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鑫似贺 上——薛白白

作者:薛白白  录入:06-06

“你这人怎么这样,就当帮帮忙”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人最近见了一面儿,又准备蓄势待发,继续那段不了情缘了”

“哪儿和哪儿啊这是”

“那万一他感染了呢,你怎么办呢”

“最起码陪着在他身边吧,直到他生命终结”

冷不被的,诗阳这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冻的冷冷的嘴唇贴了我冻的冷冷的脸颊,我就懵了。

“我说你这来的是哪一出?”

他只是不理我,自顾自的朝着前面站台的地方走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真会装。

回去住的地方,拿着我的书和新买的碟臭显摆了半天,总算也不至于在他们俩有爱好的人面前老是自惭形秽了。诗阳拿着相机给我照相,在昏暗的灯光下,说又要把我的伪装史用生动的影像资料如实的记录下来给后人一个交代。

我出去上厕所的功夫晨辰打电话来诗阳又给接着了,我老是把手机扔到床上,不管不顾的就走了,然后晨辰告诉我他们期末考试他成绩前三,倒也听不出来他高兴成什么样儿,八成是因为补课的事儿闹的,倒是我妈,说一准儿是我买的那些保健品起了作用,感叹着北京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并催促着让我回去的时候再给捎些回去。

末了诗阳问我“来电话的那人是谁,怎么倒盘问起我来了,我好心好意的见你不在给你接个电话招谁惹谁了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俩呀都别给我矫情,也不知道你们是谁盘在问谁,反正你们俩是把我快盘问崩了”我说“那事儿到底能不能指望上你”

“没准儿的,我先给你问问吧”

“注意保密啊”

“得了吧你,我还没和你说呢,我们这些泄露机密的都不怕,你这窃取机密的怕啥”

“别说的这么难听,是么机密不机密的,好像我在觊觎国祚似的”

“你以为呢,过年去你家用不用给你父母买东西啥的”

“你说呢,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我学着他一贯的口吻质问他,还想补充两句,一个枕头就过来了。

其实好容易找到的工作,我想换换了,单位这几天裁员,闹的人心惶惶的,“你说我们单位可真够他妈没劲的,好好的裁员干嘛,人才市场好多单位招人,这儿相反往出撵”

“业务上不去,养活不起呗,看看我们单位,直接和外企挂钩,牢牢的,还是你自己没眼光当初选错东家”

“咳,你怎么就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正琢磨这事儿呢,准备换家单位,”

“你不是给你们单位给裁了吧”

“滚一边儿去,我这是自己把公司炒了,知道吧,能耐”

“呵呵,貌似你很有能耐”

然后,我说看着好多人抽烟都挺有范儿想学着吸烟,诗阳笑着说“原来天使也有堕落的时候”,我就和他较上劲了,指着鼻子问他,“我吸烟怎么就是堕落了,国家元首还吸烟呢,我怎么就不能吸烟”

“那国家元首还治理十数亿人的国家呢,你怎么没去治理国家”

“顺儿也抽烟,你怎么不让他去治理国家,还有他爸”

“你还是先学着多吃些鸭梨吧啊,那玩意儿清肺,先买两筐吃,打打基础再抽烟,别把你那小心肝宝贝儿给熏坏了”

为了这话,我愣是跑到顺儿那屋子要了两盒中南海,顺儿正要出去,我死活让他给我拿烟,顺儿骂我说我耽误他赶场子,耽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进程,耽误他贯彻落实十六大精神,这帽子给我扣的够大,“,这哪儿跟哪儿,我说你这还没去音乐学院呢,怎么这名角儿的谱儿倒先摆上了”

“就是,就是”这是他妈在向着我说话,一边说一边那手掌向后顺着摸她那新整的头发,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其实我能看出来,那老太太看着顺儿“走上正途”,是在高兴呢。

我也很高兴,诗阳眼里,我还不错,不管怎么着是个天使,即便就要“堕落”了。

……那日,给你一根羽毛,洁白的,你推脱不要,我告诉你“别怕,我是天使,羽毛多着呢”……

第 15 章

阳历跨年之夜,和诗阳一起去顺儿唱歌儿的酒吧,听去了,那个算是顺儿的暂时歇演前最后一场演出。过了新年顺儿就要去音乐学院学习去了,想不通,为啥不在农历春节过了之后,不过距离春节也没几天了,我和诗阳最大的收获一个是听到了他歇斯底里的唱着新歌,一个是自上次我和诗阳还不熟的时候,他们给我俩解围之后近半年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儿。

拢共五人,有一个贝司手,一个键盘手,一个鼓手,连顺儿俩吉他手,末了一起在凌晨一两点可世界的找地方吃东西,顺儿酒过三巡,骄傲的告诉我俩“这哥们儿几个,都是咱打出娘胎的发小儿,迄小儿一起光屁股玩儿大的,谁知道当时拍洋片儿的现在都玩儿了音乐了,搞摇滚这东西,得经得起贫寒,熬得行寂寞,受得住白眼儿,图个乐呵儿”,他兴高采烈的这些感慨,也没人响应,

那些个哪儿能顾得上听他叨斥这些,都骂他不够局气,好端端的要退出,“我这可不是退出啊,挑明了,不是退出,是去深造,深造知道吧,为了更好的一根道儿唱到黑”,“装什么大尾巴狼,哥们儿碍着你去深造了没?你可以一边儿深造一边儿唱歌儿不是”说话的是贝司手叫强子,这话一出,其他人是群起而和,那叫一个排山倒海,势不可当啊。

“是啊,这主意不错”诗阳插话,“干嘛整的这么清楚,谁说深造就不能夜里唱歌儿了,要和实践结合起来,才更有味儿,依我说”

顺儿想了半天,端起来半杯子酒,吆喝着哥儿几个喝了,说是要为了这绝妙的主意干了,大家笑着骂他一根筋儿,把杯子碰的叮刚乱响。看着这些热爱音乐的年轻人未别重逢,我说不出的高兴,也不知道诗阳乐什么和吃了蜜蜂屎似的。

“喂喂,我说老板,我们要的面怎么还不上来?”强子扯着大嗓门儿问,“我去瞅瞅,我去瞅瞅”

“见了鬼似的,大半夜三更的这些人是没吃饱还是吃饱了撑的,都跑这儿吃面来”鼓手大黄带着醉腔儿骂着,

听着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大碗摔地上碎了,寻声找去,是顺儿端着两碗面晃晃悠悠的往过走,和一女的撞上了,诗阳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过去,知道他在这上头害不受用,我连忙跟着过去了,以为万一又要闹不痛快,也好发挥一下我的特长,别让真干起来扫了兴致。

“你可悠着点儿啊”我嘱咐诗阳,

“得了你”诗阳不乐意了“他喝成那样儿,刚才就不该让他去,这会倒儿安抚起我来了,早操份儿心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儿”

“呦嘿,这位大哥,没事儿吧,”一个穿着黑衣、梳着马尾、塞着耳塞听mp3的女孩儿问顺儿。

“诶,这人怎么瞅着眼熟”顺儿在那儿琢磨“蚊——子!”咬牙切齿的蹦出来这俩字儿。

“顺儿啊,也好这口儿?这早会儿赶来这儿吃这个”

“我是来和哥们儿喝酒来着,你丫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赶上这个点儿了,飞机晚点了?还是刚到啊”

“早回来好几天了,在家蹲着,见天儿不出屋,吃了睡睡了吃,刚才醒了觉着饿就出来淘点夜食儿”

“咳,你爸妈可倒也真放心你”

“看样子没事儿,没准儿也是顺儿他发小儿”诗阳在我耳边低声说着

“走吧咱,真不知道顺儿到底有多少发小儿”说完和诗阳端面去了,顺便又让多做了一碗,重做了两碗。

“一起吃吧”背后顺儿在心花怒放的招呼那蚊子,这叫什么名儿,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心说。

果然没过一会儿功夫,顺儿拉着那只蚊子过来热情洋溢的给我们介绍他这位校友。看样儿蚊子也是一自来熟,大方的坐下了,用顺儿后来的话说是“这点儿像洋妞儿,就是那身行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欧洲混了若干年被外国娘们儿熏陶过的”

酒桌上,顺儿只顾和蚊子怀旧,轮流说着当时那些同学现在怎么样了,感觉他俩和哥们儿似的。蚊子说话特逗,听顺儿说她特爱吃方便面,当哥儿几个好奇的问她为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个字儿就把我们给乐翻天了——她自信满满的说了个“懒”。

闹腾完就凌晨四点了快,哥儿几个把送蚊子回家的任务交代了顺儿,蚊子说“哥儿几个行行好吧啊,他喝的这德行,还是我自己个儿怎么来,就怎么回吧”,她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初衷,随即补充到“别担心,我那几年在这条街上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哪个毛贼敢在我这儿犯事儿,那怪他倒霉催的”说着,摆了摆手,自己走了。

“嘿,真是一奇女子”我和诗阳扶着顺儿在回去的路上逛荡,冷的直哆嗦,只能靠自言自语来麻木哆嗦的神经末梢了“我隐约觉得这个才是真适合顺儿的柴火妞”。

诗阳不屑的冲我翻眉眼儿,“对了,我托你那事儿,你到底问了没”我问诗阳

“问了,我说你这是不信我呢还是怎么个意思啊”

“那人怎么说的”

“等信儿呢,要急你自己问去啊,别指望我”

“那还等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去化验过那还不记得”

“那儿工作人员多了,每天接待多少人呢,谁知道他有没有去化验过,谁知道他化验的时候是不是正赶上我那熟人拉稀不在,真是,得给你翻记录吧最起码,又不是我自己开的”

“这丫喝酒真沉,要不打车算了”

“诶,我说我的亲哥,现在咱缺的不是钱,是车,车你懂么,不看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就爱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抱着这位遛弯儿啊,当初是哪个不开眼的提议出去吃饭来着,对,就那操键盘的胖子,尽出些幺蛾子,他们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了,把这位甩我俩这儿,还骂这位不局气,我看都不是好东西”

“你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多零碎儿”

“嗨……!……”诗阳乍么实儿的喊了一声,吓我一跳,

“你干嘛”

“瞎了,有车,快叫”诗阳拼命的摇手

回去后,把顺儿直接扶到我们屋儿了,“这叫怎么档子事儿,下月非得和老太太掰斥掰斥,我俩花钱他儿子住地儿”诗阳躺在床上边倒气儿边说。

“至于么”我说他

“废话,怎么不至于,和他铁归铁,别的归别的,你的钱儿是刮风逮的,还是下雨接的,要那么说她倒该让我俩白住才对,他那大儿子多有钱”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倒气儿这事儿,都一路了,还没喘过来呢,亏了那1米86的个子和那120斤的肉了”

“你不看我瘦成啥了”

“你怎么这么瘦”

“营养不良呗”

“你不会和那蚊子一样,因为懒,她是连饭都懒得做,你这儿连嘴巴都不乐意张了”

“该干嘛干嘛去啊”

“该睡觉喽,再过几天回家玩儿去”

天上的月亮窄窄的,连镰刀都不像了,瘦的和诗阳似的,年也快来了,在北风狂还的夜里,在顺儿和蚊子不期而遇的时候,说起来那夜真倒霉,三个人挤一张,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诗阳又精神抖擞的问我,到我家的时候该给我妈他们买些啥。那夜,我临时决定,先不能涮了我们公司,也不能让公司把我给涮了。

……一切都等,开了春吧……

第 16 章

人但凡努力总是会有收获,徒劳无功也是一种收获,或者更为严谨的说法是人的任何举动,都会有结果。就比如蚊子留学归来、顺儿继续深造、诗阳在通过疯狂的购物来摆脱那场铭心刻骨的露水痴情、我,我干了些什么?——离家、出来、求学、留下、打拼、回家。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转圈儿,不管那条叫作周长的距离有多少公里甚至光年般长远,最后,总会绕着圆心转回去原地。再好比蚊子求学是为了留学、顺儿闲着是为了忙着、诗阳变着方儿的找乐子是因为他难受了,我回家,却是因为我当时出来了。但是时间,可恶的时间,不会因为我们留恋而留下,也不会因为我们难过而飞快的过了,可爱的也是时间,让你在恰到好处的时候遇见了恰到好处的人和事儿,让你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沉浸在恰到好处或者是过了头的快乐幸福当中。照这么说它,该是毫无感情色彩的,很无私,和书上说的“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烛,四时无私行”的道理一样。我喜欢无私,却尽一切所能排斥自己成为毫无感情色彩的动物,我受不了那个冷血劲儿,我需要快乐,需要回家,需要我的爹妈兄弟,就好比我现,连在坐在回乡的火车上的这些胡思乱想都是关于他们的。

不知道坐在我身旁的诗阳,出神的看着车窗外头,是不是也在想着他远在宁夏吴忠的家,虽然他不喜欢他的家,近乎于憎恨,有时候恨的程度往往和在意它的程度绝对的成正比,就如同我隐隐的一直觉着:诗阳现在表现出多少的快乐,在他心里就有多少的悲伤,且我坚定不移的深信如此。火车上列车员推着小车过来过去的用沙哑的嗓门儿叫卖着那些吃喝,每过来一次,那东西的价格就飞流直下的猛降着,和濒死的血压一样。

和诗阳离开的时候,老太太还催促着我们把一月二月租房子的定金交了,为了这事儿,顺儿和他妈还吵了一架。顺儿的妈其实挺好,和我妈似的,有着所有传统女性的一切美德,当然也包括全部的缺点,比如小气,抠门儿,爱成天唠唠叨叨的数落个没完没了。

葱儿最近又消失了,联系都联系不上,不知道是回家过年了,还是还在那儿呆着和我有些时候一样的为了俩臭钱儿穷忙,葱儿的家要比我家距离北京近好多,在高碑店,念书的时候,每逢放假就炫耀他回家好吃好喝着了,我们还在跋涉途中,望眼欲穿着。

夜里本来是说好顺儿要送我俩来着,听说那天回去蚊子给着凉了,如今白天顺儿在音乐学院学习,夜里在医院守着蚊子,听说蚊子的父亲在外地工作,姥姥通年病着,由蚊子的三个姨妈、一个舅妈外加一个她妈轮流照顾着,顺儿那夜没来,顾不上也合情合理,也就大义凛然的原谅丫重色轻友了。倒是他有心从外头买了许多当地老北京的土货给我爸妈捎着,让强子、大黄和我俩拎着大包小包的来西站送了。

“喂喂,我说”我拿胳膊肘儿捅诗阳,原来又睡了,刚才还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思想者的范儿来,现在没多大会儿功夫,眯着了,藐视他,抛了不下20个白眼儿,权当活动活动,做做第8套眼球儿广播体操。

“你丫,乱捅什么”

“没睡呀”我这白眼儿抛的都有惯性了,还回不来了,我笑。

“有你在身边儿,我睡的着么”

“嘿,这话怎么说的”被小推车的轮儿压着脚了,我靠。

“让让嘿,这位同志,让让”列车员催促着,诗阳噗哧一声笑了,包括我都忍不住了,不幸被他言中,我还就是一“同志”,真想告诉他“这儿还有一位‘小同’呢”。

推书 20234-06-06 :想你(东京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