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真身体一天天的恢复,妖娆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不是他不希望重真赶快好起来,而是重真内伤好了之后就会马上离开……
妖娆就这么站得远处看着重真,看着那一抹白色中带着浅紫的身影,神色复杂,他一直都知道重真长得很好看,带着一种邪气的俊美,非常的吸引人。
他当初对他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呢?他记得他当时身受重伤,重真就似天神一般出现在他眼前,那样邪魅又狂傲的人物,救了他,从此开始了他的沉沦之路……
重真似是感觉到妖娆的视线,侧头朝他看来,眸中的平静已经变成了冷漠,妖娆也瞬间收起了复杂的思绪,他勾起嘴角朝重真慢慢踱了过去,重真每次看到他都没有什么好话,要是心情不好就是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妖娆半垂下眼帘,掩掉眸中的所有思绪,他不知道这次重真又会对他说什么恶毒的话!
重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想不到阎罗门左护还真是清闲!”
妖娆也回以一笑,语气平淡,“在下当然比不得逍谷主,在下不过一介卖命之人,又如何同尊贵的逍谷主相比。”
重真脸上的讥诮更甚,“左护还真是会妄自菲薄,逍某人的逍遥谷又如何能同阎罗门相比!”
妖娆瞅着重真淡淡的笑着,“逍谷主的能力可比阎罗门强多了,阎罗门可都查不出逍遥谷的具体体系,但是阎罗门的零零总总,想必逍谷主都了如指掌了吧?!”他一点都不想这样装模作样,每次都在重真面前伪装自己,重真讽刺他,他也回回去,来来去去,夹枪带棍,这样真的很累很累……
重真哼笑了一声,勾了勾嘴角,“左护可把逍某想得太神乎其神了,阎罗门是何种地方,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探查消息的!”
妖娆没有再接话,停止了这阴阳怪气的对话,垂下眸,他转了转护腕,看着远处的湖面道,“逍谷主,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在下去给你熬药!”说完妖娆就朝亭子外而去。
重真伸手一把抓住了妖娆的手腕,邪气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给我解药!”
妖娆顿了顿,脸上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现在不行!”声音是平静的,甚至平静得过了头。
重真微眯了眯眼,“为何?”没有内力,他要是有什么危险连自救都做不到!而且,只要恢复了内力,他想走,没人拦得住!
妖娆手腕一翻就从重真手中脱了出来,他看着重真道,“在我的地方,我不会允许谁伤害你!”顿了顿,他微垂下头低声道,“而且,我也舍不得!”声音似是含在口中,轻柔缓慢,包含了满满说不出的感情!
说完妖娆就走了出去,这次重真没再阻拦,他看着妖娆的背影,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给重真治内伤的药,每次都是妖娆亲自熬的,放三碗水熬成一碗,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除了这,重真的衣食住行也都是妖娆亲自在打理,虽是如此,重真却完全没有一点感激!
第18章
妖娆拿着蒲扇轻轻的扇着炉火,他扇着扇着就开始有点走神,他想着重真,想着阎罗门,想着不久后十殿聚首的大会,还想着他自己……
等妖娆把熬好的药端给重真的时候,重真还在那个亭子里,这次两人都没再针锋相对,只要重真不要话中带刺,他们两人之间就不会出现那种互讽的场面,对妖娆来说,重真是他心底最重要的人,他只想好好待他,如何会针对他?可惜,重真一点不稀罕!
重真喝完药放下碗就回了屋,整个过程都只当妖娆是透明的一般,他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早就可以离开,但是妖娆却一直不放他走,这一点让他心里很是不快,因此他对待妖娆的态度可以说很刻薄,但是事后妖娆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就似什么都没有一般,他不懂妖娆为何要如此容忍?他倒宁愿妖娆可以早点受不了,然后让他走!
重真回到屋里躺到床上,这大半个月他几乎都是躺着,躺得他都快发霉了,没有女人,没有酒,什么乐子都没有的日子,过着着实没劲!
他不想留在阎罗门,不说他不想见妖娆,就逍遥谷跟阎罗门的关系他就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如若妖娆真的是担心他的安危,他觉得妖娆更应该让他回逍遥谷旗下的组织才对,把他这样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重真提气感觉了一遍,体内丹田空空如也,妖娆使毒的功夫很多都是他教的,没想到教出来居然有一天会用到他身上,要是早知如此,他当时就算真的发神经也不会教他。
重真离开后,妖娆就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盯着那个药碗,他伸手抚过药碗边缘剩下的一滴药汁,用食指沾了起来,放进嘴里,又苦又涩,那种苦涩的滋味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底,久久缠绕着他的心,闷闷的生疼!
……
宇肆懿和冷怜月从阎罗门禁地出来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期间他一直以为阎罗门不会放过他们,毕竟是他擅闯别人禁地,可这么多天过去,冷怜月的身体都完全恢复了,甚至葛令仇的伤势都有了起色,阎王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来。
宇肆懿问过冷怜月进阎罗门禁地的原因,冷怜月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无聊!”,他不知道冷怜月这句无聊是指他自己无聊,还是他这个问题无聊,之后,不管宇肆懿怎么问,冷怜月怎么都不肯再开口解释一下!最后他也只得放弃探索冷怜月进禁地的真正原因,反而开始疑惑起阎罗门的态度来。
如若以他对阎罗门的了解,他们绝对不可能如此放过他们,而且他们还放了葛令仇,要是葛令仇真的那么重要,阎罗门的人绝对会尽全力去寻,而没及时来找他们要嘛是因为他们抽不开身,要嘛就是不在意他们闯禁地之事,明显后面这个可能性太低,他可还记得阎王在他进去禁地之前说的话。闯禁地者,死!
而他也说过,要是他活着出来定要毁了那个地方,现在想起来他觉得他那时真特强悍,对着阎王放这狠话!他当然不可能真这么做!
期间向问柳曾来找过宇肆懿,都是询问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宇肆懿也都一一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不过萧絮倒是一直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宇肆懿也不关心,萧絮的身份实在微妙,他不会完全信任,也不会去怀疑,所以只要萧絮不对他和冷怜月出手,萧絮的一切就跟他毫无关系,包括他跟向问柳两人的关系,他也不会过问,毕竟他跟向问柳只是好朋友,私事还是向问柳自己解决的好!
这时,宇肆懿又开始了自从出了禁地之后的每日一课,——守着冷怜月多吃东西!对于这件事,冷怜月一开始表现得很淡然,但是每一天都被宇肆懿逼着多吃,他实在……!
“我吃这么多有什么用?”冷怜月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宇肆懿又剥了一个虾放进冷怜月的碗里,他发现冷怜月很喜欢吃海鲜。
他闻言想也没想的道,“长肉!”
“……我以为我身上的肉刚好!原来你是嫌弃?”冷怜月瞟了一眼碗里快堆成小山一样的菜,状似随意的道。
宇肆懿抬头看了冷怜月一眼,之后拿起旁边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直接就凑到冷怜月旁边搂住他的腰,谄媚的道,“怎么会嫌弃?!”
冷怜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不答腔。
宇肆懿讨好道,“娘子啊,你看你这身材,腰身劲瘦,臀挺翘、结实、有弹性,特别腹部的肌肉摸起来更是丝滑,就是胸也……”他话说到这里就突然停住了,娃娃脸瞬间扭成了一团,虽然身上很痛,他还是咬牙坚持把下面的话说完了,“这样完美的身材,为夫喜欢得紧,怎会嫌弃?”
“本宫不知,原来流云公子对本宫身体竟然如此了解?”冷怜月转了转手中的金针,斜瞥着宇肆懿淡淡的道。
宇肆懿故意掩嘴咳了咳,“这个,那个,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我发誓!”
冷怜月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宇肆懿,凤眸微眯,“腰身劲瘦?!”
“呃!”宇肆懿词穷。
“臀挺翘结实有弹性?!”冷怜月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凑近他。
“那个……”宇肆懿咽了咽口水,身体随着冷怜月的靠近往后仰。
“腹肌?”冷怜月的音调没变,但是凤眸的危险色泽宇肆懿完全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宇肆懿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他这是当着冷怜月的面说什么实话?!
“还有……胸什么?嗯?”冷怜月已经把宇肆懿逼着完全贴到了桌子上,说实话,这样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可惜现在的宇肆懿完全没有那种不正经的念头,要是他不是被压下面的那个那这画面就是美,但是换做冷怜月在上面,就是怎么看怎么危险,“那个,冷宫主,咱们有话好说!您老能先起身么?小的腰快断了?”
“哦?”冷怜月完全没动,他反而更加凑近宇肆懿的脸,“这么快你的腰就不行了?”
宇肆懿:“……”
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不停开合的唇,他真想一口咬上去,但,这种时候他也仅止于想一想,心里飘过一些有色的画面,宇肆懿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过这次的原因是因为口太干。
“其实……娘子,我是担心你在上面久了会累,所以……”宇肆懿转了转眼珠说道。
冷怜月挑了挑眉,“不是你腰不行?!”
宇肆懿闻言一阵气闷,这绝对是对他男人尊严的挑衅,于是他一把把冷怜月抱了个满怀,阻止他挣脱,一只脚插进冷怜月双腿间,身体一翻,两人的位置立刻发生了转变。
勾唇一笑,宇肆懿看着下面的冷怜月,“怜月,无论何时,绝对不能质疑为夫的能力,懂么?不然为夫也只有亲身实战的告诉你,为夫的腰究竟能坚持多久了,嗯?”说到最后,音调还故意带着鼻音一扬,杏眸中闪动着似能化成实质的浓浓火焰,温度高得熨烫人心。
冷怜月抬眸看着宇肆懿,在宇肆懿完全没防备的时候右手幻出金针,抬手就往宇肆懿的后背穴道而去……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他如何会感觉不到冷怜月的动作?他抬臂挡住冷怜月的右手,化掉冷怜月的劲力,搂住他的腰把人带起,脚尖一旋,两人在屋中转了两圈,宇肆懿就把冷怜月压到了旁边放置瓷器的架子上。
“怜月,金针这种东西始终还是太危险了,少玩一点!”说完就在冷怜月抿得紧紧的嘴上吻了一下,还故意砸吧了两下嘴,笑得一脸的欠揍样儿。
冷怜月没回话,只是拿着一双凤眸冷冷的盯着宇肆懿,看着宇肆懿嘴角那抹笑容,他的手就痒!
这次冷怜月没再用金针,直接抬手一掌向宇肆懿胸口击去,宇肆懿不得已只得放开了冷怜月躲开这一击,两人就这么开始在屋里打了起来。
宇肆懿不急不予的接着冷怜月的招,甚至还有余地偶尔偷个吻,摸个小手什么的,调戏得是不亦乐乎,每当这个时候冷怜月凤眸都会危险的眯起。
当宇肆懿再一次借着近距离过招的时候亲了冷怜月的脸一口,冷怜月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个侧翻与宇肆懿拉开了距离,幻出气玄丝,一个弹指泛着淡淡紫光的气玄丝就朝宇肆懿飞去。
宇肆懿一看到冷怜月居然动真格的了,暗叫了声糟,似乎惹得有点过火了!虽然冷怜月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冷漠如斯的样子,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却会有情绪波动。
宇肆懿快速的闪躲着冷怜月手中的气玄丝,他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更别说近身了,还好他轻功好,在屋子里窜来窜去的都一一闪过了那招招致命的攻击,但是他们桌上还没收拾的膳食可就遭了秧,在打斗中被毁得干干净净,地上一片狼藉。
宇肆懿险险闪过那快到眼前的气玄丝,咽了口口水,果然惹过火了,这是谋杀亲夫的前奏啊!不敢恋战,宇肆懿一个闪身,人就到了屋外的院子,他又不可能真跟冷怜月硬拼。
冷怜月见宇肆懿跑了,也一个闪身追了上去,两人就在阎罗门的总坛里开始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花园里时隐时现,宇肆懿完全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不要命的使急纵术,不然凭冷怜月的轻功他哪里跑得过他!
宇肆懿一边在前面跑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冷怜月一眼,看到冷怜月居然还在追他,他就想感叹一番,他娘子的毅力还真是惊人。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往偏僻处而去,冷怜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宇肆懿这是想搞什么鬼?不过他也完全没去在意,见两人的距离不是很远,曲指一弹气玄丝就飞了出去……
宇肆懿感觉到身后空气流动,在空中一个侧翻,气玄丝就从他的脸颊边险险擦过,宇肆懿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娘子,为夫要是死了,你就直接得守寡了!”
“你!”冷怜月第一次被如此噎住。
宇肆懿见冷怜月又要动手,他赶紧叫停,讨饶道,“娘子,大不了下次为夫不再那么调戏你就是!”他会掌握好火候调戏,绝对不能再过火!
闻言冷怜月才放下了半举起的手,很是怀疑的道,“真的?”
宇肆懿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为夫说话绝对算话!”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冷怜月走近。
冷怜月对于宇肆懿的靠近没什么反应,直到宇肆懿走到他身前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时宇肆懿才放下了一颗掉得老高的心,见危机解除又开始耍起无赖来,“老婆,不生气了吧?!”说完就又搂上了冷怜月的腰,凑近冷怜月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清冷的梅香窜入口鼻,行为名曰:压惊!每次闻到这味道,宇肆懿都会觉得神清气爽!这算是刚才他被冷怜月吓到的补偿。
“……你想多了!”冷怜月说完就往前走去,宇肆懿这个牛皮糖就这么贴在冷怜月后面跟着走,姿势很是别扭,冷怜月动了动让宇肆懿放开,宇肆懿就是不放,结果当然还是冷怜月随他去了。
两人走了一阵,宇肆懿发现周围的景物非常陌生,他疑惑的道,“怜月,这里是回去的路?”
冷怜月往后瞥了宇肆懿一眼,直接扔出三个字“不知道!”
宇肆懿一噎,“老婆,你都不知道,那我们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冷怜月没回答,他只顾着追宇肆懿,根本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宇肆懿也是只顾着跑,也没看跑到了什么地方,所以最后结论就是——“我们迷路了!”宇肆懿一叹,这泥犁纤真是大得离谱!
冷怜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步伐不停的往前走。
宇肆懿感叹完就想继续逗冷怜月说话,眼尾突然扫到一个红影,愣了愣,他顿住脚步拉住冷怜月,冷怜月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侧对着他们的人。
就见妖娆静静的站在一个桥上,微垂着头看着桥下的流水,周身围绕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之气,那是宇肆懿从不曾在妖娆身上见到过的,充满了哀伤,整个人看起来黯淡无光。
“难道我们是走到妖娆的地方来了?”宇肆懿低喃道,他记得妖娆的住处似乎不是这里,他现在可不想被妖娆看到,阎罗门的人没来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了。
“不是!”冷怜月瞟了远处的妖娆一眼,转身就往回走。宇肆懿也随后跟上,两人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