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亦住院了,眼巴巴的看着司道予:“小予,陪我几天呗?”
司道予看着虎视眈眈的护士妹妹,摇头道:“这里不用陪护……”
“可是……”我很想你
“你住一礼拜,然后我来接你,回家养着去。”司道予看着那虎视眈眈的护士妹妹,再看看戴亦那张脸,有些头疼。如今的戴亦,脱去军装,换上条纹的病号服,装出一副很柔弱的样子,那一笑就斜飞上去的丹凤眼,嘴角带着痞痞的笑,怎么看怎么是个祸害,这样的祸害还是先弄家里藏起来的好。
“回家?”戴亦很喜欢这个词,乐的差点在床上蹦起来“好,这个主意好,我最喜欢回家了。”他乐滋滋的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司道予也在盘算着怎么把他带回去。
“那就三天,你等着我,三天后我们就走,嗯,好不好?”戴亦这声好不好真真是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让司道予的强悍的小心肝硬生生颤了几颤,真特么缠绵……
司道予扶额,这家伙还真是给个棍子就能爬上来,这才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了,这无赖劲跟少年时一样,他严重怀疑这十年他的脑子压根没进化。
司道予笑着跟所有的护士打招呼,帮着做事,然后……
戴亦吃醋了。
后果很严重
戴亦拉着长声柔柔的喊司道予:“小……予……”
司道予忙摇手:“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跟护士妹妹套近乎了。”你奶奶的,这浑身的鸡皮疙瘩划拉划拉能装一挑筐头子了,我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能在这跟你这二货呆着。
“戴亦,你要是再这么深情缠绵的喊我,我立刻就走。”
戴亦垂头:“不喊了,再也不喊了,”那神情就像是个哀怨的小媳妇。
拔针的小护士看着他的模样噗嗤笑了,却看着满头的黑发发了呆,目光痴痴的望了一会儿。
司道予心里的小火苗蹭蹭长了起来。
那护士半掩着嘴托着托盘一路摇曳而去,临走说了一句:“你这头发可真好。”
戴亦讷讷:“谢谢。”
“谢你个头。”司道予拍他的头,那头发乌黑发亮,却不是很硬,抚在掌心痒痒的,司道予的心里一动,慢慢的说道:“你该理发了,回头我给你剪吧,你说我给你理个什么样的发型好?”
戴亦笑的星光灿烂:“你喜欢什么样就理什么样?”他是不是听了护士的话醋了?
“嗯”司道予打量了他一会儿,认真的说道:“你这发型不好,我给你剪个好看的,两个方案,你选一个。”
戴亦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嗯,这第一个是和尚的光头,天气热,剪了不长热痱子。”
戴亦觉的头顶冷飕飕的,这都快十月份了,哪里热?他硬着头皮打点着笑问:“那第二个呐?”
司道予笑盈盈的看着戴亦:“这第二个是剃成秃瓢,你选一个吧。”
尼玛,和尚和秃子本来就死兄弟好吗,都一样,这还用选?戴亦依旧笑的灿烂:“你说哪个好就哪个好,我听你的。”表情那叫一个真挚。
“乖。”司道予拍着他的头“听话就是好孩子。”
“嗯嗯,我这辈子就听你一个人的话,放心吧,别人说出大天来我也无动于衷。”
司道予满意了,俯身在他额头象征性的亲了亲,然后戴亦那强有力的胳膊就抱住了他的腰笑着说道:“我这么乖,你也得给个福利吧。”“好。”司道予笑着顺势把他推到在床上,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想让我在这对你动手?”
戴亦的手并没有离开他的腰,司道予的劲道用的刚刚好,正避开了他的伤腿。他笑着看了一眼病房外,仰着下巴:“有何不可?”
“我是个闲散人,没事,你不怕闲言碎语?这可是部队的医院。”
“管那些做什么?”戴亦已经把手移到了司道予的颈后,手指叉开,插进司道予浓密的头发里扣住了他的头,微一用力,司道予便贴上了他的唇。
仿佛这十年来的思念都胶合在那双唇上,一旦遇上,就再也分不开。
门外适时的响起敲门声,小朱那憨厚的声音总能让戴亦恼火:“青天白日的,也不注意点影响,这里是医院,再欲求不满也要选个地方吧。”
司道予笑着起身问他:“有事?”
“嗯,没事,观摩一下。”
一个枕头伴着戴亦的怒吼向他砸来:“滚。”
司道予笑着吐出三个字:“赶紧的……。”
“切,忘恩负义的,贺飞一点也没看错,你们两个一对……”
“滚……”小朱那憨厚的声音在走廊里悠悠传了过来:“一对白眼狼。”
第四十四章:司道予从良
戴亦心里有疑问,为什么司道予没有被带走,看着反而是很受优待。只是司道予没说,他也没问。他的左胸第二根肋骨骨折,落地的时候侧着硌在了一块石头上,上面承受这司道予的力量,硬生生硌断的。还好他穿了防护服,把伤害降到了最低,否则真的不堪设想。
司道予一想他伤了以后还跟自己坐了一晚上就搓火,想要揍他一顿,又惦记他病着,不舍得下手。每次看他挪动的时候咧嘴,心里就十分后悔,万一那晚要是出点事,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这样想着,一半是腾腾怒火,一半是潺潺悔意,直把自己生生折腾成了一部电影,一半是海水一半火焰。
司道予找人通融,终于让戴亦在三天后出院回家养着。
“骨折嘛,回家多喝大骨头汤就好了,非要泡医院做什么?那些抗生素只会让身体的体抗力下降”。这是戴亦的原话,以至于回去后司道予天天顿顿让他喝骨头汤,喝到最后他闻到那个味道就反胃。
出了医院他们一行浩浩荡荡的去了机场,其实没几个人,大薇还有小朱,外加司道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戴亦。小朱说老九没来,他的事没完呐,完了再来找他。
司道予不置可否,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只狗也养出了感情,何况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司道予在感情上接受不了他的背叛,虽然他知道他有他的理由,但是他就是不接受。
坐在轮椅上的戴亦很不适应,初时他死活不往轮椅上坐,一定要弄个拐自己拄着,司道予凉凉的说了一句:“那样更难看,这样穿了衣裳没人知道你腿瘸了,要是拄拐就是要昭告天下了再说你的肋巴扇子可还断着。”
于是戴亦满脸不耐的坐上了轮椅,好像那椅子底下有钉子,屁股不停的来回扭动。
司道予问小朱:“你在椅子上放了钉子?”
小朱抱着胳膊:“我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那他来回动什么,跟一条蛆似的。”
“尼玛,我就是动也是龙行,你们懂个屁。”戴亦听出这俩人在挤兑他。
“龙?我看是条虫,跟屁虫,哈哈哈哈。”小朱大笑起来,他对戴亦还算是不错了,戴梵来了他也待理不理的,朱哥是个有立场的人,戴家人一概不待见。
空姐见了这么帅气的人坐在轮椅里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么年轻帅气……”
戴亦委屈的对司道予说道:“小予,我损失大了。”
司道予瞪他:“你有儿子了。”还想怎么样?
折腾到家,戴亦神采奕奕,还想着司小亦见了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到家才知道他开学了,难免落寞:“没见着小亦啊。”
“上学了,晚上回来。”
“中午怎么不回来?”
“中午学校有午餐,不放学。”
司道予收拾东西,戴亦挪在床上躺着,百般无趣:“小予,这样躺着我闷死了。”
“都这样了你还不闲着,不怕瘸了你就出去。”
戴亦不敢,司道予威胁他,要是真瘸了不要他怎么办?
老头看见戴亦坐着进来没啥反应,看了司道予一眼:“就这么着了?”
司道予点头:“嗯,就这样了。”
“戴家那边怎么办?”
“那是戴亦的事,再说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也是戴家搞的,我不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
“没事就别去惹他们了,有戴亦在中间呐。”
“嗯,我知道。”
“他这是怎么啦?”
“我俩掉坑里了,我给他砸的。”
老头的眼睛闪了闪,挥手说道:“好好照顾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头熬点大骨头汤。”
“知道了。”
戴亦就这么被老头接受了,迟奶奶兀自不忿:“伤着就来了,小予伤的时候他咋不来?”
“你这个老太婆就是记仇,唉,看小予吧,咱们还能活几年?看着他能过好了,以后下去就放心了。”
“就你心宽,要是不看小予我早把他打出去了。”
“这事也不都怨他,别埋怨了,去买点骨头吧。”
迟奶奶嘟嘟囔囔的去了。
司小亦看到戴亦的时候戴亦正缠着司道予说话,初时很不忿的瞪了一眼:“大老爷们缠着我爸爸真没羞。”转眼看到他打着石膏的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摔断腿啦?”
戴亦装作很沉痛的模样点头:“嗯。”
司道予看这人连孩子都骗,很是鄙视了他一番。
司小亦伸手试探的摸摸问:“怎么摔的?”
“掉大坑里了。”这个戴亦倒是实话实说了。
“哦,你真倒霉,坏事做多了吧。”司小亦的话让戴亦刚有点得色的脸僵了一僵,艰难的扯了一个笑容。
“真活该!”司小亦又加了一句。
戴亦哀伤的看了一眼司道予,司道予摸了摸鼻子解释:“你爸爸为了救我,那腿是我砸的。”
戴亦听了你爸爸这三字,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一眼司道予,那眼神就像是只讨骨头的小狗,恨不得上去舔他几口。转眼巴巴的去看司小亦,使劲的咽了口吐沫。
司小亦先是惊讶,闷闷的说了句:“谢谢你,那什么,我去找我师父买点大骨头,给你熬点汤,你总算是做了件靠谱的事……”
戴亦激动的看着他,满眼都是惊喜,这孩子算是认可自己了吧,他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
司道予讪讪,他觉得有必要纠正司小亦对戴亦的态度,这孩子受贺飞的影响太大了,贺飞对戴亦的怨念直接影响了孩子对戴亦的看法,这情况不太好。
第二天一早,戴亦的早餐就是一大碗乳白色的骨头汤煮的面条,上面还飘着几颗碧绿的小白菜,卧着一个白嫩嫩的荷包蛋。
戴亦西里呼噜的吃完一抹嘴:“小予你真好。”
司道予哼哼着收拾碗筷:“这个可不是我熬的,大骨头是小朱、奶奶和小亦三个人买的,奶奶放蜂窝煤炉子上熬了一宿,白菜是小亦一早起来拔的,我就管帮你端过来。”
戴亦在司道予家的美好日子在这一碗大骨头汤煮的面条中开始了。
早晨六点半他跟司小亦一起吃早点,一般都面条或者牛奶面包煎鸡蛋,上午十点他还要加餐,一般是骨头汤配馒头片,这个一般一直吃到他能拆石膏。
中午跟家里人一起吃正餐,米饭炒菜外加一碗骨头汤。下午四点加餐,照旧是骨头汤配馒头片之类的。晚上一起吃馒头炒菜和骨头汤,有时候是大饼或者饽饽,时不常的加顿夜宵。
如此一个礼拜下来,司道予双手扯着戴亦的面颊说道:“真有良心,才一个礼拜就变胖了。”
戴亦让他扯的咧嘴:“家里的伙食好,你试试一天五顿饭外加夜宵,我觉得养猪都没喂的这么勤快的。”
“嗯,你其实就是头猪,养肥了过年正好杀了。”司道予嘻嘻笑着,仔细打量戴亦,面庞红润,晒黑的脸开始变白了,整个人看着柔和了许多。
“嘻嘻,南房住着头猪,杀他吧。”戴亦指着小朱的房间。
司道予挑眉:“那不行,我喜欢吃你的肉。”说着作势就要咬他。
戴亦夸张的叫着:“啊啊,吃人啦!白骨精吃人啦,救命啊,救命,唔唔……”
司道予的嘴张的大大的直接咬在张牙舞爪却没动地方的戴亦鼻子上,戴亦觉的鼻子一痛,很快被松开,那软软的唇下滑,落在他兀自乱叫的嘴上,立刻被堵的呜呜叫,最后化作了无声。
辗转缠绵酣畅淋漓的一吻让司道予和戴亦有些把持不住,司道予看着戴亦薄薄的睡衣上的蓬起,似笑非笑的弹了一下,转身走了。
戴亦跳下床要追,奈何伤腿不给力,疼的他哎哟一声又坐了回去:“司道予,你勾火是吧。”
司道予走到门口,转头嫣然一笑:“就勾你了咋的?你来追我?”
戴亦单腿蹦了过去,司道予一闪身下楼去了,戴亦站在楼梯口倚着墙笑骂:“死人妖。”
司道予不以为意,站在楼梯转角处抬头笑看着他:“不服你也变,你变个女人给我看看。”
那扬起的细长白皙的脖颈,斜挑的眼角,半敞的衬衫露出精致的锁骨,散乱在肩上的乱发,让戴亦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脸上渐渐发热,他感到心里那簇火苗烧的越来越旺了,他舔了舔唇,哑着嗓子喊了声:“司道予,小予。”
司道予看他的模样就想起十年前那个慌乱的夜晚,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火热,他眼神一暗,转身蹬蹬蹬下楼去了。
戴亦看着他走远骂道:“妖人。”
小朱在院子里跟老头倒弄金鱼,见他出来问:“有事?”
“想去园子那边看看,好些日子没去了,今年的葫芦长的不知道怎么样?”
“别去了,前天我还去看了一回,今年长的比去年好,净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我还拿了俩玩,前阵子我看有烙葫芦的,比雕的省事,我学了几天,做了一个,你看看?”
司道予看小朱子在屋里拿出一个烙有南极仙翁的葫芦出来,丫腰的葫芦,上面的小一点做了仙翁那鼓起的头,下边是身体和一只鹿,边缘因烫烙而使颜色变深的图案更加有质感和立体感。
司道予很感兴趣:“这个学起来难吗?”
“不是很难,只要有一定的绘画基础,能熟练的使用工具就差不多,想要出精品可能有难度,但是要批量生产也不难,拿出去糊弄洋鬼子不成问题。”
司道予大感兴趣,司照云给他任务他算是完成了,他再不能打着司照云的旗号行事这是肯定的了。那边没本的买卖也该放手,他要找一条正大光明的路才行,至少别给他老子找麻烦,虽然他做的事外面看起来是歧途,但是实际来说他是为了公事,只是解释起来要麻烦许多。所以司道予一直在考虑怎么能把自己洗的白白的放在桌面上。
这边的房地产公司虽然有个架子,但是,内里的情形只有他清楚,压根就没盖几间正经房子。黑山那边的机场项目是他为找戴亦的麻烦靠着他老子弄来的,如今少不得要好好经营一番。
他早年在津门靠海边的郊区买了几百亩地,建了个庄子,除了种粮,也种了大约二十亩地的葫芦,打算卖给古玩市场那帮玩葫芦的。如今看这样他想自己加工,连带着收别人的,做个加工厂。出口门路是现成的,只是放到了明面上,少了些灰色收入而已,不过他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不过是慢慢玩着,他这几年赚的钱够他折腾的了,再多的钱在他看来不过是数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