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情感把握得总是恰到好处,但是终究会有不同吧。以前我是不知的,直到你离开我许久,我忽然多了很多时间去想这些日子,还有身
边的人和事。然后才明白,梅易初对我并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他对清雪之的那个样子,才是兄弟。”能毫不顾忌得调笑,不怕他生出一点
点疑惑之心,不怕他离开。因为血缘的羁绊,或者说那份信任,断不掉。而梅易初从他还叫萧青的时候,给予楚然的一直是超过亲情的宠溺
。一种全心全意的支持,哪怕背后已经是火海是深渊,他也会说着无妨站在他身后,为他抵挡一切的,完全无法弄错的爱情。会疑惑,会猜
忌,会担心,会患得患失,就如同楚然对无殇的感情。怕被他放弃,怕他会一去不回,总是小心翼翼。如此,便不是家人。而是爱人。
“梅易初从不是会轻易信任别人的人。他其实会一直觉得旁人居心叵测,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手里大半的权利都交付与我……”楚然好似回
忆过去,喃喃的开口,后半句却被无觞堵在口中。带着霸道的亲吻让熟悉的冷香顺着口腔直直滑进身体,灵活的舌就像早已知道楚然的退路
一般,紧紧纠缠。
楚然一瞬间的惊诧马上输给了情欲,只能恨这个忽然转俯在身上男人太懂得他的弱点。薄凉的手指顺着脸颊向下,沿着领口的缝隙探入,带
来的是一阵阵的颤抖。原本的爱怜仿佛都一瞬间化作了占有的欲念,如潮水一般。全身心的投入,将自己全部交付的心情超过一切,给与他
最彻底纯粹的爱恋。
如果这里是靡音宫或者无上崖就好了,再不然,就算是千岁宫起码也能让这场暧昧美好的情事顺延下去……可惜,梅宫依然是吵闹非常的。
“梅易初!我告诉你,你再把粽子拿到我眼前我一定让你从后面吃下去!”清雪之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像被炸毛的猫,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躺椅上的两人稍稍分开,互相凝视了对方一下,默默的分开。
“小然,你去管教他一下!让他知道浪费粮食是会天打雷劈的!”清雪之闯进来的时机真是不怎么样:“哎?小然,这里很热吗?”好像明
白了什么似的,他又忽然贼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居然打扰了人家谈恋爱,我才真是会被天打雷劈那。”
说着,清雪之又漫步走出去,那背影,那身段,无可挑剔的风情万种。
无觞眯着眼看他的背影,缓缓开口:“他是那么识趣的人吗?”
楚然叹了口气,直直摇头。
只听清雪之的高昂嗓音大喊:“梅易初!暗符!舞流云!星川!月河!朝颜!月歌!快来看啊!!!!这边有A片了!哦……不对~是春宫现
场表演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楚然心想:自己上辈子该不会是造孽太多吧……
第27章:前进
在梦境中茫然的奔走,四周一片黑暗,脚下的路也模模糊糊。压抑。寂静。似乎只能听到心跳和呼吸,急促而躁动。忽然远处露出一丝光线
,弱弱的,却足以吸引自己全部注意。一心一意的向那里跑去,因为知道自己需要到达的彼岸就在前方。
以上,就是楚然如今全部感觉。
“那么究竟是什么理由让这个什么武林大会一直拖了一个月还不结束?”楚然第二日就把梅易初又叫了过来。虽然总觉得他不是那么乖乖听
话的人,不过这时候还是办正经事要紧。楚然从心里往外的不想“麻烦”无上崖的人,还是梅宫更好用一点。
“大少爷,这种事情你还要问我吗?”梅易初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陈酿,而且赶上他小酌正欢,所以弥漫着一阵淡淡的酒香。就连酒瓶还在他
手上晃来晃去。
“我听说还书结束以后,逍遥山庄还要留在这里。那么其他那些门派还在这里做什么?”楚然原本只觉得是舞流云把无觞藏起来了而已,如
今要在海洋中找到一条鱼,就得洒下更大的网了。
梅易初歪着脑袋:“这个倒是挺简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瞥了一眼楚然道:“舞家少爷多年未曾有过亲事。这次大会
另一个目的,就是他要娶妻了。”
……楚然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舞流云也够老的了吧?他和无觞的关系,还有和自己的关系……倒是个把计划生育贯彻执行到底的好
人啊!
“哦……”
“哦什么哦?”梅易初终于坐直了身体,把肩头的外套拉了拉,说:“你这个反应还真有你的风格。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舞流云虽然未曾
娶妻,妾室倒是有那么几房。”
“哎?”
“虽说没有孩子,不过据说某一房妾室倒是有了身孕了。”
“呀!”
“你那是什么怪声?这种事情又不是我特意去打听的。”
月河摇了摇头。虽然听过几次了,不过这种莫名其妙鸡同鸭讲的对话还是挺震撼人的。楚然依然没什么具体的表示,但梅易初却能听明白。
“那他预定了谁家小姐?”舞流云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忽然娶什么妻子那,他也许也在看谁家比较可疑吧?
梅易初说:“月国的秋家小姐,夜国的白家小姐,还有海家的少爷和逍遥山庄的少爷。”
“四个都娶?”他想凑一桌麻将吗?
梅易初放下空了的酒瓶,说:“当然不是。舞家只想看看哪家更合适,所以才在武林大会之前把意向都通知了各家。可惜,就在来这里前不
久,这四个后备人选都被人暗算了。”
难怪方之遥会虚弱成那个样子。楚然听过这四家,都是武林世家。虽说这四国之中娶男妻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因为还没真正看过什么
婚礼啊什么的,总觉得听起来依然荒谬那。如果真是为了舞流云才去袭击这四个人的……那他还真是被很深切的爱着那?!
梅易初继续说下去:“秋家小姐和海家少爷都已经死了,白家小姐似乎至今尚未苏醒,而逍遥山庄那个方之遥,如果我的消息不错,应该就
在舞家吧。虽然他爹一心给他遮掩着,表面上似乎是为了找寻凶手而来的,不过真实用意谁知道那?”
梅易初说的不错。另外三家都遭了这种灾祸,如果凶手的意图不明,应该还是把方之遥留在逍遥山庄更好吧?在和舞家有归还秘籍这么大件
事的关键时刻,这种偷偷来访倒是更像签订条约了后的支付定金那?或许逍遥山庄就是凶手也不一定。这种猜测,正因为很容易被人想到,
反而会有点难以置信。会有那种——你当方剑啸是白痴吗——的感觉。
月河也在思考各种可能性:“如果是方剑啸的话,还真可能。”那个男人大胆果敢,经常做出些很突破常理的事情来。
梅易初望了望天,说:“怎么样?大少爷打算怎么做?”
楚然瞥了他一眼:“你和方之遥的关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梅易初眨了眨眼。
“是那种关系吗?”继续催眠自己梅易初不是故意的,应该不是。
“哪种?”
“你知道。”
“我不知道啊?”一脸无辜的男人真是让人没话说。
滚去一边装无辜!“上过床没有?”就知道跟他没法含蓄。
“这个吗……?你吃醋?”梅易初继续挑着作孽的眼,拨动楚然的神经。
“好了,梅宫主,您请回吧。”说完楚然站起来往床铺那边走去,一副让月河送客的样子。月河在一边继续无奈叹气,梅易初好似惊讶似的
:“这么久生气了?你最近好像缺乏幽默感那?果然是欲火焚身了吧?来来来,我带你去山下醉红楼转转。”
其实梅易初以前也有这么说话的时候,那副欠扁的样子又不是第一天看到了。那时候自己明明是不生气的,怎么今天就有火冒三丈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现在身体好了,脾气也涨了?真是很让人崩溃的答案。楚然皱着眉头,自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梅易初被月河送出了屋子,更确切的说是压了出去似的。
“他从今天开始才这么急躁的吗?果然是半夜梦游遇到鬼了啊?”梅易初摇着扇子缓缓地说。阳光不太刺眼,就像要蒸腾掉他身上淡淡的酒
气似的,温暖的照着。月河缓缓地点头。昨晚回来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我可要回去了。本来好好的酒,都被糟糕的话题给浊了。你回去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样好了。虽然平时懒散散的,可是实际上却是行动
派那。”梅易初轻快地往外走去。
月河喊住他:“他的问题,怎么回答?”
梅易初头都没回:“这世上我舍不掉的人只有两个而已……你就这么告诉他好了。”明明不需要这么确认的,该说是他太过有礼貌了吗?真
是可笑。
回到房间时,发觉楚然已经换了衣服。一边梳起头发扎好,楚然一边说:“本来不打算找暗符的,看来还得找她。”
“如果是刚才的问题,梅易初已经回答我了。”
“方之遥虽然有张还好的脸,不过梅易初应该不会看上他吧?”毕竟不是柔弱的女生,而且和菱鸿那种女气的感觉不同,方之遥只是个潇洒
公子哥吧?梅易初在这里总是来者不拒的样子,不过应该还是会有选择吧?楚然暗暗回忆以前见过的方之遥,还是觉得不像梅易初会选择的
人。不过说起来,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认真考虑两个男人的事情了……果然风俗是可怕的。
就算采用英气的束发,就算脸上有易容的面皮,站在眼前的少年一般的存在还是给人雌雄莫辩的感觉,该说是楚然本身的气质弱化了那份性
别感吗?月河伸手接过他手边的缎带,帮起忙来,顺便按照梅易初的话给了回答。
楚然开始还眨着眼睛听,后来却小小的惊讶出声。“果然是睡过了吗?那个家伙啊……”月河也忽然明白了梅易初的意思,无力感一下就爬
了上来。
楚然是对感情相当专一的人吧。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肯接受月河了。不过居然能和几乎相反的梅易初谈的这么来,也真是件神奇的事情了。楚
然出门以后,月河一直这么思索着。
“真是稀客。”暗符似乎丝毫不意外楚然的来访,就算他是从窗户跳进来也一样。而楚然反而震惊了,暗符居然在做女红。
不由得想看看外面,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无上崖还留在舞家做什么?”楚然抛出第一个问题。
暗符起身,动作优雅的样子好像真是个大家闺秀。但楚然绝对不相信那是真像。只听暗符清脆的笑声缓缓的流荡了起来:“当然不是在等待
看什么娶妻的好戏了。只是在保护您而已。”
暗符真是聪明,楚然有点赞叹,但是也太过狡猾了。什么保护我?大笑话。
“真的?”楚然轻松地坐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顺手拿起她正绣着的桃花图样。“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暗符抿了抿嘴,说:“虽然还没查到这里,不过方剑啸那个老家伙可是到处在查找伤害了他儿子的凶手那。你身边那个男人和他正面接触了
一下不是吗?虽然还没证据,不过那家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哦。为了您的安全……我当然不能这么早离开。”她开始掩嘴笑了,
就像吃人不吐骨头似的。“起码,在暗影和暗卫来到之前。”
暗卫也就算了,暗影为什么要来?那个为了跟随无觞甚至愿意承受一辈子痛苦的阴郁男人?想想都会被他的阴郁传染似的。楚然压下心中不
快,说:“方之遥的确是重伤吗?是方剑啸策划了这件事还是舞家在暗度陈仓?”
暗符说:“目前来看的确是重伤,几乎身亡。方剑啸还特意来无上崖求过续命的丹药。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为了让这场戏看起来逼真一些,下
了狠手。舞家因为这件事也很是意外。虽然舞流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不过也不至于会用这种办法就是了。”
“舞流云知道方之遥在这里吗?”这个还没问过。虽然楚然自己都觉得白问了。
“应该是知晓的。虽然舞家很大,不过到底是搜集消息的专家,想在房间里随随便便藏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方之遥根本没有彻底隐藏
的意思。”
能让月河那么容易就看到了,的确是不打算隐藏了。那么就是打算引蛇出洞了?不知道方剑啸是怎么盘算了,不过如果有月河的武功,想杀
他可是太过容易了。那个凶手居然只让他重伤,看来要么是故意放他一马,要么是二流的。
“是吗,我明白了。”楚然起身,想问的都问好了,也该离开了。“暗符,让那两个人不要来这里。我不需要。”
话音刚落,就觉得屋外冲出一阵杀气。无所遁形的,凛冽杀气一瞬间让人毛骨悚然。不过楚然已经不会畏惧那种气息,就连暗符身上朦胧的
血腥气息,楚然也可以忍耐了。
“虽然您的确似乎强大了一些,不过守卫门主是我们的职责。”答话是暗影。就在这会,他和暗卫一起到了。
几年不见,两人没什么变化。真要说变了什么,大概暗影的血杀气被掩盖了一些,而暗卫则是更明艳了一些。
暗符呵呵笑着,说:“快来拜见新门主。你们两个动作还真慢。”
暗卫干脆的单腿落地。那年在无上门,暗卫已经听从无觞的话,认楚然为主。可是暗影……“虽然你有无上令,可是我还不想认你为主。”
不想认也就算了,那你说什么守卫门主之类的废话?楚然不想理他,转身让暗卫起身就打算离开。暗影哼哼的冷笑:“不过如此而已。暗符
,你太大惊小怪了。”
楚然稍稍停脚,侧过身子来看他。余光看到暗符,似乎一副兴趣盎然,而暗卫则是担忧之色。真是提前到来的好戏。不过该说自己早就该有
这个觉悟了吗?楚然并不觉得意外。
人心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东西,何况一直对无觞抱有特别情感的暗影,大概对自己格外无法接受吧?暗符应该也不喜欢,只是她并不那么
尖锐。或者应该说,她知道暗影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想不动声色的观察而已。
不过他们似乎搞错了什么。楚然并不是对那个门主的位置很有兴趣,相反,如果不是无觞的地方,他连想都不会想起吧。
如果是他自己的兴趣,或许他这会已经说着“你愿意承认还是不承认都无所谓”的话离开这里。
可正因为是无觞的托付,所以楚然没法说这句话。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认可那?暗影堂主?”
“有点胆色。”暗影微微侧头,闪躲了楚然有意释放的气息。曾经只是窝在主上怀中的人,离开保护之后居然有这样的成长。刚才那个骇人
的气势,虽然没有如自己一般凛冽的杀意,不过却给人无法言明的恐惧和强悍之感。主上选择的人都是这般不同。想到这里,暗影嗜血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