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知道这不对，不可以，不应该，但偏偏做不了决断抽身而起。
粗硬的坚挺高高昂头，隔着衣料抵上少年欺身而来的小腹，理智让苏允竭力向后仰身拉开距离，但欲望诚实的在身下跃跃欲试，昂扬的姿势令人羞愧到无地自容。
“不要……过来……”苏允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发出低声的哀求，手抵住少年双肩，“会……弄疼你的。”
心里有很多话，很多理由，却不知怎的出口竟是这一句。步步紧逼的身子骤然一顿，下一瞬，一股大力冲来，苏允被扑倒在床上。
扑倒他的少年红了脸，声音很低：“不会的。”声音微喘，带着微羞笑意，“我……教你。”
256.情动（上）
亓珃两臂撑在苏允耳侧，垂下头看他，流瀑似的发丝自颈项间滑落下来，拂在苏允的脸颊，引起些微酥痒，竟是十分舒服。
苏允感到一股微凉的气息喷在耳侧，带来同样酥麻的触感。
轻轻的，有人在耳畔私语：“做好前戏就不会痛了。”
苏允不懂这些，也不敢睁眼。身上坐着的这个人轻若无骨，他不敢动更不敢碰他，由着碎碎的吻洒落在自己的脖颈。
衣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那蜻蜓点水似的细吻便一路往下，落在胸前不知何处，一股突如其来的麻痒击得身体微微一颤，胯下那物竟是愈发精神起来。
“等会儿，也这样对我。”
声音响在耳畔，软软的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苏允不由的便睁开眼，亓珃笑看他：“懂了？”
苏允怔着，亓珃看出他的茫然，好笑的用鼻尖蹭蹭他的：“呆子。”
向床沿捉住他的手，摊开。男子的身子很僵，手指也很僵。亓珃轻轻的笑，伸舌细细舔舐手指粗大的骨节。
润湿的唾液将手指包裹，一遍又一遍，直到食中两指完全湿润。苏允隐约的猜到他要做什么，却又不太分明，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身子越来越僵，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太大了，先用手指进去，才能适应得快，懂？”
亓珃耐心解释，真的是在手把手的教他。苏允愣了一下，点一点头，立刻又摇头，一副震动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亓珃忍住笑，柔声：“慢一点，就不会疼。”
可，明明要疼的那个人是他，却为何是他在安慰人？
亓珃心里叹了声，到了这人面前，一切都不同。知道他忍得难受，也不敢再拖延，握住他的手腕向自己身下引入。
那两根手指跟它们的主人一样，粗笨而无措，即便已被领到了门前，铺好了道路，还是不知该如何做。
苏允憋红了脸抽回手，表情似乎是想逃，但又不敢推身上的人。亓珃整个人已软在他的怀里，衣衫凌乱，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肤，烛火中泛着莹润微光，诱人可口。
苏允不敢再看，只得再次闭上眼，僵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身上的人轻轻扭动一下，“真笨。”
此一刻，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是挑动欲火的源头，苏允浑身热浪都在向一个地方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亓珃看着男子紧闭的微微颤动的眼，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伸入口中舔湿，而后探到身下。
既然他做不来，也就只有他自己做了。真的不敢让他就这么冲进去，上次疼得彻骨，到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257.情动（下）
先是一指，而后两指，没有惯常用的润滑膏脂，开拓得十分艰难。亓珃久经风月，这些事都熟捻知晓，却做不惯。在之前，又何曾需要他做这些？
身子跟着插入微微摆动，亓珃有些力不从心。从前是人服侍，自己来做总是差了许多，直到此刻也不觉有何感觉，身下一片安静，他本在这些事上就不敏感，只有技巧极佳的宠人才能让他得到极致快感。
若不情动，待会儿还是会疼。
瞥眼瞧身下人，那物尺寸惊人，顶头湿润有渍液流出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的模样。看来他已是忍到极点了。
“好了。”亓珃把心一横，推着苏允翻身而起，自己躺倒床上。
“进来吧。”
苏允此刻才睁开眼。他不知道他此前到底为自己做了什么，只见身下的少年脸色青苍，喘息连连，细密的汗珠在额头渗出。
只一眼，就叫人心疼如绞。
他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夜风吹帘，亓珃早已褪去了衣衫，赤裸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颤，手足都很冷。
苏允扯过被褥为他覆上，呼吸粗重：“你休息吧……我出去……”
“回来！”
亓珃一把扯住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什么时候了说这样傻话？快点！”
“可是……”
微痛自耳根传来，是亓珃勾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骨。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极度的酥麻顺着脊骨霎时绽放，强烈的刺激瞬间爆裂于四肢百骸，苏允忍不住闷哼一声。
果然，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亓珃轻笑一声，在那印上齿痕的耳畔吐气如兰：“忍不住就别忍，进来吧。”
苏允挣扎着抬起头，眸中充血，大口喘气，浓眉紧紧扭结成团，却仍是摇头“……会……疼……”
亓珃震了震。到这时，他还记得那晚的愧疚。眼眶一热，手抚上男人滚烫的脸。
“不疼。”
朦胧的音色，静夜里妩媚如丝，他笑得似水温柔，“吻我，就不疼了。”
说着，双腿蜷起，向他身下送上去。
欲望触到微凉的肌肤，而后被温热的某处小口摩挲，像极了盛情的邀请。苏允哆嗦了一下，勉力克制住，低头去吻身下的人。
先是唇，而后是柔腻的脖颈，滑到细致的锁骨。也学他先前一样，只是轻啄，细细密密的吻，柔情似水。
亓珃呻吟了一声。他并不敏感，但竟就这么被他吻得火起。身下的龙茎抬头，脸上浮起焦躁的红潮。
苏允还不懂体会对方微妙的变化，只那么依葫芦画瓢的吻着。心里记得那时的快感，虽被诱人锁骨引得意乱，却也并无停留，一路往下终是落到胸前小巧的红粒。
温湿的舌尖刚一碰到，身下人便轻颤一下，苏允未觉有异，依旧照着样子轻轻舔舐，亓珃不安的扭动起来，起伏中温烫秘穴摩擦肿胀硬物，苏允欲望突跳，几乎把持不住，忙向侧避开。
“呆子……”亓珃见他不进反退，喘息中低声笑骂。
胸前本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只是别人来做都不似现在这般，偏偏这般笨拙却能把他整个惹火。亓珃喘个不住，后廷空虚得难受，偏对方还是一副隐忍为难，硬生生僵在一旁。
亓珃深吸口气，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两腿向上环住苏允精瘦腰肢。
他看着他，唇色粉嫩欲滴，动了一动，却没说话，然而目色撩人，斜睨着似嗔似羞。
苏允再是个木头，此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下的冲入爆发一样猛烈，激得亓珃喊出了声。
火热的紧致与魂梦深处的回味重叠，快感一瞬间将苏允淹没，但那一声痛吟将他自极乐的云端拉了回来，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疼？”
他抱住颤抖的躯体去看他的脸色，声音紧张到嘶哑。
亓珃怔了一怔，轻声笑。
“呆子……”
万没料到他这时会停下来。方才那一下虽然突然而剧痛，但空虚的后泬被充实填满，快感亦将他带入云捎。
“这不是疼……”他有些羞赧，亦不知如何对他解释，这种事，怎会不懂？
感觉得到那欲望在他体内愈发涨大，突突直跳，那男子却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隐忍的表情下一片火烧火燎。
这个君子，这个呆子，在床上也这般规矩。
亓珃无奈，翻身而起，就着相连的姿势转了个身，将苏允推到身下，自己则跨坐在他腰际。
苏允却不知他要干什么，想抬身却被一把推下。
“别动。”亓珃一手按在他胸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帝王的霸道，“我来。”
口气虽硬，这种事他却未有做过。
刚才苏允猛冲，也不过进入一半，亓珃尝试着向下坐去，手撑着赤裸结实的胸膛借力，缓缓向下深入。
欲望粗长，甬道渐渐填满，亓珃直起腰，才能把最后的部分尽数纳入。待到坐到最底，他颀长的脖颈亦向上仰起，整个人似向天高歌的丹鹤，黑亮的长发衬出肤色玉白，双唇微开，汗湿锁骨，动人心魄的妖冶，却又优雅得纤尘不染。
他垂下头，苏允眼神震动，胸膛不住起伏，呼吸却不通畅，似被什么窒住一般。
他向他扬唇，眉梢一挑，是种俏皮的妩媚。而后双膝用力，开始吞吐。
快感瞬间袭来，苏允闷哼一声，大口喘气，瞳仁紧缩，腰部僵紧。
亓珃不急不徐，跟着某种自然的节奏缓缓律动。他温柔的看那男子，见他到了此时也仍是这般拘谨忍耐，连双手都死死捏紧床被不肯碰到自己，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一般。
目光似要滴出水来，亓珃加速了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猛，到后来每一次起坐都插到身体最深处。尖锐的痛楚刺向肠道深处，引起反射性的痉挛，把火热裹得更加紧密，带来更极致的快感狂澜。
苏允大吼一声，再锁不住关卡，白浊的火山源源爆发在少年身体深处。
亓珃身子一软，扑倒在他胸前，他浑身大汗淋漓，累得快要虚脱，眼前发黑，缓了一阵才恢复清明。
身下的人竟仍是僵着的，一动不动，身体连接处填得满满。
亓珃呼出一口气来，略略抬头，鼻尖触到苏允的下巴，轻声问道“舒服么？”
许久等不来回答，微有诧异的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在可靠的胸膛上。
“你……没事吧？”
亓珃震了震，心想，他大概不知道，只这一句就叫他万劫不覆了。
就着他的怀抱蜷缩在臂弯深处，声音虚弱却安心，“你喜欢就好。”
有什么东西自心底深处涌上来，苏允方方平定的心跳一瞬狂躁而起，他自己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极力压了一压，双臂却在不停收紧。
方才的一幕在眼前回放，那时他呆呆的看着亓珃，看透明的汗珠不断的流下他的双颊，顺着秀美的脖颈滴落胸前。每一次坐落都让他仰首蹙眉，而拔起时又带上喘息吃力的呻吟。
“亓珃……”
苏允用力的合一合眼，不，他忍不住。翻身将人压下，他的吻落下来。
只想，只想牢牢的抱紧这个人。
只想，只想狠狠的吻下去。
热烈放肆的吻暴雨倾盆，亓珃甚至没有看清苏允的脸，只感到他浓烈的气息在瞬间将自己包裹。
他吻他，又一次，如此疯狂。像之前的每一次爆发一样，突如其来，轰轰烈烈。
他甚至不给他回应的机会，一味的给予，霸道的不似他的为人，一遍又一遍，像在宣泄什么似的，深情而执着。
亓珃失神的望着面前这个男子，这样霸道的侵占谁都不曾也不敢给予。体内有什么被蓦地点燃，方才虚脱中软下去的龙茎悄然抬头。抵在小腹上半软的欲望却也在此时硬起。
苏允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亓珃也有些失神。
亓珃笑了一笑，艳色撩人。苏允却在下一瞬直起身来，甚至避开眼竭力按压涌动的狂潮。
亓珃失笑，坐起身去拉苏允的手。
“我也……难受……再来一次吧。”他在他耳边轻叹，合身上去轻轻推他，想像此前一般如法炮制。
苏允摇头，将他抱住不肯躺倒：“不。”
亓珃苦笑，这种时候，他这耿直端方的个性真要人命。
苏允别过脸不去看他，声音极低：“你太累了……我来吧。”
亓珃愣了一愣，垂首弯唇，脸也红了，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
苏允的手覆在他的后脑，就这么相拥了片刻，才把人轻轻放倒，自身后拥住了他。这一次，他做得很温柔。小心翼翼的探进，深入，即便抽插都克制有礼。
亓珃的背贴着男子滚烫的胸膛，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心底深处腾起。不敢相信，却又如此真实。
他爱他。
苏允爱他。
这爱传自这个男人的指尖，唇瓣，传自那紧密相连的私密处。
他爱他，因此温柔。他爱他，因此克制。他爱他，因此小心翼翼。
他的吻伴随着整个过程，他的拥抱让他身心俱暖，他的占有甜蜜充实，没有任何痛楚，只有一浪接着一浪的快感。
“……亓珃……”
最后一次的深入，呼唤低沉缠绵。
亓珃舒服得蜷起脚趾，快意在身前喷发。体内的火热也在同时抵达高朝之巅，两人的喘息重叠在一起。
就着相拥的姿势，两具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
“还疼么？”
“不。”
“我能为你做什么？”
“抱紧我不要松手。”
他不再问什么，依言而做。
亓珃转回身，轻轻抚摸苏允的面容，安心的阖上眼眸。
他太累了，缩在他的怀里，不久便沉沉睡去。
那睡颜安稳而美好，吸引凝视的目光，久久不忍离去。
深夜。
亓珃醒过来，苏允已睡熟，呼吸绵长安稳。
他望了他良久，凑过脸去，用唇轻轻碰碰他的，喃喃道：“今天我生日，收到许多礼物，城池，兵力，名器，宝珠，绝舞……但，都比不上你的。”
向温暖的怀中又靠近些，目光被赤裸背脊上的一道伤疤吸引。那是上一次他留下的，果然很难消褪。
而这一次呢？是否也有什么铸入他的身体，变成永恒的印记？
亓珃望着那紧闭的眼眸笑了笑。
往昔与来路，谁能计较那么多？
起码，这一刻，相拥而满足。
亓珃阖上眼眸，安心的又一次沉入梦乡。却未见到，在他闭眼的刹那，另一双眼却缓缓睁开。
男子的手微微动了动，终于没有伸出。
是的，他想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亲吻他的唇。告诉他一些白日里难以启齿的话。
这一夜过后，必然的有什么已改变，他明白了很多，却又更加迷乱。激情过后，痛苦叫嚣着刺透胸膛，悔恨泛滥决堤。
合眼，彻夜难眠。
——篇十·明昧·完——
篇十一：生死
258.我在这里
亓珃被一阵冷意激醒。
昨夜温暖的怀抱不再，伸手去，身畔空无一人。
颤抖着展眸，意外的，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
苏允坐在离床不远的窗棂下，似乎被房里的闷热所扰，他推开窗，面朝屋外，让清晨的冷风洗涤双颊。
晨曦中，他的侧脸轮廓清晰俊朗，那上面有一种久违了的表情。亓珃静静看着他，良久，心一点点沉到底处，冷掉的床褥将赤裸的身体冻得发僵。
窗前的人一动不动站着，似乎入了定，他只披了层单衣，发丝随风而散，目光迷惘痛苦。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人都浑然不觉。
苏允混沌而燥热的脑海在初春的晨风中渐渐冷却，一股深彻的寒意瞬间侵入四肢百骇，手足慢慢变得僵冷。
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是喝了太多酒？是欲望让人变成禽兽？还是别的一些什么？
他不知道，也分不清。
一路走来，从未仔细想过。
为什么会如此放心不下，一直一直的追随，直到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