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民益轻轻瞪了儿子一眼,“我当然不像你这么厌学,我以前最大的喜好就是看小说。不过那也是课外读物,我背着爸妈看的。”
唐青宏彻底震惊了,“爸,原来你小时候也做过坏事!我还以为你生下来就是圣人呢!”
唐民益苦笑着再瞪他一眼,“爸爸在感情上这么自私,哪里能称圣人?你都学会讽刺爸爸了?”
“……”唐青宏敏感地缩了缩身体,小声问了爸爸一句,“爸……我是你唯一的污点吗?”
唐民益注视着儿子那副不安的神情,伸出手指摸了摸他垂在耳侧的发丝,“当然不,你是爸爸藏得最深的宝贝。你选了爸爸,爸爸也选了你,爸爸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个平凡的男人。爸爸犯过错,但这一次不是犯错。”
两个人在房里说了很久的话,也抱着腻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各睡各房。一是唐青宏刚从外面回来,舟车劳顿比较疲劳,二是彼此都有点小别胜新婚的热情,分开睡才能避免擦枪走火闹出事来。
第二天他们都在家休息,陪着奶奶和妹妹聊聊天、看看电视什么的。唐民益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心情也非常好,唐青宏浅笑着注视爸爸愉悦的表情,偶尔在桌子下面伸长腿故意碰爸爸一下,但又像不经意般瞬间滑开。
如此重复几回,唐民益趁他又一次伸腿过来,两只大脚一起用力把他的小腿夹住了,他吓了一跳,往回抽也抽不动,只得对着爸爸猛眨眼。
正好唐欣雁一个回头,看到哥哥诡异的眨眼动作,还有点紧张地关心他道:“哥,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我给你去找眼药水。”
唐民益这时悄悄把他放开了,他赶紧收回腿来老老实实地坐稳,对妹妹心虚地说:“不用,就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
一整天下来,他总是忍不住做这种小动作,当然他也非常小心,那种偷偷干坏事的刺激感让他高度亢奋,爸爸却挺无奈的。到晚上睡前的聊天时,他还想干脆留在爸爸房里不走了,爸爸强制性地把他推出房间,“这几天别任性,早点睡吧,回去再说。”
他被这句话吊得瞌睡都跑了,在房里熬到十二点还没睡着。整个唐家都那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心潮澎湃似的,这让他愈发坐立难安,披上棉睡袍又悄悄走出门去,在爸爸的房门外轻轻敲击,“爸,你睡了吗?”
过了半天,唐民益的声音在门后面清晰而低沉地响起来,“你还没睡?真不听话。”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靠着那扇门继续小声说话,“你不是也没睡?”
“我睡了,是你把我吵醒的。”
“真的吗?那你声音这么清楚。好吧,我不说了,爸,别忘记你今天说的话。”
唐民益还真不知道今天自己说过什么重要的话,“什么话能让你这么兴奋?我不记得。”
唐青宏整个人贴在门上,用特别邪恶的声音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嘿嘿。”
说完这个他就转身逃回了自己房间,以免爸爸打开门揪住他一顿训斥。后来躺在床上幻想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还趁着那股热力快撸了一把,才彻底缓解那股满身心的亢奋状态,精疲力尽地进入梦乡。
春节他们要在家里待十来天,打算初八一起回龙城。他现在很自私地恨不得初六就走,因为最近他们俩独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可这么想的同时他又很有罪恶感,一年上头陪伴亲友的时间更短呢,果然还是脑子里小蝌蚪太多闹的,他得学学爸爸忍耐十几年没吃过肉的自控能力呀。
所以他对自己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深刻的反省,按原计划陪爸爸一起熬到初八才动身。去贾家拜年时,爷爷对他的亲热劲还引起了贾青涵的嫉妒,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一直不肯走,还是他拿出两百块钱递过去,才让贾青涵眉开眼笑,立刻拿着钱跑上街去买东西了。
爷爷对贾思源夫妻和这个孙子也快绝望了,说明知你们今天要来,我还跟他们提了的,可一大早的他们就结伴去别家拜年了,都不在家跟你们打个招呼,真不知心里在想啥。青涵倒是要留在家里,不肯跟他们出去,但又不懂事,见着哥哥也不叫,拿到压岁钱就跑了……
唐青宏倒是不在意那些,他们不在反而眼不见为净,就安慰爷爷说:“您也别生气了,我和爸爸都不介意的。我们来也就是看看您,人少才好,我们可以放开了说话呢。”
唐民益也是许久没有跟老爷子坐下来好好聊了,这次陪着老爷子一聊就是两个小时,中间三个人还轮换着下了几盘棋。
爷爷毕竟年纪大了,说话久了都露出疲态,他们俩也就及时告别,只让老爷子好好休息,注意每年两次身体检查不要漏了,到开年要是再从鑫城出来,路经龙城就去玩一段时间。
老爷子呵呵笑着感叹道:“我确实忙得很,过完年就打算去南方走一走,咱们的基金会活动多着呢,安排得满满当当,这两天催人的电话都不断了。”
爷爷一说要去南方,唐青宏就笑得很贼,“那好呀,我和爸爸的朋友都等着您大驾光临,您是代表基金会去筹款的,对他们必须雁过拔毛。反正他们赚得多,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都是应该的。对了爷爷,我也代表妈妈捐一笔吧,表个心意。”
爷爷哪里肯收他的钱,“你妈妈早就捐过了,是让那个丁宇小子汇的款,你现在才多大一点,捐什么钱呀,以后赚大钱了再说!”
他倒是知道这事,妈妈在这些方面向来慷慨,但他这两年忙着念书、准备高考什么的,也没帮爷爷多少忙,心里头当然还是有点自责,“各是各嘛,我现在又不是不能赚钱,反正啊,您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走出贾家的时候,他们在门口遇上了贾思源夫妻,孙成凤看到唐民益倒还说了几句感谢话,说是她家小弟一直念着唐兄弟的好呢。
贾思源则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唐青宏好几眼,挤出个慈祥到恶心的笑容关心他,“宏宏呀,真的成人了呢。我听说你这几年很优秀呀,成绩也好,又会赚钱,郑家的儿子还说跟你一起做生意,你们在做什么生意呢?”
93.定心丸
这对夫妻早上去拜年的人家正是郑家,两口子听着郑家长子则平对于之前汝城之行的描述,心里头那是相当震惊。听着郑则平那意思,唐青宏竟然是这几个年轻人里面领头的,钱小天也好、郑则平也好,包括汝城严家的孙子和金家的儿子都很服他,还在一起凑钱搞公司,让唐青宏做负责人。
唐青宏微笑着敷衍道:“我们只是练练手,几个年轻人玩一下,是亏是赚还说不准呢。贾伯伯,我先跟爸爸回去了,有空再聊。”
也就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唐家父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贾家。路上唐民益心情非常好,还问儿子想要点什么新年礼物,唐青宏笑眯眯地看着爸爸不说话,只用眼神撩拨。唐民益立刻就懂了,揽住他的肩膀低骂一句,“你这个坏孩子。”
这样幸福的煎熬到初八,两个人终于收拾行李返回龙城了。当天晚上他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堂而皇之睡进爸爸的被窝,马上就要收取他的新年礼物。
看到他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从汝城带回来的小瓶和小袋,爸爸的眼睛都瞪直了,“唐青宏!你处心积虑啊,谋划多久了?”
他红着脸低下头,“没多久……反正你不是答应了我吗?我就想着迟早有一天……准备着总不会错。”
爸爸面瘫着把东西接了过去,以学术的眼光仔细研究,他还在旁边主动插嘴,“问我!问我!我有理论知识!”
“理论是理论,实做是实做。”爸爸用严肃的态度郑重以待,看向他的眼神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你真的想好了?非要走到那一步?”
他心跳如擂鼓,立场很坚定,“是的!不走到那一步,我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你会后悔。而且我是真的想……跟你更亲密啊,你难道不想吗?”
爸爸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句话,只是伸出手掌在他脸上抚摸了几下,然后下滑到他单薄的胸膛,稍稍用力一推,他就顺势倒在床上,因为巨大的羞耻和兴奋闭上了眼睛。
事实证明,理论和实做果然有差距,他们那天晚上探索了很久,也并不算太成功,他只要一露出痛苦的表情,爸爸就会停下动作,这场亲密接触被弄得断断续续。但不管怎样,他吃下了这颗定心丸,他终于成为爸爸这辈子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最亲近的那个人。
第二天早上他腰酸得不行,身体里还有很强的异物感,不过幸福感也多到满溢,照样想要起床做早餐。可当他刚开眼睛,热腾腾的粥就端到眼前了,爸爸温柔的表情在面前放得好大。
爸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眼角难得浮上一丝可疑的红色,“这几天你要吃清淡一些,别贪嘴。”
他乐呵呵地点点头,想接过粥又把手缩了回去,撒着娇张开嘴,“阿——”
这就是想要爸爸喂他吃,几岁时才曾经享有的福利。爸爸无奈地拿勺子舀起一口粥,吹了半天才凑到他嘴边,“看你娇气的……吃吧。”
幸福和快乐实在太多,他都快享受不过来了,整个世界似乎变得金光灿灿。他咀嚼着着得很融的清粥,觉得爸爸肯定加了糖,“唔唔……好甜呀。”
爸爸沐浴在晨光下的脸上浮起一个宠溺的微笑,“你傻啊,根本就没有放糖。”
他傻乎乎地睁大眼睛,“没有吗?反正很好吃……阿——再来一口!”
两个人的日子就这样隐秘的快乐着,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于工作,他的学业倒是不忙,可手上要管个公司,又要陪着袁俊做那个药膳店的前期准备,也没有多少闲暇功夫。大学离家还比较远,所以他的午饭也在学校吃了,但他会在头一晚提前做好爸爸第二天的午餐,让爸爸每天都带在身上。
爸爸说过别让他累着,可做一个人的饭菜哪里会累?他这是严格控制爸爸的外食次数,减少不必要的应酬,也能让爸爸尽量少喝些酒而已。他自己觉得就这么些理由了,爸爸却有一次笑着调侃他,“你这么乖,每天都给我做饭,除了可以减少应酬,还要多个好处:让你爸的行情降到最低。”
这似乎也是实情,爸爸现在算是身居高位,下面没什么人敢多嘴乱问他的感情生活,看着他每天都带饭盒,肯定以为他要么有未婚妻了,要么是刻意维持清廉形象。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种,都说明这个男人在私生活上非常严谨,很难攻克,加上爸爸这几年威信渐高,驭下手段偏于严厉,从他人嘴里的“笑面虎”、“绵里针”逐步变成不苟言笑的大领导,反而减少了许多麻烦。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一个过程,身处在哪一级位置上,就是哪一级的做法,只要合适高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各自的忙碌中总能挤出机会甜蜜,那件事上也逐渐摸到窍门,越来越和谐了。
在这一年的六月,房地产新政出台,这个行业久违的第二春到了。自从几年前南方的房产泡沫之后,房地产行业已经数年颓靡,唐青宏在去年的预测连他的朋友们都觉得激进。可是到了现在,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丁宇专程打来电话跟他长聊,规划乐氏集团未来几年的国内发展;钱小天、夏承瑞和郑则平一到暑假就邀他奔赴汝城,连夏承启都抽出空来要随他们走一趟。
袁俊这边的店也筹划得差不多了,他把重要事项都安排到人,就随鑫城的那一拨先去汝城,大家一起忙活了个把月,返回时还带着这群朋友落脚海城玩了几天,到八月中旬才回到龙城,陪着袁俊操持第一家药膳店正式开业。
几个朋友对股市兴趣很大,资金也确实紧缺,他带着大家在汝城小玩了几手,只不许他们投入太多。他知道这年的六月初到六月底情况都会不错,七月熊市来临之前就让他们全部撤退了。
那些急剧上下的数字太过刺激,摸不着规律的几个人对他的准确操作特别好奇,他可不想朋友里有人沉迷于此,干脆对大家坦诚相告,“其实我也是外行,你们当然就更不专业了。所以这次赚钱只是咱们运气好,你们就当是小赌赢钱吧。我还是建议多做实业,买地、盖房子、开厂、搞生产和设计,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通过努力来振兴经济,还可以解决就业率。”
郑则平很同意他的观点,还希望他多坐镇在公司,担心他所聘请的人靠不住,会把公司做垮。
他笑着扭转对方的陈旧观念,“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我们几个人能做多少事情?还是要善于发掘人才,管理人才,放权下去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我们不要做成家族企业,要像乐氏集团在海外那样,勇于高薪聘请外人来管理公司,做得好还要给予股份和分红来挽留人才,你看我那个丁老师,就做得非常好,现在海外那边的高管也几乎也都是外聘,家族内和朋友圈里的亲友关系,最好少用,避免权力腐化和尸位素餐的问题。”
夏承启跟他们待了一阵,就像重新认识了一次唐青宏,看着他的眼光也大为不同,“嗯,你说得对,大道理其实是一样的。不管哪个圈子,都应该唯才善用,能做好这件事,就不拘一格让他上,如果他做得不好,那也是最高管理者用人的眼光不够,自己必须对此负责。”
唐青宏早就知道夏承启为人很明白,抛开偏见与之继续说道:“当然了,最高权力还是归于董事会,这样权力分散,相互制衡,才会有很好的结构,支撑着一个公司良性运作下去。”
这几个人都是出身于权力家庭,被他一点就纷纷想得透澈了,钱小天和夏承瑞也随之应声,大家的话题转往更加复杂的方向,但只是在他们的小饭桌上交流沟通,还得把包间门紧紧关上。
这种讨论向来是敏感的,即使对于他们这群年轻人来说。本身坐在一起讨论这些问题,也已经是他们相互间表示亲厚的方式,合伙开公司根本只是个敲门砖罢了。这才是他那个亲爹当时那么震惊的原因。
在他所处的这个年龄段,已经甩开父辈庇荫,独力建立属于自己这一代核心权力的人脉圈,实在是走得很早,步子也走得很大。看到那个自己弃如敝履的大儿子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能干,贾思源当然会感到震惊和失意。
他并非刻意为之,但不可否认心里面爽快,特别是贾思源装出那一脸慈祥来巴结他和爸爸的时候,他当时差点大笑三声。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后面多的是贾思源后悔和吐血的时候。他虽然这辈子只为自己和在乎的人们而活,能顺便气到贾思源一家更是不错,就当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那可比看电视什么的来劲多了。
唐青宏带着这群朋友落脚龙城,正好参加袁俊的新店开业,夏季适合清淡养生,他们把宣传做得很大,还聘了一大堆同校的漂亮女生,穿上花色统一的淡雅旗袍,在店门前派发宣传单和迎宾。
他倒是没有对外宣称这个店有他直接参与,避免某些有心人借故走他的门路,但龙城毕竟发展得很快,药膳店开业当天异常热闹,送来花篮的本地及外地商人非常多,本地更是不少富人家庭专程上门消费。
头三天的生意都是满堂红,多半因为宣传效应,可经过这三天的打折酬宾,店里的口碑也迅速传遍龙城。这种偏向于日常养生的药膳店在龙城还是第一家,价格也做得不是太贵,袁俊严格的控制着锅底的药材与干货来源,只用来自于云沟中药材养殖园的专供材料,其他的主菜配菜才在本地每天新鲜购买,风味自然与其他普通店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