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叫她小曼还被狠狠的揍了。
“她让我叫的。”康渡站起身来,刚来的时候说叫姐,后来又让改了。
“太过分了。”于诚从床上蹦了下来,就冲了下去。
“何小曼。”于诚带着点怒气吼着,凭什么平平果果都叫他哥哥,叫了十几年的何小曼却突然不准叫了,凭什么自己叫一下名字就要挨打,这是一种歧视,不公平待遇。
“干嘛?”小曼拿着锅铲气势冲冲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没什么。”于诚见那个女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松开了口,他往厨房瞪了一下,瘪了下嘴坐在椅子那里。
康渡站在楼梯那看着他夹着平平的鼻子,果果就打着他的手,这个人有时候也太孩子气了。
他走了过去,打开他的手,温柔的教导,“不要欺负孩子。”
谁知道他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眼皮,对着他们歪着嘴,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你不喜欢小孩子?”康渡帮平平揉了下红了的鼻子。
“喜欢啊。”于诚拿筷子夹了一口菜说着。
“随便欺负下就哭了,挺有意思的。”他呵呵的笑着窥视着那俩个无力反击的小孩。
小曼端着汤过来,瞧见平平红了的鼻子,手狠狠的拍了下于诚的肩膀。
“哎呦,嫂子,别随便使用你的断掌,会出人命的。”他摸了下自己的肩膀,太狠了。
“谁让你又欺负我家小孩了。”说着还摸了下果果的头,“叔叔有没有打你们啊。”
俩人就点了点头,于诚一个机灵的逃出了魔掌。
于诚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掉在了地上,桌子放着早餐,胖哥和康渡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蚊子和大虫还抱着枕头流口水,没过一会,胖哥和康渡就提着一些生活用品回来了,于诚拿着牙刷,“胖哥,我等会要回去了。”
“行,那过两天我去找你。”胖哥放下生活用品,他还有事要找他们呢。
大虫留在县城里说要再玩几天回去,那个玩心怼重的人也不怕家里的母老虎。
康渡跟着于诚回芙清,于诚一回到镇上就到医院去看了下在打针的平平,然后也就回家去了,今天于妈妈没有去打牌,于爸爸也在院子里带着果果。
“哥哥,这里有小蚂蚁。”果果看到康渡很兴奋指着地上的蚂蚁。
康渡笑着走了过去,摸着他的头一起蹲着看那些蚂蚁。
于诚瞪着眼的望着那边,然后也走了过去,揪着果果的耳朵,逼迫着,“叫哥哥。”
“臭叔叔。”果果哼了一下,就抓着康渡的腿不放。
“你把孩子揪痛了,快松手。”康渡看了一眼于诚那力道,再看了一下果果,眼泪都留在眼眶那了。
“臭小子,还不松手,别欺负我的乖孙。”于爸爸赶紧甩开于诚的手。
于诚心里那相当的不服啊,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他也蹲着连骗带哄,“果果啊,我的乖侄子啊。”
他从康渡怀里抢过果果,就要抱着,于爸爸就拉着果果的腿,“老于,快放手啊,那我松手了啊。”说着还假意要放开的样子。果果流着眼泪小手打在于诚的身上。
康渡趁于诚松开那会,抢过果果,抱在了身上,他笑着摸了下他的头,“果果,跟哥哥去玩。”
“臭小子。”老于用力的打了一下于诚的背,就听见了他哎呦的一句。
下午,于诚和康渡去了瓜地,于诚倒在凉席上就睡着了,今天不怎么热,还带着点凉意的风,可能要变天了,康渡也躺在那里睡着了,风很惬意的吹过那个搭棚,睡的很舒服。
隔天是阴天,天空浓重的灰白色一片,村子里带着点雾气,之前是在仙境,现在是在鬼村,远远的灰色雾气围绕,邪恶的一点诡异,鬼影般要吞噬整个村子,风带动了点声音,犹如道士手中的铃铛声尖锐嗜血。灰蒙蒙的空气笼罩在山坡果林那,一点阴凉的气息围绕在树叶那,带着阴冷气息,有点寒人,这种天气,家长是不让孩子出门的,这是这里规矩,说是大雨的夜晚,魔鬼会出来抓小孩子。
那是对于孩子而言,而对于刚经历了炎热大夏的人来讲,肆意的风,就是凉快而又清爽。到了中午,云散去了,褪去了沉重,换上了清新,但是风却变大了,很是狂妄任性的吹着,动摇着那坚定不移的大树,摇动着田地成片的水稻。
于诚到大虫家拉着大条去了瓜地,他没有叫康渡,因为他还抱着果果在那里满脸的笑容。
“大条,今天你就代替阿渡哈。”说着自己也乐了起来。
于诚将大条脖子上面的绳子解开了,一人一狗在那舒爽的风中奔跑,完全不顾那狂傲的风,穿过那被风摆弄了的稻田里,时不时就可以看到一条大狗跳起来的身影,然后后面那个人也跑了起来,与这风景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他们在那棚子那停下了,那人回头看了下村子这边。
现在村子围绕了点白气,高高低低的楼房好像不是这个凡间的该有的景色,显的那样寂静和悠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压迫,小六和几个孩子在房子那边玩着捉迷藏,偶尔会传来一两句孩子的笑声,山坡那边被迷雾给迷惑了,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在那梯田那里的石榴树还尽情的舞动着。
于诚坐在凳子上和大条玩着,“左腿,好,右腿,大条,太聪明了,来,抱一个。”
几片落叶随风飘了下来,落在了蚊帐上,竹子也飒飒发出了声音,云层重新聚集在了村子那边,可能要下雨了,于诚却也没在意的和大条一块玩着,笑声伴着风消失在了这稻田里。
于诚抱了个瓜,和大条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大条也不稀奇那味道太古怪,在那里吃的比谁都香,于诚抱着肚子躺在凉席上,还打了个嗝,“大条,哥哥先睡一觉,一切就交给你了。”
大条在床下嗯嗯唧唧的想上去,于诚闭着眼睛指了一下,它就坐在那旁边望着那瓜地。
康渡过来的时候,大条一个激灵的盯着他,他将食指放在嘴边,嘘,大条就照常的坐在地上。
他走到床边,只见那个打着鼾的人,睡的正香,无意识的笑了,在凳子那里坐了一下,望着阴天下的西瓜地,它与天气形成了对比,绿藤和黄花很是精神的随着风摇摆,风拂过皮肤很是舒服,清凉干净。
他看了一下那个打着鼾的人,躺在凉席里面也准备睡一觉,于诚一个翻身,脚就架在了他的腿上,嘴巴还撇了撇。
嘴角那里还挂着一粒西瓜子,康渡用手指帮他弄掉,他挠了挠那里,翻了身,平躺着,康渡手撑在凉席上,保持着那个动作,直到那个鼾声再次响起,他才平躺了下来,看着手里那颗西瓜子,良久,他半撑起身,专注的盯着睡梦中的那张脸。
黑色头发在额头上头,浓密的眉毛有时微微挑动着,鼻子下是他平顺的呼吸,他的嘴边还留着已经干了的红色的西瓜汁,康渡不禁展开了笑容,准备躺下。
于诚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抿了下下嘴唇,还用舌头舔了下,有点厚的唇微动着,他还呵呵的笑着,喉结动了一下,康渡愣了一会,拿手摸了一下于诚的那流着口水的嘴,慢慢的低下头看着那微红带着水迹的嘴唇。
他靠近着他的脸,一个呼吸清晰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那柔软的唇好像很有吸引似的,引着他低下了头,慢慢的靠近那片嘴唇,他屏住了呼吸,很是小心翼翼用手指抚摸着那人的下嘴唇,还没吻下去,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柔软,那炙热的气息,就在他离那一两个厘米的时候,一声狗叫让他迅速的转过身去。
于诚猛的张开眼,跳了起来,“哪啊,大条,小偷在哪里?”
于诚光着脚站在地上,就看见大条对着他叫了两句,他穿着拖鞋,到处瞄了瞄,一切平静,再看了看那走来走去的大条,“大条,没事,你激动个啥。”
那大条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就跑到于诚腿边磨蹭着,很是撒娇,“呵呵,你刚刚是报复我冷落了你?”
说着握着大条的双腿,他看了下床上那个还在睡觉的人,“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条就只是恩拧着,于诚站起身,“大条,陪我去尿尿。”
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背影,康渡躺在床上的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平静下自己,于诚坐在凳子那和大条玩着,还听到于诚那爽朗的笑声,他坐了起来走到他们旁边。
“醒了?”
“恩。”康渡淡定的坐在旁边,大条对着他汪汪了几句,很是慌乱的边叫边后退。
“干嘛啊,大条。”于诚摸了摸激动的大条。
“你是不是揍了大条,它在生气耶。”于诚笑着看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康渡。
康渡从容的坐着,大条就躲在于诚旁边,刚刚还有点郁闷的他,看到大条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笑了笑坏心的说,“大条,过来。”
“你该不会真打它了吧。”大条刚认识小曼的时候就这样。
“你说呢?”康渡坏笑着说了一句,就回过眼神望着前面的西瓜地。
“大条,是不是你阿渡哥哥拖着你的狗腿,狠狠的揍了你啊。”于诚笑着拉着大条。
大条双腿放到于诚的腿上,头还靠在他怀里,大大的眼睛还偷瞄了下康渡的侧脸。
回去的时候,大条还是跟康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康渡见它怯懦的样子,笑着逗它,“它还真有灵性。”
“那还用说,它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哈哈,来,大条,过来。”于诚停下来召唤着后面的大条。
大条看了下他旁边的康渡,没有上前,很是害怕的样子,“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大条好像很怕你。”
于诚看着旁边那个带着笑意的人,“我就让它捡下西瓜皮。”
“哈哈,难道大条对捡东西有阴影,这也太有意思了。”于诚笑个不停的说,回去要跟小曼好好笑一下。
第二天下了雨,不是很大,毛毛细雨,于诚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康渡不在家里,小曼告诉他,康渡已经被老于拉去打麻将了,“他不会打麻将啊,老于那老狐狸。”
说着端着面就跑到王婶家去了,好在也没有湿多少,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麻将的碰撞声。
他走了进去,老于坐在康渡旁边,指导他打牌,他看到于诚火急火燎的样子,“老二,快,我去旁边桌摸摸牌。”
话才下人就到了旁边的桌子那,于诚端着面坐在康渡旁边,康渡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认真的视着牌,放下了一张七筒。
“阿诚啊,不许在那多嘴啊。”番子妈在那里摸着牌说,好不容易老于走开了,可得把昨天输了的钱收回来。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于诚吸了一口面,打抱不平着。
“什么欺负人啊,胡了,一人十五啊。”小六妈笑的乐不融嘴。
于诚见康渡拿出一张人民币,还很好奇,“你会打?”
对方洗着麻将,不在意的一句,“不会。”
“不会你还打,让我来。”他将面碗放在地上,说着就要摸牌。
“哎哎,这可不行,你可不许上场。”王伯在那里笑着大叫不行。
“对对,跟你打太没意思了,磨磨唧唧的。”小六妈不留余地的说。
“谁磨磨唧唧了,总比你老诈和好。”于诚玩笑着。
康渡看了他一下,“放心,没事。”
“我还真放不下心,他们可都是吸血虫。”说着还指了下刚刚说话的小六妈。
小六妈数了下钱,笑着抓着牌说,“哎,老于啊,瞧瞧你们家老二那张嘴,该说个老婆管管了。”
“那还要你帮忙介绍个对象啊。”老于在那看着牌随意说着。
“爸,给我根烟。”于诚边听着,问了于爸要着烟,于爸一包丢了过来,他利索的接着。
“说说,阿诚啊,喜欢什么类型的啊,王伯去帮你说说。”王伯也很凑热闹的说。
“要长的漂亮,身材好,会赚钱,会生孩子。”于诚乐呵呵的抽出一支烟,又放了回去。
几个人也在那笑着说,“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啊。”
大家随意的摸着牌,打趣的开着玩笑。
“自摸,七对外加二经,三十炮。”康渡很冷静的推开牌,大家都惊讶的盯着他的牌,都是看了又看,旁边桌的人都跑来看了一下,难得会打上三十炮的,本来还想好好敲敲这个新手,大家都面容尴尬了下,这一把就把从他那里挣来的钱都给打回了。
于爸拿着扑克牌站在后面看了下,“行啊,小子。”
于诚也怔了,然后想起之前斗地主,会意的笑着向那三方要钱,“拿钱,拿钱。”大家尴尬的笑了一下,不情愿的将百元拿了出来。
于诚嘿嘿的看着他打牌,他慢条斯理的摸着牌,很从容的丢着牌,于诚也不打扰,大家也没有再聊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给他胡牌了。
“杠花,单调。”康渡笑着推牌,小六妈也面露难色的拿着钱,“阿渡啊,你不是不会打?”
其他人也同样的惊奇,要是刚刚那三十炮是巧合,那现在只要是他胡牌把把都是十炮以上,这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会打了”。他洗着牌平淡的说。
“王伯,给钱啊。”于诚傻乐的数着钱,逼问着要钱。
王伯丢了张五十的给于诚,“臭小子,有本事你就上啊。”
“那可不行,我太磨叽了。”他呵呵的还击着。
他们身后围了几个人,旁边的桌也散了站在旁边看着,还时不时有人指着说打错了,结果后来还是康渡胡了牌 。
“不打了,腰坐疼了”。王伯推开牌,有点郁闷的说。
“不打了,小六还等着我做饭,我先走了。”小六妈也焦急着推开牌,把牌都打乱了。
“哪有打到一半的,这都开口(要胡了)了,还想跑。”于诚拿着钱说,可不乐意了。
康渡也将牌放倒笑着,“那今天就这样吧。”
大家看了下那副胡六万的牌,好家伙,又是十炮以上的碰对,幸亏推牌了,要不然又要掉钱了。
“怎么能这样就算了。”于诚指着已经跑掉的那几个身影,再指指那牌。
“你是怎么打的,都可以去参加麻将比赛了。”旁边一位大叔询问经验。
“运气好而已。”康渡微微笑着,很是谦虚。
“可能是不会打牌的人手气比较好。”旁边的人也开始,一般都这样。
于爸更是,对阿渡都成敬仰了,“阿渡啊,等会可要将秘诀告诉我啊。”
康渡对着他笑着,“我也是按你教的做的。”
大家都开始对着他叽里扒拉的说肯定有什么诀窍,都开始逼问他了,于诚数好钱,笑着对他们说,“四缺三,谁上啊。”
然后大家就都回到自己桌那开始玩自己的,嘴里还在嘟囔着,老于啊,赶紧给那家老二说个媳妇,好好管管。
“恩,呵呵,一千五百三十。”说着将钱交到康渡手上。
“先放你那吧。”康渡转身往门口走了过去。
于诚追了上去,笑着说,“那怎么行,我又不是你老婆。” 想起了自己的碗,“哦,我的碗”。说着又转身拿碗去了。
现在地上已经湿了,下了滴滴答答的雨点,于诚跑着到了过道里,就看见康渡站在那里等着他,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