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觞 上——苏亓

作者:苏亓  录入:04-04

那是一种惹人遐思的异域迷香。

苏允警觉,收敛心神,将一股内力推向蠢蠢欲动的私处,一瞬,清凉透体,身子又是自己的了。

不敢再在水中停留,他跃上池边,身子湿着,衣裤鞋袜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想起绻心说的话,想了一想,别无他法,只得这么赤裸着走向池水后的内殿。

转过屏风,帘幔之后烛影摇摇。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时辰,这里却是晨昏不分,依旧没有窗没有门,像极了暗无天日的囚牢,只不过,天底下没有哪个囚牢能有这般精巧奢华罢了。

掀帘而入,迎面竟是一座两人来高的穿衣镜。

无衣蔽体,苏允被自己在镜中的倒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偏转脸不敢去看。

“公子……真美。”

细细弱弱的声音传入耳中,似羽毛饶搔,痒痒的舒服。就有柔软温酥的手臂环上了腰肢,动听撩人的语声合着一股热气吹拂颈畔。

“洗得舒服吗?是不是……很想要?”

灵活的双手在赤裸的肌肤上游走,不知什么热热湿湿仿佛是舌尖舔在了颈后。本应一把甩开背后的人,抬手却突然发现早已力气全无。难道,是那迷香的作用?

苏允心中惊骇,感觉那只不老实的手掌在向股间探去。

“咦?”

绻心忍不住诧异的呼了一声。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安静?泉水中加入的是最上等的至情迷香,恁是再冷静的男人,只要吸上一口也会把持不住。

“放开我吧。”

那男子的声音更是冷静,了无意乱情迷的痕迹。

“这,也是你们这里的规矩?不能用强,便要用药么?”

并不算太疾言厉色的一句话,听起来倒有点儿似教书先生的责备。绻心莫名的就羞惭的红了脸。

“公子……”

苏允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提息运功,清凉的元气在各穴经脉流转一周,恢复了力气之后,苏允轻轻推开绻心的手。

“你走吧。”

绻心低着头,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声若蚊吟:“我……我去帮公子拿衣服过来。”

苏允一笑:“多谢。”

听到这样两个陌生的字眼,绻心的头垂得更低。

内殿陈设不多,除了那面巨大铜镜之外,最显眼的便是镜子对面的一张大得同样惊人的雕花玉栏杆床。

绻心自床边的矮几上取来衣物,抖手打开,不过是一件极薄的丝袍而已,披在身上,赤裸的肉体隐约可见。

“公子的衣裤要到明日才能做好,今晚就请将就一下。”

绻心走上前来要为苏允披衣,手伸过去,薄袍自指尖滑走,苏允取过衣服来向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公子……就这么讨厌绻心吗?”

眨眨眼,泪水便听话的滚落出来。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再使这些惯用的伎俩,但没办法,他要在这里活下去,如果不能完成教习交代下的任务,以后的日子非凄凉两个字可以形容。

偷眼看了下对面人的表情,果然已动了恻隐之心。靠近前去,他也没有再退后,慢慢跪下身,膝行几步更贴近那薄衣无法遮掩的诱人胴体。

“绻心就是为了满足公子而来的。这里没有别人,只要公子不讨厌,绻心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我……会让公子很舒服的。”

试探的伸手过去,那双腿肌理饱满,线条完美,而摸上去比看起来感觉更好,绻心暗暗心折,如果告诉教习知道必能得到赞赏。

手探到大腿的内侧,缓缓的向上攀爬,一路留下小小隐约的刺激,为之后的深入做着预前的准备。

苏公子一直没有说什么,也不曾移动过。

绻心仰起了头,已快到要害,这男子依旧那么冷静,不禁让他有点儿犹豫,难道他并非一个正常的男人?

泪痕挂在眼下,尽量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看得出来,苏公子心很软,对人也是极好的。虽然利用这一点让他惭愧内疚不已。但,他有什么办法?

苏允垂下头,四目相视,他淡然的对那孩子笑了一笑。

“你做吧。”

冷静的语声,冷静的字句。

“这只是第一步,对吗?如果我不讨厌你,就说明我开始接受男人。然后,你的教习就会教我各种技法,如何控制,什么样的姿势,火候与分寸,进退要得宜。所有的一切就是要让另一个男人舒服还有满意,对吗?”

80.小心行事(上)

“这只是第一步,对吗?如果我不讨厌你,就说明我开始接受男人。然后,你的教习就会教我各种技法,如何控制,什么样的姿势,火候与分寸,进退要得宜。所有的一切就是要让另一个男人舒服还有满意,对吗?”

绻心愣住了。

即将深入的手指停在半路,动不了,完全的动不了了。

“公……公子……”

苏允俯视来的目光淡然沉静,是真的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

“没关系,你做吧。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到床上去,那样,也许你会更方便一些。”

“公子……”

绻心呜咽一声,不知怎的,竟然红了眼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这一次,是真的流泪,很伤心难过的那一种。

不知为什么,听这男子说这样平淡如水的话,竟然让人那么难过,难过的非要哭出来不可。

他都没有抗拒呢,他就是要他继续照着规矩做下去而已。他那么体贴善良,一点儿为难他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可以算得上配合。只不过,那种看透一切的了然让绻心太震撼了,没想到他那样聪明,一看就明白了所有。更没想到,他对这种事如此决绝。

听到绻心的回报,吕止曰眉头扭成结。

当然也是非常震惊的,震惊到都忘了教训绻心的失职。

昨夜的后来,绻心就退了出来,所以清波池内殿只有苏允一个人独寝。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每一个对男男相亲有抵触的入选者来到习风院的第一件事便是进清波池,然后由安排给他们的陪侍睡一晚上。

一般情况下,陪侍都是精心挑选搭配的,能够抓住那些男子的心,让他们觉得跟同性来做也不是什么恶心不能忍的事。陪侍的手法都很高明,能让那些人更容易的达到某种新鲜刺激的高朝,对接下来的安排有种生理上的冲动渴望。

这还真是第一次,陪侍胆敢在没完成任务之下就退出了清波殿。

绻心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没有陪夜是极大的错失,也许,他会被拉出去毒打一顿,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他最怕是被降级到最低贱的性奴,回到知风馆重新接受那些非人的“训练”。

“以你看来,苏公子根本不可能接受这种事?”吕止曰皱眉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绻心抖了一下,还以为监丞大人一开口就要说出惩罚自己的方法,却没料到只是又问了刚才已经说过的问题。

“是。”绻心忙回答道,“苏公子是我见过的最能忍耐的人,不管是药物,还是手法,他都可以做到心平气和,无动于衷。我做的时候,他仍很冷静,几乎……几乎没有任何欲望。”

吕止曰眉头皱的更紧,脸色已有些不太好看。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不不不!”绻心双手乱摆,“苏公子他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吕止曰不耐烦的呵斥。

绻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监丞的脸色,知道下面的话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我想,苏公子他应该是这世上最后一个能够接受男风的人。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坚定,不愿意做的事任是谁用什么方法都永远不能让他屈服。”

是……这样吗?

吕止曰沉默了。

寝殿那边有些相熟的内官,多少透露过这位苏允公子与君上的纠葛。毕竟,没有谁是入了寝殿之后再进入这习风院的。殿前太监乌笙特意悄悄的告诉过他,君上对苏允很不一般,要他“小心行事”。

如何小心行事?那就语焉不详了。

是往严里搓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眼放宽了惯例?

苏允是个特例,人特别,与君上的关系更特别。

所以,也不算特别的意外吧,第一夜就不顺利,连最老练稳妥的绻心都败下阵来。看样子,这小鬼是铁了心维护他那主子的了,否则,不会明知院里处罚的规矩,还那么心甘情愿的退出来,生怕苏允受了委屈亵渎似的。

这倒真是难办了。倒不是没有办法让苏允这样的人服帖,方法多的是,但所顾虑者是君上那一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81.小心行事(下)

这倒真是难办了。倒不是没有办法让苏允这样的人服帖,方法多的是,但所顾虑者是君上那一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仍旧情未忘,他这一边把人搓弄得太过,到头来一状告上去,自己和这习风院的所有教习们,岂不是都要脑袋搬家?

但如果,是故意要教训苏允呢?毕竟,是君上亲口下了命令把人送进来的。不走那些程序,不施些言周教的手段,如果怪罪下来,也是失职重罪!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可真是难煞人了。

“绻心,你出去叫副监丞过来一下。”

绻心愣了愣。

“发什么呆?”吕止曰一脚踢过去,不耐烦到了极点,“还不快滚!”

陪侍在习风院中与豢养的动物无甚区别,不过是最低贱的奴隶,只有乖巧伶俐听话才能免受打骂,而教习们也是从不会假以辞色的。

绻心被踢翻在地,口中连连称是,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外跑,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居然,居然监丞大人没有治自己的失职之罪。是眼前这事太为难了以至于忘了吧?还是,故意放自己一马呢?

副监丞邹岚在院中主管刑罚,一进门没等吕止曰开口就忍不住问道:“吕监丞,绻心犯了大错,就这么放过去吗?”

吕止曰一个人静了一下,心中已有了计较,见他这样问,便道:“让他将功折罪好了——要驯服我们那位苏大公子,他还有大用处。”

邹岚也是个中行家,立刻心领神会:“大人英明,找机会让苏公子知道绻心为他冒的风险,心软的人总是好说话的。”

吕止曰点头微笑:“正是如此。”

邹岚还要继续拍几句马屁,却见吕止曰的笑容转瞬即逝,眉头深锁,一副犯难模样。

“大人找属下来,可是有事要商量?”

吕止曰点点头:“君上与苏公子的事想必你也听闻了?”

“确实听闻了一些。”邹岚笑得颇为暧昧,“最近宫里头就这个传得凶。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戚总管的规矩大家都晓得,真正知道内情的也不敢乱说话。”

吕止曰抬手揉了揉眉心:“照你看,我们该怎么做?”

邹岚揣摩着吕止曰的脸色,应该是有了些许主意,问他就是想再参详下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倒也不妨事。

“属下有个计较,也不知对不对,请大人指教。”

“废话少说了。”吕止曰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笑道,“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搞什么玄虚,我也没什么定论,你有什么照直说。”

“是是。”邹岚点头哈腰。

“属下想,一动不如一静。在没有打探清楚君上的意思之前,咱们对苏公子还是恭敬伺候着更稳妥些。”

“嗯,嗯,”吕止曰眉头舒展,很欣然的示意他说下去

“大人与乌大太监和洛侍长比较熟络,而我在各位公子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不如我们分头行事,尽快将君上的心意摸实在了。到时候再定方略不迟?”

“着啊!”吕止曰击节称赏,“很好很好,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其实我找你来,正是想要借重一下副监丞的人脉,听说秦,裴二位公子都与副丞有些交情。”

“哪里,哪里。”邹岚赶忙谦逊道,“哪里敢谈得上什么交情,咱们做教习的怎么都是公子们的下人。”

“副丞不必过谦嘛。”吕止曰笑呵呵道,“如果记得不错,裴公子是你推荐入宫的,而秦大公子之所以如此得宠,也是得你真传之故。”

邹岚晓得这位监丞大人精明,却也未料到自己底下做的事他都如此了如指掌。难怪在三个副丞之中他对自己格外客气倚重,原来看重的也是这一份人脉。

既然都是聪明人,话说起来倒也便宜。邹岚不敢过分露出得色,仍是躬身十分恭敬的模样:“大人明察秋毫,属下也就这点旁枝末节的本事,全要仰仗大人提拔。”

“那是当然的了。”

吕止曰爽快的道:“处理好苏公子这单棘手事,我就保举你入禁苑,丹宫的习风院毕竟是个离宫,太委屈了人才。”

“啊!”邹岚又惊又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但是……”吕止曰话锋一转,忧色重上眉梢,“副丞也知道吧,苏公子那性子……搞不好会出人命。之前的那些刺儿头死几个也倒没什么,可偏偏这是个君上身边过来的。咱习风院自建起来没砸过差事,这一趟怎么瞧怎么凶险。我身上的担子固然重,你们也轻不到哪里去。君上的脾气……不用我多言了吧?总而言之,小心又小心吧。”

邹岚听完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心里坠了一坠。还是监丞深谋远虑,自己确实没往深处想,只晓得苏允是个特别的,万万没料到他的一举一动会牵连到整个习风院的祸福。

细细思量一番,果然是凶险,不由手心里都出了冷汗。

“大人的话,属下记下了。属下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大人办好这趟差事!”

“好!好!”

吕止曰要的就是他这句实心话。凭自己多年浸氵壬显贵宫廷的本事,加上邹岚的圆滑老练,这个坎儿总是能过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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