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尽让我操心，饿不饿？吃饭了没？”
“吃了。”
“今天去了哪呀，一整天不接电话。”姑姑抱怨道。
“今天和同学去玩了，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杨文旭赔笑道。
“好吧，累了一天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嗯！”说着跑上楼去。蒋东晓跟他姑姑打了声招呼跟了上去。
蒋东晓躺在杨文旭的床上，看了看挂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晚上11点多，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喂，妈，我今晚不回去睡了，我在同学家睡，嗯嗯……你关好门先睡吧……好，拜拜。”
杨文旭洗完澡，穿着浴衣走进房间，看见蒋东晓还在，说：“你不回去吗……”杨文旭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从他脸上找到哭泣过的痕迹。
“嗯，不回去。你有没有多件睡衣？”
杨文旭翻了翻衣柜，找到了一件睡衣，杨文旭说：“这个是最大号的，不知道你合不合穿。”
“嗯，就这件。”说着拿着睡衣走了。
蒋东晓洗完澡穿着睡衣走进房间的时候，杨文旭觉得好笑了，自己的最大号的衣服穿在蒋东晓的身上，还是觉得很紧啊。蒋东晓整理整理床单，然后躺在床上，房间里开了暖气，就算是不盖棉被也不觉得冷。关了灯，杨文旭在他旁边躺下，离床边只剩下一点点距离。
“文旭，告诉我吧，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你跟你姑姑说你和同学在外面玩了一整天，这同学是谁，你除了我外还有谁很要好吗？”蒋东晓认真地问道。
“我只是在外面闲逛，没有和同学，我骗她的。”杨文旭说道。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哭得那么难过？”蒋东晓问，他觉得事情并没有杨文旭所说的那么简单。
“……你一定要听真话？”
“嗯！”
“我……我被别人欺负了。”说到这，杨文旭感到紧张、害怕，关于那样的场景，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谁？怎么欺负你了？”说着，蒋东晓往上拉了拉袖子，做出要揍人的架势。
“……不认识的。”
“是不是又有人说你像娘们？”
“嗯”
“好吧，孩子，来哥哥的怀里，哥哥好好安慰你。”说罢，蒋东晓伸手抱住杨文旭的头，一只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杨文旭却突然窃笑，蒋东晓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老妈子的怀抱还真是温暖呢！”
“哎呀，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说着蒋东晓伸手到他的腋窝下，抓起痒痒，杨文旭哈哈大笑，一直笑个不停，这样的笑脸，丝毫让人想不到他之前所经历的事，而且还是那么令人恐惧的事。当然，杨文旭也就只有在蒋东晓面前松开戒备，只有在蒋东晓面前，才会如此开朗起来。
……
“林姨，东晓没回去吗？”
“没有。”
“那他在哪里？”
“在小旭的房间里。”
“这样啊……”早听杨文旭说过蒋东晓是他的好朋友，大学寝室还住在一块，他们这么好的感情，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奇怪，于是姑姑不再多想了。
寒假转眼间结束了，蒋东晓在寒假里赚够了钱，这个学期的学费不用愁了。回校的时候，又经历一次与亲人在车站离别的伤感。在坐火车回学校的路上，杨文旭恐惧和不安的心情，让蒋东晓注意到了，他问他怎么了，然而杨文旭怎么会告诉他自己怎么了，只是说自己晕车了。
然而到了A 城后，杨文旭的恐惧和不安情绪更加严重了，在回出租屋睡觉的第一个晚上，杨文旭做了噩梦醒来，满头是汗，他害怕地把棉被盖到头顶上，然后居然挤进了蒋东晓的棉被，蒋东晓被弄醒了，他看着怀里的杨文旭，第一次见到杨文旭如此惊恐的样子，还真是反常啊，想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重重的眼皮把蒋东晓带进梦乡了。
31.性向的问题
上完了今天的最后的一节课，蒋东晓拿起背包，偷偷地从教室后面走出去，果然下一刻就被许濑莎叫住了。
“蒋东晓，你给我站住。”许濑莎喊道，身边还站着她的几位室友。
“干嘛？”蒋东晓无奈地问。
经过了一个寒假没见，许濑莎憔悴了很多，也瘦了。
“你们先回去吧。”许濑莎对着身边的舍友说。说完，许纯子拉着李卫敏走了。
“跟我来。”许濑莎命令的口气说道。
蒋东晓从回校的那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的场面，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自己的逃避对谁都不好。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许濑莎开始了，她哭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寒假那么久也是！”蒋东晓没说话，她泄愤地用双手推了推蒋东晓，蒋东晓倒坐在雪地上，蒋东晓还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雪。
“混蛋！你说话啊！”许濑莎又哭又气。
“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许濑莎擦了擦脸颊的泪，心里不禁有不好的预感。
“我喜欢你的心情跟你不一样，你的是爱慕，而我的仅仅是朋友，仅仅是欣赏。”蒋东晓淡定地说完，他知道这些话对许濑莎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但是他觉得说完后轻松多了。
许濑莎瞪圆了双眼，不一会，眼眶溢满了泪水，沉默了会，她仰了仰头，望着天空，眼泪从脸颊两边滚落下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你现在才说。”许濑莎低沉的声音问道。
“那天我看见你哭泣的样子，不忍心伤害你，所以才没……”蒋东晓低声地说。
“你走，你走啊！”许濑莎吼道，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崩溃的样子。
蒋东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空是灰色的，冬天的阳光是灰白的。冬天的雪也是灰白的，没有谁会知道，雪地上的女孩已经哭了好久好久……
杨文旭每次上课的时候都躲躲闪闪的，都要仔细地观察周围，然后才可以行走，有时候遇到与蒋东晓他们班同教室的时候，他就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着。然而就在一个晚修课下完回去的路上，李安阳还是如噩梦般地出现了。杨文旭和蒋东晓并肩走着，忽然杨文旭走在蒋东晓的背后，这时，李安阳正向他们走过来。
事实上，李安阳才看见蒋东晓他们，他也知道杨文旭站在蒋东晓的背后，不过他什么招呼也没打，只是掉头匆匆忙忙离开了。
懊悔和自责吗？不仅仅了，他除了那些感觉，还有一个最折磨他，那就是罪恶感，李安阳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求得杨文旭的原谅，尽管自己还喜欢着他，但是罪恶感已经让他不敢再看见杨文旭的脸。
杨文旭长舒了口气，心里的紧张放松了许多，蒋东晓还在低声骂道：“死基佬！”杨文旭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了。
对于舞蹈团，杨文旭选择退出了，夏夏很是舍不得，毕竟大家相处了那么久了，总会有点感情。不过，舞蹈团里有什么活动还是会叫上杨文旭，杨文旭每次都会找理由不去参加。
新年新气息，寒假过后，很多人都和以前不一样。团长刘宇剃了光头，听说是原因是夏夏经常抓他头发，抓不了他的头发，改去摸他的光头了，刘宇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夏夏拉直了头发，不过还是喜欢戴上一些可爱的女生发饰。而许濑莎，她把长发剪短了，听说，女生留长发是暗示着追求恋爱，留短发则暗示拒绝恋爱。
天气没之前那么冷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雪下，尽管喜欢雪，但是蒋东晓很怕冷，所以除了走在路上，大部分时间他宁愿呆在教室里。窗外的树叶已经变光了，地面的草干干黄黄的，偶尔会有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安静的教室只有蒋东晓和杨文旭两人，一般下午没课的时候，一些学生就会在吃完午饭后，自觉地来到教学楼找教室自习。蒋东晓坐在靠窗边课桌上，扭着头看着窗外，杨文旭在认真地看书学习，而他旁边课桌上的书打开了却没人看。
忽然窗外一个熟悉的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正在向前走着，那人是李安阳，而另一个人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的，鬼鬼祟祟的。
“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就走出了教室。蒋东晓出了教室就四处张望却看不见李安阳的影子，但这时他听到一些声音，他站在楼梯边，发现声音是从楼梯底下传出来的，他走下去慢慢走近……
他们正在热吻，男孩背靠着墙面，微戚着眉，相貌文弱，李安阳的手在那男孩的衣服里面抚摸着，场面很是激情，蒋东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红晕灌满了脸至耳根，这是什么情况啊！
正在这时，男孩眼睛注意到了蒋东晓，李安阳以为被别人发现了，转过头，居然是蒋东晓，蒋东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咳了几声。而李安阳注意到了他红透的脸，他说：“怎么了？我说过了我是弯的。”说完他走近蒋东晓面前，用手托起蒋东晓的下巴，打量着蒋东晓的脸，继续说道：“倒是你，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也是……”
蒋东晓拿开李安阳的手，怒道：“我才不是。我看见这样的场面就觉得肮脏！”蒋东晓眼睛瞪直直地看着李安阳。李安阳不怒反笑，他揶揄道：“哼！肮脏，不知道是谁看见了不厌恶地走开，反倒有兴趣地看着，这说明了什么。”
蒋东晓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揍了过去，李安阳碰到墙上，男孩走上前扶起，恼怒地看着蒋东晓，蒋东晓说：“你这个花花公子，喜欢的人还真多！”
听完这句话，李安阳被激怒了，他说：“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蒋东晓说：“是不关我的事，只要请你不再去骚扰文旭就行，他不是你的同类人。”
听到杨文旭的名字，李安阳阴沉着脸，但没发作，只是哂笑了一下，“哼哼，是不是同类人，你去吻吻他，看他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喜欢的人是你，不过现在看来……”
“你他妈的乱讲什么！你以为每个人就像你这样变态吗？”蒋东缩紧拳头，怒道。
“我们走。”男孩拉着李安阳的手说道。
“白痴，连自己的性向都不知道！”李安阳说完，和男孩携手离开了原地。
……
蒋东晓回到教室后，心里郁闷极了，他没想到除了李安阳，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李安阳，居然还有人是他的同类，不禁感叹基佬怎么那么多。
“你上个厕所怎么那么久？”杨文旭问。
“哦，我……我去买水了。”蒋东晓支吾道。
“那水呢？”杨文旭憋了一眼蒋东晓空空的手。
“喝完了。”
“也不留点给我。”
“呵呵，忘了。”
……
李安阳说的话真的刺激到了蒋东晓，为了证明自己是正常的，他还故意找一些黄色影片来看，看完后果断地证明自己是正常的，但是不久后他很郁闷，甚至是抓狂，因为在不久后，他在梦里会出现那个男孩和李安阳热吻的那种画面，同样的场景，同样是在楼梯底下，安静没人的环境里，不过主角却是自己，而另一个人居然是……文旭。
蒋东晓除了面对自己极度纠结的心情，还要面对白日里的杨文旭，每次和杨文旭说话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梦里和自己热吻的他，而每当杨文旭沐浴完后，总会想起梦里他摸到杨文旭的肌肤时的感觉，然后脸通红，心跳加速。
自从出现那样的梦后，蒋东晓的心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异样，他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也出现这种梦，那时候没怎么去认真注意，然而现在，在与杨文旭感情越来越好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性向了。
一天晚上，他带着郁闷的心情找到李安阳，李安阳倒是没什么兴趣和他说话，然而看着蒋东晓遮遮掩掩的表情，似乎猜到他为何找自己，于是饶有兴趣地跟着他走了，他们来到学校的咖啡厅，坐在椅子上的蒋东晓很不自然，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找李安阳来解决自己的心事，但是除了他却没人能懂他现在的窘迫。
在尴尬沉默的气氛里，李安阳打破沉静，问道：“说，找我什么事？”
“我……我……”蒋东晓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果他干脆地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怎样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
“行，那你跟我来。”说完，李安阳走向厕所。、
“啊？！哦……”蒋东晓心里有点紧张，但是为了求明真相，他豁出去了。
厕所里。
李安阳凑近蒋东晓的脸，正欲要吻下去，蒋东晓立马推开了，他说：“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不是要明确你的性向么？真扫兴。”说完，李安阳转身正要离开，正在这时候，蒋东晓拉住他的手说：“可不可以不要亲嘴？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也行。”李安阳说，然后他拉开蒋东晓的衣服亲吻起来，熟练地技术，热情的揉捏胸部和下身，蒋东晓咬牙忍受着，但是下身那个却没什么反应，不过还没到下一步，李安阳停下了，他整理整理自己衣服，然后淡淡地说：“不用再证明了，就拿你没有阻止我的动作这件事来说，你已经是了，我有事先走了。拜拜。”说完李安阳走了，蒋东晓缓缓地蹲下，抱着头，心里苦闷地想，完了完了……
回到了出租屋，蒋东晓一脸痛苦地把自己的头埋进厚厚的棉被里，杨文旭觉得今晚的蒋东晓有点奇怪，他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我要疯了。”声音隔着棉被低沉地传过来。
“是不是关于许濑莎的。”
“不是，她没找过我了。”
“那你是怎么了？”
“我……”
“哎~你慢慢疯吧，我睡觉了。”
蒋东晓马上爬起来掀开杨文旭棉被，说：“陪我，不许睡！”杨文旭瞪着他的眼睛怒道：“快给棉被我，冷死了。”然而蒋东晓却没回话也没把棉被还给他，掀开的棉被呆在空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文旭，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杨文旭躲闪他的眼神，嘴里却说道：“看来是疯了。”
“他是不是同类人，你去吻吻他，看他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李安阳的话萦绕在耳边。
蒋东晓缓缓地低下头，时间好像静止了般过得很缓慢，杨文旭心脏跳动地很快，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正要俯身下来的蒋东晓……
32.说出，我的名字
——如果天堂不适合我们，那我们就一起去地狱猖狂吧
蒋东晓缓缓地低下头，时间好像静止了般过得很缓慢，杨文旭心脏跳动地很快，他睁大着眼睛看着正要俯身下来的蒋东晓……
在唇瓣贴合的那瞬间，杨文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温暖的唇瓣，细腻的，滑滑的……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原来杨文旭的嘴唇是这种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