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鑫似贺 下——薛白白

作者:薛白白  录入:06-06

下班后我直接去车站买的票。

到家后诗阳正在做饭,问我做什么去了。我说买票,周六的。他问我去多久啊。我说不清楚,总之那边的情况他们说的轻松,估计有些繁杂,先不想了,去了那边我慢慢理头绪吧。他说刚才晨辰来电话了。哦,说什么啊。他说约我们周六去箭扣长城。箭扣长城?嗯,就是野长城,距离上次咱们去的地方不远。我说,估计我去不了了。你和他们去吧,要不我这几天放假,问他们有空没。诗阳笑着说你别逗了,每天不上课啊。还是让杨洋为了跟你们出去玩儿,一个姑娘家家翘课啊。我说听晨辰说,他们上课就是点名,别人替答声到就好了。诗阳说快别。你踏踏实实去你的宁夏吧。我问他晨辰怎么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他说我哪知道,你去问你弟弟。

他切菜的时候告诉我冬葵的叶子又大些了,我就过去看。我说和昨天差不多,感觉不到长了没有。他问我吃晚饭做什么去,我说哪儿也不去,我要收拾东西。他说有什么收拾的,几件衣服。你还准备拿什么,其他那些不要紧的,到了那边临时置办吧。我问他要不要买点东西给他姑姑。他说我回去的时候再说吧,你去忙你的。我问他你们公司的事儿怎么样。他说就那样。我说你大笑也是个部门主管。说着想起我和我们主管今天那事儿来,问他你平时对你属下也和我们主管那德性吗。他说你能滚点远吗,我每天和你在一起我是什么样你还不知道。

我说只是很好奇你工作的时候什么样子。他说快吃饭吧。我说我这几天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说你做的饭,然后撇撇嘴摇了摇头。我说你什么意思,我明天非做出个样儿来让你瞧瞧,你把他们都叫来。让众人做个评断。他说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要他们给你饯行了是吧,行,你说叫谁。我说还能有谁,左右不过是咱们那几个人。嗯,那我就跟他们说你升官儿了,去宁夏那边作部门负责人。我说你就逗他们玩儿吧,我这小力本儿上那边是做杂役去了。他说我中午打盹儿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我自己预见死亡了。但是那感觉却不害怕,我看见我自己躺在那儿死了。我就在一边看着。我的胳膊和腿从抢救台上垂下来好长。周围有好多穿绿衣服的人,有好多的手术工具咔嚓咔嚓在想。安静极了。我问他,那我呢。他说我也奇怪,但是找了半天没找到你,我妈妈来接我回去,说奶奶在家里等我,要带我洗澡去。我抬起来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温的。我说别多想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你想他们了。

他洗碗的工夫我说出去买烟。穿了件衣服下楼了。外面的风刮得很大,上次下的雪还没有完全销掉,中午的时候融化,夜里的时候结冰。天气晴朗的很,人像是被关在密封的瓶子里头,干而且冷。总有个地方,看得见去不了。

我给顺儿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和蚊子吃火锅,问我要不要去。我说我都吃过了。他问我有什么事儿。我说闷得慌,出来溜一圈儿。他问我诗阳呢,我说在家洗碗。他说你没事儿快回去吧,这天儿冷的,你还这么有兴致。我点了点头。转身看我住着的那栋楼,看不到了,也闹不清是到哪儿了。找了个有公交车的地方,准备去西单,看看小顾。去了之后,二层没找到他,我问买电子产品的他的同事,人说他吃饭去了。我就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和合谷。我就去了。他说你怎么来了,这身打扮。然后笑着踢了踢我叫上穿的小熊维尼的蓝色棉拖鞋。我说本来不打算来的,突然想起来,就来了。他说你今天怪怪的,我说我要去宁夏了。他说去那边做什么,和你相好的闹别扭了。我说没有,公司有事派我过去。他问我吃饭没,再给我点点吃的。我说不要了。他还是站起来给我弄了一杯热饮。

我问他你还好吗。他说好什么呀,就这样。忙吗。还行。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说你有相好的,我也有我的伴儿,每天各过各的的日子,有时候一忙就忘了。我说你还是和妖精一样。他说就你丫的这么说我。我说对啊 ,他们都以为这是个贬义词,其实我看来一般人配不上这个词儿。他说那你们家那个呢,我说你俩没可比性。不是一回事儿。我问他几点下班,他说吃完饭还得熬一小时。不过快不在这儿干了。我说怎么了。他说干烦了,想歇歇。小顾问我你还在那儿住吗。我说搬了,在金鱼胡同。结账之后一起往出走,我不知怎么的就握着了他的手,他也没说话。在阶梯的角落,我抱了抱他,我说我走了。他说走吧,多拿点衣服。我点了点头。图书大厦门口他给我买了糖葫芦。我笑着说,就跟哄孩子一样。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快回去吧。我挥了挥手走了。

回去了,我的嘴唇还是甜的,诗阳说你吃糖葫芦了,嘴角还有碴儿。我点了点头说出去溜达,西单找小顾去了。他说小顾给你买的?我嗯了一声。他说他对你挺好的,一起患难过来的人。我说我们是干净的。他笑着说,我知道啊。我们搬家了他还没来过,什么时候叫来一起做饭吃。我说好,等我回来之后。快习惯的时候,就要离开了,要离开了,就发现有许多许多,想要一起带走的。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第 67 章

我在外面逛了一天。去晨辰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学校了。之前来过这里一次吧。没进去,乘夜溜了,那段路赶的好远,当时我穿的是白色的衣服,粉色的T恤,那个季节风刮的挺大。现在我穿上羽绒服了。其实我出了地铁从北门就可以进去。我步行从定福庄那边绕了一圈,绕到学校的南边,从南门进来的。拨了号码,两声忙音,通了。我想找回一段过去的时光,过去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回应。在学校绕了好久才出去,没什么感觉,像在别人的故事里走了一遭。不知道若干年后会不会有人也在我的故事里提及的那些地方,沿着我而今的步履安静的走。安静的询问我现在的时光是什么颜色的。

夜里诗阳给我打电话,说是召集了一干好友给我送行来了。我说我在外面。他说那你快回来。我说你们先吃,我往回去,别让大家等着。好像赶着乘车高峰了,很挤。我拼命的往角落里去,想回到我住着的地方。我给诗阳打了一路的电话。到家后,顺儿,蚊子,葱儿,郞令他们都在。吃的正热闹着,只是地方小,局促了点。二话不说,就先给我倒了一大杯白酒。诗阳说先让他吃点菜垫垫底儿。我说不用,举起来喝了。他们就都傻了。顺儿问我兄弟怎么了,有不顺心的事儿?我说没有。开始不停的打嗝儿。葱儿给我倒了开水。我夹了一口虎皮尖椒,狠劲地嚼着,辣出好多舌津,吞咽不完。就流泪了。蚊子倒上酒,说咱俩来一口。祝你马到成功,快点回来。郞令笑着说,连晨去趟宁夏你着急什么。蚊子说滚你的。待会儿和你喝。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和葱儿还有诗阳先到的开始开伙做饭。他们四个是后来来的,然后给你打的电话。我说我就知道,这菜不是一个人炒的。我每样都吃了一口,无比精准的猜出来哪个是诗阳的,哪个是蚊子和葱儿的。他们说嘿真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说诗阳做的我每天吃,知道是什么味儿,除了诗阳的就是蚊子的,至于葱儿,他本来做的不好,最难吃的就是葱儿的。他们哄堂大笑,葱儿说我诋毁他的清誉,要罚我酒。我说就你那小酒量咱们谁不知道谁。他们在一边起哄给我俩都满上,一口气干了。我跟葱儿说放开了喝,高了住我这儿。葱儿听也没听,光顾着吃东西了。我跟顺儿他们说我才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几个照相的,是不是尾随你们这些大腕儿过来采集小道消息的。顺儿说什么腕儿不腕儿的,我们就是几个玩儿音乐的。我说还是玩儿的好,要不怎么就被相中了。顺儿说那谁知道,走了狗屎运了呗。我说你们家老太太现在还是跟你指手画脚的啊。顺儿说习惯了。我说你现在好赖半拉成功人士了,他老人家还不满意,对你的要求也忒高了。顺儿说那能怎么着。吃饭的过程熙熙攘攘的,这么些人几个几个的说话。突然有段空白,大家同时都说完一句。安静一下,有嗡的一声开始说起来。我觉得和做梦一样。葱儿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闹不清楚。压根儿不想去,也没办法。葱儿说怎么听你说着跟长征一样,你实在搞不定可以跟你们公司反映让他们给你增派人手。我说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到时候再说吧。今儿个吃好喝好,下次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那天夜里诗阳闷了米饭,他们还从外面带了烙饼回来。吃晚饭大概九点多钟,他们要走,我说再坐会儿聊聊天儿。他们说让诗阳跟你聊,我们回去睡觉了。我们送出去他们之后,在外面我就靠在诗阳身上了。他问我你多了吧。我说还好,今天有点心情不好。

他说我看出来了,所以没怎么喝。说说吧,怎么了。我说说不清楚。他说没有说不清楚的,除非你自己不想说。他问我你在外面逛荡了一天?我点了点头。他扶着我上楼了。他问我都上哪儿了。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上哪儿了。我说我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很孤单的,那种孤单不是来自形式上的孤单。他说你还是孤单。我问他,你孤单吗。他说我先是习惯,再后来就麻木了。喝了酒躺在那儿,腾云驾雾的感觉,他泡了浓茶给我喝。我拉着他的手说我喝醉了。他说早点睡吧,要不吐了点?我说没事,躺会儿就好了。他说你要是心情不好,还不如晚点回来,这样就不用喝那么多酒。我点了点头,说当时真那么想来着。后来觉得不妥,一来是你通知了大家半天,也忙活半天。二来都是熟人,都是为我来的,把人撂这儿没意思。他问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我说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难受。我问他,你难受的时候喜欢去哪儿。他说让自己更难受的地方。我问他,你自从来了这里没试着找过他吗。他说找过,开始是疯狂的找,去gay们活动聚会的地方。去我们常去的地方。去我觉得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找不到,后来就死心了。偶尔还会想去。明明知道找不到。我说找到了能够怎么样呢。既然都这样了,也就不可能了,否则当时也不会分开。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不烫了,你喝吧,醒醒酒。我喝了一口,说就这样吧。醒了反倒不好,就着这晕乎劲儿可以睡觉。起身刷牙洗漱。沉沉的倒下睡了。他要去洗碗,我不让。我说明天我洗吧。今儿咱们踏踏实实的睡一宿。过了这几天,分开的日子就要多了。胡乱的脱了衣服,睡了。我抱着他,他说我的身上滚烫,和炭火一样。我说那是喝了酒,血在飞快的流淌。他忽然扭头问我,你会想我不。我说会的,我本就不想离开你,就是害怕想你,想个不停。

……离了悲伤,我俩就像一个人……

第 68 章

睁开眼,诗阳已经走了。天气,灰蒙蒙的,像是没睡醒。小东西在被子外面蜷缩成一团。手摸上去凉凉滑滑的。把它抱进被子里头了。伸手到床沿上摸到钱夹子翻出火车票来。记得上次和诗阳去宁夏的车票回来之后他夹在哪本书里头了。朦朦胧胧的,听到响动,见诗阳在做饭。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还有个未接电话。我说我还以为天黑了。他说我告了半天假。我说好好的告假做什么。他说回来多和你待会儿。我说晨辰来电话了,刚才睡着了。他说他给我打过了。我说有什么事吗。他说问你今天走的事。我哦了一声,说我还困,翻身睡了。再醒来的时候,诗阳说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准备去车站吧。我说我不想去,他说现在来不及了。我说我去退票。他说别闹了,要不来不及了。

我洗漱的时候突然冒出好多汗来,说不清为什么。我问诗阳,前面是一片恐惧的地方吗。他说就是之前我们去过的那里,我的故乡。你别怕,我过几天就去看你。我点了点头。他说瞧你一嘴的沫子,快洗洗吃饭吧。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贤惠。他说女人才贤惠。我一直都是这样,但不是贤惠。当时不怎么饿。胡乱吃了几口。出门了。我说你别去送了。他说我不送做什么。他一只手托着拉杆箱,一只手提着给我从外面买的水果。我说拿过来我拿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要自己拿。弄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北京站不远,是步行去的。顺儿和葱儿路上都打过来电话,让我旅途愉快,快点回来。诗阳说拉杆箱里有两条中南海是蚊子买的。我点了点头。

天气,灰蒙蒙的,像是没睡醒一样,里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水汽。要下雪了。诗阳问我要不要吃糖葫芦,我说都行。他就去买了。看时间还早我们就在附近邮政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我说要不进站吧,外面太冷。诗阳说,今天我才觉得你真要走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像是回到之前我的生活一样,又不同于之前的生活。因为之前没有你的一个人,现在是你走了,只剩下我自己的一个人。我说那你喝小东西等我回来。他笑着说我今天起床后其实不想去上班,想多和你呆会儿,但是还是去了,去了之后就开始后悔,赶了回来。他问我,你说这次离别,是不是注定好的。我说我也不清楚。很快就可以见到的应该。我和诗阳的手机同时响起的时候,晨辰和杨洋正在赶来我们这边的路上。见到他们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上次杨洋给晨辰买的那条红色的围脖。我和诗阳说,你看你也系着,整的和那什么一样。杨洋和晨辰也都说,诶怎么诗阳也有一样的围脖。我说那次和你们出去第二天我给他买的。

晨辰把手里买的东西给了我拿着。我说买这些做什么,问他们吃饭没。他们说没有,呆会儿和诗阳一起吃去。我说这天气你们跑来干嘛,下午不是都打过电话了。晨辰说杨洋非要来。我看杨洋的脸都冻的红了。我说谢谢你啊杨洋,这天气还赶来。她说没事,正好过来看看诗阳,明天周末也没课。还说要和你俩一起爬山去呢。我说没事儿,你们先去,咱们回来有的是机会一起玩儿。他们把我送进站,我说你们都回去吧。

晨辰和杨洋没说话,都在看诗阳,诗阳在看我。杨洋说没事,我和晨辰去那边转转,你们先聊。他们走了之后我说就剩下咱俩了,你怎么了。他说没事,你快点回来。我说好。他说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点了点头。我说等我回来我给你做饭,今天实在是没胃口,不知怎么的什么也不想吃。他说我也是。我说其实我可以不走的,他说别任性了,这么大的人了,往后还有许多的事情,不能老是这样的。我问他要去抽烟吗。他说不去了。掏出来mp3,坐在那儿安静的听,忘记了什么时候我们也是经常这样来着。我之前觉得这辈子心里不会再有人了。现在却有了诗阳。说不出这是上苍的恩慈怜惜还是我们三生三世姻缘石上彼此修来的福分。我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要碎掉了。它要是能碎掉的话,其实也挺好。我愿意让我的心在臻于完整的时候碎在诗阳的手里,这样就不会再担心和之前一样改变一生一次的执着,年少轻狂过后,或许已经经不起太多自我的审视和不耻了。

我说你快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东西,可好玩儿了。他笑着摊开手掌问我是什么。我就把他的手捂在了我的胸口。我说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了,你把他捏碎了吧。我之前觉得这辈子心里不会再有谁了。现在却被你占据。我说不出这是上苍的恩慈怜惜还是我们三生三世姻缘石上彼此修来的福分。我的心不知道是不是要碎掉了,现在难过的要死。它要是能够碎掉的话,我愿意让我的心在臻于完整的时候碎在你的手里。这样就再也不会也不要装下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了。他说好的,然后握着我的右手也放在他的胸口,说我也一样。我就用力的推了一下,缓缓的抬起手,握下去了。他也如我。我再次松开的手一动也不敢动,上面渗着凉凉的汗。好像还有血。在踊跃的跳着,闪耀着爱情的光火。他问我,痛吗。我说不痛。不过开始检票了,我真要走了。你好好的,等我回来。他笑着点了点头。晨辰和杨洋见这边开始检票也有过了来。让我路上慢点。我说好的。我们彼此对着一起挥手,诗阳和晨辰红色的围脖很亮。杨洋在笑着,在祝福我吧。这个好姑娘。车上,我几乎没睡。还没出北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落雪了,白茫茫的,今晚停不了。早些时候,诗阳发来一条短信,写着想和你一起走。我说别想了,等着我吧。

推书 20234-06-06 :我的会长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