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成稍作思索之后意有所指地说到：“人体内的血管错综复杂，一旦堵塞或者负荷过大就会让心脏出现问题，空气有的时候也是能杀人的。”
“难道……但是……我明白了！”张轩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冲了出去。
史方明不明白他到底是去做啥，疑惑地看着李言成。
半小时之后，张轩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缓过劲来之后他兴奋地开口说到：“王妈的死因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进入体内空气造成的。之前他趁着王妈睡着的时候把盐水袋中的盐水倒掉一部分然后向着里面吹了气，再把针头插入让输液管放空，然后重新插入静脉中，挤压吹了气的盐水袋之后气体就会顺着管道进入静脉，然后找出心脏负荷过重心肌梗赛。人体吐出的二氧化碳气体和两个针孔就是证据。”
张轩盯着李言成，慢慢地说：“张勤之前说是去厕所，应该就是那时候等我离开之后就立刻折回去动的手。但他忘了心跳仪的事情，所以在及其发出警告的时候慌张的离开了病房，等护士来的时候他再装作偶然路过。”
张轩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阿曼之后，阿曼说确实是有可能，不过这么做需要一定的医学知识，而张勤也恰好曾经是医学系毕业。
“不过虽然王妈是张勤杀的这一点被证实了，但是其他的事情却还是没办法找出证据。”张轩苦恼。
在看资料的李言成把手中资料方向，他穿上衣服往孩子所在的房子走去，走过张轩身边的时候他特意停了一下，看着张轩满是苦恼的脸低声说了句‘人是张勤杀的，但是信件未必是张勤写的。’之后扬长而去。
张轩回过头来，看到的是李言成离开的背影。
李言成穿着一身呢子大衣，与往常一样，但不知道为何张轩总觉的今天的李言成有些奇怪，似乎在瞒着他什么。
他低头揣摩李言成的话，人是张勤杀的信件却未必是张勤写的，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张勤一直不愿意开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史方明，你去调查下王妈的事情，看看她最近一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张轩道。
“异常？关于那个女的我们不是早就调查过了吗，她家里什么事情都没有，老公儿子都好好的，也没有和周围的人产生纠纷什么的。”史方明抱着泡面筒口齿不清地说到。
“再去调查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张轩道。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要休假，带薪休假，还要修两天！”史方明抱着泡面说罢就欲离开，走了两步他又倒了回来，“对了，虽然我不清楚到底什么才算是异常，不过好像她儿子不是她亲身的，是她哥哥的儿子她抱养的。”
“什么？有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张轩冷着脸看着史方明。
史方明闻言有些急了，看到张轩冰冷的眼神连忙辩解道：“这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前我也报道过了，就在王妈的资料里头有写，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张轩小声骂了一句，然后立刻去翻王妈的资料。
里面确实是提到过一次，关于王妈孩子的事情。
王妈年轻的时候因为和她男人吵架而动了胎气，导致流产，以至于后来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不得不从她哥哥那里抱了个孩子来养。
资料上显示她后来的生活一直很平淡，家里也不曾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出矛盾来。
“你去查查看，看她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张轩站起身来，他对史方明说完之后就去找李言成了。
张轩到的时候黄石在给孩子冲奶粉，李言成在旁边逗孩子。
这段时间来李言成和孩子已经混熟悉，所以见到李言成他十分开心，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因为孩子地笑声，黄石也少见的露出了笑容来。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她眼下淤青一片，十分憔悴。这一笑，倒是让她精神好了些。
其实黄石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才生完孩子身材有些臃肿，但是她本身皮肤很白净，看着很舒服。
张轩和黄石打了声招呼，然后冲着李言成挥挥手让李言成过去，两人避开黄石神神秘秘地走到走廊之后张轩才开口对李言成说道：“信大概是王妈放的，因为她曾经流产过所以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大概在看到怀着孩子的黄石和张勤吵架的时候被激怒，想报复张勤。”
张轩的眼睛始终盯着李言成，见李言成没有反驳他的话他松了口气，“这么说我说对了？”
李言成靠着墙壁上看着张轩，张轩确实是成长了很多。
这次的事情就算他不帮忙张轩也应该能察觉到，只不过他需要时间，而这次的事情时间也是最无法预料的。
“可张勤为什么要杀了王妈，难道是因为他已经发现王妈是凶手？”张轩压低声音，“但是他是怎么发现的，王妈做了那么多案子不可能还会留下什么线索。”
“大概是看到了。”李言成指了指走廊尽头，张轩顺着李言成的手指看去，在他们现在所在的别墅对面就是李言成住的地方。只要李言成打开窗户，他们这里就能隐隐看到些屋内的场景。
而且之前那毛边纸大概也是个引子，李言成让张轩去查毛边纸的事情，最后查到了管家身上。虽然老管家没摆脱嫌疑，但张勤从那时候应该就开始隐隐怀疑王妈了。
李言成察觉到这些是从知道王妈花生过敏开始，一般来说请照顾孩子的保姆都会询问对方身体是否健康，是否有病，为了孩子不受影响一般都会请健康的保姆。
这些事情张勤这个家主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当李言成问他是否知道王妈对花生过敏的时候，他竟然回答不知道。
但是当时李言成一直在想着王妈是凶手的事情，忽略了可能还有其他人也会猜到王妈是凶手这个可能，更加没料到猜到凶手是谁的人会对凶手动手这种事情。
张轩也走到李言成身边背靠墙壁，他低头思索，“这件事情迟早得报上去，张勤杀人的事情是事实，而且是预谋杀人，就算是事出有因也至少得判好些年。”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打开，黄石呆愣的坐在地上看着两人，泪流满面。
“黄石，你……”张轩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黄石会偷听他们说话。
“张警官，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抓张勤，不要抓他……呜啊……”黄石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日来的压力让她顾不上其他。
她抓着张轩的手左右摇摆，乞求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然你要抓就抓我吧，抓我吧，如果是我我也会杀了她的……”
说到最后，黄石眼中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狠戾。
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以来，这对夫妇几乎被逼疯，如果有什么能让他们解脱，大概任何事情他们都回去做。
黄石还在乞求张轩，张轩为难的想要把黄石扶起来，但是黄石根本不愿意，她只是一直哭泣。
李言成冷着脸靠在墙壁上不说话，这种事情本来就无可奈何。
张轩想了一下，又道：“我会把事情如实报上去的，不管怎么样张勤杀人是事实。就算是因为孩子而报复别人，他也不应该杀人。”看了看还在哭的黄石，他不再想办法搀扶她而是低声说道：“杀人犯法，我们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报告上去，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一直沉默着的李言成突然开口，他道：“你先去把王妈的房间搜索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与案子相关的东西，如果能找到的话应该对张勤有帮助。”
黄石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道：“难道王妈的事情就没办法吗，不能证明是她做的吗？”
“这件事情我们会再调查，但是她太精明，没留下什么东西。如果张勤没杀她，倒是有可能撬开他的嘴，但是现在……”张轩一脸严肃，眼底却满是无奈。
“如果别墅能找到线索，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没有被证明的可能。”李言成道，“至于其他，就看你请的律师的能耐了。”
闻言张轩点头，他们能做的仅止于此。
事后的调查里，张轩在王妈的卧室找到了一些被剪过的报纸杂志和烟灰，虽然证据薄弱，但是在黄石为张勤请的律师的帮助下。总算挽回了一些，只是就算是如此，张勤坐牢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关于这个案子张轩一直耿耿于怀，比之前的案子更加难以释怀，因为他不懂这个案子到底算是破了还是没有。
当初如果他早些破案，兴许张勤就不会杀人，也就不用走到这一步。
但反过来想想，张轩又觉得就算是张勤不杀人大概他们也没办法把人抓住。
因为对方太过聪明，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给他们破案。
仅凭一些被剪过的报纸和杂志作为证据，在法庭上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一点面前，他们根本没办法告倒她。
小剧场：
羊习习 （xxxxxx）13：01：38：[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羊习习 （xxxxxx）13：06：01：[怎么都不回话？（*￣▽￣）y ]
x__ （xxxxxx）13：16：30：[上班。]
羊习习 （xxxxxx）13：16：38：[上班，怎么每次问你你都这么说╮（￣▽￣“）╭ ]
x__ （xxxxxx）13：20：08：[嗯。]
羊习习 （xxxxxx）13：20：20：[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这边课程我已经修完了，我爸说我可以提前回去，到时候去找你好不好，你在现在在哪儿？]
羊习习 （xxxxxx）13：30：40：[怎么了？（⊙o⊙）？]
x__ （xxxxxx）13：36：00：[嗯，回来再说。]
羊习习 （xxxxxx）13：36：12：[那好，我去上课了（ ^_^ ）/~~拜拜]
张轩看着安翔灰下去的头像，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他看着自己办公楼桌面上那黑色相框里的男人，他伸出双手捂住了脸，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瞒不了多久了……”
091.连环QJ杀人案（1）
阴天，天空乌云覆盖，不时从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G城市区五楼，人事处。
阿曼把手套摘下来扔在桌上，他把桌上放着的相机和其他证物袋收进证物箱。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史方明问道。
犯罪现场不允许抽烟，不然他绝对会抽上一根。
现在还不到四点，整个街道却阴暗得像是大半夜。
虽然屋里已经开了灯但是光线还是很暗，让整间空荡的屋子更加阴暗起来。
“第四个了吧？”张轩道，“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平均每两天一个，照这样下去……”长叹一声，张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冷不防天空亮起一道闪电，屋内的人吓了一跳，不由得纷纷向窗外望去。
“阿曼，说说案子。”片刻之后，张轩道。
一星期前，李言成和张轩回到G城，他们正好遇到有人报案，所以张轩便带着人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在一处垃圾堆，尸体被随意仍在了垃圾堆里。
G城属于二线边缘城市，但街道上还是有堆放垃圾的垃圾桶，被发现的女性尸体便是在垃圾堆之中。
被害人衣衫不整，一开始早起买菜的人见到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酒倒在了垃圾堆里，直到有胆大的过去看才发现人已经被勒死了。
经阿曼检查之后发现，女性被害人生前曾被人性侵并且暴力对待，死亡时间是在被性侵之后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
而且由于尸体被弃置在有众多生活垃圾的垃圾堆里，被严重污染，所以证据方面排除起来十分困难。
才从岛上回来的张轩等人疲惫不堪，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第二天大早便有人报案，说发现类似的情况。
张轩等人赶了过去，果然在垃圾堆里发现第二名女性被害人的尸体。
尸体的情况与之前发现的尸体情况类似，衣衫不整且被性侵和暴力对待过，死亡时间是在被性侵之后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
那之后，女性被害人尸体接二连三的被在城市垃圾堆里发现。到一个星期之后的现在，被害人已经有四名之多。
因为案子不只一件，所以阿曼把证据登陆在册之后进行了交叉对比，可什么结果都没有，四个被害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凶手是什么人的证据。
唯一算得上是进展的一点是其中一个被害人手指甲中有皮屑，很有可能是被害人反抗抓伤凶手时留下的。但是鉴定出来的DNA在资料中并没有记录，唯一能肯定是只有DNA的主人是男性这件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李言成没来得及赶上班车，所以参与进了这件案子之中。
李言成赶到现场的时候，雨已经下了起来。
张轩迎上去，把李言成带向被害人的办公室，并且介绍道：“尸体位于楼下垃圾堆的女性被害人是这栋楼五楼外贸公司人事处的经理。我们把照片分发给周围市民的时候她们技术部门的同事认出来了。所以我和阿曼先过来整理这里的消息，不过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警察正在协助阿曼拍照，一个穿着西服的员工拿着一些资料走了过来说到：“这些是经理最近接手的案子。”
张轩接了过去，然后开始查看。
李言成在办公室走了一圈，查看情况。
这办公室十分简洁，并不像一般女性那样有许多的装饰，对方的桌面书架和电脑都十分整洁，几乎没有任何与工作没关联的东西。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个做事十分有规划的女强人，这样的人能坐上经理这个位置也并不奇怪。
“其他被害人有消息了吗？”李言成站在窗口朝楼下看去。
在办公楼楼下不远处就是尸体弃置的地方，从被害人的办公室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李言成记得当时尸体是被俯卧着放在垃圾堆里，头朝另一边脚朝着办公楼，从身形看去就像是背对着办公楼一般。
楼下似乎在争吵什么，一堆人挤在一起，其中还有两个警察。李言成顺着人多的地方看去，安翔正试图溜上楼来。
阿曼正在收拾工具，见李言成看着窗口发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
“安翔怎么来了？”李言成看着成功趁着警察没注意而溜进来的安翔微微皱起眉头，阿曼好笑的解释道：“你和张轩之前去了别墅的事情他知道了，所以一直往警察局跑，不过你最近一直不在警察局，他就往案发现场跑。”
“谁告诉他的。”李言成侧头看着阿曼。
李言成曾经有对张轩说过，不要让安翔知道他回来了。
阿曼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我。”见李言成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继续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需要好好谈谈，虽然我是不懂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不过安翔人不错，你也是。”
对于同性恋这种事情，阿曼不能坦然地说完全不介意，但是就如同他说的，安翔这个人他不讨厌，李言成他也不讨厌，张轩也是，所以他不想事情按照现在地走向发展下去。
李言成看着阿曼，第一次没有一直与他对视，而是别开了脸。
见李言成要走，阿曼拉住了他，“李言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现在国内不支持这些，是有压力，但是安翔和张轩他们都清楚这些，所以我想无论是谁他们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言成抬起头来看着铁灰色的天空中，与不断落下的密集的雨点。
他答非所问，“雨越下越大，路上基本上没什么勘探价值了，把人都叫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