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现峰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乐得跟中了千万大奖似的,“早就求过了。”他得意地扭头看一眼周然:“是我媳妇跟我求的婚。”
周然气愤道“操,你是高兴了,哥们儿我吐了一宿。”
刘现峰更得意了,“怎么样,我媳妇酒量好吧,你们还想把他灌醉,傻了吧。”
周然头往后一靠,瞅着他的后脑勺:“我说小峰你别光顾着自个儿高兴啊,我这儿还单着呢,你把任生手机号给我?”
刘现峰脸一本:“没有。”
周然抬起头往前靠了靠:“没有,咋可能。”
刘现峰从后视镜斜他一眼:“他算老几呀,我凭什么就歹知道他得手机号。”他不耐烦道:“周然,任生是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打听过了吧,你死心吧。”
周然向后一倒:“他的背景经历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他嘴角一弯:“不过那又咋啦,我还就待见这种小野猫,刺激!”
刘现峰骂道:“你那是犯贱。”
“吆。”周然吃哒:“装啥清高,你不犯贱,你不犯贱韩宁能被你搞到手?”
要是以前周然这么说,刘现峰不会觉得有啥,可现在他越听这个词儿越觉得这是在侮辱他和韩宁的爱情。他不乐意道:“那能一样吗,我俩那是真爱。”
“屁。”周然大骂:“屁的个真爱。”他奚落:“当初你还不是图他的姿色。”
刘现峰不吱声了,想到当初,他笑了,笑的很可乐。被韩宁摁着灌酒那一幕,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儿。
媳妇我好爱你,他在心里说。
周然没想到,一个婚戒,刘现峰竟然挑了足足两小时。
刘现峰不是嫌弃成色不好,就是觉得光泽度不够。一会儿说要订制内环刻字的,一会又说要订制内环镶钻的。总之可以称的上是吹毛求疵。
纠结了半天,刘现峰订制了对儿,外环为光面,内环既刻字又镶钻的戒指。
一刷卡刘现峰呆了,他所有的卡都停用了。他知道卡指定会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周然掏出自己的卡,要上去刷。刘现峰想了想,拦了下来。
这是婚戒,怎么能用外人的钱买。他犹豫了一下,抽出韩宁的卡付了款。
周然幸灾乐祸道,“小峰,用不用哥儿借你点儿钱花花。”
卡是被停用了,但这并不影响刘现峰的好心情,他笑道:“不用,以后我不花钱了。我要去打工。”
周然乐了:“小峰,没看出来啊,从你嘴里也能吐出象牙来。”
刘现峰仰头看看天:“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歹学好。”
周然刚想在嘲笑嘲笑刘现峰,就瞧见对面急速驶来一辆面包头,向他俩撞来。他急忙一把推开刘现峰,自己也同时赶忙向后退去。
好险,周然望着飞速而过的面包车,吓出一身冷汗。
刘现峰被周然这么一推,直接向后倒去,胳膊肘蹭出了血。他也吓了一跳,不过今天他心情好,没骂娘,也没喊爹。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嘟囔了句:“这肯定是个新手。”
周然来到刘现峰跟前,还有点儿惶惶然,“小峰,我咋感觉,这车像是成心撞咱们的呢!”
刘现峰心想我刚回来才多久,哪儿来的仇人。他问周然,“你得罪什么人了?”
“操。”周然一拍大腿:“不会是前阵儿,被我睡完就甩了的那个傻逼吧。”
“周然。”刘现峰摇头教育:“做人歹学会负责,歹有担当,怎么能把人睡了,就不要了呢。”
周然是彻底被刘现峰打败了,“行了啊,你唐僧二代呀。”他推着刘现峰向停车场走去:“装什么居家好男人,我都想把昨天吃下去的饭,吐出来了。”
刘现峰扭头来了句:“回头是岸呀,周然。”
周然上车的速度那叫个快,他朝刘现峰一摆手:“拜拜,不见。”
周然的车刚开出一条马路就停了下来,他是激动万分,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边照还边瞅着对面小巷子里的任生,咋这么巧呢,真有缘啊。
他摆出个自认为迷倒众生的姿势,来到任生面前。
“嗨。”周然咧嘴笑:“真巧。”
任生站在那儿瞅都没瞅他一眼。
不过任生瞅不瞅他,他也不在乎,他看看对面玻璃柜里的桂花糕,又咧嘴一笑:“来买桂花糕?”
“你爱吃桂花糕吗?”任生盯着玻璃柜里的桂花糕笑笑:“我哥以前特爱吃,不过他大概是吃腻了,好些年都没碰过这东西了。”
“你喜欢韩宁?”周然这回没笑,问得挺认真。
“不是喜欢。”任生回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盯着玻璃柜里的桂花糕:“是爱。”
周然沉默了,他能感觉到任生浑身上下蔓延出来的悲伤。这种悲伤在一瞬间立马传遍他的每一寸肌肤。
“你知道什么是孤独吗?你知道十多年来,每天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上床,还歹装作不在乎,是什么心境吗?任生喃呢着,声音很小:“想死,真的很想死。”他突然一抬头,望着周然:“你想和我上床吗?走吧,我不去宾馆,去我家,还是你家?”
“我想和你上床,但不是现在。”周然想刘现峰唐僧似的念经还是有用的。“别想着韩宁了,你想要得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的。”任生弯腰笑着,泪水即将涌出眼眶:“你永远给不了。”
他一步步走出巷口,背影凄凉,步履艰难。
周然没有追上去,谁也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相。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了,他想要这么人高兴,他想看见这个人笑。就像头一回见到这个人时那种天使般的笑容。
第49章
刘现峰查了下自己卡上的余额,264。操,这么少。少归少,他还是去柜台把钱都取了出来。
上了车,刘现峰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数了数,985。
刘现峰盘算着,264加985多少来着?1千2百多。
哎,他掂掂手中的钱,这够干嘛地啊!眼看韩宁的公寓就要装修好了,他拿什么布置?拿什么给韩宁惊喜?他又爱面子,不愿意花韩宁的钱。
哎,刘现峰又是一阵叹息,他深深体会到了囊中羞涩的无奈。
很快刘现峰手里的1千二百多,就变成了200。韩宁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买些菜和做饭的工具。
刘现峰对钱一向没什么概念,买东西从不看价钱。可今天他在超市溜达了好大一圈儿,边溜达还边计算着怎么花能省钱。
囊中羞涩的苦闷在刘现峰这儿紧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又开始活蹦乱跳地买菜挑锅了。而且还很亢奋。
安雅给他打电话问他:“干嘛呢?“
刘现峰言简意赅:“买锅。”
安雅愣了许久笑出了声:“哈哈,刘现峰你真逗!”
刘现峰瞅瞅货架上的价签:“笑什么?”
安雅还是忍不住的笑:“你买锅干什么?”
刘现峰心想这话问的,难道锅除了能做饭以为,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神奇功能?
他回答:“你说干什么,做饭呗,还能天天吃饭店呀。”
安雅打趣:“你有个开饭店的媳妇儿,还用得着做饭?去他那儿吃不得了。”
刘现峰皱眉:“你懂不懂什么叫过日子?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么贤良淑德呢。
安雅惊讶地‘啧啧’两声,“刘现峰,你不会是又得什么病了吧?”
“别咒我啊,我好着呢。”刘现峰觉得和安雅讲这些,简直是浪费他的唾沫。他不耐烦道:“好了,我这儿忙着呢,待会儿还歹去接我媳妇儿呢。”
刘现峰一手拎着菜和米,一手拎着锅碗瓢盆,很有成就感的迈出了超市大门。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真是个好男人。他在心里替韩宁能找到他这样的好男人而庆幸,媳妇你真有福!
晚上刘现峰把韩宁接回浩海,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车钥匙还给韩宁,他加不起油呀。
“怎么了?”韩宁心想小孩儿不会是嫌弃车不好吧。
“没怎么,我以后改坐公交了。”刘现峰往沙发上一坐:“多爽,人多还热闹。”
“坐公交。”韩宁笑着瞅他:“你确定?”
“小看我。”刘现峰一挑眉:“我还要去打工呢。”
韩宁更乐了:“哦,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翻译。”刘现峰拖着下巴想想,自己的英文水平好像还不错。他张口来了一句:“You are everything to me”{你是我的一切}
韩宁小愣了一下,刘现峰说的什么他听不懂,不过刘现峰讲英文时的表情调调却是别有风情。
刘现峰走到韩宁面前,打了个响指,“媳妇儿,做饭吧,我饿了。”
韩宁抬起刘现峰胳膊肘看了看:“你胳膊怎么了?”
刘现峰无所谓的一摆手:“没事儿,今天碰了个神经病,差点儿把我和周然撞了,还好周然把我推开了。要不然……”他往韩宁怀里一靠,撒娇:“你就成寡妇了!”
韩宁眼中闪过惊慌,他搂紧刘现峰问:“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刘现峰嘟囔:“面包车,车牌号不知道。”
韩宁没在说话,松开刘现峰,进了厨房。
刘现峰愁眉苦脸,瞅着餐桌上的粥和两盘儿素菜。
“媳妇儿,我想吃肉。”
“不行。”韩宁把勺子搁到他碗里:“胃又不疼了是不是?”
“那明天吃肉行不行?”刘现峰可怜巴巴的问。
“可以。”韩宁笑笑:“皮蛋瘦肉粥。”
“又是粥。”刘现峰不情愿地在碗里搅了搅;“媳妇儿明天我做饭吧。”
“不行,我怕中毒。”韩宁敲敲桌子:“快吃。”
“哎。”刘现峰叹气。吃着吃着刘现峰又乐了,“媳妇儿,其实这样挺好。”
韩宁的心情好像并没有他那么好。
“我出去一趟。”韩宁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碗留着,等会儿我回来洗。”
“出去?”刘现峰双手环胸,瞅着他:“去哪儿?干什么?”
“买烟。”韩宁说完这俩字儿,迅速走到门口换了鞋,他转过身望着,明显怀疑他的刘现峰:“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好吃的!刘现峰眼里立马放了光,这些天他喝粥喝到,听到粥这个字儿都能吐出来了。
他想象着韩宁给他买回来的珍馐美味,伸出舌头舔一了下嘴唇:“好的媳妇儿,那你快去吧,我想吃烤鸭。”
韩宁开着车一路飙到任生家。看屋里的灯没亮,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进屋后他没开灯,摸黑进了任生的房间。
他仰躺在任生的床上,抽起了烟。
“小生。”他轻轻抚摸着床榻,音色显得是那么无力孤寂:“哥,该拿你怎么办呢?”
韩宁一根接一根抽着烟,他和任生任豪一起生活过的种种画面一一浮到了眼前。包括小时候在孤儿院什么爬树,在河里捞鱼,偷玉米的这种小细节也都想了起来。 直到外面响起关铁门的哐当声,他才回过神。
他一动不动听着任生的脚步渐渐逼近在到看着任生一个踉跄倒在他身边儿。
看床上有个人,任生并没有吃惊,他借着月光抬头看了看韩宁,接着又往韩宁身边儿靠了靠,说:“哥,来了?”
韩宁依旧仰躺着:“你喝酒了?”
“恩。”任生转身,手搭在他腰间:“哥,我是不是长的很丑?”
“帅着呢。”韩宁伸手揽住他肩膀:“今天下午,你去哪儿了?”
“是我找人干的。”任生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支起下巴,瞅着韩宁笑笑:“哥,你在埋怨我?”
“没有。”韩宁用微微发着抖的手点了根烟:“小生,别动他行吗?”
“哥。”任生喊完这声长长的哥后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那我要是动了呢?”
韩宁突然想起张强对他说的那句话,这他妈都是你惯的。
无论任生在外面做了什么,只要这个人乐意,只要不是什么惊天骇人的大事儿,只要他还能兜得住,他都会放置不予理会。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个唯一的亲人能活得乐呵舒心。
可想而知他是多在乎紧张这个人,才会这么没了原则的放纵这个人。
即便是这个人明说了要伤害他所喜欢的人,他还是软言软语地却说:“小生,别这样儿,听话。”
任生抬起头又用手支起下巴:“哥。”他红扑扑的脸上淡出一抹笑:“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韩宁伸手揉揉他的短发;“都重要。”
任生闭眼笑了两声,“呵呵,哥,要不要我帮你判断谁更重要?”
韩宁没吱声,刚掐了的烟又重新点燃。幽暗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扫在他脸上,有述说不尽的愁绪。
任生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烟,掐灭,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来回的按:“哥,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
韩宁闭着眼,依旧不吱声。
任生的手从太阳穴按到头顶:“行了哥,别生气了。”他手指一用力,一脸阴冷,但声音依旧柔和:“我会让他好好活着。”
韩宁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任生的这个保证,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抬起胳膊抓住任生的手,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
“小生。”
“嗯!”任生触摸着他的眉尖,细声地应答。
“怨哥不?”韩宁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任生的手背。
“哥,你真傻!”任生低头注视着韩宁的脸,笑了:“咱俩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怨的。”
韩宁把任生的另一只手也搁到了自己手里,任生这么说让他安心,这说明这个人并没有不高兴。
在这月色迷离的夜晚,一个俊雅悠然,一个酷帅逼人,一个低头浅笑,一个闭目紧握对方的双手。如果不是这俩人的谈话,你绝对会以为这是对深爱彼此的恋人,而且会被这美好的画面给炫晕。
这美好的画面最终被韩宁的手机铃声打破。
韩宁从裤兜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韩宁你快点儿给我滚回来,家里有的是烟,你还出去买烟,骗谁呢你?”那头一顿狂吼。
韩宁用手挡着听筒,起身走到客厅:“我待会回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你他妈在那儿?”那头的语气明显的很愤怒:“操,是不是在任生家?”
“不是。”韩宁扯谎道。
“不是。”那头顿了顿:“好,那你现在在那儿,我过去。”
“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韩宁也很烦躁:“睡你的吧。”
“睡你大爷。”那头是彻底火了:“老子现在就去任生家,你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