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往谏(BOSS要刷存在感)下——花青一品

作者:花青一品  录入:06-01

第二阶左侧,有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娇俏女子,自帝君出现的一刻起便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美眸中浅浅地盈了珠泪,欲滴还休,一派楚楚可怜的姿态,正是因其弟伤人性命之事被株连,进而被帝君自仙君之列剥除,目前身至司文上仙的荔婉。

自那日被剥去仙君之位开始,她就再也未曾与帝君谋面,屡屡求见也被拒之门外,至直今日。如今终于得见心心念念之人,一颗芳心几要跃出腔子去,只可惜佳人有意,君王无情,自入殿起就始终未曾看她一眼。

编排贝齿轻咬润泽红唇,荔婉上仙终按捺不住,刚要上前,却自第一阶处倏然递来一道凌厉视线,如同刀锋入体般令人骇然。

荔婉上仙娇躯一颤,步子慢了半拍。

立于荔婉对面的雷霆则站在天空战将风烈身后,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闪了闪。

而这刻,一身墨色衣衫的术烛仙君早已一步跨出,立在台阶之下,垂首施礼:“陛下,臣有事要奏。”

荔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退回队列。

“何事?”

“启禀陛下,最近下界有些不安定……中元节时日未到,鬼界居然大敞鬼门,令得不少恶鬼魔怪散入人界,如今平常时日,何尝有那么些供飨可供那些鬼怪挥霍享用,少不得祸害了些人命……因此,臣恳请陛下下旨替人界扫除恶鬼,约束鬼界作为,维护下界安定。”

“既如此……”帝君略一沉吟,开口道:“乐卿家。”

“臣在!”

天空战将麾下第一参领乐笙闻言急忙出列。

“此事就交予卿去办吧。切令那些鬼怪速速退回鬼界,若然不肯……”抬眼淡淡一扫,御座上的男人道:“就令他们全都消失吧。”

“是,陛下!”

至此,再无人出列奏禀,帝君一扫殿内,淡淡道:“退殿。”

清钟响一声,帝君自御座之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往偏殿行去。诸人也各自散开,结伴往殿外走去。

荔婉上仙犹然站在台阶上痴痴遥望,银牙轻咬,满目都是不甘之色。

半晌,娇俏女子垂下颈项,细思片刻眸中寒光一闪,终是拿定了主意,一抬头便看到那伫立于第一阶之上的墨衣长身男子,正目色深沉地盯视着自己。

心中一动,荔婉上仙不再犹疑,提步向前走去。

术烛仙君看她举动,原本就满是笑意的脸庞浮起一丝满意之色。

而始终立于高阶之下右侧第一位的天君傲鲤,今日却是一股子漫不经心之色,满面心不在焉,虽然人好端端地站在阶上,倒似是思绪皆不在此,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见钟响人散,刚要转身,冷不丁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殿下请留步!”

极冷硬的声音,带着股子金属相击般的冷冷质感。

傲鲤微微一愣,皱起眉头:“是你?”

“殿下请移步泓徵殿,主人相招。”

竟是金睚。

“什么事?”傲鲤显得有些不耐烦。

“殿下去了便可知。”金睚依然是一脸的刚毅之色,说话也是如常的直来直去,毫不介意是否会引人芥蒂。

这刻方进得殿来迎接傲鲤的祁麟不愿意了:“喂我说老金,就算是陛下相招,你也别说话这么让人难受行不行?得罪了我家殿下我跟你没完!”

“祁麟,退下!”

傲鲤冷着脸喝了一句,红衣青年登时不吭声了,低着头后退一步,没再说话。

“既然如此,那你带路吧。”

傲鲤冷声道。

“殿下请。”

金睚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被祁麟抢白了一番,依然一副冷冰冰的面相,鸟都不鸟红衣青年,转身便走。

祁麟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办法。

眼见着傲鲤跟着金睚走了,祁麟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干脆坐在高阶边上,等着自家主人回来。

而这边傲鲤随着金睚穿过偏殿和曲折迂回的石廊,一直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方才到达泓徵殿。

推开殿门,金睚道:“殿下请进,主人就在殿内。”说完也不待对方答言,径自退在殿外,冷着脸长身而立,一副门神的架势。

傲鲤轻哼一声,提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那人长发及地,背对着自己而立。一身暗金色蟠龙服尚未来得及换下,无端令他在殿堂之上的威严肃穆之气延伸到了泓徵殿内,显得愈发冷淡而不可亲近。

殿内空荡寂静,显然除了二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迹出现。

“儿臣恭请父亲圣安!”

男人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称呼过朕了。”

傲鲤眼中划过一丝讥诮之色:“儿臣以为父亲不会介意。”

见帝君没有说话,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儿臣或者这般想着,父亲原本就不想我们这般称呼您……哦不,确切地说,父亲只是不想那个人这么称呼您吧?”

“注意你的身份!”帝君眸色一冷:“你没资格对朕这般说话!”

“是,我没有资格!”

傲鲤突然暴怒:“只有那个人有资格!可你都做了什么?!是你害了他!都是你!!”

男人闭上眼,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傲鲤冷笑。

闭目半晌,帝君慢慢睁开眼睛,再次望向天君傲鲤,突然道:“不要对那少年出手,他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傲鲤一愣,复冷笑道:“你是说那李往谏?哼,果然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要不然牵扯到荔婉那个女人,汲厄就这么死了,你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好计量!你以为你这般说辞我就会相信你么?”

“朕不管你信与不信!”男人一双古潭般深邃的黑眸骤然透出一股子凌厉气势,显得异常森然,一字一句重重道:“你只需记着,不要对他出手!否则,就休怪朕不念及父子之情!”

“你——”

傲鲤登时大怒,心中却知道面前之人生性有多么寡情淡漠,这般说辞也并非只是恫吓之语,怕是十有八九真的动了怒意,若自己果然在他怒气之下顶风而上,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

虽说如此,毕竟傲鲤天性狂傲惯了,虽然心中警惕,倒也没有被他语气中的森然吓到,胸中自有主意,只冷笑道:“不管那李往谏是否果真就是那个人,依你这般说辞,即便是我不对他出手,你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对他生出额外的心思来么?”

“朕的心思还轮不到你来管。”

帝君淡淡扫了他一眼:“言尽于此,你最好不要妄动。”

傲鲤胸中一股怒火全然蹿到了额际唇边,张口欲反驳,又在理智下强压回去,半晌方长吸一口气,把万千言辞皆咽入肚内,只硬梆梆地蹦出一句:“儿臣告退!”

说完甩袖转身而去,狠狠地掼上殿门,发出砰然一声巨响,震人耳膜。

第44章:下界历练

金睚在殿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傲鲤摔门而去,一会儿方才回转身,推门进去:“主人!”

却见男子有些疲惫地坐在椅上,单手支在额间,面目模糊不清,周身却萦绕着一股子寂寥气息,散之不去。

金睚在殿内站了半晌,方才慢慢走上前去,从怀里取出一个翡翠色的透明小匣,还在散发出袅袅寒气。

“主人。”

听到那千载不变的冷硬语声,帝君慢慢抬起头,目光自金睚刚毅的脸上,渐渐移至那只匣子上,待到看清匣内之物时,瞳孔骤然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金睚却看得清清楚楚,他跟随帝君多年,对他所思所想了然于胸,这刻心中所想一被佐证,登时胸中大恸,却依然用他惯有的冷金属的质感声音道:“主人,这是灵海深处的海蝉,您在寻这个对么?”

男人不答,眸光却轻轻波动了一下。

金睚终于动容,咬牙道:“主人,您寻这些天地灵物真的只是为了辅助维持您和他的法力不至崩溃么?您,您怕是动了什么……心思了吧?”

帝君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既然寻到了海蝉,恰好。”

一道金光闪过,原本捧在金睚手里的翡翠匣子已然消失不见。

金睚终于忍受不住,钢铁一般的躯体剧颤,低吼道:“主人!您……”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双拳紧攥,额头有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要受不住爆裂开来。

看他这般模样,帝君万载不变的淡漠眼眸染上些许暖意:“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他已经不再记得那段过往,如今亦未动情,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了断……”

轻咳一声,男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样也好,他既然能重新开始,朕就给他一个完整的灵魂,从此可以不再有后顾之忧,这样,也好……”

金睚只觉胸口被绞做了一团,窒息得厉害,又苦又涩,又想起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人,登时心如刀绞,若是换做自己,大约也会这般选择吧。可心中到底不甘心:“主人,还有其他方式不是么?何必非到如此地步?”

男人抬起眼,摇摇头:“这些话不过是宽慰之辞,何尝有更好的办法。况且,你向来便是担心往事重演,就算维持现状,对朕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金睚再撑不住,泪珠自一双虎目中滚滚而落。

帝君垂目看他这般,终是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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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天君傲鲤自泓睿殿中摔门而出,胸中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玉面覆霜,浑身煞气逼人,直惊得沿途众侍从女官齐齐避于三尺之外,生怕惹祸上身。

“主人!”

祁麟远远看到傲鲤的身影,急忙从地上跳起来,火速跟了上去。

“回殿!”

还不待祁麟开口,傲鲤已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大步向外走去。

看主人这般模样,祁麟虽然心里疑惑,到底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乱开口惹来灾祸,干脆将表情一敛,亦然作冷脸状跟在傲鲤身后火速向位于第八天的泓天殿行去。

甫一进殿,傲鲤便急声喝道:“来人!”

立即便有一面目精干之人迎上前来,躬身施礼,十分恭敬:“殿下。”

“唔。”顿了一顿,傲鲤平静片刻,认出面前这人正是自己遣出去办事之人,立即道:“人带来了么?现在在哪里?”

来人顿时一脸为难之色,硬着头皮道:“殿下,那李往谏并未带到泓天殿来……”

“什么?!”傲鲤登时面色一沉,立即想到刚才帝君对自己所言之事,俺忖难道是那人从中插了一脚,口中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来人吓了一跳,急忙道:“殿下息怒!每隔十到二十年,上界便会自人界中挑选数名品格极其出众之人带回下三天,授予掌戟执旌,或者文书秉笔之类,以示引导世人向善的嘉奖之意……

而每名被派遣至下界的引导之人,都会同时挑选数名在云中书院表现优异的学生随行,既是嘉奖亦是历练,今年恰好又逢此时,故而书院大比武一结束,便有引导小队陆续出发。

而那李往谏自入书院以来,学分累积高居同窗榜首,成绩极其优异,已被选中跟随绛云上人前往下界,今晨一早便出发了……”

昨日书院大比武刚刚结束,今晨就出发去下界历练么?傲鲤皱了皱眉头,虽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但这件事本身实在是太巧了,更何况恰好是在自己准备对他一探究竟的时候。

难道只用一个巧合就解释得了么?

“其他小队都出发了么?”

见傲鲤面色不善,那人有些胆战心惊,急忙道:“回殿下,今日出发的只有两个小队,毕竟还需要些准备时间,其他小队要过几日才陆续前往下界。”

傲鲤锋利的唇线抿成一条向下的弧,看起来格外冷,确然,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也实在是太赶了……

这么着急避开我么?

哼,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

怀里抱着巴掌大的小幽安鸟,赫彦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看着隔壁少年大清早地跳着脚在院内发飙。

真没想到,十到二十年方有一次的去下界历练的机会,居然会这样不其然而至,而往谏他们这么快就要出发,也实在是令自己有些意外。

不过面前少年这般天资过人,即使是没有参加书院大比武,累积学年积分也远远超过诸位同窗,能被选中得到这样一个机会也在情理之内。

毕竟他与自己一样,是少有的精力足够同时修习诸多学科,且每门科目都能通过当年学业测试的学生,这一点,偌大个云中书院又有几人可以做到呢?

自己何等有幸,可与他并肩。

只是可惜了,因为汲厄一事自己被禁足三个月,此次机会便这样失之交臂,无法与往谏同行,实在是件让人懊恼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前后不过月余时间,自己安心在这里等他回来便是。

只是……

赫彦唇角上勾,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少年,心里则在暗暗想着,大约自己真是被迷了心窍吧,即便是怒气冲天,一脸杀人模样的往谏,自己瞧来也是这般好看……

又想起那日两人唇片温存相接的一幕,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

稳了稳神,赫彦向他走了过去:“往谏。”

“啊,赫彦,抱歉!把你吵醒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气急了。白珀这个混蛋大清早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个影儿都见不着!我就要走了还不见他回来,这厮真是越来越欠揍了,不知道他一个黑户不能在书院里乱窜么,净给我添乱……哼,这混小子绝对是皮痒痒了!”

看少年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白珀剥皮啖而食之的模样,赫彦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主人这一笑,连带着怀里的小兽也顺势一躺,扑腾着手脚,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往谏登时更怒了,奋力指着小家伙儿吼道:“你——”本能地想去戳幽安鸟的肚皮,顿了一顿,刚伸出的食指又蓦地缩了回去。

知道他是想起上次乱欺负幽安鸟结果被自己在小兽肚皮上抹了药,从而整得他浑身发痒的事情而心里犹自发怵,赫彦低低一笑,也不戳破,只轻声道:“不用担心,他大约只是出去逛逛,不多时就能回来。时辰不早了,要不然你先出发吧,待他回来我转达给他就是了。”

少年犹豫了一下,看看天色,无奈道:“只能这样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跟风海照顾他了。”

赫彦笑起来,轻声道:“好。”

“那我去叫风海,估计这混小子还在睡觉呢,我都要走了也不知道早点起来送送我,啧。”

抱怨一句,少年轻巧地转过身,直往对面小屋疾步而去。

赫彦微微笑着,心里却涌起一股子即将离别的惆怅与酸涩之意,令他有些窒闷,望着往谏踹门进屋,眨眼消失在眼前,赫彦将手抬起来,轻轻按在了胸口上。

很快,少年便背了个小包裹在身上出发了。

临走的时候,赫彦终忍不住,上前拥抱了他,在他耳边低低叮咛:“早点回来。”

少年脸上怔了一怔,随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颜:“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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