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暄倚靠着沙发靠背、翘起二郎腿,语气冷淡地说道:“说吧,你来干什么?”
陆怀进原本以为,经过刚才那番并肩作战,凌子暄会对他亲切一点。
现在,见凌子暄这副架势,他有点失落。
犹豫之后,他决定坚持初衷,咬牙表白。
“我想通了,既然天长地久得不到,至少也要将‘曾经拥有’做到极致。你现在还没女朋友,我就因为不能承受将来要分开的痛苦而主动离开,实在是太蠢了!我爱你,我要在你离开我之前抓紧一切时间爱你。这样,我才能对得起我的心,永不后悔!”
原来,他竟是害怕将来的分离之苦。
因为害怕分离,所以选择提前分离,这是什么逻辑?
凌子暄有点恼火,也觉得内疚。
他没法给他想要的,实在是没什么立场责怪他,唉……
陆怀进见凌子暄没反应,有点不甘心。
他今天既然来了,又厚着脸皮说出那样的话,就不能无功而返。
他起身走到凌子暄面前,跪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倾身楔入对方的双腿之间。
他含情脉脉地仰望着凌子暄,面部表情异常认真、虔诚,像个数年如一日崇拜偶像的执着的孩子。
然而,他的双手和他的神态完全不是一回事,已经摸索着解开凌子暄的皮带、拉下裤子拉链……。
“想我吗?想要我吗?我天天想你,天天梦见你要我!我们已经分开8个月了,你的存货肯定不少吧?来吧,全给我!狠狠地给我!”
凌子暄被陆怀进这一通热烈而大胆的言行弄得心荡神驰,身体很快兴奋起来。
不经历分离,不知思念之苦。
半年来,他真是尝到了苦头,经常在梦里把陆怀进翻来覆去地往死里弄,搞得睡衣、被子、床单等等一片狼藉。
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陆怀进的渴望,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
因为,他深知自己给不了陆怀进长久的陪伴。
可是,陆怀进却忽然带着一种大彻大悟的姿态跑来找他,还如此坦然无惧地撩拨他。
这简直是对他的定力的最大挑衅!
事到如今,教他如何再摆出冷漠的伪装?
他想要他,想要狠狠地要他,每一刻都比前一刻更加渴望!
机会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不好好把握的人绝对是蠢蛋!
去他的天长地久,去他的曾经拥有,去他的世俗伦理……
他想要他,就这么简单!
这么一想,凌子暄浑身上下的血液顿时火热起来,身体立即化身为枪,子弹也紧跟着上膛。
见凌子暄快速进入状态,陆怀进开心地抛开先前隐藏的不安。
跟爱装的大人相比,还是这个小人比较直爽。
他快速脱掉下装,跨坐到凌子暄的大腿上,像条妖艳的蛇一样缠绕着。
他舔吻着凌子暄的耳朵,以故意压低的性感嗓音诱惑道:“我来之前已经洗干净了,进来吧,把你的子弹全喂给我!爱你!”
凌子暄再也把持不住,当即抬手架起陆怀进的身体,提枪入巷,纵横驰骋。
陆怀进又疼又爽,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欢叫着,肆无忌惮地说着一些直白得让人热血沸腾的话语。
凌子暄第一次遇上这种状态的陆怀进,被这等言行刺激得差点没一泻千里。
他一巴掌拍在那白皙、圆润的臀瓣上,发狠道:“不想死就闭嘴!”
陆怀进忽然想起明天还有考试,赶忙叮嘱道:“我明早9点有考试,记得定闹钟叫我起床。别把我弄瘫了!等我放暑假,随便你弄!”
凌子暄差点没被气歪了嘴,又是一巴掌拍向陆怀进的屁股。
“明早有考试,你还敢来撩我?不知死活的东西!”
“人家想你嘛……”陆怀进以甜软的嗓音撒娇道,“刚刚想通,就忽然觉得饥渴得受不了。要是今晚不来找你喂我,我非得渴死不可!”
凌子暄想起陆怀进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索要的饥渴劲儿,满腔激情登时仿佛被淋了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他捧起陆怀进那圆润的大腿,展开一阵速度奇快的无比迅猛、凶狠的冲杀。
这一晚,金戈铁马、波澜壮阔,春深似海,风月无边……
凌子暄帮昏睡不醒的陆怀进洗净身体,将其抱到床上轻轻放下。
想到这小子失去意识前还在念叨着明早有考试,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定好时间。
接着,他又跪坐在陆怀进身旁,以适中的力度为其按摩布满各种痕迹的身体。
激情,就像七彩斑斓的烟花,总有繁华落尽的时候。
现实,纵然像那一地残骸,却没法轻易地扫进垃圾箱丢掉。
陆怀进来得实在是不巧,偏偏赶上凌子婷在场。
也怪他乍见陆怀进时反应迟钝,没能及时阻止对方的火热举动。
他确实没想到,时隔半年相见,臭小子竟会一上来就强吻。
凌子婷回去后,必定会拿着刚才的窃听录音告状,必定会添油加醋、挑拨离间。
他虽说抓着两颗重磅炸弹,但是,还是没法就此轻松。
他已经能猜到,就算家里对凌子婷持怀疑态度,也不会继续容忍他单身,肯定会逼他找女友甚至相亲。
如此一来,他和陆怀进就真的要分开了。
半年分离,一宿欢好,今后便是永别。
一想到这里,凌子暄心里涌起浓烈的不舍、深长的眷恋。
他俯身亲吻陆怀进的每一寸肌肤,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听到陆怀进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欢乐的笑声,他停住了亲吻的动作,双眼渐渐潮湿。
离了我,你还能再发出这样的笑声吗?
对不起!
我爱你!
清晨7点,初升的太阳洒下千丝万缕的金色阳光。
早起的鸟儿争先恐后地展露歌喉,吟唱出欢快的晨曲。
凌子暄强行摇醒睡意正酣的陆怀进,以一夜未眠的沙哑嗓音说道:“快起来,喝点粥就该走了,晚了会堵车。”
陆怀进睁开迷蒙的睡眼,慵懒地说道:“你的声音真性感,我都想要了!”
“你要是不想去考试,就继续撩我。正好,我夜里没做够。”
凌子暄淡淡地道出恐吓之语,陆怀进立马抬手在嘴唇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噤声。
陆怀进懒洋洋地爬起来,赤裸地前往卫生间洗漱,双手握拳轻轻敲打酸疼的腰背。
凌子暄注视着那犹如红梅花瓣洒落雪地一般美丽的身体,心里隐隐作痛。
饭桌上,陆怀进喝着凌子暄亲手熬制的香喷喷的小米粥,精致的脸庞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凌子暄喝了一口粥,只觉味同嚼蜡,便没再端碗。
他本想跟陆怀进说分手的事,对着这张幸福的笑脸实在是开不了口。
想到这事恐怕会影响陆怀进的考试,他决定等对方放暑假再说。
“认真准备考试,全部考完了给我打电话。”凌子暄吩咐道,“这两天,就别过来了。”
“嗯。”陆怀进乖巧地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凌子婷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你最好有所准备。”
“我知道。你专心复习、考试,别管这些。”凌子暄嘱咐道。
第72章:祸害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陆怀进想起汤荣华生女的事,忙说道,“我妈昨天上午剖腹产,生了个6斤6两的健康姑娘,取名杜永平。母女平安。”
“恭喜!”凌子暄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你要是能生孩子就好了。你有那个空间,吃的、喝的都从那里面出,身体会不会变异?”
陆怀进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我要真是个能生孩子的怪物,你还不得一脚把我踢开,让我滚得远远的?”
“不会!”
凌子暄目光炽热地盯着陆怀进,语气紧迫。
“只要你能给凌家传宗接代,我就能想办法不娶女人,一辈子陪着你和儿子。”
陆怀进大为心动,恨不得自己真能具备这种功能,激动得结巴起来。
“我……我研究研究……你可别急着找女人啊……就算家里向你施压……你也给我顶着……我找我爸问问……看他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研究……”
凌子暄见陆怀进竟然真的对自己的这种异想天开上了心,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傻瓜,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不顾一切地爱?
男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值得!
陆怀进喝完粥,从空间里拿出水果、蔬菜、鸡蛋、羊奶等等摆满餐桌,又留下两桶空间里的湖水,叮嘱凌子暄保养身体。
他快速换上昨晚过来时穿的衣物,在玄关处与凌子暄缠绵热吻一番,开开心心地告辞。
凌子暄特意将陆怀进送进电梯,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的笑脸消失在闭合的电梯门后,心脏仿佛被电梯门夹住,疼痛难当。
他转身回屋,走到饭厅的餐桌前站定,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东西,耳畔回响着陆怀进那满含关切的叮咛,感觉整个人陷进了无边的泥沼,直往下沉。
无绳电话响起,凌子暄快步走到客厅查看来电显示。
见电话号码是家里的,他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暗暗吸了口气,摁下接听键。
“小暄,起来了吧?”
柔和的女性嗓音传出,来自凌子暄的母亲梅君玉。
这是一位典型的大家闺秀,眉清目秀、婉约大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嗯。”凌子暄明知故问,“一大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梅君玉静默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婷昨晚打电话过来……说你是……妈不信……你不是,对吧?”
“她向我表白不止一次了,还缠着我想跟我亲密。她屡次被我拒绝,总怀疑我是Gay,还威胁我要把这事告诉你们。她竟然真的跟你们胡扯了,真是病得不轻!”凌子暄冷笑道,“妈,我决定不再和她有任何来往。你们以后也离她远点儿。这个女人不正常!”
梅君玉倒吸一口气,惊讶道:“她疯了?你是她堂哥啊!”
“这件事,你跟我爸说一声,让他跟小叔通个气,把凌子婷看紧了、尽快远嫁,免得她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毁了凌家的声誉。”凌子暄吩咐道。
“哎!我这就跟你爸说!小婷这孩子真是……从小就特别黏你,没想到竟会变成这样。真是造孽!”
梅君玉念叨着挂了电话,立马跑去花房找老公凌宏杰。
凌宏杰有张机警而又慈祥的面孔,一举手一投足间均带着优雅、洗练。
他那双特别粗、特别浓密的眉毛,令人印象深刻。
受到父亲凌朝宗的影响,他也爱侍弄花草,每天早晨起床后必定要去花房。
梅君玉步履匆匆地走进洒满阳光、香气四溢的花房,凑到凌宏杰耳畔低声细语。
“昨晚,小婷打电话过来,说了些胡话。我不信,就没告诉你。这一晚上,我心里到底有点不踏实,刚才就给儿子打了电话。没想到,儿子竟跟我说,小婷多次向他表白,还缠着他想要亲密。屡次遭拒后,就诬蔑他是Gay。儿子让你跟宏川通个气,派人看紧小婷,趁早把她远嫁,免得她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凌宏杰拧紧眉头,不悦道:“这丫头真是不像话,从小就疯得厉害,刚回国就惹是生非。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凌家颜面何在?”
他撂下水壶,大步流星地走向书房,给弟弟凌宏川打电话。
凌宏川得知女儿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气得火冒三丈。
结束通话后,他冲出书房大叫:“陈娅楠,你给我过来!”
陈娅楠正在饭厅吃早饭,听到丈夫的叫声,连忙放下碗筷,匆匆上前询问:“怎么了?一大早的,叫什么?”
凌宏川瞥了一眼正在客厅里收拾茶几的保姆,抬手示意陈娅楠进书房。
他反锁好房门,将妻子领到沙发前坐下,压低着声音训斥道:“慈母多败儿,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连堂兄都敢爱,死缠着人家不放,多次遭拒后竟然恼羞成怒,打电话给大伯、大妈,诬蔑人家是Gay。”
陈娅楠知道凌子婷从小就特别黏凌子暄,近年来屡次提醒过她要注意男女有别,没想到,女儿竟然怀有这种不伦之心。
想到女儿毕业回国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就去找凌子暄,她又气又急。
“我一直觉得奇怪,22岁的漂亮姑娘,到现在都没个男朋友,原来竟是为了堂兄。简直疯了!子暄这孩子也不好,都31了,还不结婚,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他要是不单身,丫头能这么缠他嘛!”
“你还怪到子暄头上了?你也不看看这些年他取得了多大成就,他有时间谈恋爱吗?31怎么了?很多35岁以上的男人都还单着呢!”凌宏川怒道,“出问题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全部怪到别人头上。好好一个女儿,全被你教坏了!”
陈娅楠岂是乖乖挨批评的主儿,当即针锋相对。
“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婷有问题,他凌子暄就没问题?要我说,他说不定真是个Gay。见小婷抖了他的阴私,他就拿这事来遮掩!”
凌宏川愤怒地指着陈娅楠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他还打算让陈娅楠说服教育凌子婷。
现在,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把凌家的女儿也养成了一个败坏门风的祸害。
他决定,立即将凌子婷与这个祸害隔离开来,严加看管。
至于要将凌子婷尽快远嫁的事,他已经不打算再找这个祸害商量。
陆怀进考完试,一到家就给杜岩卓打电话。
“爸,你接触过男性生子的研究吗?”
“男人要是能生子,还要女人干什么?”杜岩卓不解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那么多Gay,最愁的就是没有后代。如果男人能生子,问题不就解决了。”陆怀进热心地说道,“爸,你那么天才,干脆研究这个看看,我愿意当试验品。”
“疯了你!”杜岩卓斥责道,“那个男人就这么好,你连替他生孩子这事都愿意干?”
陆怀进嘿嘿笑道:“他是被我掰弯的,我总得负责啊!帮他留个后代,是我应尽的责任!”
“去卵子库找颗卵子,将受精卵放到人造子宫里发育。”杜岩卓说道,“不过,这些技术现在还不成熟。”
“爸,你去研究呗。你都大半年没上班了,大好的天赋就这么浪费在家务琐事上,太可惜了。”陆怀进怂恿道。
“要研究,你自己去研究!”杜岩卓笑骂道,“竟胡思乱想!赶紧复习去,下午还有考试。”
陆怀进哀叹一声,失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伸手捂住平坦紧实的小腹,嘀咕道:“你要是能争气点,赶紧怀上小宝宝就好了。凌子婷回家一闹,他肯定会被逼着相亲。他能撑多久?唉……”
凌子婷强烈抗议父亲凌宏川的监控行为,得意洋洋地拿出凌子暄家里的窃听录音,大骂凌子暄诬蔑陷害、用心险恶。
凌宏川听完录音,大惊失色,立马联系凌宏杰,将录音送了过去。
凌宏杰反反复复听了多遍录音,心中惊疑不定。
他不相信宝贝儿子是同性恋,更不相信儿子会为了掩盖所谓的性取向问题而诬蔑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