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穿越 包子)下+番外——vendredi

作者:vendredi  录入:03-16

“我没想到后来太子殿下会主动亲近我……”萧楚谦说着,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

凌祁佑闭上了眼睛,初见,初见……他初见萧楚谦,却是当初他仓促起兵时被他堵在城门之下,他们兵戎相见。

现在再回想当初,那个时候徐国舅已经死在了边疆,他在徐家的几个亲信帮忙下逃出京,没有人敢贸然帮他这个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联络上的军中将领他甚至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了救母他的举动完全是飞蛾扑火,最后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原本也只求一死,但萧楚谦不该用那样的方式折辱他。

即使理智告诉他,他也许不该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情混为一谈,但那个常常会做的噩梦,却又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他不能忘,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忘了?

猛地站起身,萧楚谦惊讶于他的动作,疑惑地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凌祁佑眼里的温度已经冷了:“回去吧,朕累了。”

察觉到凌祁佑的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萧楚谦也不想再惹怒他,即使他并不知道凌祁佑这又是突然生的哪门子气,也只能是算了,去拉了马来,凌祁佑却坚持不肯再与他同乘一骑,萧楚谦拗不过,只能如他的愿。

凌祁佑不如萧楚谦马骑得快,萧楚谦便放慢速度迁就他,俩人一路无话,行了半程,到了一处狭窄山道上,萧楚谦身下的马突然急停了下来,前肢高高跃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萧楚谦没来得及从惊讶里回过神,肘腋生变,路两边的茂林里突然蹿出十几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刺了过来!

47.

萧楚谦的反应很迅速,在蒙面刺客的剑朝着他刺来的时候就一手抽出随身带着的剑挡开,同时跃身而起放弃了自己的马瞬间跳到了凌祁佑的马上,揽住他的腰带着他侧身躲开正刺向他的一剑。

凌祁佑已经整个懵了,似乎是完全没有从这从天而降的突变里回过神,萧楚谦手里的剑已经横过他的面前再次帮他挑开了一剑,凌祁佑侧过头,余光瞥见他的胳膊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鲜红刺目的血口子,双瞳陡然瑟缩,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噼里啪啦地刀剑相交声不绝于耳,萧楚谦即使本事再强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十几个何况还要时时护着怀里的凌祁佑,没两下俩人便双双被挑下了马,凌祁佑被萧楚谦抱着摔到地上剧痛袭来,抬眼却瞧见面前人的利剑正刺向揽着自己依旧在挥剑帮自己挡开前方攻击的萧楚谦背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要——!”

好在是下一刻,救兵就来了,是那些保持着距离一直跟随着凌祁佑的暗卫,刺向萧楚谦的剑被人挑开,凌祁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萧楚谦突然又一个转身抱住他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不断挑向他们的剑,大腿处又多被划了一道口子。

暗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护在中间,和刺客展开殊死拼杀。

萧楚谦挣扎着还想站起来,被凌祁佑给拉了下去:“你身上受伤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双眼怔怔看着他血流不止的大腿处,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最后被萧楚谦给拥紧了怀里,确切地说,是萧楚谦突然栽倒在他的身上,昏迷了过去。

凌祁佑惊得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刺客已经尽数被解决了,却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都自己抹了脖子,凌祁佑抱着萧楚谦好半晌才从惊愕怔愣中回过神,当下吩咐人去拉了马车来,叫人把昏过去了的萧楚谦抬上车,留了人下来处置善后就命令快马加鞭回城去。

萧楚谦的伤口处已经泛起了黑色,又是中毒了,凌祁佑手忙脚乱地翻着他的衣裳,萧楚谦之前说过会随身带解毒的药丸,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毒,这会儿他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最后终于是从他的怀里摸出了药丸来,凌祁佑抓着就往萧楚谦嘴里塞,奈何药送到他嘴里他却根本咽不下去,试了几次凌祁佑心一横俯身下去,舌尖抵进他的嘴里将药给他送了下去。

萧楚谦依旧昏迷着没有醒,凌祁佑怔怔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完全平静不下来,这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曾经他恨不得几乎将他凌迟,但这一次,只是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受伤、流血、中毒,凌祁佑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处像是被人给揪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感觉很不妙,却完全不是他的理智所能控制。

车子进城之后,凌祁佑看了一眼萧楚谦受了伤的腿和胳膊,虽然他刚才已经给用自己衣裳上撕下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依旧是血水淋淋,便赶紧吩咐下去让人先去传太医,想了想又喊住了人,改了主意:“还是别传太医了,派人去离宫叫宣王来,不要声张。”

之后他也没有回宫,而是带着萧楚谦回了他的府上去。

听闻消息,凌璟带着沈乐心很快赶了来,凌祁佑顾不得和他们多解释,只对沈乐心道:“你给他看看,他受了伤,那剑上还有毒,朕已经给他喂过他身上带的药丸,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乐心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床边去给萧楚谦看诊。

凌祁佑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双唇紧抿着,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乐心的动作。

凌璟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他对沈乐心的医术是有足够信心的,也就不担心萧楚谦会救不回来,这会儿注意力反倒是在凌祁佑身上,小皇帝的眼眶都红了满眼都是担忧,他自个似乎倒是还没察觉?

想到之前在宫里萧楚谦替凌祁佑挡剑也是受了伤中了毒,那个时候凌祁佑的表现尚算镇定,而现在,根本就是一副完全慌了手脚的模样……

终究,萧楚谦那家伙也成了小皇帝的死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

凌璟轻叹,说起来还真是孽缘一场。

沈乐心在萧楚谦身上捣鼓了一阵,慢慢蹙起了眉,凌祁佑看他这个表情,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他怎么了?中的什么毒?”

沈乐心摇了摇头,没有答,盯着萧楚谦的脸瞧了一阵,终于是伸出了手,用力拍到了他的脸上去。

凌祁佑错愕,萧楚谦倒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眼神飘忽来飘忽去讪笑着,沈乐心轻嗤了一声:“还要继续装吗?”

“装?”凌璟问他:“他是装的啊?”

沈乐心无语道:“那剑上是有毒,不过那毒实在是普通的很,他身上伤口也不深,根本没有到会让他昏迷不醒的地步,何况陛下还给他喂了解毒的药。”

一下子就被人给揭穿了,萧楚谦笑得越发尴尬,小心翼翼看向凌祁佑,却见他已经沉了脸色。

“你是装的?”

“我……”

之前有多担心这会儿就有多愤怒,凌祁佑转身就走,萧楚谦惊得也顾不得自己腿上是真受了伤,慌张地爬下床想去追,被沈乐心一手给按了住:“别动,要死了你,流了那么多血还在这里动来动去,你还要不要你这条命?”

萧楚谦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在血管多的地方,血流得却不少。

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凌祁佑因为这句话顿住了脚步,萧楚谦赶紧道:“祁佑,别走……”

“陛下,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有头绪吗?”

问话的人是凌璟,凌祁佑踟蹰片刻,到底是转过了身,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陛下心里应当有数才是。”凌璟笑着道。

“为何不会是南蛮人?”

凌璟笑着摇了摇头:“若真是南蛮的刺客,行刺的对象应该是陛下才对,但今日陛下随人出宫应该是兴之所至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吧?特地守在萧楚谦他每日往来军营必经的山道上守株待兔显然是冲着他去的,想必也是摸清楚了他喜欢独来独往……”

凌祁佑沉默了下去,其实凌璟不说他心里也有数,他和凌璟出宫知道的只有他的亲信,那些人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今日若非是巧合他随了萧楚谦一块,萧楚谦一人对上那十几人,怕是当真没有活路了……

想到这里,凌祁佑心下不由地一沉,终于是再次看向了那被沈乐心按到床上去不让动的萧楚谦。

萧楚谦讨好地冲他笑,凌祁佑眼里复杂的神色闪烁了几下,目光移到沈乐心身上,问他:“他的伤多久能好?”

“皮肉伤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凌祁佑抿了抿唇,道:“你们回去吧。”

既然萧楚谦死不了,凌璟两个也无意在这里多逗留,临走之前,沈乐心提醒凌祁佑:“陛下,之前说的事情……”

凌祁佑打断他:“再说吧。”

凌祁佑现在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个,沈乐心也只能算了,跟着凌璟回了去。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片刻之后,还是萧楚谦朝着凌祁佑伸出了手,先开了口:“祁佑你过来。”

凌祁佑犹豫了一下,看他手脚都缠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是走上前去,然后便被他拉着在床边坐了下去,萧楚谦双手拥住了他的腰,靠过来在他耳边轻叹气:“幸好你没事。”

凌祁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拨了拨他大腿上缠着的布,问他:“疼吗?”

“你要是肯担心我,不疼。”

“……”

凌祁佑转开了眼,不愿对视他灼热的视线。

“朕要回宫去了。”

“……祁佑,看在我受了伤的份上,留下来陪陪我行吗?”

这么说着,萧楚谦双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自己一放开他就跑了。

凌祁佑靠在他怀里没有动,任由他抱着。

“朕留下来陪你,那小馒头怎么办?”

良久,他才开了口,这一次倒终于是看向了萧楚谦,眼里竟隐约泛起了几分笑意,萧楚谦看着他久违了的这样生动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憋闷无比,小馒头……他还确实没脸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

而且都这个时辰了,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小东西只怕已经是快要哭哑了嗓子。

在萧楚谦怔愣间,凌祁佑已经站起了身,又恢复了一脸冷淡的模样,就仿佛方才那一瞬间只是萧楚谦的错觉。

“你歇着吧,朕回去了。”

48.

回宫之后,听闻小馒头一醒来就不停哭闹后来被太后给抱了去,凌祁佑便直接去了永寿殿。

小馒头除了他和萧楚谦,肯与之亲近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徐太后,这会儿凌祁佑踏进永寿殿寝殿的大门,一眼瞧见小馒头乖乖窝在徐太后怀里玩玩具也没有哭,便也大松了一口气。

徐太后自从清醒过来之后,身体在沈乐心开的药的调理之下倒是好了许多了,这会儿看着也颇有精神,和小馒头祖孙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凌祁佑走上前去,问过安便也在俩人身旁坐了下去,徐太后摸着小馒头光溜溜的脑门,问他:“你一大早的怎么就出宫去了?睿儿醒来没看到你一直在哭,我在这永寿殿里都听到了。”

徐太后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备,凌祁佑略有些心虚地荡开了视线,含糊道:“去军营私访了一趟。”

“你一个人去的?”

“是……让京北军营的总兵带路去的。”

“你说的是那个之前平定岭北起义立了功的……楚肖?”

凌祁佑点了点头,心知徐太后这语气定然是有所疑问,果然她接着就问道:“你和他走得很近吗?”

“他是儿臣的臣子……”

徐太后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听乐心说他之前还以阉人的身份留在昭德殿里伺候过你和睿儿?”

“……”头一次,凌祁佑在心里诅咒了一声他那个大嘴巴的好哥哥。

沈乐心这些日子时常会来给徐太后看诊,他和徐太后又聊得来,话匣子一开就什么都说了,但凌祁佑实在没想到,他会连萧楚谦的事情也告诉徐太后。

“乐心说你对他很不一样?还说睿儿只肯亲近你和他?可有这么回事?”

面对徐太后眼里怀疑的目光,凌祁佑越发心虚也垂下了眼,随便‘嗯’了一声便端起了茶盏送到嘴边轻抿着以掩饰尴尬,徐太后看着他的反应,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怀里傻乎乎模样的小馒头,犹豫了一下,又先岔了话题:“乐心跟我说,宣王的世子是他给生的……”

若非凌祁佑一贯修养好,这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怕是就要这么喷了出来,徐太后看他双眼骤然睁大,反倒是惊讶了:“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他是当真没想到这种事情沈乐心也好意思大大咧咧地说出口。

徐太后叹着气:“他跟宣王,也罢,再去计较那些本就不重要的关系也没意思,乐心说他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徐太后慢慢说着,双眼却一直直勾勾地注意着凌祁佑的反应,然后便将话题转回了他的身上,这一次直接就问了:“倒是你……睿儿当真是你和皇后生的吗?”

果然……欺骗的话凌祁佑说不出口,便抿住了唇,沉默着没有答。

“之前我叫皇后过来,睿儿根本不要她,我看她满脸尴尬,我问起她她又不肯说支支吾吾地搪塞,我就猜到了,睿儿……其实也是你生的吧?他另一个爹是不是就是那个楚肖?”

寝殿里的人都一早就被徐太后给挥退了下去,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略显空荡的大殿里头却格外清晰刺耳,凌祁佑觉得很难堪,衣裳袖子下头的手也握了紧,半晌,才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承认了:“是。”

徐太后再次叹气:“你啊……”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样的事情会一而再地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发生。

“母后,关于这件事情,儿臣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多问了,好不好?”

凌祁佑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哀求,徐太后不置可否,却也当真没有再说下去。

而凌祁佑这会儿心思却其实根本不在这上头,他来接小馒头,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徐太后说,犹豫了一下,也还是说出了:“母后,关于舅舅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听到凌祁佑提到徐重卿,徐太后的双眉当下蹙了起来:“他怎么了?”

“他派人刺杀楚肖,为的应该是担心他当真掌控了京北大营的兵权想先发制人干脆杀了他,舅舅他……一直不肯把徐家的调兵符印交出来。”

“……你确定是他做的?”

“应该是,只是儿臣没有确实的证据。”

这一次,沉默的人轮到了徐太后了,良久,她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母后说呢?”

“无论如何,留他一条性命。”

有徐太后这句话,凌祁佑也暗暗松了口气:“母后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儿臣也不想跟舅舅鱼死网破。”

******

萧楚谦受了伤,凌祁佑准了他在府上休养,行刺的事情也并没有传出去,只派了自己的暗卫私下里去查,而徐重卿面上看着半点异样没有,每日里依旧上朝回部衙办公,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他装,凌祁佑也跟着他装,绝口不提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一般,也想看看最后先憋不住的到底是自己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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