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夜之间,被灭家门。
没关系,他哥哥矫勇善战!
他师父温柔腹黑!
他发小霸道毒辣!
“我们一起去复仇吧?喂喂,那谁!你怎么也来了,当初灭我家门你也有份吧!”
小鬼,别闹了,快到碗里来!
1V1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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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惨遭灭门
脚步声渐渐逼近,锋利的剑尖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嘶嘶”声,仿佛有一条毒蟒,正扭曲着,缓缓靠近书架后方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
书斋外火光冲天,嘶喊哀叫声不断,他们已经出不去了,这种情况下,即使能冲开大火逃出去,早就在等候在外的杀手们,也一定会立刻了结他们的性命。
宫璃将怀中吓得面色如土的小男孩儿微微推开一些,低声道:“凉儿,你待在这里,哥哥去打败了那人,就过来带你离开。”
书斋有密道,可密道的机关却在那人身后的书案之上,在大火将这座书斋完全吞没之前,宫璃要将那人打败,启动机关,从密道带走他唯一的弟弟宫夕凉。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害怕……”
宫夕凉死死地拉住宫璃的衣袖,低声哀求道,孩子的音线颤抖的厉害,抓着衣服的指骨捏的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凉儿乖。”
这种时候,宫璃也顾不得许多,额角细密的汗珠沿着俊秀的脸颊滴落,眼看那人即将过来这边,只好一狠心,将宫夕凉的手一把扯下甩开,抽了剑就冲了出去。
书架的后方立刻传来冷兵器激烈碰撞,书柜翻倒的声音,宫夕凉缩在书架与墙角之间的角落里,窗户已经被火烧烂,破败的窗棂掉下来的时候,正落在他的脚边,他往墙角又缩了缩,黑亮的眼睛透过书架间的空隙,死死地盯着正举剑刺他哥哥的黑衣人……
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明明一个时辰前,他们还一家欢乐地坐在同一张圆桌上吃着晚膳,父亲还跟母亲唠叨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现在……
宫夕凉并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会起火,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平日里保护着他们的人,突然间却对他们兵刃相向,他只知道,他很害怕,他害怕宫璃被那人刺伤,害怕自己死在大火中。
“凉儿!”
一声惊呼将他从失神中蓦然惊醒,他看到宫璃一身鲜血,往他这边大步走来,一脚踢开了烧的破败的窗棂,拉起他就往书案那边走。
“哥……你……”
他记得,那个时候,宫璃的身上有好多好多血,他不知道那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只记得自己连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
“轰隆!”
巨响一声。
他突然被狠狠地推到一边,后脑勺撞到文案的桌角,顿时一阵剧痛。
一声巨响过后,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看到自己的哥哥被压在巨大的房梁之下,他呆站在原地,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不知所措地望着少年,大声喊着哥哥……
“凉儿,快走……从密道出去,一直往前走,穿过林子,有个竹屋,说你是我弟弟,去找……快点……”
宫璃粗重地喘息着,连发丝上都沾了血渍,黏黏地贴在脸颊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推开压在身上的房梁和倒塌的书架了,眼看着宫夕凉身边的房柱也快要支撑不住,他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月牙白的微芒,书案上的机关缓缓移动,书柜后的密道便打开了一道细缝,渐渐愈来愈大,直到足够一个孩子通过。
“快走!”
宫璃抓起身边散落里卷文,砸向吓得不知所措的宫夕凉。
宫夕凉却死命地摇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他爬到宫璃身边,使劲儿拉扯着他露出来的手臂,一边大声哭喊:“我不走……哥哥跟我一起走……我害怕……”
眼看着那房柱即将倒塌,宫璃猛地从宫夕凉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然后抓住他的衣服,奋力往密道扔去,并在宫夕凉爬起来之前,用剩余的一丝法力将密道关上。
“哥哥……哥哥……别丢下我,凉儿好害怕……哥哥……”
第二章:文雅少年
宫夕凉在密道后哭喊着敲打石门,可是密道的那一边,却再也没有传来宫璃的声音。
此时,宫相府外,百米开外的一家酒馆阁楼之上,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淡漠地望着那一片火海,抬手将手中的清酒送入喉中。
“天亮前清查宫家上下尸首,少一具,拿你充数。”
深眸微暗,男人将青花瓷的酒盅自阁楼上扔下,待听到那清脆的一声响,便转身,对身侧的青衣侍卫说道。
“是,左相大人。”
待那青衣侍卫走出房间,男人冰冷浅陌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些许歉疚与遗憾。
“宫焕,你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男人关了阁楼的窗,转身离开,只留得一声轻叹。
宫焕,你莫怨我。
次日,整个天朝陷入恐慌之中,一夜之间皇位易主,一代右相宫焕在同天晚上惨遭灭门,整个皇族如同惊吓过度的幼鹿,大气都无人敢出一声。
不出三日,镇国总督大将,先皇十六弟鹿鸣登基,成为西冥国的第三十六任帝王。前左相大人东方户升为国相,辅佐新君。
而此时,还未得知消息的宫夕凉,正躺在林子后方湖畔竹屋中的木床上,昏迷不醒。
“步公子,我家二公子……”
林琅一见里面为宫夕凉医治的白衣年轻男子走出,立刻上前询问。
“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外伤不重,休息几日尚可。”步生花接过侍女端上来的温水,将手仔细的洗了一遍,擦净,这才走到位席上,盘腿而坐,问道:“宫家为何会遭灭门,你知道多少?”
闻言,林琅眉头紧锁,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在下平日只与璃少爷一同习字习武,却是不曾知道老爷右相大人的政事。”
步生花微微挑眉,伸手取过矮凳上的折扇,动作很缓,却十分雅致耐看,他低言道:“你这不是知道么?”
但见林琅诧异地望着他的时候,步生花接着说:“连你都知道,这跟右相的政事有关,那么,现在取代右相位置,以及右相辅佐的君王之人,不就是下毒手的人么?”
林琅低眉,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浅显的状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
“若杀人都不需要理由,那么,复仇,又何须证据呢?”
步生花拾起茶盏,浅浅地品了一口,略微遗憾地说:“只可惜,一朝明君忠相丢了性命,夕凉那孩子以后就寄养在我的幻香阁吧,至于你,回去继续寻找你的主人宫璃,那个家伙,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宫夕凉醒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林琅不在身边,他记得那时,密室黑乎乎的一片,他不敢走,就那样一直守在密室的入口,等待着石门的打开,然后宫璃带着他一起离开,可是后来,石门是打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他的哥哥宫璃,而是他身边的侍郎林琅,后来,后来他就记不清楚了……
“醒了?”
轻风抚柳般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一袭月牙白的身影走进来,宫夕凉看去时,只觉得眼熟,却并没有认出眼前的文雅少年。
“我哥哥呢?”
宫夕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宫璃。
“你哥哥,应该怕是回不来了。”步生花说,他起先也不信,连番派人去打探,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他无法向眼前的孩子保证,宫璃是否还活着。
“我不信你,我要见林琅。”宫夕凉愤愤地瞪着他,仿佛是他一句话,就把宫璃给害死了一般。
步生花微微一愣,走到床边坐下,问他:“凉儿,你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宫夕凉戒备地望着他。
望着眼前明明害怕的很,脆弱的很,却依旧用情绪伪装起自己,不肯在外人面前流露半分失态的小家伙,步生花突然有些伤感,他跟宫璃真是像,怪不得是兄弟了。
“我是你步哥哥,你忘记了?小的时候,你哥哥经常带你到竹林后面的湖畔小屋去玩,我就住在那里,你不记得了?”
步生花虽然无奈,却是轻声细语,这个刚刚失去一切的孩子,现在显然需要一些安慰,一个依靠。
宫夕凉望着他,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步生花也不打断他,任他去回想,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不知过了多久,在步生花以为他想不起来时,宫夕凉终于出声,神情淡淡地望着他,从牙缝中出挤三个字:“不记得……”
第三章:残暴新帝
步生花的眉头在一瞬间微跳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轻叹一声,依旧好声好气道:“记不得就算了,你往后就在这幻香阁中住下吧,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便是。”
“不,我要去找我哥哥,还有我爹爹和娘亲!”
宫夕凉说着,便掀了被褥,作势从床上下来,却被步生花按住瘦小的肩头。
“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你的家人可能都不在了,你先住在这里,我派人帮你去找,好吧?”步生花用诱哄的语气说道,他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如今宫璃遇难,他的弟弟,他却不能不管。
“我自己去找,我待在这里,我哥哥爹爹娘亲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宫夕凉挥开他的手,孩子力气不大,态度确实让人望之却步。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步生花有些无奈,却又不能随着他去胡闹,只好在他下床之际,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那孩子便又重新躺回床上,一动不动,似睡着了一般。
“阁主。”
门外传来一声低唤,步生花拉过被褥给宫夕凉盖好,这才起身走出房间。
“出事了?”
见属下脸色不对,步生花就猜出了个所以然,“不会是湖畔小屋真被烧了吧?”
之前他让林琅离开后,自己也离开了湖畔小竹屋,住到他在都城中的幻香阁来,他意料到林琅可能会被跟踪,于是他让他回去继续寻找,这样一来,敌人就会将湖畔小屋作为宫家暂时的据点,烧个精光,以为斩了草除了根,只是委屈了他自己的几个侍从罢。
“现任镇国总督是总相东方户之子,东方崎,他接到的第一件任务就是清扫叛党余孽,都城现在也很不安全,阁主,我们要不要暂时转移,等风头过了……”
“不,不能转。”步生花不紧不慢地否决了属下的提议,“现在转移,无疑就是在告诉他们,我这里藏了人,到时候将主要疑犯集中到我们的头上,逃起来可是相当头疼的。”
“可是,东方崎他正在派人在都城挨家挨户地搜查,万一要是查到这里……”
“就算他亲自来,我们也有得是办法打发,怎么,青溪,你忘记我们的老本行儿了么?呵呵。”
步生花牵起嘴角,幽黑的瞳仁静怡无常,仍旧一副温温润润的模样,东方崎要来?来了正好,他的幻香阁,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皇宫近日,一片死寂,先皇的君妃颐雪的寝宫,却时常传来侍女的惨叫声。
华贵精致的幔帐后方,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神色隐忍的绝色佳人,颐雪,他是先王鹿轩最宠爱的少年,如今国已易主,这鹿鸣竟也想霸占这风姿卓越的美人,自然,日日来“探望”,是在所难免的了。
“将军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处置本宫的侍女?”
颐雪目光凉凉地望着坐在他身侧的鹿鸣,黛眉轻皱,虽他年方不过十六,却比同龄人成熟内敛的多,语气不怒而威,静静地等待鹿鸣给他一个解释。
“将军?”
鹿鸣冷哼,他如今穿着龙袍,戴着龙冠,坐了天朝的龙椅,他一个区区君妃,先皇的遗宠,竟还敢呼他将军。
鹿鸣缓缓起身,抬脚两步就到了颐雪的面前,漆黑的双瞳凌冽地剥削眼前美得如出尘仙子般的美人,而颐雪却也微抬着眼,目光寒凉地回望着他,一丝怯懦也无。
旁人细看过去,鹿鸣和先王鹿轩,还是十分相像的,一样的剑眉如雕,一样的淡色薄唇,一样的英俊不凡,让人一眼看去便无法移开视线,但鹿鸣因常年驻守在外训兵,眉宇间多了一丝暴戾与严谨,与先王静谧温柔的性格,倒是相差许多。
“现在开始,我不是将军,我是你的王。”
鹿鸣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脸色阴沉地宣布道。
颐雪笑了,看的一屋子的侍女和侍从都心惊胆战,生怕鹿鸣一声令下,门外的守卫就会冲进来,将君妃的行宫彻底给血洗了。
第四章:哄骗孩子
“没错,你是君妃的王,而我颐雪的王,永远只有一个。”
颐雪抬手,缓缓挡开鹿鸣捏着他下巴的手,起身与他对视,他清晰地望见他眼底暗涌的怒火,却忽地觉得无比畅快,他说:“鹿鸣,你永远都比不上你的皇兄,他就是死了,也有我惦念着他,一群的人惦念着他,一国的人惦念着他,而你死了……”
“闭嘴!”
鹿鸣终于按捺不住,挥手往那净白细嫩的脸颊上挥去,习武之人,一个小小的动作,力道都是很大的,何况是在如此震怒之下,颐雪那从来不受磕碰的身子,哪里经得住如此力道,瞬间如鸿羽一般飞出去,跌撞在香炉上,腹部狠狠地撞击到香炉突起的耳柄,顿时一阵巨痛,几乎昏厥过去。
“雪!”
鹿鸣在扬起手臂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赶紧上前,将瘫坐在地上的颐雪一把捞起,紧紧护在怀里,声音因为紧张而轻微喘息。
“对不起,雪,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就不顺我的意呢,你若不顶嘴,我怎舍得动你。”
鹿鸣赶紧查看他的伤势,但见那原本白皙清丽的脸颊,顿时肿起,嘴角一丝扎眼的血迹沿着下巴滴落到做工精美,镶绣着金丝凤凰的华服之上。
“……如果你死了,你将,一无所有……”
终是说完了那句,颐雪才带着对他满眼的嗤笑,昏厥在他的怀里。
“来人!来人!传御医!”
鹿鸣疯了一般朝那些宫女侍从吼道,寝宫一阵慌乱,新王的脸上神色复杂至极,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明明想狠狠地惩罚这个话语狠戾的少年,却又不忍看到他受伤受痛,到头来,自己却是惹得一身火气无处宣泄。
宫夕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窗外时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其余四周一片静怡。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褥,下床穿好鞋子,小脸依然惨白惨白的。他将脑袋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门外无人,便伸手,轻轻拉开了门闩。
一个小脑袋从门缝中钻了出来,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在看着他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从房间挪出身子,悄悄关上了门……
“凉儿起的真早。”
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宫夕凉木木地转过头,便看到步生花似笑非笑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净白瓷碟,正在收集一些花蕊中的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