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的录制过程并没有像林予昕想的那么可怕,无非就是跟主持人互动一下,做些小游戏,顺便说说自己的动向。Fboys说到他们的专辑就要发行的事,还说准备举行全国签售会。阿哲说起他想进军影视界,主持人就问他偶像是不是宁海,然后林予昕就看到阿哲的脸红了一点。后来问到他,他说他想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明明姐在后台看着,听到他这话才安心下来,她其实也怕林予昕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没想到他很给面子说了这么一个中肯的理想。
因为节目是第一次录制,结束后监制说一会请吃饭,当做庆功宴。林予昕想到川森泽最近忙,也不见得他会回家给他做饭陪他睡觉,就答应了。
席间主持人说到她高中时候听过IF的几首歌,说不如一会去KTV听真人演唱,还期待地看着林予昕。林予昕泡妹子最大,就答应了,阿哲和明明姐都觉得惊奇,问他不是不会唱歌么。林予昕看他们一眼,说:“既然小美要听,我就豁出去了,到时候别吐槽我跑调。”
小美笑嘻嘻的,说他谦虚,她又提到最近宁海主演的电视剧,说哪天能采访他就好了。林予昕转转眼珠,借上厕所的时间偷偷在里面给宁海打了电话,说他这边有个妹子想要见他。宁海也刚从电视台做节目出来,就问了包间号,说一会就过去。
包间里一伙人吃得火热的时候,服务员开了门,然后走进一个高挺的男人,等他拿下墨镜,小美尖叫起来,嘴里喊着宁海,激动地摇林予昕的手臂,说他有本事。林予昕得意洋洋的,说他和宁海是好哥们。
第11章
饭后他们果真去了KTV,去的是家上规模的会所,小美是IF的歌迷,一进去就点了好几首当年他们的歌曲要林予昕唱,林予昕倒是爽快,拿过话筒就当麦霸。小美跟明明姐阿哲还期待他的歌喉,没想到第一个调出来就让他们风中凌乱。而林予昕压根不在乎自己跑调厉害,还是拿着麦克风自娱自乐,唱出来的东西完全就是魔音。最后还是明明姐受不了抢过他的话筒。林予昕却像唱不够,死活不愿给。几首歌下来,他几乎没一句在调上,宁海佩服他,向他伸出大拇指,说他有才。林予昕脸皮厚,嘿嘿笑。接下来几首都是宁海的歌,他听了一会想吸烟,又看到包厢有女孩子,就跟明明姐说一声走了出去。
他站在走廊,背靠着墙壁,看着白色的烟雾飘上去,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中变成其他颜色,再散去,无影无踪。就像他们的歌,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呢。他想起刚才歌曲的MV,Jue他们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一举一动都让他向往。
这家会所林予昕跟着川森泽来过几次,表面上是KTV,有几层却是别有洞天的。他不想在这边呆着,就自己上楼。
前台要验证会员,林予昕拿出川森泽给他的银行卡,一刷身份就出来。前台小姐问他几个人,他说他自己来的,叫几个人陪着玩就好。一会就有穿得妖娆的女服务生上前带他去包厢,这里格局跟谢烈的天上人间差不多,可是他在那边再怎么自由,都被限制着。林予昕觉得他最近被紧紧束缚着,是时候要放纵一回。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进来,是这里的小姐少爷。他们进来看到长得这么好这么年轻的男人,有点惊讶。不过想想,这京城有钱有势家的少爷多了去,玩得放肆点也没人敢说。于是就挤出笑容坐过去。
林予昕手里搂着美艳的小姐,有少爷给他倒酒,有人问他怎么一个人来玩,是不是寂寞了要找乐子。林予昕笑了,问他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那个少爷偷偷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林予昕笑着点点头,他就出去了。娇滴滴的小姐喂他吃水果,问他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自己来这种地方。林予昕笑着说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小姐惊讶地捂住胸口,说:“哪有包养还那么自在逛这种地方的?”
没一会刚才的少爷进来,端着一瓶洋酒,托盘上面放着一袋纸包,然后熟练地给林予昕倒酒,林予昕看着他把东西倒进去,紫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板里,映着灯光闪着妖异的光,像是一杯有魔力的药水,喝下去就能忘记一切。
那边明明姐见时间差不多,找了几圈却不见林予昕人,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了来往的服务员,也说没见过那个人。明明姐心里急,她心知林予昕不是安分的人,也不知道野去哪里。小美是女生,总不能晚归,怕被狗仔抓到,同行的制作人说先把她送回家,其他人先去找找人。
到最后还是找不到林予昕人在哪里,明明姐无奈,只好给川森泽打电话。那边川森泽还在加班,听到这话脸就沉下来,他让助理去查林予昕的消费记录,然后就开车到了林予昕所在的娱乐会所。
林予昕感觉自己惬意得要飘起来,去往一个没有束缚的自由国度,他眼神涣散,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的灯,身边的小姐见他这样,便大胆爬到他身上,给他解扣子。
然后门就被狠狠地打开了,进来一个面色阴沉的高大男人。小姐少爷们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到,赶紧站起来。男人身后站着这里的经理,他脸上都是汗,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急的。再看眼前这个男人,非富即贵的样子。他们想到刚才林予昕说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心里一阵发寒。
而作为当事人的林予昕并不感觉到压迫,实际上他已经失去了感官。川森泽看了桌上的东西,就知道林予昕刚才喝了什么。他冷冷地看一眼站在一边的少爷,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经理是有眼力的主,见川森泽要吃人,赶紧出来说话:“川先生,这,这药不是什么可以上瘾的毒|品,不过是,能让人神经放松的致幻剂一类,只要不是经常吃,没事的……”
川森泽用鼻音嗯一声,拉起神游万里的林予昕就走。林予昕步子都是虚的,靠在川森泽身上说胡话。经理怕川森泽迁怒他们,一路陪着笑弯着腰把人送到停车场。
林予昕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神涣散,一会笑一会哭的,又说自己不会唱歌,又说他要开演唱会,唱歌给全世界的人听,让别人记住他的存在。川森泽车子开得平稳,一会林予昕就睡了过去。
等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并不熟悉的房间里,房间很大,摆设都是按川森泽的品味,大方冷硬。他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什么事,宿醉让他大脑晕眩,走路都摇摇晃晃。他打开门,从走廊往下看,见川森泽正和几个保镖样的男人说话。林予昕不熟悉这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等那几个人都退下,他才扶着楼梯的扶栏下楼。
川森泽听到动静,回头看他,林予昕被他看着,心里发虚,川森泽的脸色并不好,像是动怒了。
林予昕自知理亏,几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川森泽身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欠骂,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老板,早上好啊。”
川森泽没有理他,林予昕知道自己犯了错,川森泽虽然纵容他在外面乱疯,但也是有底线的,不许跟陌生人过夜,不许吸食药物一类。他赶紧认错:“老板我错了,我不应该去那种地方,还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老板你惩罚我都行,千万别摆出这个样子不理我。”
川森泽又看了他一会,那眼光几乎要把林予昕整个人都射穿,林予昕心跳得厉害,觉得被注视的时间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屁股下的软沙发都让他如坐针毡。他挪了挪位置,就听到男人喜怒不露的声音:“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在这边反省,没有我同意别想出去,保镖我都安排好了,一会保姆会过来。”
林予昕一听说自己要被圈禁,那是十万个不愿意,他性子本来就野,从小到大都没安分过,真要把他在这边关几天,他都怕他自己要闷死。他坐过去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川森泽身上,半撒娇半求饶道:“老板你真舍得把我关在这里,那你想我了怎么办,你还是把我带去公司看管着吧。”他昨晚喝了酒,嗓子都是哑的,粘着调子说话奶声奶气,可是川森泽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着脸盯他,林予昕心虚,赶紧说:“老板,不是这样的,我是怕我想你,你也知道我不能离开你的,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川森泽这才冷笑出来,说:“那你也得忍着,不管管你你都要无法无天去了,昨天嗑|药,说不定过几天都能变成瘾君子,我看你还是好好在这边呆今天修身养性,省得我要去看管所赎人。”
林予昕见没戏,赌气就上楼去了。川森泽等保姆过来,又嘱咐了些林予昕的饮食习惯,才开车回市区的公司。
林予昕在卧室呆到中午,直到保姆做好饭上来叫他。林予昕下楼看到川森泽不在,也不问他去哪了。保姆做的菜没有川森泽的好吃,林予昕吃了两口就不再动筷子,其实有赌气的成分,他想着或许自己不听话,川森泽就会回来,然后给他做饭带他出去玩。这都是他这几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只要关于他身心健康的问题,川森泽比谁都要紧张。
不过他呆到下午就安静不了了,他在二楼窗子往外看,入眼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任何景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听川森泽提起过这处别墅。他想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打猎什么的。等他真的走到大门,却被先前川森泽安排的保镖拦下,说没有先生的允许不能把他放出去。林予昕没办法,给川森泽打电话,开始没人接听,第二次打过去倒有人接了,不过是个女人,说她是川森泽的秘书,老板正在开会,问他找川森泽有什么急事。林予昕要川森泽听电话,秘书说老板不方便,然后就把通话挂断。
林予昕跟保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认命回到卧室,幸好里面有电脑,不然他都不能想象在这边被圈禁的日子有多无聊。
第12章
不能出门,吃的饭不合口,林予昕肚子里有气,晚饭也没吃多少。几天下来他像是瘦了一圈,他照着镜子捏捏自己的脸,青白青白的,眼圈下面黑了一片。他晚上不敢自己睡,卧室太大,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他夜里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即使把自己整个人都盖在被子下面,有时候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像惊弓之鸟。他害怕,害怕有人突然在黑暗里冒出来。夏天的夜里炎热,他整夜躲在被子里,因为害怕他让保姆把柜子里的厚重被子都拿出来放在床上,夜里关了灯他就用被子全部把自己盖住,即使热得全身起痱子都不敢掀开。这边树多,夏天风大,夜里一吹就发出奇怪又恐怖的声音,风从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吹进来,窗帘一整夜都在飘舞,像是一个个人影。林予昕被吓得不行,都不敢睡觉,害怕他一睡着就会被那些影子带走,再也回不来。
这样持续几天,就算是壮汉都要坚持不住,林予昕终于还是病倒了,他躺在床上恹恹的,医生来了也不合作,保姆煮的东西也不吃。他就是要打赌,看看川森泽会不会回来解除他的禁足。保姆看他都要不成样子,也觉得他可怜,跟保镖说不如让先生回来,这样把人关下去心里压抑也会得病的。保镖没法,只好给川森泽打电话。
川森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他市中心那套公寓里陪余元吃饭,这几天他都跟余元在一起,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他觉得他就是对林予昕太纵容,林予昕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怀疑起自己当初选择的方法是不是正确的,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对林予昕的态度太不可思议,如果说是小情人,他还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的情人,如果换成余元,他想他肯定没那份耐性。但林予昕怎么能和一般的情人相比,难道是他真的老了,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即使失去一切,也能把那个孩子留在身边做个伴。他都快忘记当初把林予昕带回家的初衷了,似乎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
听到林予昕不肯吃药吃饭,他跟余元说一会让他自己回家,就出门了。他开车的时候想起几年前的事,他第一次见林予昕是在某场音乐盛典,那时候林予昕还小,站在舞台一角的架子鼓后面忘我地敲击。后来无意听到他的一首歌,那是一首粤语歌,他因为嗓子还没长成,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奶腔,听起来却意外舒服。后来听说IF出了车祸,一个乐队的人都去世,他还惋惜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在G省考察时会遇到那个他,简直就是天注定的缘分。
川森泽喜欢声音好听,会唱歌的人,所以他才会不顾家里大哥的劝阻,跑到京城开娱乐公司。林予昕就被他分为这种人,那时候他不过是抱着要帮他一把,让他重新回到舞台的心理,没想到最后把自己都栽进去,那份执着让他都觉得惊讶。在遇到林予昕之前川森泽自认为自己还是挺有原则的,至少不会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他并不喜欢太青涩的情人,他嫌麻烦。以往找的都是知情知性的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厌倦了就识趣地离开。对于林予昕,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将近满满三年。川森泽不相信什么爱情,那是世界上最扯的东西,他觉得他就是用太多心思在林予昕身上,才让林予昕这么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的。
回到那边已经快午夜,他刚进门保镖就跟他汇报了情况。他让保姆去把粥热一热,待会把人叫起来吃了,然后就上楼。
林予昕没有睡,他知道川森泽回来了,他心里得意,心想果然是苦肉计好使,连带着黑暗都没那么可怕。一会门被打开,接着灯亮了起来。沉稳的脚步声在向他靠近,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他额头上,林予昕还没得意够呢,就被敲了一下,听到男人淡然的声音:“别装了,起来说话。”
摸摸自己被敲疼的额头,林予昕乖乖地坐了起来,面对川森泽的一瞬间他装出高兴的样子,往他身上扑:“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你把我带回去吧,这里真的不合适我生活,你看我都要变成蘑菇了。”
川森泽看到他的黑眼圈,嘲笑他:“你是不是都不敢一个人睡觉,胆子就那么小?”
林予昕不说话,一会保姆端着粥敲门进来,川森泽让她把粥放下去休息,保姆不敢搀和他们的事情,关上门就出去了。
川森泽用下巴指指粥碗,示意他把粥吃了。林予昕看着海鲜粥,闻到虾蟹的味道,有点嫌弃。他攀着川森泽,用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闻到川森泽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像个变态一样猥琐地吸了几口,说:“老板这几天我好想你哦。”
川森泽不理他的撒娇,只是问:“你吃不吃,不吃就饿肚子,别浪费时间。”
听到他那么冷漠的语气,林予昕心里大叫不好,难道几天不见,老板真的厌倦他?川森泽见他没反应,就把他扔到床上,林予昕还以为他要被教训,就看到川森泽端起碗用勺子舀粥。他心里暗喜,配合地张嘴求喂。
等吃完粥,林予昕还不满足,缠着川森泽问他什么时候允许他出门,去哪都好就算每天去公司蹲着都愿意。川森泽放下碗,扯着笑看他,说:“你要是答应出专辑,我就让你出去。”
林予昕一听到出专辑就头疼,他捂着脑袋躺在被子上,做出痛苦的样子来,说:“都说了我不会唱歌,明明姐他们都知道的,上次在庆典上你不也亲眼看了我表演,老板你想赔钱也别找我啊,我还怕被人鄙视呢。”
川森泽不听他的借口,只说如果他不接专辑,那就继续在这里呆着,省得出去丢人。林予昕觉得他突然大转变,以前不都由着自己高兴做事的,怎么就对他严格起来。
林予昕怎么都想不明白,不知道川森泽在外面受了谁的改造。川森泽没有留下来跟他过夜的意思,看他吃了东西就走了。林予昕心里警钟大响,老板肯定是不要他了。他突然有点难过,没了川森泽,以后还有谁对他好,给他做饭给他钱花,他以后要去哪找个更好的金主?想到自己以后落魄的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心想哪天一定要看看他账户上还有多少钱,省得真被甩以后连三餐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