂莞觉得内心无端端燃起一簇火苗,原本冰冷的四肢也被它温暖了起来。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掩盖了他曾经的绝妙容颜,却依然无法掩盖周
身的气质,甚至这几年的时光让它们更加清澈温润,足以包容一切。当年寂莞选择他,即使被拒绝也从没恼怒;如今卓莞儿又一次被抛弃,
依然不会生气。楚然是她心中最无暇的完美,会让她再也看不下其他人,一心一意等待盼望的那个人。纵然被婉拒,还是可以轻易察觉到他
的关心,这份认知让寂莞一时无法如平日坚强,流下泪来。
楚然却慌了手脚。早知道她会这种反应,楚然就该说的更婉转一点……怎么会说哭就哭那?女子果然是水做的吗?就算如寂莞般坚强,面对
感情也会潸然泪下?找纸巾?这时代哪有那种东西。手帕?手帕也是女儿家随身带着的,他半夜出门怎么会带那种东西。用手?天哪……楚
然有一种冲动,干脆把袖子撕了吧……
卓莞儿却马上回了神,擦掉自己的泪水,然后绯红着脸说:“不,不是你的原因……”她又稳了稳情绪,道:“我只是觉得,果然选对了人
那……无论如何都只选一个人,你和我其实都一样。所以我也不会放弃。”
楚然哑然。这种对白,若是放在曾经的那个年代,真让人有种想拍着对方的肩膀,高声笑道:缘分啊……的感觉。只是现在,他意识到,自
己惹了个不能惹的人。
卓莞儿说完这些话,就匆匆离去。脚步轻快的样子,看来这几年加强了武功修为。四周寂静无声,楚然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树林中,心情却
比来时更烦乱。
她能找到自己,认出自己。虽然并未刻意隐藏行踪,不过究竟是有人透露给她的?还是她已经掌握了这样的势力?看来会是很麻烦的事。楚
然下意识的抿了抿唇,终究觉得想也无果。还是早点回去,顺便想想考虑下明天怎么应对月河的质疑好了。
算了算,月河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将将六年。除却第一年的惊心动魄,这五年都只是平淡的,陪伴他这个病人,从无法动弹到如今的模样,月
河的目光愈来愈深沉温柔。可偏偏他那么平和,如果不刻意去留意,只觉得相处融洽;可细细想想,那种爱意会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直到把
人淹没,窒息。倘若这五年中,楚然有足够的精力和心思去与月河相处,和他朝夕相对,或许早就被他的情意感动。纵然情绪流露的少了些
,楚然也绝不是淡漠无情之人。无论是彻夜不眠的相伴,还是无法回应的爱恋,他都没有一声抱怨。楚然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假装自己看
不到这些浓浓的情丝,才得两人的平和相处。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已经泛了淡淡的白。有多久没有这么早起身?看远处的朝阳……楚然轻巧的从后门闪进屋内,月河已经坐在床上,目光
如炬。
楚然就像被捉到偷吃糖果的孩子一般,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虽然改了普通的容貌,那笑意却依然足以让人心动。有些人的魅力,不是简单的
精美堆砌,而是一丝丝的细腻魅惑融进身体的,不自觉亦能如香气散出。月河叹了口气:“虽是夏季,夜露依然很重。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说着,起身拉他过去,拖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被子虽然有些旧,不过细心晒过,有阳光的味道。
月河的手指停在楚然的眼角,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月河不把手拿开,轻声说:“你再睡会,晌午我给你送饭。”
楚然躺在床上也觉得困倦不堪,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为何要露出那般讨好的笑容?月河心底的叹息其实比发出的声音不知大了几倍。正是身边人来人往的时候,他却不自觉的将思绪放到了还在
熟睡的人身上。明明可以拥有一切,无尽的财富,惊人的美貌,滔天的权势,以及所有人仰慕的敬仰和善意,他却将一切都看的那么淡,甚
至,好像那些都是束缚了他羽翼的枷锁。一心一意只追寻着那人的踪影,忽视周遭的一切,楚然这整个人都是为了无觞而活吧。就算心里默
念一千次一万次,并不是嫉妒,何况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能嫉妒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到底是怎样的相处,怎样的缠绵,能将谪仙一般的人
紧紧锁住,再不能逃离那?月河皱了皱眉,自己是不会有这样的自信了。
“箫河,你发什么呆?快把这些书送去方庄主房间。他赶着要那!”
被叫了一声,月河暗暗打起了精神,从管家手里接过半人高的书册,慢慢向方剑啸的房间走去。方剑啸的房间……月河的眉头又加深了,那
个男人也不好应付。而且最奇怪的,是他居然对自己这个平凡无奇的账房伙计感兴趣。
手中的书有点妨碍敲门了,虽然月河很想干脆直接用脚代替手来开门,但是现在他还是一个小厮类的身份,不能做这么不规矩的事。把书册
堆在一块大石头上,月河轻轻的敲门:“方庄主,您要的书送到了。”
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月河又敲了敲门。不对,不是没什么动静,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却有一股淡淡的迷药味道。是刺客?还是……月河下
意识的退了一步。就在他想要马上离开的同时,门忽然打开了。
方剑啸用眼角睨着月河:“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伙计可不是一般的书生。”
“爹,你是说……”方之遥的声音听起来脆弱不堪。月河默默的站在原地,冷冷的观察眼前的一切。如今想找机会离开,势必会引起一些不
愉快的争执。而且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做什么,所以月河选择了旁观。方之遥也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可是逍遥山庄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并
没有看到这位逍遥公子……要是梅易初在这里,肯定会一脸兴奋的动动鼻子说是阴谋的味道。
方剑啸看了一眼月河,说:“进来。”月河弯腰抱起那堆书,然后跟着他走进去。
方剑啸坐在大堂中间的样子,颇有一些将军的意思,可惜这些对月河来说不痛不痒。这种距离,要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毙命不是件难事。不过
也得看是什么情况,毕竟混在这里这么久不容易,总不能为了这两个家伙功亏一篑。
方剑啸说:“虽然不知你是什么身份,不过不得不说你的易容很巧妙,内力也掩饰的很好。”就算称赞别人也带着点优越感,这种人多数都
冲动自大,习惯位于人上。不过月河不会小看这个男人,从千岁宫得到过的消息来看,他的确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多谢方庄主夸奖。”
“似乎你并不是舞家的人,那么,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方剑啸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威慑对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并
不有效,虽然察觉了他的不同寻常,但是方剑啸还不能断定自己和他之间,若是决胜负,会是怎样的情况。这种变数居然就混在舞家后院?
不能掉以轻心。
月河说:“我只是和弟弟躲避仇家,才来到这里。还望方庄主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暂避一时。”这家伙到底要说多久?再过一会就是午饭
时间了……楚然不知醒了没有。
方剑啸对这番说辞显然并不满意,但一时又捉不到什么破绽,于是转了口气:“不是方某不近人情,只是这次秘籍关系重大,不得不多加防
范。少侠若有难处,可以到逍遥山庄做客。”
听听,立刻变少侠了。月河露出一点笑意,只是并没有让别人注意到他眼神的冰冷。“那晚辈感谢方庄主盛情,方庄主大可放心,晚辈会小
心行事。若方庄主有事,大可随意吩咐。”
寒暄是件苦差事,何况还要一口一个晚辈的叫着,方剑啸虽然长得成熟,但实际年龄,还说不上谁大那?月河好不容易从那紧迫逼人的视线
中逃脱,连忙回到小屋。那静谧美好的人还无声无息的安睡,只是开门的轻响让他动了动眼。睫毛静静的抖了抖,好像被惊的蝴蝶。月河那
股子从早上醒来没看到楚然,到刚才被人质疑的不愉快,也因为这画面的祥和一扫而光。没办法割舍,即使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也不会放弃
。只要,只要能这样,不移开眼,望着他。仿佛,只要移开视线,那个身影就会消失一般。
“你不问我去哪儿了吗?”楚然吃饭的时候忽然很认真的问。
月河笑了笑:“也就是花前月下罢了。”
楚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脑袋里可是惊得一阵阵的颤。月河这是认真的?不会吧,他笑什么?难道自己找个人花前月下他很高兴?可如果是
开玩笑,更可怕……月河居然会开这种玩笑了,梅易初,看你做的好事!居然短短几年把月河教坏了!
“哦……其实没什么,碰到熟人了……”楚然放下筷子,飞快的开口:“就是月国寂莞公主。身份不便,所以没有和你事先说。”
那个寂莞公主一直没回月国,这点月河早就知道。梅易初谈到那个女人的口吻,总带着一点讽刺和愤怒,不过似乎那两人从未谋面。或许只
是来自他的妒心吧,毕竟那是让楚然另眼相看的女人之一。听楚然这个说法,似乎并不觉得半夜孤男寡女有何不便,月河也只是点点头,就
不再提了。
楚然说:“若是以后她再来找我,你能挡就替我挡了她。”好像想到什么,楚然又猛地抬头:“你刚才去哪了?”月河好像跟不上他的话题
转变速度,一时愣了。楚然动了动鼻翼,说:“有迷药的味道,不过不太浓……”
月河当下领悟:“方剑啸拿迷药来试探我的反应罢了,只要不作出太引人注目的事,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然听他细细说了说刚才的事,神色凝重。月河说:“方之遥会凭空出现,这事肯定值得推敲。不过你要寻找的人……应该和这件事没有瓜
葛才对。”
楚然缓缓点头:“希望没有。”寂莞出现,方之遥却不敢公开出现,还有他身上的伤还是毒也不知来自何处。说扑朔迷离,又好像和自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