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梅猛一打哆嗦,将脸埋在乔立勇的怀里抬都不敢抬,乔国华看向她的眼神寒的像冰,刺的她头皮直发麻。
乔立勇也被吓了一跳,他算是看着乔国华长大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犀利过?不像话,他还当他们是长辈吗?“乔国华,你……”
“你别喊,我还没说完呢。”快速打断乔立勇的话,乔国华也不管对方是否被气白了脸,机关枪连续不停的往外蹦子弹,“最不该的就是春梅。”语气陡然加重,对着乔立杰他多少还有点子顾虑,对着乔春梅,各种无压力。
“身为长辈不知道以身作则,反倒学会了侮蔑人还往晚辈身上泼脏水,你什么意思?看斯楠好欺负?别忘了我这当父亲的还没死呢!”猛的站起身,一把将躲着不敢见人的乔春梅由乔立勇的怀里扯出来,两人近乎零距离的接触,吓的乔春梅连呼吸都不敢了,“你说你没有碰到大伯你就没有过错是吧?哪天你抱着别人家孩子出来玩,我推倒了你意外摔死了人家孩子,你说那家人是告你还是告我?”
我去,好强大的比喻,砸玻璃扎暴眼珠子毒死牛坑死人这些在摔死人家孩子面前都弱暴了有木有?你瞧瞧厅里下人们的表情,个个都这样( ⊙o⊙)
满室无声,乔国华陡然暴发出来的气场震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乔立勇看到乔春梅因为闭气太久而脸色青紫,急匆匆的又将女儿抢回怀里,又是拍又是哄的,这才打破了古怪的寂静。
“乔国华,你放肆!”好不容易安抚好女儿,乔立勇怒指着乔国华,眼神像刀,刀刀扎人心口,急喘气,可能是自认为说不过乔国华吧?转回头又找上了乔老爷子,“二哥,今天这事你管不管?他乔国华是乔家家主不错,可谁给他的权利忤逆长辈?我们乔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还算不算数?不算数我这就带着春梅回家去,再也不登你家的大门。”说着还拉起乔春梅做势欲走,大有不给他个交待就真断了这门亲戚的架势。
“四弟说什么话呢?小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给我坐下。”拐杖重重击向地面,乔老太爷心里的气愤不比乔立勇小,甚至更胜一分。
这里是老宅,是他主事的地方,他又是乔国华的老子,没有他,乔国华当得稳乔家家主吗?被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当面打脸,还打的这么狠这么重,他哪里受得了?
“乔国华,你给我跪下!”
又是一阵寂静,没有人动,被点名的男人安坐在沙发里脸色淡然的看着怒火高涨的乔老太爷,根本没有动的意思更别提跪下了。
所有人的表情由( ⊙o⊙)上升为 O-O
话说,乔国华这是要造反吗?就因为乔大少被欺负了?他们怎么觉着有点玄幻了泥?
乔斯楠趁着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乔国华的身上时,拉着乔慕楠静悄悄退到了角落里。
虽说他自认为不需要乔国华出手也照样能够全身而退,可能有个不要钱的傻子为自己冲锋陷阵狂拉仇恨值倒也不错,反正他不稀罕出这种风头。
“阿慕。”轻戳着爱人的肩膀,引得乔慕楠诧异着低头,“别人我不管,你要是敢傻愣傻愣的为了装B公然和所有人叫板,我就拿鞋底子抽死你。”
乔慕楠憋不住笑的咳了一声,敢情在斯楠的眼里,父亲为他出气竟然是在装B?
仔细看了眼沙发上霸气测露的男人,再瞧瞧老太爷和乔立勇他们一个比一个阴沉的眼睛,乔慕楠默默点了点头,是挺装B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代价确实大了些,如果是自己的话,只需要把炮口对准乔春梅一个人就好,言辞也不会那么犀利,等洗掉了斯楠身上的脏水,日后再收拾他们会容易得多,收获也会大得多,像父亲这般看着是挺痛快的,却终究算不得上策。
想到心上人也和自己持相同的观点,乔慕楠眸子里的暖意渐渐加深,波光粼粼宛如春风过耳。
他最喜欢阴人了。
第32章:决裂
两人这边柔情蜜意,那边却是暴雨连天。
乔老太爷见自己的话被乔国华当成了空气,老脸马上就变了色,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猛然起身,举起拐杖用力朝着乔国华扔了过去。
“你个畜生,老子打死你!”
谁也没有料到乔老太爷会失态到这般地步,眼巴巴看着拐杖飞向乔国华的脑袋,胆小的下人直接闭上了眼睛。
‘碰’物体碰撞的声音清晰响起,再看乔国华,正一手抓着拐杖一手捂着头,鲜红的血丝顺着手指缝间滴落,不一会儿就在裤子上打出了湿乎乎的痕迹。
这一刻的寂静比前几次都甚,没有人说话,无形的压抑感充斥着整间大厅。
手掌在隐隐颤抖着,乔立邦愣愣看了对面的乔国华许久,怒气渐消,缓缓坐回到沙发里再没有说话。
而乔立杰、乔立勇、乔春梅则被两父子之间骤然迸发出来的‘激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说乔国华都是当代家主,在乔家老宅把家主打破了头,这比乔立杰摔断了牙还要严重得多。
最起码,在他们动不了乔国华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让乔国华和乔老太爷翻脸,乔老太爷毕竟老了争不动了,余威尤在却到底比不得正当壮年的乔国华,若真内斗起来,连他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想着,乔立杰趁人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眼乔立勇,都是这个蠢东西,早说了疼受女儿要有分寸,那丫头找乔斯楠麻烦可以,但不能太过份,为了那么个不上进的东西和乔国华叫板,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乔立勇也很冤,鬼才知道乔国华抽什么疯,以前自己为了女儿下乔斯楠面子时,也没见乔国华吭过半声,怎么今天却像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还一咬咬四个,他确定他没生病?
乔春梅在哭,一想到事情的起因是她,她就浑身直打哆嗦,她有种直觉,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唯有角落里看戏的乔斯楠最淡然,竟还有心思借着乔国华挨打的机会给自家男人上课。
“看懂了没?这就是装B的下场,家主若是能用更稳妥的办法解决今天的事情,也不会遭这份罪了,不过……”仰起头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乔慕楠,“你说他为什么要为我出头?离间我和爷爷的关系?那也用不着演苦肉计吧?”下这么大的血本,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摸鼻子,乔慕楠再次为乔国华默哀,歪脖父亲的形象经过二十年的打磨早已经在斯楠的心里扎了根,想让他对父亲改观?再等二十年吧。
不管厅内众人是震惊还是意外,谁的目光也没有映进乔国华的心里,他只是默默看着手中的拐杖,玉质的把手处被一抹红破坏了美感,静静的也不知道在嘲讽着谁?
是啊,它在嘲讽着谁?昨天斯楠被自己一杯热水烫伤了手,今天自己就被亲生父亲打破了头,这就是报应,活该应得的报应。
心口闷闷的,丝丝缕缕的苦涩和心酸齐齐涌上了喉咙口,越是感同身受了斯楠曾经受过的伤害,他就越是痛恨自己的所做所为,自己犯下的罪,真的值得原谅吗?
“老爷,三爷、五爷带着国诚少爷和国辉少爷还有楠楠小姐过来看您来了。”早见事情不妙就打电话催人的田伯,正小跑着由门外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乔老太爷的两个兄弟,乔立军、乔立民,还有乔立军的儿子,乔国诚、乔国辉,以及乔国诚的女儿,乔家第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儿乔楠楠。
小姑娘长的漂亮极了,小巧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挺翘可爱的小鼻子再加上一头柔软的黑发,跟摆放在商店里的洋娃娃似的,谁看了都想掐一掐她白嫩嫩的脸。
“大伯公、二伯公、四叔公、大伯、小姑姑、大哥、二哥好,楠楠好想你们啊。”还没等进门,小姑娘轻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溜水的伯叔哥的叫唤,轻而易举般驱散了厅内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乔斯楠也忍不住笑眯了眼睛,乔楠楠并不是乔家最小的孩子,她比他和阿慕都大一岁,今年二十一了,可看起来却更像是十八岁,性格也像,想让她老老实实坐下来,比让她干一天活都难。
“啊,大伯公,你的脸怎么了?还有大伯,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快点找医生。”风风火火的来,没等人说话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还好站在门口的田伯拦住了她,不然还得费力把人找回来。
“楠楠小姐不用担心,医生就在大厅里,马上就能给家主医治。”干笑,楠楠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实在让人捉急。
“医生在大厅里?那他怎么……”
“楠楠。”随后进门的乔立军几人可不像楠楠这么没心眼儿,乔国华额头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打人的东西正被他握在手心里,可不就是乔老太爷的拐杖?
不想自家丫头无意间踩到地雷,乔国诚只好匆匆打断她的话,将人拉到身边站好。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乔立军性子直,大概因为当过兵的关系,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一点乔楠楠很像他。
“演什么?大逆不道呗!”冷哼一声,乔立邦的脸色仍旧不太好,边说还边瞪了眼乔国华。
反观乔国华,任凭医生给自己包扎,不言也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没有彻底走出来,连乔老太爷说他大逆不道也没见他挑过一下眼皮,仿佛刚刚那位舌辨四方的男人不是他似的,安静的像块石头。
“大哥,你话说的太重了。”听了话的乔立军直皱眉头,在乔家被说成大逆不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乔国华又是当代家主,真拧上了,谁有权利把一家之主罚去跪祠堂?
“是啊大哥,国华一直很孝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旁的乔立民也跟着劝导着,说话之前还悄悄看了眼乔立杰,见他点头,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浓了些,“我不管大哥误会国华什么了,都不准再追究,不然我可跟你急。”
“不用两位叔叔解围。”包好了伤,乔国华总算开口了,不成想一开口不是服软却反而说的比乔老太爷还要无情得多,只见他抬头看着再次怒目而视的父亲,又看了看表里不一的其他人,突然笑了,笑的特别猖狂,也特别的恣意,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霸气。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斯楠也好,怀慕也罢,都是我乔国华的眼珠子,谁欺了他们辱了他们就是和我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最后扫视一圈众人的脸色,乔国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还是毛泽东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目前乔家的枪在他的手心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至于那些叔叔伯伯们,也该歇一歇了,特别是父亲。
“逆子啊……逆子!”手指着乔国华的背影,完全下不来台的乔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歪在了沙发里,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条脱了水的鱼。
“二哥你怎么样了?”因为离的近,乔立勇第一个赶到了乔立邦跟前,二哥可不能死啊,他死了他们就翻不了身了,看乔国华那样子,根本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退休养老去,最好再也别掺合公司的事,那怎么行?
“天呐,二伯翻白眼了。”第二个赶到乔立邦跟前的是乔春梅,可一见到乔立邦又是抽搐又是翻白眼的,马上尖叫着又退了回去,泪水掉的更凶了。
“快点备车上医院。”田伯也傻了,转身就往外跑。
“来个人,我抱不动二哥,快点帮我抬起他。”乔立军是个行动派,腰弯先一步抬起了乔立邦的头。
场面一时之间各种乱各种慌,等乔斯楠和乔慕楠跑过来时,乔老太爷已经被乔立军和乔立民合力抬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那个……能先等一下吗?我想给乔老爷子看看再说。”斯斯文文的青年扯着脸皮干干的扬起笑,他特么招谁惹谁了?不过出个诊而已,碰上的病人没有一个省心的就不说了,怎么连家里人都这么不着调?你说你们不着调也就罢了,连眼神都不太好使就说不过去了吧?没看到这里站着个大活人吗!
乌鸦一排排飞过……貌似他们真忘了大厅里还有位医生来着……
“快点把爷爷抬回去,刘医师,你给爷爷瞧瞧,他怎么好像一直在抽搐?”也顾不得长辈不长辈了,乔斯楠指挥完这个指挥那个,好一番折腾才又把乔老爷子安置好。
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刘医师为乔立邦诊治,眼帘里倒映着乔老太爷苍白的脸和一道道细细的皱纹,乔斯楠突然间发现,原来爷爷真的老了,也对,他都六十七岁了,眼看着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能够不老?
十几分钟之后,刘医师总算检查完了,思量了一小会儿才温声说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气得狠了有点岔气,养一养就能好,不过要注意别再惹他生气,看老爷子的样子有点中风的前兆,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中风?竟然这么严重?那病嘴歪眼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想到一处的乔立杰四兄弟都皱起了眉头,心地纯良的乔楠楠更是红了一双眼睛,“我去找大伯,让他回来给二伯公道歉。”转身,还没等抬腿就被她爹给提了回来。
“老实站着,别添乱。”
“爸!”乔楠楠不乐意了,小嘴噘的老高,大有你再拦着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式。
到底心疼女儿,乔国诚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放缓了语气,“楠楠乖,你现在找你大伯也没用,我们得先把你二伯公送到医院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不甘不愿的点头,乔楠楠赌着气凑到了乔立邦跟前,“二伯公放心,等你住进了医院,楠楠就去把大伯抓回来,到时候二伯公狠狠打他的屁股就不生气了对不对?”
乔立邦无力的笑,想伸手拍拍乔楠楠的头却没有成功,转而又将目光放到了乔斯楠的身上,向来慈祥的眼眸变的森冷而可怕,“你……真的……没有……暗算你……大伯公?”
耳听着乔立邦一字一顿艰难的质问,乔斯楠眼底深处最后的一丝暖意悄然逝去,这就是他的爷爷,永远用上位者思考问题,在他的眼里谁都是危险品,哪怕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长孙,该怀疑的时候也照样不留余地。
其实爷爷也并没有冤枉他不是?乔立杰的确是他弄倒的,可那是现在,曾经的自己对乔家的长辈们半点异心都没有,最终还不是被他们弄成了残废卖掉了?就算卖给阿慕,那也是他一生都洗脱不掉的耻辱。
“爷爷想知道什么?我故意摔倒大伯公好为自己夺权的第一步铺路?我和阿慕兄弟联手是我铺下的第二条路?今天晚上父亲的突然发难也是我最重要的一步棋?爷爷,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连环计,我可使不出来。”
“你只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就好。”呼吸喘的均匀了话自然也就说的顺了,乔立邦看着乔斯楠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乔斯楠的反驳而改变,有乔国华的前车之鉴在,他没有信心相信乔斯楠是无辜的。
这个孙子变化太大,仓库里的出手,算计刘永涛的阴毒,还有与郑重的交锋,再再都说明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本事有多强,连自认为最了解他的自己都被他蒙住了双眼,谁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瞒他,就是防着他,而防着他就是想要算计他,难道阿楠和他父亲一样,都嫌弃他年岁大了还贪恋权势?乔家是由他推到顶峰的,凭什么让他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