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就更温柔了许多,他将夏云凡的被子盖好,有些无奈地笑着道:“我哪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联系了一个很久未联系的好友,让他帮我照顾一下另一个朋友。就这点事,怎么到了你那里,就成了坏事了。”
见谢祁说的一脸坦然并且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夏云凡有些狐疑道:“真的?”
谢祁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夏云凡的头发:“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病好了,我还要带你见见他。”见夏云凡还要再问,谢祁弯下身亲了夏云凡一下,两人的鼻子蹭了蹭,他亲昵道:“快睡吧,好好休息,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养好身体才最重要。”
夏云凡明显不信地看了谢祁一眼,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却是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夏云凡现在身上的一些反应,几乎不是受他自己控制的,吃完了就困,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可能是两次手术真的伤了元气,对方整个人极易劳累,虽然医生说会养好的,但谢祁心里都清楚,这种看不见的无形损伤,才是最应该值得注意的。
因此他特意换着样的给夏云凡喝药膳汤,每每看到夏云凡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的时候,他都说不上来心里是高兴还是难受。高兴的是这人并没有离开自己,对方是鲜活的,并且经过这一次,对方算是真的承认了和自己的关系。
而难受的是,原本身体好到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折腾的没了精神。他可以笑着和强打精神的夏云凡说说笑笑,最后再将对方哄着睡着。可这笑脸背后的所有怒火,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才行。
“小晨,你很冷?”
叶子晨又打了个哆嗦,而后勉强笑着对邵天成摇摇头道:“没有,成哥你别担心我,就是还没适应这边的气候,我回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邵天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徐靖毅在一旁叹了口气道:“那就快回去休息吧,怎么睡了一下午,气色还是这么差。也幸好后天就回国,回去就好了。”
叶子晨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站的动作有些猛,椅子被他带动的往后撅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邵天成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叶子晨模糊地道了一下谢,转身就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徐靖毅看了一眼叶子晨的背影,转过头瞧着对面继续吃着东西的邵天成,当下也不知是哪升起来的火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心不在焉的邵天成被这“啪”的一声惊了一下,可是抬起头来的时候,徐靖毅已经冷哼一声的带着保镖回自己房间了,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
“你确定,他已经上了瘾?”
听到谢祁的问题,Tobias特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点了根烟靠在窗边,用难得正经平淡的语气说道:“这批货是这几年来纯度最高的了,你知道原货细成什么样?往手背上这么一抹,都会涂开消失掉,比女人用着往脸上擦的粉还精细。”
谢祁的沉默并没有耽误Tobias的陈述,他吐了个烟圈,继续道:“我们往外出的货,都是掺了葡萄糖的,最多也就4号。我给那小朋友用的,怎么也算4个半了。按着你说的,效果一退就给他继续打,一天三次,连续打了4天。这4天那耳机我一直没给他摘下,所以我也听了四天的鬼哭狼嚎和尖叫。出门的时候外边儿人还以为我在屋子里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天知道我有多冤枉。Daniel,你如果不补偿给我精神损失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谢祁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理会Tobias的调侃,而是微笑着问道:“那他有没有戒掉的可能?”
Tobias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直接非常不屑的“嗤”了一声道:“那么高纯度的货,又是给他那么高频率的用,出去之后他上哪找这样的好货?想要缓解,他就必须加大剂量。还想要戒?门儿都没有。Daniel,这东西可不管你有多大意志力,说凭着意志力就能完全戒掉,那全是唬人的。只要享受过那种筷感,就算迫于家庭社会的压力暂时戒掉,但只要再接触一次与之相关的东西,就没个跑。那东西是灵魂毒药,只要人还活着,就没办法百分百撇干净。”
谢祁轻“嗯”了一声,关于这东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作用,他大体也是知道的。据说吸食了之后,人就可以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几乎是想什么来什么,可却又与做梦不一样。
因为大脑是清醒着的,人们完全可以有套路的在自己的思维里做自己的主宰。在幻想世界中满足现实世界里所有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东西才会被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渴求着。
但所有的舒适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与之伴随的成瘾性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在上瘾发作得不到缓解的时候,曾经有多舒服,现在就会有多痛苦。伴随着钻骨一般的疼痛,精神无法集中以及呕吐抽搐,都算是常见现象。
更有甚者,脑海里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负面幻象,有很多成瘾者正是惨死在自己的幻觉里而不自知的。
有多少人为了凑钱买那东西,而触犯了法律。使整个家庭都变得不幸,即使表面上戒了,可事实上,内里也早就腐朽。但值得一说的是,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杀了廖云凡一次,害了夏夏一次,毒了夏云凡一次。这样的叶子晨,如果仅仅是通过公家的手段去惩罚,那他谢祁也实在是太好说话了……
不把夏云凡身上的伤痛以及从前的不幸原封不断的还给对方,他怎么能翻页呢……
chapter50
两个月后,谢祁在夏云凡的怨声载道下,再三确认对方可以活蹦乱跳了,这才办理了出院手续。兴奋过度的夏云凡对谢祁言听计从,谢祁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于是就这样,二人转了两次飞机,当夏云凡头晕目眩地拿着手里的标有【Marriage License】的大纸时,心里的复杂程度,足以洋洋洒洒地写出一本恢宏史记。
“你……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
手中的东西是他上一世倾尽全部也未曾拥有过的珍贵,它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真的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不像国内的还有着厚皮红色包装,这边就只是打头的一张,后面再跟着几张二人的资料,简简单单的放在牛皮纸袋里。如果放在别处,就像普通的办公资料一样不起眼。
夏云凡匆匆看过一遍之后赶紧将东西收到袋子里,他两只胳膊将袋子捧在胸前,护着它的姿势就像是护着多么宝贵的财产一样。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让谢祁心里一暖,他微微前倾了身子,一把搂住了夏云凡。
夏云凡以为,谢祁不论如何是会说些什么的,可谢祁没有。
他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夏云凡,在国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并不是没有对他们投以笑意目光的,但更多的只是看一眼后就匆匆走过。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只这一眼,或许是这一生唯一的交集。
夏云凡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有些模糊了,他想起了第一次与谢祁见面的场景。对方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即使新车被自己刮到了,也还是能保持风度的始终“有话好说”,当时他只觉得这人是谢祁,自己招惹不起,得离对方远点。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稀里糊涂的,好像每次自己出糗的时候,都会遇到谢祁。
自己在停车场被对方碰到,醉酒后的疯言疯语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可对方明明知道了那样的惊天秘密,却还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处事不惊。直到第二次在圣豪又被对方碰到,谢祁那强而有力的手臂搂过他肩膀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恐怕一时半会儿,自己都和这人脱离不了干系。
后来,稀里糊涂的在车上就发生了一般朋友不应该发生的关系,再后来,在家里的浴室中,他又稀里糊涂的和谢祁发生了诡异莫名的互撸互蹭的关系……
他从来不以为他和谢祁的这段孽缘可以有个结果。
谢祁当时和他说“我们结婚吧”的时候,他也只以为对方是情到浓处的情话蜜语。却没曾想,对方那次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居然真的把他想要的东西记下了。
谢祁做到了,他给了自己一份结婚证书,他在阳光下抱紧了自己。就和他所希望的一样,谢祁光明正大的承认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从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可夏云凡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谢祁又哪有掩饰过呢?他从来都是不屑掩饰的,在任何人面前,谢祁都那么坦然的体现他们二人的关系。扭扭捏捏的一直是自己,不敢面对的也一直是自己。谢祁有一千种办法逼迫自己就范,可对方没有那么做,反而处处关怀照顾,尽全力的让自己开心。
心里的暖意让夏云凡觉得整个胸口的涨的满满的,他捏住牛皮纸袋,伸手也搂过谢祁。
夏云凡将整个脑袋使劲地往谢祁的怀里钻,对方外衣上传来的热度似乎并不是阳光的作用,那好像,是谢祁胸口的热度。
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背后一下一下轻轻安抚的动作,夏云凡极为不讲究的将眼泪往对方身上蹭了个干净,谢祁从鼻子里发出唏嘘的声音,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下不去。夏云凡伸手捶了对方一下,可却没有把脑袋退出来,他真的好想就这样拥抱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谢祁本想直接带着夏云凡在外面过两个月真正的二人世界。可也不知怎么的,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夏云凡,捧着那牛皮纸袋就非要回国不可。谢祁甚至在背后拜托了夏夏帮忙,可就算亲儿子说情也没用,夏云凡就是要回国,哪都不去。
等到谢祁带着夏云凡回到新家,夏云凡脱了鞋之后,连坐一下都没空的就往屋里跑。谢祁不明就里的跟上,夏云凡见是他跟来也没遮掩,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把牛皮纸袋拿出来,然后又珍视地摸了摸,他抬起头来,对谢祁傻乐道:“不把它放在家里,我怎么都不放心,这下安全了。”
几句听起来异常幼稚的话,却是让谢祁的心里满满的,也酸酸的。他沉默地走上前蹲在夏云凡的对面,将牛皮纸袋拿过来放到箱子上,伸手搂过夏云凡的脖子,让对方埋在自己的胸前,“云凡,过去的,就不要想了,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夏云凡。以后想要什么,就大声地跟我说出来,我不喜欢你委屈自己。我喜欢的,是那个撞了别人的车,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等你谈条件的夏云凡。那才是真正的你,才是你应该有的模样。”
夏云凡吸了吸鼻子,在谢祁的怀里不吭声地点了两下头,过了会,才闷声闷气道:“累死我了,我要洗澡,晚上夏夏回来了你叫醒我!小崽子,告诉他我今天会回来,他居然还敢去上课,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谢祁哭笑不得的将夏云凡拉出来,然后捏了下对方的鼻子道:“是我让人送他去上课的,既然身体恢复好了,学习倒不是主要,只是这个年龄的孩子,需要和同龄的人待在一起才能健康地成长。你这样肆意妄为的让他旷课,像什么样?”
夏云凡抬起头来瞪了谢祁一眼,呲牙咧嘴道:“就像这样!怎么,你不服啊?你咬我啊!”
谢祁看着夏云凡笑而不语,而后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咬……是什么意思吗?”
……
谢祁的一句“你知道,咬……是什么意思吗?”让夏云凡着实懵了一下。
他没弄明白谢祁说的是什么意思,咬……还能是什么意思?刚才对方脸上的表情,明摆着是有点猫腻儿和内涵在里面的,可他想不明白。
将洗发露打到头发上,夏云凡边揉边琢磨着,刚才对方说完那话的表情,怎么就那么眼熟呢,他之前在什么时候见过来着……
浴室的拉门非常静音,因此正想着事儿的夏云凡,抬起头来就瞧见一个身影往这边走的时候,没受控制的就吓了一跳。轻喝一声后看清楚是谢祁,当下就瞪着对方拍了拍胸口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进来你都不……”敲下门吗……
他原本是想那么说的,可余光所见,那紧实兴感的胸膛,充满力量的腹肌以及……随着对方走路的节奏一晃一晃的大袅,一下子就让他完全放空了。几秒钟后,当夏云凡直觉身侧形成一大片阴影时,他充满危机感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是脑袋当机了还是怎样,总之他慷慨激昂地义正言辞道:“你洗澡的时候,都不穿件衣服吗!”
谢祁微笑着不说话,只是抬起双手,轻轻地揉着夏云凡那充满泡沫的头发。
谢祁的双臂抬在自己的身体两侧,从对方身上的传来的雄兴气息,让夏云凡忍不住有点脸上发热,可是被对方揉着的头发实在太过舒适,他忍不住就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去,可视线内那不知何时早已石更挺起来的大袅,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他们已经结婚了,虽然真的很荒谬,可是他们的确就是结婚了!谢祁……谢祁答应他的已经做到了,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
夏云凡喉咙咽了咽,轻轻咬了下嘴唇后刚想说点什么,谁知谢祁突然开口道:“这段日子你心里惦记夏夏,都没休息好。别胡思乱想,洗完澡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饭。”
夏云凡先是楞了一下,而后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直到他看着谢祁将打好了的浴花递给自己,突然间脑袋发抽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帮我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样一句话,谢祁听到这话却是微微挑了下眉,他虚握着浴花的手稍微紧了紧,再次确认道:“你让我帮你打?你确定?”
夏云凡紧抿着嘴唇感受着胸口噗通噗通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他知道谢祁的话暗示着什么,他也知道谢祁一开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祁一开始明摆着告诉他,今天对方不打算动他,会让他好好休息,晚上一家人一起好好吃饭。他是感动谢祁这样关怀的,可是……可是另一方面……
谢祁每次偶尔间流露出来的霸道与危险,反而更加吸引他……
他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可能是雄兴之间,本能的会对对方的强石更而产生感觉?也或许是,偶尔霸道危险起来的谢祁,更加的有魅力和有男人味?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脑子很混乱,四周的空气都湿湿热热的,仿佛吸在胸口,都会结成水渍一片。
“你……你(上)了我吧。”
僵持了几秒后的谢祁,刚把浴花搭在夏云凡的肩头上,就听见夏云凡说了这样一句话。
夏云凡只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近的大鸟,应该是跳了一下,可是谢祁也只是顿了一秒,而后轻轻的将浴花上的泡沫打在夏云凡的手臂上,他没有说话。
“我,我跟你说话呢!你……你(上)了我吧。”
谢祁将浴花从右手颠倒到左手,重复着刚才右手做出的动作,不疾不徐地在夏云凡身上打着泡沫。
“你装什么装啊……都石更成这样了,还装!”夏云凡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反正一个激动之下,直接伸出右手握住了谢祁的大袅来回搓揉着,听着谢祁在他头顶的呼吸一下子乱了,他还轻哼一声得意洋洋道:“让你装,耍流氓的不穿衣服往人洗澡的浴室里钻,都石更成这样了,还装什么泰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