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此时浑身散发着杀神的戾气,不愧为统帅几十万大军的将领,气势惊人,冷着眼一个个看过去把三人瞪得住了嘴,才对问水冰心认真道:“这件事只有你们俩有发言权,我就明着说了,现在的形势你们俩多多少少应该都清楚,我一个人都折不得,因为现在这群人每一个,都比你们俩加起来还值钱,这话我即便是当着英的面儿我也这么说,呵,虽然这近四十万兵马到最后能活下来几个我还见不见得着英都难说……我就一句,家国有难,你们最好明天就能给我答复,对了,我只需要你们其中一个。”
当天晚上五个人聚在问水院子里喝酒,气氛难得压抑,一般说来这群崽子聚在一起那一般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铁牢一口闷下后抬眼看事件的主角,妖孽少爷把扇子舞得出花儿一边喝着酒调戏脸色不好的大师,一边抽空给问水抛了个媚眼儿,“小问水,这次这事儿我可不让着你,咱得公平竞争!”
小问水严肃着一张小脸儿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全然无视旁边儿易筋和傲血苦大仇深的脸——我擦咧这俩货脑子正常么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还竞争?竞争你妹啊原来这就是所谓上赶着去送死吗?
然后三位攻君就坐一排看着两人剪刀石头布玩的不亦乐乎,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此次任务深深的担忧:
“你俩老婆智商没问题吧就这俩二货还要去当探子这就是去作死吧?”
“你丫才有问题你丫才作死,咱俩的事儿还没完呢你少说话!……不过这节奏确实作死。”
“就是就是……诶不对谁是我老婆!”
后来几人喝高兴了躺地下看星星,一阵沉默后冰心开口:“小问水,虽然你一百零二局赢了我的一百零一局,但是这次还是我去吧,你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上赶着去坐原材料啊……”
少爷他还没感叹完就被问水粗暴打断:“滚蛋我明明是一百零三局,说到细皮嫩肉谁有你风骚无限?”
傲血顿时震惊地弹起来要宰了教坏他家纯洁小孩儿说脏话的没节操妖孽,不过喝多了脚步不稳扑通一声压在了易筋身上,妖孽马上不干了,拿脚把人从大师身上踹下去还不忘挑拨离间,“尼玛傲血你都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随便压人呢?赶紧给爷滚!小问水你家法呢上来抽丫不守妇道的!”
问水把他家哈士奇拉到身边做枕头,呵呵笑着,好半天没人说话,就听他小声道:“冰心你也别跟我争了,我觉得,正是因为有人打藏剑山庄的注意我才不能躲,我得站出来替山庄挡住危险,这次我非去不可,傲血……你答应过我的……”
话音落问水就感到搂着自己的手一僵,但终是听到了头顶轻轻的鼻息,“嗯。”
同一片天空下,爆发出天罗怒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咆哮:“你他妈的说什么!?你卖兵器给安禄山!?我¥%#@^&*……”
惊羽连团子都丢了地使劲抱住他大哥,否则大少当场就要把唐家老头儿打成筛子,忙劝:“哥!哥哥哥哥哥你冷静啊!你听他把话说完再揍啊!”然后转脸冲吓得脸都皱成一团的唐傲天,“你倒是快点交代完啊!”
唐傲天可怜兮兮,“都说了是红衣教擒了傲侠逼迫我也是不得不从啊,而且昨日丐……呃,有贵人相助已经把傲侠就回来了我立马就派人前去劫住那批兵器了啊我真的没想做罪人啊……”
天罗转身一巴掌拍飞了那张实木圆桌,恶狠狠道:“你麻痹的阿萨辛你丫的是欠言周教啊都欺负我唐门头上来了!你爷爷我不整死你爷把惊羽送你当男宠!惊羽!走去和咱二大爷会和,那批兵器,得有人去追。”
惊羽捡起被丢飞的小呆重新抱好也没注意他哥拿他发了个毒誓,乖乖应声,然后才后知后觉——山居什么时候成了唐门二大爷了?
24.小安子就跟跳蚤似的无处不在四处蹦跶啊
和恶人谷一行人还有叶英在一起的明尊焚影二人此时正悲催地生火烤肉,就因为柳随风一句“生为西域人居然连羊肉串儿都不会做简直是愧对列祖列宗你们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
焚影好歹照顾明尊饮食起居这么多年,有了材料上手烤个肉还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明尊身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下任教主内定人选理所当然啥都不会,偏偏大爷他还死活不承认他啥都不会,死要面子装模作样,淡定地拿着瓶酒就朝架在火堆上的羊肉上倒,之后冲天的轰一声差点儿没把他眉毛给烧掉。
结果还是被焚影嫌弃地赶到一边接受柳随风的嘲笑,明尊看着柳随风笑得气儿都喘不过来地打滚儿,一边心狠手辣地把倒着刺的竹签扔在他身下,一边起身去找王遗风打听情况,面无表情地把身后的惨叫声当伴奏。
王遗风正靠着树干一双眼睛盯着叶英眨都不带眨,明尊见状立马把打听情况的意图变为打听八卦,不过也许是处于上位太久而不太会顾忌别人感受地迂回委婉,八卦都八卦地单刀直入,“你和叶庄主到底有什么女干情?”
王遗风把目光收回来一瞥明尊,半天不说话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明尊也就在他面前席地一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半响王遗风才开口,带着些微的遗憾,“从以前到现在,我跟他都没关系。”
“哦?”那你还天到晚缠着人有夫之妇,不对,是有夫之夫?明尊在心里吐槽,然后就听他接着道:“以前我拿叶凡逼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现在我拿叶家故技重施,即便有关系,也早就磨没了。”
明尊眯起眼睛看他,“听起来你有够混蛋啊……不过你这拿捏人短处玩弄人于鼓掌的本事,我喜欢~”
王遗风看了看他脸上诡谲的笑意又看看不远处专心烤肉的焚影,“你和他是两情相悦,所以他忍你拿捏他的短处,小子,人心比你想象的复杂,就像你现在也许认为我对英是喜欢和愧疚,但是不尽然,我对他从不愧疚也未必是喜欢,懂了吗?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你以为你能置他于鼓掌,但也许他有更多的选择只是迄今为止被你挡住了还没看到而已。”
听着他类似于教训又更像是自嘲的话,明尊有些隐隐被看破的不大舒服,讽刺了一句“更多的选择是指李承恩么?这个选择比起你来确实要好得太多。”就岔开话题,“我来是想问你卫栖梧为什么会受困于阿萨辛,还有你们特地来这里绝不是为了救他吧,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话音落周遭的气氛似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耳边的风像是带了杀意,王遗风站起身望着杀气最浓重的不远处,淡淡道:“因为阿萨辛欠教训。”
剑尖带着凛冽的气势划破扑面的恶风,白色道袍翻飞所及之处披靡无敌。
太虚收了剑势平复微乱的气息,身后隔着战场老远的花间游气质高贵地斜倚着一棵树,拍着巴掌衷心夸赞:“哦哦咩咩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真的没错啊~古人诚不欺我!”
小咩无视周围一圈尸体,一身血迹地转头直扑花间游,边还怒吼:“你丫滚蛋是谁说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为毛打架出力的还是我为嘛!还有古人说的是兔子吧咩你大爷啊咩!”
花间游熟能生巧地搂住他顺毛,边环视地上一圈天竺僧的尸体,“这些人毫无表情,动作僵硬,应该只是傀儡而已,有些奇怪啊,这都已经深入融天岭腹地了怎么还是这么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被按住爪子不能扑棱花间游黑长直的太虚怨念撇嘴,不以为意,“有什么好奇怪的?咱运气好,这种情况肯定是大角色都出去了呗。”
花间游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不解:“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么?”
小咩把剑尖的血甩落,“肯定不经常啊,绝对是有大事,我记得以前……再有事摩提耶罗也总会坐镇的。”
知道太虚又想起些不愉快的回忆花间游岔开话题:“算了别想这么多,总之取了剑心的骨灰我们就走。”
太虚应了声,紧跟在他身后皱眉——确实有些不对劲啊……
荡漾的杀气之后,神经都绷紧了的众人看到了远处飘来的一抹红色,来人轻功很高,如落叶般站定在众人面前,焚影抬眼一看莫名有些不舒服,就听柳随风笑着开口:“哟这一上来分量就那么大啊连头号男宠都出来了,话说小娘们儿,卫栖梧被你们整死了没?没死我可以帮你们一把啊~”
明尊冷冷地瞥了柳随风一眼,转头继续打量对面的牡丹,男人的面貌十分漂亮,但不知是站姿太扭曲还是骨子里的阴阳怪气太浓重,总之完全没有七秀那个妖孽给人想多看两眼饱眼福的意思,反而透露出邪恶危险的诡丽,也难怪焚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牡丹一双勾魂眼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明尊身上,千回百转地笑了两声,调笑道:“明教的?哎哟咱是一家啊快过来哥哥这儿~”
明尊看着他扭得销魂的小蛮腰当场就汗毛倒立,一旁焚影更是当机立断挡在他面前果断炸毛,“谁特么跟你是一家你赶紧地把你衣服穿好了光天化日的像什么样子!”
奈何牡丹脸皮太厚道行太深,完全无视炸毛咪呀叫的俩只波斯猫,扭得跟朵水仙花儿似的走进王遗风,“这什么风把王谷主给吹来了?”说话间瞅到一旁的叶英,笑道:“哟你这是把人搞到手了来高调秀恩爱的?”
王遗风寒气逼人生生把他逼退了好几步,冰冰冷冷地看着他:“把阿萨辛叫出来。”
听到阿萨辛的名字牡丹眯起眼眸满脸荡漾,过后冷眼看着王遗风,“阿萨辛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怎会知道他在哪儿,又怎么请他来见谷主您?”
后边陈和尚憋不住大吼:“死人妖你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从不离那混蛋!赶紧地把人叫出来受死啊……”
他还没吼完牡丹灵蛇一样窜到他面前一掌把他那么大个身躯扇飞了出去,狠狠撞到树干上,这还不算,只见他两手成爪扑过去直取陈和尚胸口心脏,千钧一发之际被康雪烛挡下。
牡丹收了攻势狠瞪着倒地不起的陈和尚,冷言:“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若再从你口中听到半句折辱阿萨辛大人的话,我就宰了你!”
陈和尚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掌打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就想喷这死人妖一脸血,好不容易站起身挪回王遗风身边,就听叶英开口:“阿萨辛先是利用十二连环坞闹得中原不得安宁,然后拿捏着各方势力的软肋逼迫各门各派给狼牙军以便利,安禄山给了红衣教什么好处?”
明尊闻言扭头和焚影对视一眼,问很感兴趣看着叶英的牡丹:“卫栖梧就是因为这个被困?你们想逼迫陆危楼做什么?”
牡丹冲他抛了个媚眼儿,“小孩子家家不要过问大人的事,或者你跟我回红衣教我慢慢儿告诉你?”
焚影握紧拳头就想把他那张脸揍成菊花,明尊眼明手快拉住他,问王遗风:“然后你是被拿捏住了什么?”
王遗风有些不耐烦地盯着牡丹,杀气渐渐满溢,“因为莫雨,阿萨辛弄醒了他的入魔性情……我最后再说一次,叫阿萨辛出来。”
25.话说gay爷您是不是忘了自己向来就没啥情缘
腹黑花和单纯咩夫唱夫随双贱合璧拳打脚踢一路开挂似的抢到了太虚他爹,也就是当年传言有万夫不敌之勇后却被暗算堕入魔道并最终惨死在寂灭厅的剑心的骨灰。
太虚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盒,无论在江湖人口中剑心是多么不可提及的残忍沾染了正道不应有的血腥,但在他心里,那个人一直都是个在清醒时抱住他哭得痛苦不堪,受尽折磨却从未放弃他自己也从未放弃稚子的顶天立地的英雄!
花间游抬手搭在少年微微有些颤抖的肩头,心里的大石块也算是放下了——至少从今以后,能慢慢教导这只白色的羊咩不要动不动不受控制地黑化。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几天之后某只羊咩总算是不再沉默寡言恢复了以往二到深处何弃疗的活力,期间花间游使出浑身解数或威胁或引诱意图说服小咩跟他回万花谷住段日子然后还说出了干脆把他爹葬在花海好了那里风景优雅景色宜人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看风水就很适合做坟地……之类在小咩看来完全不合实际的话,到最后甚至妄想小咩抛弃纯阳观的草改啃万花谷的花从此半只脚踏入他家祖坟,当然这等揭示他司马昭之心的言论分分钟就被太虚拍回了花间游乌漆抹黑的内心。
这日花间游气质全无大街上咬着羊肉串儿跟在太虚身后,太虚仍是小心翼翼怀抱着装有他爹骨灰盒的包袱,花间游两口咬完肉串盯着他肥肥美美的小身板儿怨念,就这么天到晚吊在脖子上啊他怎么就不累啊害得他都没办法上下其手啊他脸皮是厚但还没到当着老丈人骨灰耍流氓的地步啊巴拉巴拉……
两人现在在洛道附近,走不了几天就能到纯阳观了,所以花间游有些着急,尼玛懒咩回了羊圈就绝对不会再动蹄子了啊况且纯阳观有只烦死人的还总是要跟他抢西皮的萌小萝莉他还怎么随心所欲那啥啥太虚!
单蠢的二货站在前边回过身对磨磨蹭蹭的花间游招手,脸上满是带他爹回家的喜悦之情,花间游看得一心软,算了,难得他这么高兴……
不过神马叫世事无常,就在腹黑花决定做一回宠溺攻的时候就听背后呼啦啦一阵恐怖的声响,伴随着哇呀呀呀的嚎叫啊哈哈哈的大笑和惊慌失措的一句:“不想被碾死就快走开啊啊啊!”
花间游先是看见太虚惊恐的神色然后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熊脸,两人赶紧扶摇闪开就见庞然大物闷头撞到四五棵大树最终哗啦啦散成一片,花间游眯眼,敢情是木头的,老子还真以为遇见熊了,他还在思考哪家小孩的玩具破坏力这么强,就听太虚一声惊呼:“天罗!”
所以说牌友的革命友谊是坚固的,天罗大少从一堆废木头中爬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桑心他破坏力极强的‘玩具’,循声望去见是太虚就很给面子地挥挥手,从他身后极其缓慢地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小咩还没来得及挂上久别重逢笑容的脸又青了,一边花间游安抚地拍拍他示意他仔细看,才发现灰头土脸被天罗拉起来的那人不正是补天么,所以,这两人,真的,搅合在一起了!?
等一下!花间游扶着太虚背的手一顿,这么说起来,嚎叫的是补天,提醒的是天罗,那么那个笑得分外猖狂的……
“我勒个去天罗你这什么破烂玩意儿老子就轻轻一碰特么弱不禁风地跟真是头熊似的!”木头堆的尖尖部分突地冒出半个身子,衣衫歪斜马尾自岿然不乱的二大爷半个身子埋着却丝毫不影响其女王样的气势,左手叉腰右手挥挥十分十分地义愤填膺。
补天想怀疑的不是山居以前是否真的拍死过熊,而是他拍死过几头熊,以及为那些散步不挑路线的傻熊默哀三分钟;
天罗想吐槽的是大爷以诸葛孔明木牛流马为模板改造的木熊流猫啊你特么确定你丫是轻轻一碰么?么!
山居费力爬了出来,拍拍灰再蹲下身淘淘淘,淘出来他的两把剑,才重新站定在众人面前,对着花间游和太虚,“哟,好久不见啊,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开口,众人一齐偏头看向一边,片刻后两道身影闪了过来停在树梢上,一打照面都是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