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将军随意,有他就够了。”秦子楚不在意的说。
他顺着新垣衍的视线向站在庭院大树下的龙阳君走去。
新垣衍一见如此,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道:国主这一次做的事情真是反复不定。
月前有子楚公子的美言,他们才能顺利面见秦王表达魏王的意思,之后这么久,秦王都懒得再见他们一次,只在快走的时候吩咐子楚公子过来看看。
明眼人谁看不出两国能够成功结盟的功劳全是子楚公子的,国主怎么竟然还敢让第二批前来秦国的使臣要秦王孙用珠宝替换龙阳君。
一个男宠而已,与国家孰轻孰重国主竟然分不清楚么!
秦子楚尚未走近,龙阳君已经转过身,静静的注视着他。
眼见秦子楚停下脚步,龙阳君扯开一丝笑容,乖巧的垂首、语调温驯的说:“子楚公子。”
秦子楚看着龙阳君这幅模样,眉心皱了起来,心中只觉得还不如他原来飞扬跋扈的模样。
他低声说:“离开魏国,你就不再是‘龙阳君’了,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龙阳君一愣,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子楚,随即,又立刻低下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蟜。我没有姓氏。”龙阳君声音干涩,掩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颤抖。
秦子楚回头瞥了一眼新垣衍,然后对龙阳君说:“客将军刚刚似乎有话故意隐瞒了——当初我从晋鄙将军出离开魏国的时候,魏国国主已经赔送了二十箱珠宝作为致歉礼物,同样的事情他没必要做两次。这是给你的赎身钱?”
龙阳君身体一颤,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白皙的脸上血色尽褪,喉结上下滚动个不停。
终于,龙阳君露出一丝惨笑,讽刺的说:“是啊,说不定是发现其他其他男宠没有我这么好,床上不能让他尽兴,后悔了。怎么?子楚公子觉得我不值十箱珠宝吗?”
话音未落,龙阳君快步走到秦子楚面前,两条修长的手臂攀在他脖颈上,嘴唇含住他的耳垂,轻轻一吮,舌尖已经拖着微凉的呼吸顺着秦子楚的脖颈滑下,两片细滑的嘴唇包裹住他的喉结。
……手段确实很高超。
从来没有发泄过的身体,有些发烫,秦子楚被如此挑逗,呼吸一窒,身体却忍不住往龙阳君口中凑。
秦子楚发现自己很想顺势带着龙阳君回屋,把他压在身下来一发。
可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_(:з」∠)_我宁可对着女神的动作片自己来。
……男神就算了吧,再也没有那种东西了!
“看来子楚公子发现我的好了,我不想回去魏国——子楚公子觉得,将我留在身边如何?”龙阳君嘴角露出得意的弧线,眼神却十分悲伤。
秦子楚趁着他开口的时候,赶忙推开龙阳君。
他皱起眉头,瞪着龙阳君,可对上他的眼睛,斥责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僵持了半晌,秦子楚终于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把你送回去。你若是想留在秦国,在我身边做事,日后就不要再使这些手段,我不需要男宠。”
“公子是认真的?”龙阳君追问道。
他心中惧怕秦子楚改变心里,不等他回答,已经跪在地面上向秦子楚叩首,飞快的说:“我不愿在用魏王呼唤多年的名字,请子楚公子赐名。”
“蛟什么的太不吉利了,听着就像是升级失败。既然是一段新的人生,叫初吧,秦初。”秦子楚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已经改名为秦初的龙阳君感激不尽的对他磕了三个响头才从地面爬起来。
他走到秦子楚身边,从他怀中抢过嬴政,口中道:“请公子放心,这些事情,我都是做惯的,小时候家里穷,弟弟妹妹都是我一手带大的。”
秦子楚看着秦初标准的姿势,再看看嬴政不满的神色,脸上闪躲一丝笑意。
他盯着嬴政的眼睛对嬴初说:“这样挺好的。咱们走吧。”
在秦子楚乘车离去后,秦王闭目坐在正殿之中,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舒心的轻轻敲着矮桌。
他转头看向彰黎,问道:“先生也觉得子楚提出处理范睢的办法很好吗?”
彰黎直言:“公子的手段尚显稚嫩,但想法却已经非常不错了。”
“哦?听先生的意思,此事还可以做得更好?”秦王挑起眉毛。
他并没有看向彰黎,可语气之中却透出一股好奇。
彰黎恭敬的说:“子楚公子在宫外并没有相熟之人,但他礼让庶兄、照顾幼弟的名声却在国内远远传播开来,几乎到了街头巷闻的程度,可见其中有人刻意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目前看来,背后推手的目的是为子楚公子建立一个好名声,何人做了此事不难猜测。”
“先生为何又提起此事?”秦王不解的询问。
虽然彰黎并没有说出答案,但宫廷秘事,若是没有他同意,并不会传扬的如此广。
彰黎笑着说:“子楚公子几乎在一夜之间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王孙公子,变成了贤德堪比其他国家四公子的人物。因此,彰黎认为,在公子提出的办法上对外大肆宣扬国主非但没有为难范睢这个罪人,反而让其富贵终老的消息。此后,范睢活得越好,越能够证明国主的宽厚,其他六国怎么好意思再随口胡言我大秦对待谋臣全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商鞅死后,秦国的名声也彻底完了。
秦王老脸被彰黎说得一红。
“再说……”彰黎笑得神秘,低声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范睢要是不想被世人辱骂致死,他后半辈子就是爬回来,也要为国主鞠躬尽瘁了。”
“大善!”秦王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