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恢复多年好友身份的两人开始不停找话说,都怪公车上一直颠啊颠的,真是闷死人了。
蒋鸣这才想起的问道:“哎,昨天的烟花是不是花了你不少钱啊?”
是花了点……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说是呢?席澜大度地表示:“没事,我现在赚的钱够花了,难得买一次玩玩嘛。”
“你会不会觉得一大早出来很烦啊,都是我爸啦,之前非要替我求什么高考签,我自己本来就考得上。现在还要我自己来还愿……”蒋鸣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他担心席澜其实不想早起,被他拖着会不高兴。
“没事,反正陪你嘛。”席澜弯着眼睛笑道,让和小时候相比黑了不少的皮肤看起来显得柔和了很多。
见状,蒋鸣觉得脸上有点烧得慌。他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对劲,怎么会越来越觉得席澜很帅气?别忘了他是个醉鬼!还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笨蛋!一点都不帅,一点都不帅才对!他才是帅的那个!
他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地道:“你现在一直在外面工作,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除了狄先生的事以外。”末了加的备注是因为席澜讲话总是围绕着狄先生,他都听烦了。就不会讲点他自己的事吗?哼。果然是蠢货……
席澜苦恼地想了想,道:“我平时也不做什么,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呀。就是陪着狄先生或者尹仁的时候会出去一下而已。”
“那个尹仁……?他是狄先生的那个儿子吗?”蒋鸣假装感兴趣地问道,心里却想着,怎么叫得这么熟络,不像是老板儿子和员工的感觉啊。难道……是席澜的新朋友?
“嗯,他以前比较调皮,后来我和他熟了就好多了。现在他去了外国念书,哪个国家……我忘了。”席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虽说他之前的工作名称为“陪读”,但是这些学习啊学校上的事情他是完全不懂,都是狄先生另找人处理的,他只记得当初考虑了美国什么还有加拿大啊之类的……最后定了什么他反倒忘记了。
“去了国外啊,真好。”蒋鸣半心半意地称赞了句,心里还是莫名的在意席澜和他的关系。有多熟啊,他不是人家的员工吗,怎么还直呼名字?席澜可是对他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可还叫着全称。
不知怎地,他心里就是介意了起来。
想到蒋鸣优秀的成绩,席澜关心地问道:“你以后会不会也想要出国啊?”可是……那样他们又要好久见不到面了。
蒋鸣耸耸肩道:“我可没有那么有钱的爹。我准备等大学毕业了就去找份离家近点的工作,好好工作,赚钱~”
“呵呵,其实不出国也蛮好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席澜闻言,安心了不少,微笑着赞美道。
蒋鸣无所谓地道:“希望吧,那也得是两三年后的事了,现在不着急~啊,到了。”
席澜拿起蒋鸣放在腿上的背包,道:“我来拿吧,你跟着我啊。”
蒋鸣好笑地回道:“你是不是真的当跟班当习惯了呀,我自己能拿,给我吧。”
“没事,我们快下车吧,不然一会儿要关门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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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澜说之前上车前都是蒋鸣背着的,所以现在就换他来背。蒋鸣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不过他忍不住地想:这都是被那个狄先生的儿子“训练”出来的吗?
两人问了庙里的庙祝,顺利地拜完了大神(蒋鸣只能分辨出这既不是观音也不是孔子),现在要去香烛台插上他们的蜡烛,最后把感谢卡挂到树上就行了。
在露天的礼堂拜完了四神(东南西北)后,蒋鸣恭敬地用双手将香烛插到香炉里,最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做完这些,蒋鸣让席澜拿出刚才在内堂被小神塔压过的感谢卡,准备找棵树挂上去。
这时一个穿着法衣的中年和尚走了过来,对他俩做了个揖后缓缓地道:“两位施主想不想抽个签,问问将来?”
席澜和蒋鸣互相看了看,嘀咕道:“现在怎么这么积极做生意啊,你说要不要去?”“我无所谓啊,要不来都来了,就去看看?”“问什么啊,一般不是求事业就是求学业,你不是有工作么,我的学业也不需要求神啊。”“唔……要不然问姻缘?”“你都开始想这个了啊!好吧~”“都是问嘛,嘿嘿。”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两个呆头鹅,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那位和尚来到了“圣堂”。
“两位施主请坐,请问想问点什么呢?”
蒋鸣戳了戳席澜,道:“你不是想问吗,那你问好了,我就算了。”
“好吧。”席澜可有可无地答应着,便在“大师”对面落了座。“我想问问那个……姻缘,就是以后的对象什么的……嘿嘿嘿。”
一脸傻样的席澜又被蒋鸣在心里唾弃了好几遍。不过这也挡不住他竖起的耳朵。
“请把你的手掌借我看一下。”对方有模有样地把法衣的长袖子挽了一个圈,示意席澜把手伸过去放他手里。
席澜尴尬地照做了。被人摸手的感觉真是奇怪啊……有点鸡皮疙瘩爬满身。
蒋鸣笑吟吟地看着席澜窘迫的表情,站在“大师”旁边的他也好奇地低头看了看席澜的手,但是除了几个老茧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位施主现在年岁还小,观你的面相似乎是大福之人,但是你的手相却又显示你的命运会有点波折。”“大师”又盯着席澜的脸看了快一分钟,沉思了片刻才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不要波折呢?”蒋鸣抢在席澜发问前道,看起来似乎比席澜更着急。
席澜也点头道:“什么样的波折啊。”
“大师”笑着翘起手指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不过只要跟着心走,施主你就会发现归路的方向,不用太过担心。”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嘛……”席澜撇了下嘴道,蒋鸣拍了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虽然之前他也不信来着,但是还是不要冒犯对方比较好吧?“这样啊,那谢谢您啦。请问要多少钱?”
“大师”挥挥手,和蔼地道:“施主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为有缘人开导一下迷津。施主要是觉得本庙还不错,可以多来拜拜就行了。”
席澜便也客气地谢过他,和蒋鸣一起出去了。出了“圣堂”,两人面面相觑了下对方,噗嗤一声笑着异口同声道:“居然真的问了姻缘!”
蒋鸣“老成”地道:“我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还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那不存在的胡子。
“哎,还是快点弄完感谢卡回去吧。”席澜忍住笑,正色道。
“说的也是,回去还要不少时间呢。”
于是两人便开始挑选合适的树来悬挂他们的卡片——蒋鸣坚持把席澜的名字也写在了上面,他说:“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那就应该都写上去啊。”席澜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愿完毕的两人,说说笑笑地等着返程的公车,说着自己新年后的计划。
“回到学校后,我要去报名参加学校的学生会了,希望会选上吧。”
“上次我是陪狄先生去Q市出差,这次我直接乘火车到C省去。”
“这么说的话,我们又要分开了呢。”蒋鸣挑了下眉道,他差点以为席澜的工作地点就在Q市呢。
席澜看着蒋鸣,微笑道:“没关系,最近我们在开通Q市的业务,应该会有机会去找你的。”
“好呀。”蒋鸣笑着回望着席澜,“那我等你来找我。”
Chapter Five 小打小闹爱正炽
Section 1
新年的假期眨眼间就用完了,带着假日的疲乏及仍在环游天外的注意力,不情不愿的上班族及学生党们都慢慢回到了平常的生活。
席澜刚回到C市,就接到了狄先生秘书的电话,让他尽快到办公室。奇怪着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狄先生会这样急着“召见”自己,一路上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意外,席澜回到了公司。一踏进总裁办公室,就看到狄先生似乎非常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狄先生,你没事吧?”他关心地上前问道。
狄先生缓缓睁开眼,两眼似乎因为晃神而失去了焦距,他眨了两下眼睛,定睛认出席澜后叹着气道:“你回来了啊……”他双手交叉地抵在办公桌上,无奈地低语道:“我有事要你去做……是关于狄尹仁的……”
“尹仁怎么了吗?”听到那个自己陪伴了快三年的少年似乎有什么意外,让席澜也挂心地追问道。
狄先生重重地将后背靠到椅子上,捏了捏眉心,为难地道:“这件事不太好处理,但是我只能交给你去做了……真是不好意思……”
席澜拍着胸口道:“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的,请告诉我吧!”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真是……家门不幸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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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蒋鸣,带着蒋爹做的自制腌黄瓜和一些小特产回到Q市后,正一个个给宿舍里的馋虫们发礼物中。
“哇,你爸真是太客气啦!”胡田中夸张地叫道。
江鑫也怪里怪气地接道:“从此爸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早饭啦!有这个配粥喝真是太棒了!”
蒋鸣好笑地把自己的衣物一一放好,头也不回地道:“好啦,别贫嘴了,快去放好啊,一人就一小罐,吃完了就没了哦。”
“好的好的!”“蒋爹万岁!”
Z大的学子们正纷纷从假期中一点点地返校,故整个学校仍显得十分的冷清。
闲不住的两人——胡天中和江鑫不约而同地表示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玩玩。平日里学校四周的娱乐场所都被形形色色的人们所充斥着,他们宿舍“人少力薄”(江鑫可怜巴巴地道:“看看我柴火似的手臂吧!”),挤不过人家,还没怎么出去玩过呢。
蒋鸣想了想,反正明天早上的课也没什么重要的,就算晚上玩得晚了,也可以在课上“稍微”趴一会儿,便也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兴奋地带上自己的钱包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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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站目标就是离学校只有一公里之远的兴荣棋牌室。
没错,他们就是来打麻将的。
大白天的来玩这个的人很少,又是放假与销假间的空白期,所以他们很轻松的就霸占了一张位置绝佳的大桌子。
早就对此向往已久的胡天中很快就熟练地叫老板把麻将牌拿上来,再拿两壶热水四个杯子,免得他们一会儿口渴,中断了“赛事正火的战场”。
面对其他三人疑惑的眼神,胡天中干干地笑道:“哈哈哈……其实我和大二的学姐们来过那么几次……”
“你小子!居然背着我们吃独食!”江鑫气愤地骂道。傻子才相信他们是单纯来玩麻将牌的!
“哎,算了算了,我们现在不是也来了么,快开始吧。”蒋鸣也是从小看大人们玩,这是他第一次上手,有点跃跃欲试呢。
江鑫冷哼一声,道:“暂时放过你,回去了再给我好好交代交代!”
胡天中尴尬地笑道:“好好好。你看我也手痒很久了,学姐都回家去了,你们也不在,我一个人可闷了。”他家比较远,这次春节又没买到票,所以就没有回去。
“开牌咯!”兴奋难耐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麻将叠牌声响起,原来江鑫趁大家拌嘴的时候已经把牌都砌好了。
“有什么回去再说,先玩吧。”蒋鸣才不管他们那些什么学姐学妹的,快点来玩这个“新游戏”才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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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疏到习惯了麻将牌的规则,蒋鸣越打越顺手,后来还赢了两次,乐得他不行。
他们就是纯玩玩,所以也没怎么算钱,说好了谁输得最多就请大家吃次饭,时间再定。
和和睦睦地玩了一下午,几个人也都饿了。手也酸了,兴致也弱了,于是就交了10块钱的打牌费,准备一起去觅食。
胡天中表示在大家都不在期间,他物色到了一家不错的小饭店,而且难得的是那家店新年也没有关门,此时肯定也开着。
一伙人便向那饭店移动中。却没想那饭店生意的确是好,竟然爆满了,如果要等着吃,至少要等一个小时。
众人顿觉无趣,再好吃,一个小时后他们可就饿死了。江鑫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往中心区走吧,也许能找到什么便宜又好吃的。”
四人只好辗转地来到了中心区,最终在一家叫“怡乐”的酒馆坐了下来。
这会儿时间也到了晚上近六点,饿得咕咕叫的他们拿了菜单就开始点,没到一分钟就下好了单,开始眼巴巴地等着饭菜上来。
实在是等得无聊,胡天中便没话找话说地道:“哎,听说我们学校要有转学生,哦,不,是交换生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其余三人齐心地注视着厨房,没空理胡天中。
“哎,你们听我说呀,这次可不是和什么四区、山大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搞交换生了,听说啊,是从G大来的呢!你们都知道的吧,每年评重点大学,他们学校可都在前三!听说他们的学生好像都是书呆子,除了学习从来不做别的事。”
胡天中不甘心地爆出更多的猛料,想引起其他三人的注意力,“还有啊,听说那个转学生还是学生会的主席呢,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他来,在自己学校里享福不好吗?”
蒋鸣闻言,也才想到地说道:“说起来,我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个学长是学生会的主席呢。他教了我好多东西,后来我才被秘书部选上了。”
“哇,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居然是当过官的人!”胡天中吃惊地道。
江鑫也“吃惊”地把视线移到蒋鸣身上,镭射线般地将蒋鸣上下扫视了几遍,道:“原来竟是大官来巡?吾辈平民不识好歹,请大官恕罪!!”
“切,你们也太夸张了吧!是不是饿糊涂了?”蒋鸣被他们逗得笑死了,拍着桌子道,“我还差得远呢!过阵子不是要选学生会的干部吗?我准备去试试,也许能选上呢!到时候我就能实现我的理想啦!”
三人好奇地唰唰扭头看着蒋鸣,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愿望?我们怎么不知道?快给我们说说!”
蒋鸣神秘地笑了下,道:“那就是……把你们的行为考勤都打成零分!哈哈哈哈!还不快求我~”
“好吧……”三人黑线地道,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改造学习会”、“废除男生不得进入女生宿舍”等“壮举”呢……
没营养的对话持续到第一个菜上来后就戛然而止了,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如何更好更快更多地把食物塞到嘴里并不让其他人抢走”的伟大事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