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温睿桐和徐夏瑞,彼此隐瞒的一见钟情。
因为同是男子,爱情承认的不易。
一个是有钱人家的小儿子,一个家中独子,这样的身份和家庭,给他们带来的只有阻力。
本来只想就这么藏着,浅浅的留一道疤,时间久了,就不爱了。
不遂人愿,爱情的到来无法抵挡。
甜蜜过,失望过,绝望过。
一条路走了八年都没有找到终点。
只怪当年身边的人已不在。
好吧,作者更文之时正值缠绵病榻,不是很勤快呢。
不知道写出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有人喜欢呢。
第一次到晋江发文,先来虐一把,目前已有一部完结在即的温馨日常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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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睿桐,徐夏瑞 ┃ 配角:吴西启,田东豪 ┃ 其它:虐恋校园
1. 吹单簧管的人
S中学,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学校大门前停着数不清的小轿车,还有一些小面包车,家长们有的拉着精致的小皮箱,有的扛着快封不上口的编织袋,在他们后面跟着的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或者三五成群说说笑笑,或者眉头微蹙,左右张望,打量着狭小的校园,矮矮的楼房,脸上淌着一丝不快。
今天是S中学复习班开学的日子。在过去的十年,S中学创造了同地区其他学校不可企及的高考神话,一群群全省各地的学生慕名而来,在S中这个大熔炉里不断被锻造,盼望着能有一天像金子一样在高考的光荣榜上闪闪发光。
“睿桐,你一定要带着单簧管吗?爸说这个会让你分心,我还是给你带回去吧。”睿桐的哥哥睿文指着汽车后备箱里一个棕色的长方形小皮箱子说着,那个箱子看起来很是有年头了,边边角角的皮子都被磨得泛了白。
“不要。我一定要带着它。”睿桐声音很小,但是又很执着。
这只单簧管是他妈妈生前买给他的,大约已经有了十年的光景,箱子上的铜牌刻着这支管子的牌子:Selmer。这是一个著名的法国单簧管品牌,Selmer的单簧管音色纯正,做工考究。睿桐带着它十年,它仍然一如往初的唱着永远动听的调调。但是它却容易开裂,多亏睿桐的细心保养,这么多年,这支单簧管还像新的一样,浓浓的黑色,光洁明亮。连睿桐的音乐老师都说,也只有像睿桐这样细心的孩子才能保养这么好吧。
睿文看睿桐心意已决,便随了他,弯腰把后备箱里的行李都替睿桐搬出来,自言自语着“装衣服的箱子,杂物箱,药箱,嗯,还有单簧管,都齐了。”
这时候,睿桐的心思却不在那几个方方正正的箱子上,他侧首注视着不远处那个高高大大的男生。
那男生身后背着鼓起来老高的登山包,包带上挂着一个装着篮球的黑色网兜,左手拉着黑色的大行李箱,右手拿着一瓶水,正仰着脖子往嘴里灌。他的喉结有节奏的浮动着,几滴汗水从他的鬓角和短发里流出来,在它的脖子上汇成小溪一般。
“吴西启!”那男生开口说了话,“赶紧的!磨磨蹭蹭的,咱们得在中午之前搬进宿舍,早点收拾好了早点去打球啊!”
只见吴西启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妈蛋!你就知道催我,你那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我拿着,你自己光鲜亮丽的背着包拉着箱子!你还好意思催我!”吴西启一边骂着一边吃力的站了起来,一手提着两个蓝色的暖壶,一手拎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拖鞋,洗衣粉,牙膏香皂一类的东西,背后背着两个大红色的脸盆!
看到这一幕,睿桐不禁笑了出来,因为吴西启那样子活像个龟丞相!
“睿桐!你就拿着单簧管和药箱吧。”睿文把两个箱子递到了睿桐的手上。
睿桐这时才回过神,伸手接过箱子,便跟着睿文向宿舍楼走去。
“睿桐啊,这边条件是不比家里,只能慢慢适应了,你要是还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别心疼钱,多给自己吃点好的,爸给的生活费要是不够就找哥要。觉得哪儿不舒服了一定去找医生,别自己胡乱吃药搪塞过去,还有,心情不好了就跟我说,我就过来陪你……”睿文在一旁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睿桐也只是低头小声的应着。
睿文比睿桐大九岁,自从五年前妈妈去世以后,照顾睿桐的责任他就扛了下来,爸爸因为工作四处跑,也顾不上照顾两个儿子,虽说请来了保姆,但是做的却不及睿文一分。睿桐自从高考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加上他爱挑食又不爱运动的坏毛病,恢复的很慢,医生总说,家里太依着他了,不想吃的就不给吃,不想动就陪他在房里,这么下去是会影响身体机能恢复的,一个男孩子,跟女生似的柔柔弱弱怎么行。
高考结果并不好,爸爸执意让睿桐再读一次高三,睿桐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整天就知道坐在书房里,要么看书,要么发呆,要么就一遍遍的拿着棉布擦拭单簧管。睿文总试着带他出门走走,哪怕就走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个冰淇淋,睿桐总是摇头,摇头,一直摇头。
“哐当”一声,宿舍的门被吴西启一脚踹开,地面上扬起清尘,“我们是第一个到的啊,这可好,能选个称心的床位。”吴西启说着。径直走到靠外右边的床铺上甩了一个背包上去,这就算占了这个位子。
跟在吴西启后面的那男生便选了一个跟吴西启同一边但是靠窗的位置。
“哎!徐夏瑞,你怎么不要我对面这个位子?咱们以前不都住对面啊。”
“我想挨着窗户这里,通风好,之前都睡在外面的床铺,想换个位置。”徐夏瑞卸下背包,开始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重新叠好放在床下的储物柜里。
“哥!是这一间!”睿桐说着就推开门走进寝室。
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男孩儿,利落的短发,粉色的短袖衬衫里套着一件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球鞋,身后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双手提着白色药箱和一个棕色的小皮箱。
正在忙活的吴西启和徐夏瑞看到有同学来赶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想着帮帮忙搬东西什么的,他俩都是热心肠的人,在这些事情上兄弟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你好!”徐夏瑞先打了声招呼。
睿桐还没定下神,抬眼看到了徐夏瑞,眼神里有点惊讶,有一点浅浅的愉悦。
“睿桐!”还没等睿桐开口,睿文就拎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徐夏瑞和吴西启赶忙过去主动接过了睿文手里的箱子,“谢谢谢谢,你们也是住在这里吧,我是他哥哥,以后他要是哪儿做得不好就跟他直说,别客气啊。”睿文一手搭在睿桐的肩膀上说着。
吴西启接过话,“咱们老爷们儿不跟女生似的有那么多小心眼儿,住了一个屋,以后就是兄弟,有啥好不好的,咱们的心胸那是开阔的很呐!”
睿桐冲吴西启笑了笑,又悄悄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徐夏瑞。
宿舍是四人间,居住环境还好,免得人多事杂,影响学生的学习状态。
睿文抱着被子褥子爬上床帮睿桐铺床铺,睿桐就只是在下面收拾着杂物,擦擦抹抹,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了汗水。
睿文下来洗了洗手,对睿桐说:“中午想吃什么啊?”
“我不饿。”
“不行不行,累了一上午,你光喝水,什么也没吃,那怎么行。”
“哥,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不能什么都依着你了,医生都说了,好好吃饭才能身体好起来,开学以后学习任务又重,你一天天光不吃饭怎么能行。”
“哥……”睿桐有些央求他。
“行了,快洗洗脸去!先跟我出去再说。”
徐夏瑞和吴西启婉拒了睿文的邀请,睿文便带着睿桐出了门。
吴西启凑到徐夏瑞身边低声说着:“哎,那小子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长的白净就算了,怎么说话都轻声轻气的。”
“可能是身体不好吧,他哥刚才说话不还提到了医生什么的。”
“还有还有,你觉得他哥是不是特宠着他,连床铺都替他铺,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
“啧啧啧,你怎么老是关心那有的没的,人家哥宠他是人家的事,你搀和什么,你能对你妹妹有一半像他,你妹妹肯定感激的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得了吧,她就比我小五分钟,现在她上了大学,我又得上高三,末了我还得管人家叫学姐。她辫子都翘上天了,用得着我去巴结她么。”吴西启努努嘴。
“得了得了,你收拾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还等着你吃饭呐!”徐夏瑞有些不耐烦了。
“行行行!我惹不起你,我也惹不起我妹,我爱管闲事,我先去管好自己的事儿吧。”吴西启把毛巾搭在肩头,悻悻的继续捣鼓散了一床的行李。
“哥你开车慢点。”睿桐站在车窗外看着睿文。
“嗯,我知道了,自己在这边好好的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睿文笑了笑,“没事也可以打。”
睿文见睿桐眼圈竟然有些红,赶忙说:“半个月后学校就放假了,到时候我来接你,时间过得很快的,你在这边就专心学习知道吗?”
“嗯。”
“下午最好去校园走走,自己也行,或者跟着你舍友也行啊。”睿文启动了车子,“好了,我走了,拜拜!”
睿桐冲睿文挥挥手,看着睿文的车子绝尘而去。
睿桐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并没有人。
睿桐躺在床上,盖上凉被,上面还有家里的味道。睿桐背靠着墙侧躺着,看到对面的床上放着那个熟悉的登山包。突然觉得心头一热,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有点让他期待。
这时候,寝室里进来了一个陌生人,把背包放在了那个唯一的空床上。那人重重的喘了口气,扬起手臂用T恤的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哎呦喂!可累死我了,怎么就偏偏安排到六楼的宿舍。”床下的人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并没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睿桐侧起身,看着那个人吃力的弯腰收拾行李箱,浅灰色的T恤因为汗水而出现了一道道深灰色的线条,他看来很壮,胳膊和腰都粗粗的,个头起码有一米八五。
“那个……你好。”睿桐看着下面的人小声说了一句。
那人猛然回头,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看到床上的睿桐才松了口气,他以为大白天屋子里闹鬼了。
“哦,你好!我叫田东豪。”田东豪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我是温睿桐,我,我今天上午来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很久不和陌生人说话,一开口竟有点语无伦次。
“来这么早啊,我是在家死活赖着不愿意来,我爸把我塞进车里一路开过来,到了地方就直接把我踹下来,赶到学校里面,生怕我会跟他回去似的。”田东豪看到温睿桐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你在休息啊,真对不住,吵着你了。”
“没什么,我也刚回来。”
“他们呢?”田东豪看着整理好却又没有人的床。
“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时候他们就不在。”
温睿桐再次躺下来,几分钟没有说话,田东豪看样子也不便再多认识认识这个新舍友,便收拾行李去了。
“干杯!”四个人将手中花花绿绿的塑料杯举到半空。
“这感觉真爽,想不到咱们四个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又在一个班,一个寝室,这以后可以放假一起回家去耍啊!”吴西启止不住的兴奋。
“就是就是!以后干什么都能有个伴!”徐夏瑞夹了一块土豆到嘴里,“到时候咱们去打球啊,就上咱们那儿那个技校的老球场去,我之前跟西启老去那儿,人又少,没人抢地方!”徐夏瑞一手揽在温睿桐的肩膀上说,“你看你这个瘦弱样,跟着我们打球吧,保你一年后浑身练出疙瘩肉!”
“我,我不会打球。”斜眼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睿桐有点心跳加速。
“足球,足球你会不?还有什么乒乓球,羽毛球,排球啊,咱哥们儿都会,会哪个咱们就来哪个。”
“都不会。”温睿桐一脸抱歉的看着三个人。
“喂,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的啊,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都不会,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你不会是老来子,然后家里都宠着你什么的都不让干吧?”田东豪心直口快,也没管这话合适不合适,张嘴就秃噜了出来。
温睿桐一时语塞,呆在了那里,其实田东豪说的也有几分是对的,温睿桐他爸有了他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岁了,虽然他不是像大家期待那样是个女孩,但是全家分明要把他当个女孩儿养活,虽说不至于宠上天,起码也是有求必应的。
“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啦,我会吹单簧管,学了十年。”看着三个大老爷们儿吃惊的眼神,温睿桐心里有了点小小的得意。
“原来你走的是文艺路线!”吴西启坏笑起来,“以前是不是好多女生追你啊?你这小模样长的又不赖。”
“没,没有啊!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也没有什么女的追我,我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在家学习,三年里在学校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两年,我跟同学其实都不是太熟。”温睿桐越说语气越着急,越慌张。
“行了,别逗他了,你再把人家给逗哭了。”田东豪憋着笑假装一脸严肃地责怪吴西启,说完两个人都没忍住,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偷笑着。
徐夏瑞伸脚踢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吴西启,但是脸上也没忍住笑意。
温睿桐的脸色有点沉下来,便不再说话,不理会偷笑的三个人,别过身从包里拿出白药瓶,塞了两粒药片进嘴里。
S中学在一个小县城里,天黑的时候躺在操场的草坪上都能看见夜空里的星星点点和周围的几家灯火,偶尔还能听到不远处一列火车慢吞吞经过时的汽笛声。
温睿桐,田东豪,吴西启和徐夏瑞一起并排坐在傍晚操场上,依偎着还未落尽的夕阳,面对着南边,那里是他们共同的家乡的方向。
温睿桐的右脸应着落日橙红色的光,手里拼装着单簧管。
“我给你们吹个曲子吧。”
“好啊,来个应景的。”田东豪向后仰身躺在了草坪上。
“那就《故乡》吧,是岚的一首歌,我把它改了改吹着玩儿吧。”
在越来越微弱的阳光下,温睿桐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按着按键,柔和的曲子缓缓的飘了出来,在有些嘈杂的校园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好像每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听着这样一首歌。随着曲子时而缓和时而起伏的节奏,吴西启也躺在了草坪上,闭上了眼睛。
吹奏的人还没有停下来,徐夏瑞侧过头看着逆光中的温睿桐,脑子里禁不住回想起了今天第一次看见他的情形,那个比自己矮半头的人,那个说话声音很小的人,那个着急时候会脸红的人。
温睿桐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覆上了徐夏瑞放平的双腿,徐夏瑞如被牵引般伸手去触碰那个影子,恰好,徐夏瑞碰到的地方,就是温睿桐的心口。
徐夏瑞不知道,那个吹单簧管的人,牵绊了他一生。
2. 好兄弟
温睿桐躺在床上,正在经历着开学之后的第一次失眠,不是因为想家,不是因为一天十四个小时的学习强度太大,可能只是有点失落,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像自己当初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