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了茶水,云轻阳小心翼翼的扶李景炎起身,现在的李景炎身子十分薄弱,云轻阳抱着李景炎很是心疼,“把这个服下。”就着茶水服下了断肠,轻轻的将李景炎放在床上,“咳咳”李景炎剧烈的咳嗽起来,云轻阳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杯子放回,赶紧回去扶起李景炎,轻轻的敲着李景炎的后背,云轻阳的动作并没有让李景炎舒服多少,反而咳的更加厉害,“哇。”李景炎吐出一堆黑血,然后又是一堆,“快去叫盖太医。”云轻阳急了……
盖苏文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李景炎有进没出的喘着气,云轻阳看着状况变得糟糕的李景炎满脸后悔的跪在床边,握着李景炎的手,看到了盖苏文,“你看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要……”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转而对着李景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路上孤单的,我会陪着你的。”盖苏文听到这话,吓的半死,身为这次随军的专门伺候皇上的太医,他可不想皇上还没走呢,妃子就先走了一个,那他肯定连明天早上的朝阳也看不着了,“云公子让让盖某瞧瞧。”云轻阳给盖苏文让了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盖苏文,把着脉,盖苏文心中大呼完了,李景炎的脉搏逐渐变得微弱下去,时有时无,把完脉,对上云轻阳的询问目光,“额,那个……皇上……云公子,是这样的,我曾听师傅讲,以毒攻毒通常会有一个过渡期,我想现在就是那个过渡期。”盖苏文可不想汇报完了,面前的这位马上就死在自己面前,“您还是先照顾好皇上,在下去准备一些汤水,待会给皇上吃了。”盖苏文慌忙下去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要逃命去……
云轻阳听了盖苏文的话,有些希望,但是看着这般无精打采的人儿还是忧心不已。
蓝玿看着如熙读完信,一脸的不可思议,慢慢的变了脸色,握紧了拳头呢喃“这不可能,辰弟弟在骗我,是不是在骗我,呵呵,什么太子,我真是枉在人世二十载。”云轻阳没让蓝玿拆信,蓝玿也不知这个太子抽的是什么风。从牢里出来准备去看看云轻阳和李景炎怎么样了。
“盖太医,你这是准备做什么。”蓝玿迎面碰上匆匆离去的盖苏文,怀里还塞得鼓囊囊的。“我……我、”盖苏文不擅长撒谎,更何况碰上的是诡诈的蓝玿。
“轻阳,看我给你抓了什么回来。”蓝玿走到门口一把把手里的盖苏文扔了进去,盖苏文从地上爬起来,“我没有……那个……我只是……”结巴的想要辩驳被蓝玿打断了,“你只是想要逃走吧。”
云轻阳只顾着看李景炎,没顾上听他们说什么,知道盖苏文来了,便喊道,“盖先生,快来看看,景炎这样是不是好了。”盖苏文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走了过去:此时,李景炎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只是处在昏迷状态。盖苏文把着脉,琢磨着:莫非刚才瞎诌对来乐,这次不用掉脑袋了,哎,早知道刚才就不走了。“云公子放心,皇上体内的毒看起来已经解了,只剩下身体表面的毒了,只需用蚀心草煮的水擦洗即刻。蓝……蓝公子去把我煮的汤水端上来吧,皇上不吃饭可不成。”盖苏文对上了蓝玿不怀好意的指示蓝玿出去,“你……”蓝玿气急,“我什么,刚才我本想去端的,你把我拽上来了不是,现在身为太医,我要好好照顾皇上,蓝少侠现在是个闲人,你不去难道要云公子去。”盖苏文心里松了口气,于是对上蓝玿也不心怯了,蓝玿听他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略有深意的审视盖苏文,转身出去了,盖苏文看着蓝玿出去窃喜自己报了摔屁股之仇。
离下个月还有二十五天。
第十八章
蓝玿的劝解云轻阳怎么听得进去一句,没日没夜的照顾了李景炎三天四夜。云轻阳看着床上没什么反应的李景炎的微微叹了一口气,趴在床沿上,几夜没休息的云轻阳渐渐闭上了一直打架的眼皮,黑暗中李景炎的双手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身边的云轻阳,李景炎想要抬手,发现吃不上力气。云轻阳心思全在床上人的身上,有了动静自然醒了过来,看到李景炎醒了,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哦,饿不饿,我给你做粥去。”李景炎睡着的时候吃的都是些汤水,现在醒了,经云轻阳这么一说,觉得还挺饿的,点点头。“你躺着别动,等我啊。”云轻阳看着李景炎答应才出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云轻阳也没好意思喊下人们给自己熬粥。来到了厨房,云轻阳动手在炉灶上放了锅,添了水,点燃了柴火,回想着盖苏文平时写的补品有什么材料,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李景炎等了很久也不见云轻阳回来,忍不住要下床爬着去找了,云轻阳这才进来,虽是深夜,屋里的灯火却亮着,坐在床边的云轻阳被李景炎盯的有些不自然了,“你看我什么呢,不是饿了么,快吃吧,做的不好,凑合着吃吧。”李景炎想抬手给云轻阳抹抹脸,却是有心无力,心疼的看着云轻阳照顾自己而瘦下去的脸,此时又因为给自己做饭弄的满脸乌黑,哪有半分昔日的翩翩公子模样。吃着云轻阳喂给自己的粥,李景炎暗暗想着:回去之后,定要拿了沈兴和沈公年那个老匹夫的脑袋给自家爱妃踢。“比宫里的厨子做的还好吃。”李景炎的夸赞让云轻阳脸红了,这很明显是宽慰自己呢。碗里的粥见了底,李景炎示意云轻阳上来跟他一起睡,云轻阳不愿意睡在床上担心会让李景炎睡得不舒服,最后拗不过病人不睡觉的要挟。躺在李景炎了的旁边,云轻阳很快睡着了,看着云轻阳安心睡着了,李景炎这才闭上了眼。
第二日,刘继之,盖苏文和蓝玿又来巡查了,云轻阳因为知道李景炎好了,便也安心了,睡得很好,此时才刚刚起床,这三人看到了云轻阳的模样,捂住嘴差点没憋死,云轻阳不解,蓝玿一边笑一边拿来铜镜递给了云轻阳,“你自己看。”云轻阳看着镜中的自己,倒是先乐了,“昨天去厨房给景炎煮粥喝,弄成这样了,让你们见笑了。”“皇上醒了。”三人异口同声的问,云轻阳点点头,盖苏文慌忙来到床前,看到李景炎睁着眼睛:那刚才自己笑皇上的爱妃,岂不是让他看到了。想到此,冷汗直流,李景炎手上有了一点力气,伸出了手,“盖太医不给朕把脉,愣着干什么。”盖苏文这才回神,“臣遵旨。”把完了脉,盖苏文显得特别高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脉象越来越有力了,微臣已将蚀心草药浴准备好了,如果可以的话,皇上每日浸泡半个时辰即可。”李景炎点点头,“有劳爱卿了。”
“既然醒了,赶紧想想什么时候回京的事,找个对策才好。”蓝玿提醒李景炎,“明日回京。”“可是你的身体还未养好,还是暂缓两日为好。”云轻阳不同意李景炎出发这么早,何况京城中的气氛剑拔弩张的,说不定回去就是一场恶战,李景炎受得了,他还不舍得呢。“云公子担心皇上我明白,可是在锦州多待一日,皇宫便多一分危险,况且有我保护皇上,我向云公子保证不会让皇上出半分差池。”蓝玿不是不担心李景炎,只是京城的兄弟们将京城如今的形势天天跟他汇报,蓝玿焦急的很,但又不好跟云轻阳说明白了让云轻阳也跟着担心,只得催促李景炎尽快回京去了。云轻阳听了蓝玿的解释知道蓝玿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何况他整日担心李景炎,可没忘记自己的哥哥还在大牢中关着呢。
第二日,李景炎虚弱的身子还不能骑马,云轻阳和李景炎坐马车,盖苏文本来不愿意骑马,但是为了提高行军速度,蓝玿建议刘继之只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是皇上坐的,另一辆是太子坐的,于是盖苏文只得骑马,蓝玿看着骑的不怎么样的盖苏文,戏谑道“你这样,猴年马月才能到呢。”盖苏文很是来气,看着蓝玿的模样,又看了看马车,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恶狠狠的看了蓝玿一眼,“谁说我慢,我快着呢。”盖苏文不服气的抽了马屁股一鞭,马儿突然挨了打,快速的跑起来,盖苏文没有做好准备,趔趄了一下,从马身上直直栽下去……
蓝玿看到玩笑开大了,眼瞅着盖苏文要从马上栽下去,策马赶过去,轻功跃到了盖苏文的马上,抱住了盖苏文,“盖太医脾气很大啊,你知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随口开玩笑的,盖太医何必斤斤计较。”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盖苏文摸摸自己的心跳,听到了蓝玿这话,恼羞成怒道,“你随口开个玩笑我的命就差点没了,你要不是开玩笑而是来真的,我全家的命是不是就没了。”不过想了想发现自己这话说的,自己家现在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么。蓝玿无语,盖苏文注意到了蓝玿抱着自己,顿时脸红了,“你下去,下去。”这一路,蓝玿不言不语了,盖苏文倒也乐得清闲:这个蓝玿跟自己真是冤家,不说话最好。
行了十日,一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李景炎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身上的紫黑只剩下了淡淡的印记,云轻阳看到李景炎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便要到外边透气去,李景炎想着京城的事该如何应对,便由着云轻阳骑马去了。看到不语的蓝玿,悠然的盖苏文,云轻阳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放慢了马速行到了蓝玿的后边,问刘继之道“这两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这么怪异,不正常啊。”刘继之将刚出发时发生的事情跟云轻阳说了,云轻阳听着默默的点头,恍然大悟状“蓝玿居然也有被人拿住的时候。”“对了,云公子,呼延太子这几日一直都萎靡不振的,有时还绝食,你要不要去看看。”被刘继之这么一提醒云轻阳这才想起来呼延太子还被李景炎带着一起回京了。李景炎和蓝玿。刘继之商议之后:为防止三皇子劫了锦州大牢,有可能还会帮沈兴出兵,还是带着上路为好。
云轻阳来到呼延如熙乘坐的马车里,看到如熙:全然失去了太子的风采,战场上的如熙如日中天般晃得人睁不开眼,那现在的如熙就如那山中的石头般没有光泽失去了生气。看到云轻阳进来,如熙也只是抬头看了一下,便低下头沉思什么。
“太子殿下,不管您相信我的话与否,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放您回藏夷的,如辰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有机会和如辰的哥哥成为朋友。”云轻阳以为如熙是因为被囚所以才这般,便开口道,如熙听了云轻阳的话抬头看了看云轻阳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随后摇了摇头,呢喃着,像是对云轻阳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是我害如辰中毒的,我不想回去,藏夷就留给如辰吧,我对不起如辰,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居然还不自知。”云轻阳一时没有听懂如熙这种没有前因后果的话语,安慰如熙道:“如辰对我说:自己这辈子最珍惜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哥了,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实现二哥想要实现的愿望。我认为如辰很爱您,所以无论做了什么事,您还是如辰的不可或缺的二哥,唯一的亲人。”如熙听完云轻阳的一席话,脸上稍微放松一下,觉得如熙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云轻阳这才走出马车。
骑在马上,云轻阳琢磨着如熙的话:沈兴,莫非算计了如熙的人是沈兴。不过云轻阳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可能是沈兴,按照如辰的说法,沈兴不是帮助他们夺得了太子之位么。不得其解的云轻阳被刘继之喊回了神,“云公子,快看那边。”云轻阳抬头看着前方。
驻扎在城外的是谁:沈兴?李景泰?
第十九章
一直被软禁在坤宁宫的太后见到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愿意见到的,自己曾百般疼爱的沈离。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害哀家,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这样对待哀家的孙子。”坤宁宫里太后被喜多搀扶着,指着过来'探望'她的沈离愤怒的斥责,只见沈离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下,也没有发怒,反而'咯咯'的一笑。这一笑若是搁在平时,太后定是喜爱的不得了,而今太后躲犹不及,哪有半分心思欣赏沈离的笑,“母后,您不是一直都只喜欢离儿的么,您忘了当初是您把我送进宫的么,离儿可是您的皇后不二人选呢,离儿手里的风印不也是母后您从华妃娘娘的手里拿来给离儿的么,这一切都是母后您疼离儿,离儿喜欢您还来不及呢,怎会害您呢。”
太后身子跌落在贵妃椅上,止不住的呢喃“炎儿,哀家对不住你。沈离你使得什么妖术竟然让哀家的景泰发动政变,炎儿不会死的,不会,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太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沈离收了笑容道“皇上病危是不争的实事,王爷理当继位,国师的占卜母后您老人家莫非忘记了不成。”太后何等聪明之人,“国师居然也跟你们是一起的,哀家还真是识人不清,识人不清哪。你出去,出去……哀家命令你不准再踏入哀家的坤宁宫。”沈离对太后的指骂不以为然,胜利的气息让沈离宽容了很多,“母后,等王爷做了皇上,离儿搬到凤栖宫,跟坤宁宫离得更近了,离儿会常来请安的。”“你居然要做景泰的皇后,景泰他不会同意的,不会……”太后说的愈发没有底气了,沈离看着太后一脸无助的模样,转身出坤宁宫,又回过身来,道“母后,您看离儿这记性,离儿是来知会母后一声:皇上亲征大胜,只是皇上恐怕离龙御归天不远了,被人藏在马车里在京城外等着呢。母后您难道不希望临终前再见皇上一面么。”“你说什么,炎儿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太后想到如今的京城四门均已被沈兴和李景泰的兵将围住便不再言语,慈祥的脸瞬间苍老了很多。
旁边的喜多看沈离离开了,忙给太后顺气,“太后,您别着急,没见着皇上呢,谁也不知结果如何不是。”喜多的话并没有把太后从悲伤中拉出来,太后怔怔的望着殿外,眼中尽是悲痛,“炎儿,先皇啊,哀家怎么有脸面见您哪。”
京城外,沈兴和平宫带来的将士将东门和北门围住,李景泰将南门和西门围住。云轻阳一行人走的是东门,碰到的就是幕后主使沈兴了。
云轻阳一行人原地扎营,李景炎没有出马车,这是众人商议的结果。燕十七到了京城便派出了两位兄弟到滁州救云斌,蓝玿接到了滁州的书函:在滁州可以囚禁人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找到云斌的身影,推测是不是随着王爷一起来了京城。众人商议:暂时封锁李景炎复原的消息,以免打草惊蛇或许会影响救云斌的计划。
“报,沈兴求见。”蓝玿皱了皱眉,马车里的李景炎差点没吼出来'宰了',想想又觉得不妥:沈兴至今未做过什么能够杀头的事情来,就算有李景炎手里也没有证据。云轻阳想了想,还是把沈兴请了进来。
沈兴进了营帐,里边坐着蓝玿,云轻阳,刘继之,刘继之的副将,沈兴跟蓝玿拱了拱手“蓝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蓝玿回了礼并未起身。云轻阳起身,请沈兴坐下,客气的吩咐小厮端茶,“不知沈公子为何将东洋的将士驻扎在我朝城外。又凭何要求太后拟旨,在下认为这应该是王爷的事情吧。”沈兴端起茶水,缓缓了抿了一口,脸上还是那抹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云公子不知,在下与王爷乃是生死兄弟,王爷的事便是在下的事,所以在下所为理所应当。至于东洋将士驻扎于城外,这并非在下的意思,实在是平宫太子过于担心在下的安慰刻意而为之的,云公子也知道哪朝皇帝即位都会面临一些琐事,虽无大碍,可毕竟惹人心烦。”沈兴的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云轻阳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刘将军凯旋,不知为何还要扎营于此,而不跟皇上交接兵权呢。”沈兴见云轻阳不语,转而质问刘继之,沈兴口中的皇上当然不是说李景炎了。“皇上重伤,并未将皇位传予谁人,沈兴你大胆。”刘继之虽文儒毕竟是武将,见沈兴明明政变却说得理直气壮心里便来气。沈兴也不急,缓缓道来:“刘将军错怪在下了,不知在下说错了什么。”刘继之想想,沈兴说的原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