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他最难受的不是这点。孝期过去了,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皇帝出去宠幸妃子时,却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被因为内心的折磨而失去性趣。他一看到女人光裸着身体,感觉到自己下身很有存在感的器官,便会想到温易知。想着想着,他甚至产生错觉了,以为挂在自己身上二十多年,用过不少次的那个器官,其实该是温易知的。在负罪感和赔偿心理吗?
最初这样想的时候,皇帝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他怎么能这样想!他可是皇帝,怎么会产生幼稚的诸如被自己害的人缺少了什么,因此自己得弥补过去的想法?若是别的东西,皇帝也不会舍不得,可,可这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啊!
于是晚上皇帝便不肯靠近温易知了,只允许他躺在自己床下的矮塌上。他甚至以为温易知对他使了什么妖法。可是看到温易知躺在矮塌上蜷缩的模样,又想温易知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可是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他自我宽慰,这多半是因为自己太过内疚而导致的吧。
只是,当自以为的错觉一步步加深,甚至连自己都给它冠上理由,皇帝已经失去了平常心,渐渐的被这种想法侵蚀了。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或许这也是应当的?拿走温易知什么,自然也要还给他什么。
第二十五章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龙床上,赤裸着全身,因常常在内殿办公而久不见日光的皮肤,呈现出苍白不健康的肤色。他的寝殿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连温易知都被他叫出去了,不得允许不准进来了。龙床上的明黄色绣着九龙逐珠的帷帐被拉上了,严丝合缝,外面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龙床四个柱子上镶嵌着四个斗大的夜明珠,平日里都戴着布盖子免得影响睡眠,现在因为需要而肆无忌惮的放射着光芒。龙床的床头上,早有得到吩咐的宫人点着了一排红烛,把这床内的一切,都照着纤毫毕现。
这还是大白天,但是皇帝却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姿势坐在这里。他虽然是皇帝,是这人间之主,对一些本人的秘密,却仍然有些忌讳。此刻,他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腿间似乎因为自己不详的注视而瑟缩的小东西,感情复杂的伸出手手拨弄了一番,但是那冷漠的神情和随意的态度,却正如逗弄着别人家的东西。
没有动静。当然没有动静。皇帝坦然的想,这东西都不是他的,为何要对他的手产生反应?不过,若这已经安到了温易知的身上,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养尊处优的手,而激动一二呢。
这是温易知的器官,是被他下令割下去的,但是却神奇的跑到他身上的器官。皇帝的器官去哪里了?皇帝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一种迫切的想法,这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是该还回去了。
还回去,自己就没有了。皇帝犹豫的正是这个。他已经不再怀疑这是不是妖法什么的才让他这么想的,也不觉得这种想法是多么神奇。这是温易知的,他已经确定了。
对他自己而言,有没有并未太过的计较。但是他是皇帝,有夜御后宫和延续皇嗣的责任。这个东西,也不是想还就能还的。
那么,就准备开吧。皇帝坐在龙床上坚定一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坦然,用着独属于帝王的优雅,缓缓的那把一袭皇袍加诸于己身,拉开帷帐,叫等在外面的温易知过来,问他,还冷不冷。
据史料记载,赤毅国仁明皇帝登位十年中,大肆改革国内政治,励精图治,并且不好女色,只纳皇后一人,不开后宫,皇后育有一子,聪明伶俐,堪称大器。仁明皇帝登基二十年后,退位给广武皇帝尊太上皇,又表愿微服游玩不愿拘于宫廷,后不知所踪。
曾经的小皇帝,现在的太上皇,坐在床上,手里很认真的拿着一把刀,对着自己赤着的下身仔细比划着。温易知在旁边看着,带着温柔如视情人的笑容。
太上皇带着温易知出来游玩了一段时间了。他决心早已下好,虽然为了列祖列宗而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延长了许久。他想,温易知该知道他的苦衷而不会怪他的吧,毕竟他要对这个江山负责,对他的人民负责。决心下了,但是太上皇却始终忐忑不安,似乎有一种错觉在警告他,说他即使做了,也得不到想要的,只会后悔。但是到如今,他终于要开始了。
他已经与温易知同榻而眠二十余年,除了拥抱也只有偶尔像是恍惚呢喃的亲吻。但是太上皇如今在温易知面前褪去衣衫,却已经很坦然了。他原本也不是扭捏的性子,更何况在他存在某种想法的现在。
太上皇觉得自己已经想的很好了。自打他产生了对温易知的负罪感之后,他已经想了二十余年,很慎重又谨慎的思考他和温易知之间的一切。他想,他和温易知之间,大概错误的太多了。错误的认识,错误的执拗,又错误的持续,但是他希望不要再有一个错误的结尾。他已经在竭力补偿温易知了,也为了给温易知一份帝王的惊喜,而什么都没说,瞒到现在。
太上皇终于落刀了,毫不迟疑,十分干脆。他用的小刀,刀锋锋锐,可吹毛断发,当他挥下手的时候,那软绵的毫无抵抗能力的器官,被轻而易举的斩下,悲哀的落在床上。他不顾着止血,苍白着忍耐痛苦的神色,带着一种如愿以偿又讨好的笑容,把还在往外渗血的软体器官往温易知的方向递去,嘴里说着,“易知,这个还给你。”
温易知没去接。当然了,他接这个做什么。他只是又上前一步,似是疑惑的问,“这个还给我了,我又怎么安上?”
太上皇神情一愣,又带着十分的惊惶。显然,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这种问题。不,在这之前,赤毅国的医术就没有达到能够移植接种器官的水平啊!好像漏掉了什么,他怎么会不做万全的周备?太上皇不安的想,可是漏掉了什么呢?
温易知却已经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了,抓住太上皇的手,放到自己的裤裆处,语气轻柔的说,“您摸摸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太上皇的手颤颤巍巍。他已经摸到那里有一团不容忽视的重量了,带着人体的温度。可是……可是!电光火石之间,太上皇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怒瞪着温易知,嘴唇气的发抖,想要说出什么,却只能颤抖着。然而,温易知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一把柳叶小刀,轻如蝉翼,因为之前被贴身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现在还带着温易知的体温,已经插进了太上皇的心口。他现在身上已经两处都在流血了,坐都坐不稳,只能斜斜的倚着床柱,不可思议又极致悲哀的抖动着嘴唇说,“易知,你……你……”
他好像什么都想问,却又因为问题太多而难以选择。温易知那刀击中的很准,并没有留给他多说话的时间,他的脸色,已经迅速的灰败下来,只说了一句:
“叫我的名字。”
温易知耸耸肩,看着已经失去人类生命体征的,嗯,现在应该叫死皇帝了,心想,还真是十分抱歉呐,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人生在世,当报得报。要不然,怎么对不起自己侥幸逃过的酷刑,对着起温府那一百多条人命?还有那时刚刚睡在一起没多久,自己找的笑意怯怯的小情人,不知道被扔到何处的尸体?
不过,看着你因为我而有这么耻辱的死法,看在你好歹对我有几分真心的份上,看在我那能力只是在你身上顺水推舟的份上,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死吧,免得你太寂寞不是?
温易知也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等等……这次苏醒好像有些不对劲?太过迅速了些,真跟一睁眼一闭眼似的。已死的方式,在不同位面里穿越的味道,实在不好受,像是在潜意识在一条很是粘稠的河中艰难的游泳,四肢百骸均被黏住,却也知不进则退,必须前行一般。决没有哪次,如这次这般轻易的。
温易知狐疑的立时睁开眼,生怕这次穿越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一睁开眼,首先发现自己这次穿越的竟然不是孩童,而是一个已经长成了的成人。这还是头一次,虽说他不是每次穿行位面都是从婴儿开始的,但是一般也是未成年人,温易知曾经猜测这是为了好让他的精神和新换的身体更为契合的缘故,因为往往穿越的年纪越小,便觉得越融合的。
但是现在进入到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里……温易知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骨节粗大,手指细长,活动了一下倒是颇为灵活,细嗅一下,还有股淡淡的药草味。
这时温易知才去打量周围,却被看到的东西唬了一跳。这竟然还是赤毅国,他刚死去的位面!他现在是坐在一个太师椅上的,眼前的桌子上端放着一张圣旨,而下面盖着的印,正是他在皇帝那里见过无数次的,赤毅国的玉玺。
圣旨上写的,是他医术有功,被升为太医院院使。除此之外,却看不出来是哪代皇帝。温易知知道,这种微不足道的升官旨意,并不都是皇帝写的,多半是皇帝身边的执笔太监所书,因此他即使熟悉那个皇帝的笔迹,也无法辨认出来。
但是这里总归是赤毅国,和上次是一个位面。这还是温易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不管时代是不是一个,位面却是一个。现在他该是自己的书房,温易知站起来走到一般的书架上,抽出那些书籍来粗粗的翻阅。
片刻之后,温易知再次震惊了。现在竟然是皇帝登基五年之后的时间中!这,这,太过不可思议了些!
位面相同,时代相同,这又怎么可能。“温易知”这个名字,是他唯一转换不同位面,还能保留的东西,也许是那不知名的存在,对他仅存的怜悯吧。一个位面,只能有一个温易知,不管换了什么样的身体,他都还是温易知。即使他现在是太医,那么曾经的“太监”温易知,便是不存在了呢,这样,竟然像是他以前玩的角色扮演游戏,现在只是换个角色罢了!
第二十六章
类似于读档重来又另换角色的情况并没有让温易知疑惑多久。说起来,温易知在不同的位面穿越过许多次,各种情况该如何应对都基本了解了,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说,如今这个情况,就真的是不正常的。
他闭上眼睛,搜索着这颗大脑的记忆,不一会,就把现在的情况摸透了。
在这个时候,果然并没有温相一家,取而代之的另外一家权倾朝野的宰相来帮助三皇子,当然在皇帝经过一番苦斗之后,这家子也死在菜市口了。现在,只有刚刚升了个小官的太医温易知。
随着记忆被接受的,还有属于太医的医术,不过不同的位面情况不同,这医术未必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好在技多不压身。
这日是每十天一次的休沐日,原本的温易知正在感激又感动的再次捧出圣旨细细端看,而明天,他就要去太医院工作了。温易知伸了个懒腰,心想倒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皇帝又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和皇帝已经没有仇恨了,自然也不必再去找事了,而没有被他暗示过的皇帝,自然也可以正常的生活吧。
温易知在太医院里属于年轻一代。新帝登基之后,大肆对朝堂和后宫里的人员进行换血,而温易知也是沾了这点便宜,才能迅速升到院使,要不医术再如何好,他也只还是个毛头小子。而升到这个官职,就可以得见天颜,为皇帝服务,不过温易知却不喜欢这个职务,要知道身为太医,只要因为上面人的一句话,掉脑袋的几率就会迅速升高。
而温易知也没想到,他刚“亲自”去太医院上班才一天,就被皇帝传召了。
还是那间熟悉的寝殿,温易知曾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百无聊赖之下把每个地方都摸透了。还是那张龙床,明黄色的帷帐没有拉起,像是流水一般的立起在床柱两边。皇帝正坐在龙床上,高高在上的注视着温易知,冷厉的脸让人望之生畏。
温易知跪在下面,神色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畏惧和恭敬来。他现在可只是个小小的太医,而不是和皇帝有着深深纠缠的伴读,自然不能用以前无赖似的态度来应对。温易知心里暗忖,不知道皇帝叫他来干什么?特别是这寝殿里竟无一个下人,气势庞大的宫殿里,弥漫着让人喘不动气的压力。
温易知已经跪了好一会了,皇帝既不叫起,也不说话,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或者想对温易知来个下马威。他偷偷望去,却看见皇帝那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而毫不掩饰露出的皇威和深肃,气势非常,此刻却还带着一些纠结和犹疑,眉眼之间,又带上了不欲隐藏的杀意。
温易知肆意的猜测着,这挥退了宫人,叫他一个太医在这里候着,而显然是得病对象的皇帝,却迟迟不语。这明显不是想潜规则,而是皇帝有了不能说的暗疾啊!
温易知在心里嘿嘿想笑着。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暗疾?再瞧瞧皇帝那副杀人灭口的架势,温易知便知道他为何叫自己来了。自己在太医院根基甚浅,死了也没人在乎也不可惜。倒是暗疾是什么?狐臭,脚臭,还是不举?
温易知自顾自猜测的正乐呵呢,皇帝却终于说话了,“你过来。”
皇帝指了指龙床前边,他的脚跟。温易知诚惶诚恐了一会,才缓缓膝行向前。
皇帝又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他心情不好,很不好,但是也不能忍着,必须得叫太医。温易知是太医院里难得的资历最浅,医术却和那些七老八十老头子的太医医术差不多的人,最适合利用了。皇帝浅浅的呼出一口郁气,以一个帝王的心理素质,面不改色目视前方的坦然问,“朕问你,朕近日觉得自己的龙根在往里缩,是怎么回事?”
温易知怔愣了下,才把“龙根”和性器官对上号,顿时心里掀起一阵狂笑。对于皇帝而已,温易知只是奴才,不值得一提,不值得注视。但是对于温易知来说,皇帝还是这个皇帝,一举一动都熟悉的很,而他突然对自己说患上了这种病,又还是个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主,怎么能不欢快大笑?
可惜不能真的笑的出来。皇帝看温易知愣住了,顿时恼羞成怒,因为暗疾被人知晓了,而厉色质问,“朕问你,能不能治?”
温易知面色一整,已经摆出了一个合格太医的架势,毕恭毕敬的对皇帝说,“皇上,臣得先查看下您的龙根,仔细观察之下才能得出结论。”
皇帝脸上一黑,但是显然他早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并不迟疑,解开了他的裤子,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腿根,和那中间卧躺着的龙根了。
温易知十分严肃端庄的,以一种敬奉神明的态度捧起了这尊贵的龙根,也好歹让要害被人拿箸的皇帝,心里舒坦了一些。
温易知查看着皇帝的性器官。这玩意温易知其实也只看见过几次,偶尔皇帝更衣沐浴的时候,而看的最清晰的时候,则是皇帝把断掉了的那根,想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而这次近距离,拿到手里来端详,温易知想,不愧是“龙根”,果然阴囊饱满,规头硕大,而且观其色泽,还很鲜活,味道也不很浓,大约是因为皇帝每日必沐浴,性事又少的缘故。
总之,温易知用了很多刚刚得来的医术上的知识来判断,也发现这阳具很正常,并没有往里面缩小什么的,倒是因为被他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拨弄,手心里东西都在热度上升,甚至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温易知对这种事视而不见,只是又问皇帝,“皇上,您在觉得往里缩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皇帝努力屏退那种发情了的感觉,认真想了想,“是一阵一阵的,有的时候会觉得在慢慢往里缩,甚至要进到小腹里似的。”
温易知得出结论,这是皇帝的心理问题,而不是真的阳具会往里缩小。这又不是鬼片,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说这种连基本科技都没有的位面,连那些科技发达的,都没听说过这种情况,肯定是皇帝的心理出了问题。
不过,上一次怎么没看出皇帝的这种症状?不过也仅仅思考了片刻,温易知便明白了,上一次他给皇帝下了那种暗示,就让皇帝只顾着苦恼那种问题了,所以也没犯这个,而现在呢,没有其他原因,于是皇帝就这么干脆的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