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叙道:“开进停车场等就好了。”
温铭眼神闪了闪,在停车场等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在倾盆的大雨里,让媳妇见识到我的温柔和男子气概,让他明白,原来自己嫁了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好男人,媳妇现在心里一定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吧。
两人先去了超市,庄叙推着购物车去买食材,走了半晌才发现温铭没有跟上来,他回头找了一圈,发现温铭正站在一排货架前蹙眉摆弄着饮料瓶,庄叙走近一看,翻了个白眼,果然不该带温铭来逛超市,上次非要把薯片摆放整齐的事他还没长记性,这次又来了。
温铭将货架上的可乐全摆成了标志朝外的整齐造型,心里终于舒了口气,看着顺眼了不少,扭头看见庄叙正在看着他,疑惑道:“买好了?”
庄叙上前抓住他的手,“从现在开始跟着我,不准离开一步,货架上那些东西怎么摆放的跟你无关,你要是在这么磨蹭下去我们今天就别吃晚饭了,一起去应聘超市理货员吧。”
温铭点评道:“这家超市的工作人员很不负责任。”
庄叙点头道:“幸亏你不是这家超市的工作人员。”
处女座的强迫症还有得救吗摔!下次他想找虐的时候就带着温铭来超市好了。
两人吃了饭,温铭进书房接了个电话,庄叙在厨房里洗碗。
电话那头是孙德元恭敬沉稳的声音:“温总,您让我查得事情有消息了。”
“说吧。”温铭脸色深沉,深邃的双眸泛着冷意,坐在书桌后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孙德元道:“攻击欣瑞的黑客已经找到了,不过他目前不在国内,我手底下的人追踪到他现在正逗留在欧洲某国,这人也是个高手,不过一般很难请,也不对企业和zf出手,一般都是接手一些私家侦探的调查,很少见到他在国内出现。”
温铭道:“这么说攻击欣瑞这事肯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捣乱了。”温铭顿了顿道:“你现在手底下有多少可以调动的人手?”
孙德元道:“能够完全信任的有三个。”
“就这三个人了,让他们过去跟他好好‘交流交流’问清背后主谋是谁,尽快给我答案。”
孙德元道:“好的,我立刻去办,要不要把人带回来?”
“不用了,交给你处理。”
孙德元挂上电话,手边上的小弟胜子叼着牙签道:“这人现在还在y国蹲着不动弹呢,那边正在举行选美比赛,估计掉在温柔乡里找不北了,孙哥,我们现在就动身吗?”
“把阿强和东子叫回来,你们三个立马动身去y国,温总说了,让你们好好跟他‘交流交流’”
胜子把牙签吐了,“这意思就是说弄死弄残随我们的便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练练手,小爷最近身子骨都生锈了,这个傻逼惹谁不好偏偏动到大嫂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吧。”
孙德元将手机放在小木桌上,偌大的澡堂就只有他和胜子两个人,热气氤氲的空间里,孙德元闭上眼睛享受的吐出一口浊气。
“问清是谁让他这么干的,动作麻利点,温爷要是发火了咱们就要兜着走了。”
54、
胜子点头答应:“这个孙哥放心,我们的身手您还不知道,肯定让温爷满意。”
孙德元点点头:“你也给我低调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胜子嘿嘿笑着:“孙哥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头的选美比赛上,把欣瑞搅合了一通的黑客杜黑正左拥右抱的坐在酒吧里逍遥自在,y国一年一度的选美比赛上云集了大量的帅哥美女,美女身材火辣,帅哥高鼻绿眼绅士性感,杜黑简直要乐不思蜀了,宋以霆给他打了一笔钱,足够他在y国逍遥过整个选美赛季了。
他出手大方,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依旧有不少美女纷纷围上来,主动给他倒酒邀他跳舞,杜腾进去跳了一圈,矮胖的身材扭起来让周围一众帅哥美女笑的前仰后合,他大汗淋漓的出来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拿着杯子伸出手去,示意旁边的美女给他倒酒,等了半天手里的杯子也是空的,他懒洋洋的转头一看,周围哪还有什么美女啊,三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已经团团把他围住了。
他心道不好,这两天没少做亏心事,前头欣瑞那事他跟宋以霆说的时候不当一回事,其实心里特别忐忑,总觉得会出点事,现在这种情况他一看就知道不好,八成是欣瑞的人找上门来了。
杜黑后背一阵冷汗,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酒吧里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根本听不清一个人的呼救,杜黑吸了口气,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跑,矮胖的身体灵活的穿过那些暧昧交缠的帅哥美女,胜子呸了一声,吼道:“死胖子还跑,兄弟们追!”
杜黑一路不管不顾的居然成功的跑出了酒吧大门,现在正值深夜,y国是不夜城,街道上仍旧有不少人在四处晃荡,他心里舒了口气,刚想跑到街边去拦车,两只胳膊一下子被人禁锢住了,后腰上顶着一把硬物,耳边有人道:“你喊一声我给你一颗子弹,老实点!”
杜黑只能直愣愣的瞪着眼,僵硬的被这一群人拖到了荒僻的胡同里,求饶道:“有话好好说,我上有老下有小——”
“嚷嚷个屁,你再他妈多嘴一句试试!”
胜子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另两个兄弟前后堵住去路,杜黑惊慌的抹了把汗,胜子吐出嘴里的烟头,蹲下身子用手里的枪拍了拍杜黑的脸,昏暗的灯光下,杜黑也看不清他手里的是真枪还是假枪。
“我问你,前两天攻击欣瑞网站的是你吧。”
杜黑装傻:“什,什么欣瑞,我不知道。”
“哎哟,小样还想骗爷,装什么傻,你以为我们千里迢迢过来逗你玩的啊,我告你,趁早坦白交代,要不然我让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这是违法的!”
胜子冷哼一声:“不违法的事爷还不干,不给你吃点苦头看来你是不会说了,阿强。”
身旁的阿强抽出一把匕首递给胜子,刀面反射的冷光吓得杜黑颤栗起来,蹭着墙根瞪大眼:“我告诉你,如果三个小时后我不能平安到家,那么欣瑞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会通过互联网发向全球,你们就等着警察找上门吧。”
胜子突然顿住了,眯眼凝视着强作镇定的杜黑,杜黑以为他害怕了,顿时觉得手里的有了保命符,心里优越感霎时爆棚,看吧,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这帮大老粗害怕,你们这帮只有肌肉没有大脑的粗人牛个屁!
他刚想站起来,冰冷的匕首紧紧地抵上他的脖子,皮肤被刺破的疼痛让杜黑哆嗦着一动不敢动。
“呵,这个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只管问出背后指使你这么干的人是谁,你要是不说。”胜子刀尖上移,停在他耳朵边上:“那就先从耳朵开始割!”
“嗷!!!!!!!!!!!”“我我,说,别割了。”
胜子踢了一脚被吓到快崩溃的杜黑,转动着手里的匕首对着电话道:“孙哥,我问出来了——”
孙德元收起电话,立刻跟温铭作了汇报。
温铭此时正坐在顶楼的露天餐厅和国外分公司的负责人一起吃饭,挂断电话之后蹙眉沉思了一会,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有些人你不去动他,他偏偏不安分的想来招惹你,动他温铭有本事你就尽管来试试看,但是动他媳妇那就该死。
无论宋以霆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自己给过他机会,是他不知道珍惜非往枪口上撞,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庄叙刚打完网球回来,外面又下雨了,在套间里洗了个澡出来,盘腿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想给温铭打个电话,他没打温铭的手机,打了温氏前台的电话,前台一知道他是温铭的未婚夫,赶紧把电话转给了温铭的秘书。
温铭的秘书见过庄叙,听说庄叙要找温铭还一愣,怎么不打他们温总的手机,打到他这来了,但他当然不敢细问,笑道:“温总有事出去了,您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跟我说,等温总回来的时候我会转告他的。”
庄叙叹口气,可惜了他好不容易突然想来个突袭,结果人却不在,这下想逗人也逗不成了,“那算了,也没有什么急事,你忙你的,我打他手机试试。”
秘书赶紧道:“好的我知道了您忙。”
庄叙想了想又拨了温铭的手机,可能是被这人传染了强迫症,今天不打个电话跟温铭说说话他就不自在。
电话通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听,庄叙以为温铭字在办公,刚想挂断,那头通了。
“有事?”温铭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透着一丝冷意和强悍。
温铭坐在车里看了一眼手表。
庄叙愣了愣,外面大雨滂沱铺天盖地,此时他坐在温暖的室内,手里握着一杯暖融融的咖啡:“你在哪呢?”
温铭顿了顿,“在公司。”
庄叙握着咖啡杯的手一紧,刚才打电话去温氏明明人不在的,温铭需要办什么事还要瞒着他?
“今天晚上要加班就不去接你了,让德元去接你,不要自己开车。”
庄叙压下心里的疑惑和不安,笑道:“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你们来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开车注意安全,雨这么大有些地段肯定又积水了。”
温铭表情柔和下来,冷峻的眉眼寒霜渐渐消融,他闭上眼睛勾起嘴角:“等我回家,告诉我媳妇我想吃虾仁蒸蛋。”
庄叙撇撇嘴角:“不认识你媳妇。”
“那跟我说话的是谁?”
“你夫君啊。”
温铭眉头跳了跳,又恢复了一张面瘫脸,冷哼:“你怎么这么不乖!”
“你也不可爱!”
温铭怒道:“挂了,别忘了我的蒸蛋。”
庄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道:别忘了你的蛋蛋!
庄叙坐了一会,心里一直有些耿耿于怀,想起温铭刚才对他的隐瞒,胸口一阵发堵,温铭的书房从来不防着他,电脑密码是他的生日,连保险柜的密码庄叙都知道,两人走到现在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除了过去的事,温铭的过去他很少提起。
算了,先回家把温铭的蛋蛋蒸上吧。
温铭挂了电话,对车里几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打开车门进了消防通道。
温铭随后下车,这里监控设备已经瘫痪,监控室里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温铭此时一点没有做贼心虚的慌张感,就如同走在自家的客厅里,理了理西装气宇轩昂的从电梯上了楼。
宋以霆此时正独自站在排练厅的木地板上,昂首挺胸伸展两臂,闭上眼随着音乐的流动缓缓起舞,先轻轻地跳了起来接着左腿划开,翘起脚尖,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优雅的舞动了起来,这是一首以爱情为主旋律的钢琴曲,没有激烈的曲调,只有像月光一样缓缓流淌着的浓浓的爱意,宋以霆勾着嘴角,跳起落下,转身的时候,赫然睁大了双眼。
温铭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排练厅的大门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宋以霆心脏剧烈地鼓动起来,温铭终于肯来看他了,他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这个男人主动来看他!
体内的血液沸腾着,伴随着柔和的钢琴曲,此时就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爱意包围着他,宋以霆动作不停,柔雅的身段深情的舞动着,他要让温铭看到他的爱意,这是专门献给他的独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宋以霆如一潭春水化在了地板上,排练厅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宋以霆翻身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着对温铭道:“你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温铭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宋以霆了解他也不在意,这么多年没见,按照温铭龟毛的性子肯定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讲话。
他越发柔和的笑起来,正要抬步向温铭走去,这时排练厅的灯光唰的一声全灭了,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借着窗外的月光宋以霆隐约能看到门口那里站着一个黑影。
他突然瞪大眼,一个冰凉的物体无声无息的抵上了他的脖子!
55、
“大,大哥?”宋以霆惊慌不定的开口道:“怎,怎么了?”
黑暗的空间,悄无声息地氛围,加上脖子上的冰冷的物体,让宋以霆微微的抖了抖,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感觉到从温铭身上撒发出来的冷冽气势,和温铭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温铭了,除非不触碰他的底线,你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一旦触碰了他的底线,等着你的就是你根本无法想象到的严苛和冷酷。
宋以霆感觉脖子上刀尖又逼近了一寸,压抑的氛围让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温铭这时终于抬步走过来,宋以霆感觉身边的冷气更重了。
低沉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杜黑是谁?”
宋以霆心里一惊,温铭是怎么知道杜黑这个名字的?连一般的朋友都不知道杜黑的真名,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我怎么知道杜黑是谁?”
窗外的月光只照亮了温铭的一侧脸庞,令一侧脸庞掩映在黑暗里,神秘莫测的样子让宋以霆心里有些不安。
温铭沉默了一会,深邃的双眸看着宋以霆的眼睛:“你不知道他,他可是很了解你,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就要敢于承认。”
宋以霆知道自己已经无处遁形了,破罐子破摔,心里却突然硬气了起来,而且,他不信温铭能狠下手来伤害他,宋以霆笑着道:“大哥,我们好久不见,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敢伤害庄叙,我必定会十倍奉还。”
宋以霆眼神凄楚,状似受伤的扭开头:“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宋以霆被堵得上不去下不来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为什么完全没有按照事情应该发展的步骤进行?!自己已经这样示弱了,温铭难道就一点都不心软吗?他的宽容大量哪里去了?他作为大哥的风度呢?
“我哪里伤害庄叙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待在你身边吗?”
温铭眉目深沉:“欣瑞的事情不是你只是杜黑做的?”
宋以霆委屈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做的,那大哥你有证据吗?仅凭着那个什么杜黑一己之言就栽赃到我头上,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我说的话难道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宋以霆眼眶眼泪,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哑了一度,让人无端心疼可怜起来。
他梗着脖子向前走了一步,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肉,一丝血迹溢了出来,宋以霆轻声呼痛,难受的蹙着眉梢,脚步酿跄了一下,温铭冷漠的看着,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无情眼神刺激着宋以霆的内心。
“外人?你和杜黑比起来不过就是外人和陌生人的差别,我为什么要照顾你的感受,你以为你是谁?”温铭的语气冷漠疏离,就好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
这句话深深地打击到了宋以霆,他不信,那么多年的感情那是说没就没的,他无法接受自己在温铭眼里已经跟陌生人无异,温铭肯定是赌气这么说的。
他梗起脖子抬步想走,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在温铭的示意下撤下匕首一脚将宋以霆踹翻在地。
冰冷的地板贴在脸上,宋以霆挣动了两下,两肩被人狠狠地压住,他抬腿想站起来,后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在温铭面前狼狈的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优雅的练功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狼狈地黏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