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公子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正好在下备了薄酒,还请流云公子赏脸一叙!”妖娆已经从桥上跃了下来,就站在离宇肆懿不远的地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现在的妖娆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就似先前那一眼,只是别人的错觉!
“怜月!你先回去!”宇肆懿见自己是走不掉了,于是叫冷怜月先回去,冷怜月对这些没兴趣,反正凭他现在的武功妖娆也奈何他不得,而且他也看出妖娆并没有恶意。
冷怜月瞥了宇肆懿一眼,又看了妖娆一眼,凤眸中色泽淡淡,随即朝宇肆懿点了点头,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流云公子,请!”妖娆让开路,宇肆懿随即走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那个院子。
在院中的石桌上居然真的放着一坛酒和两个酒杯,宇肆懿瞥了妖娆一眼,挑了挑眉,“想不到左护还真有雅兴?就不知这第二个杯子是为谁准备的呢?”肯定不会是他。
妖娆不在意的笑了笑,“这并不是为谁特别准备的,不过觉得一个人喝酒着实没意思,所以多准备了一个,就当是有人陪着,谁知还真备对了。”抬眸看了宇肆懿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流云公子,你说是吗?我们还挺有缘!”
宇肆懿干笑了两声,打哈哈道,“有缘有缘!”
第19章
两人坐下,妖娆先给宇肆懿倒了一杯酒,才给自己的满上,状似随意的问道,“不知流云公子出现在阎罗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为何?难道流云公子觉得闯了一个禁地不够,还想多找几个地方挑战挑战?”
“哪能啊!阎罗门总坛又岂是吾等敢随意乱闯的,上次擅入禁地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而这次之所以到这里……”宇肆懿笑了笑,“说来不怕左护见笑,不过是在下与怜月打情骂俏的打过了头,所以迷路了才会走到这里!”
“打情骂俏?”妖娆啜了一口酒,道,“实在难以想象你家那位冷冰冰的美人居然还有如此性情。”
说到冷怜月,宇肆懿就一脸骄傲,“我家的美人当然只会在意我一个,其他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何须对不相干的人表露一丝情绪?”
妖娆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勾了勾嘴角,“还真是让人羡慕!”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羡慕我的人,肯定很多!”
“你还真不懂谦虚!”妖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看了一眼宇肆懿面前动都没动作的酒,挑了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宇肆懿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酒对我来说,就跟水一样,再烈的酒我都喝不醉,所以这是怕打击了左护的信心,在下才选择少喝。”说完就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抿了一下嘴,“不过左护的酒,果然是好酒!”
“呵~”妖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一口灌了进去,“好酒也要与人分享才能显出它的好,独酌完全失了那分滋味,除了苦涩还是苦涩!”说完他也不再理会宇肆懿,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宇肆懿挑了挑眉,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左护似乎……不怎么高兴?!”
“不高兴?!”妖娆牵起一边嘴角轻笑了一声,“流云公子错了,其实在下非常高兴,不高兴哪有那雅兴到这院子来赏景、喝酒?”
宇肆懿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又浅浅的啜了一口,“确实!看来真是在下看错了,左护雅兴……可不是只有一点点高!”
妖娆喝掉杯中酒,举起酒杯转了转,“宇肆懿,你是怎么把你家冷美人弄到手的?”
宇肆懿听到妖娆的用词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他擦了擦流出嘴角的酒液,朝妖娆看了一眼,“左护,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你是怎么让你家冷美人答应跟你在一起的?”于是妖娆换了一个说辞。
“其实吧……”宇肆懿摸了摸下巴,思忖了一阵,“其实怜月人很好的,当然仅仅只是对我来说,上次连岐山的事,也都多亏了他,我当时就是在被人胁迫之下向他要了一个答案,我就问他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答应跟我在一起,然后他就答应了!”说完他朝妖娆露齿一笑,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妖娆继续喝着酒,笑得有点苦涩,“你是拿命逼他的啊?!”
宇肆懿看到妖娆又变成了在桥上那个样子,于是收了笑,正色道,“如果他不在意我,我有多少条命都逼不了他开口答应!而且,感情的事情,有时候用点手段,也很正常,就似怜月,那样一个清冷的人,我不主动靠近,不逼迫他承认对我的情,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也许是因为喝得太多,妖娆有点妩媚的眸子已经泛红,他盯着宇肆懿看了半响才垂下头淡淡的道,“手段?一辈子?!是不是我也该逼他?”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们的事,根本就不是那样,他不在乎我,我拿什么逼他,手段?我又有什么手段比他更狠?能用到他的身上?他的狠,真的可以把人的心弄得伤痕累累,肆意践踏!”
宇肆懿眼神复杂的看了妖娆一眼,一个处在感情漩涡中不可自拔的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就像之前的他一样?他大概也可以猜得到妖娆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之前看他不是都好好的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短的时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奈一叹,感情果然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
宇肆懿在妖娆的说明下,找到了回去的路,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杀手,还是像妖娆那样的顶级杀手,最缺乏的是什么?爱吗?杀手是没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成不了一个好杀手,冷血冷情才是他们该选择的路,可是明明是那样一个该无情的人,却……如此深情!情之一字,意义在哪里?
宇肆懿想到了自己,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亲人了,只知道他们家境富有,家底殷实,但他在三岁时却被娘亲弃于街头,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后他被拐卖进青楼,被迫在里面待了三年,让他从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对谁都不信任的人!后来被他师傅所救,那个青楼也随之被江湖中不耻其氵壬秽不堪的人封了,青楼虽不在了,但是那伴随着他的噩梦却并没有随之消散!初出离开青楼时他甚至是怕人的,不管是男是女……
当初究竟是怎么喜欢上冷怜月的呢?喜欢到不惜耍贱的也要缠着他,就为了得到他一点点的关注!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多么有爱的人,甚至可以说对待外人,他都很淡薄,他对人没有多少信任,更不用说交心,但他就是喜欢上了冷怜月,喜欢上了那么一个比他更冰冷无情的人,但有时冷怜月表现出的小动作又……很可爱,多么矛盾的组合,却异常吸引他的心。
宇肆懿是一个缺乏温暖的人,从小缺少亲情,就算到了太行剑派,那里也给不了他多少温暖,最后还是一个人拼搏,一个人生活,其实像他那样一个人更适合找一个温柔的人来爱他,而不是找一个比他更加冰冷的人儿,如果那个人不是冷怜月,不是恰好冷怜月对他也有好感,他的选择只会使他本就没有多少温热的心更冰冷。
可是宇肆懿却喜欢上了冷怜月,不仅没有因此而被冻伤,反而他跟冷怜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心特别暖,特别满足。感情是无厘头的,没人能弄明白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又喜欢他什么,但是可以明白的是,那个人身上必定会有让自己喜欢的优点。
冷怜月长得很好看,简直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是真绝色。但他并不只有这样,他武功高,本领强,过目不忘,脑袋虽不喜欢想事情,但只要他想,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轻易的解决,他单纯,比起宇肆懿来说,他简直单纯得犹如白纸。但他的心却并不善良,甚至可以说,冷怜月没有什么良善的观念,对与错在他眼里也都很模糊,对他来说就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冷怜月有一股傲气,天生为上位者的那股冷傲,使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冷,高不可攀,拒人于千里之外,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其实冷怜月就是一个不容易让人与之相处的人,但是宇肆懿却喜欢上了这样的他,不管哪一点,他都喜欢,甚至不可自拔,心甘情愿的深陷泥沼。
我们看不明白别人的情,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做什么都靠着那一点感觉和本能,我要他,所以努力得到他,但是有时候我们却一边说着我喜欢你,一边又在做一些伤害对方的事。
人心真的很脆弱,一碰就能碎,所以我们都很爱护自己的心,就把自己的心看得紧紧的,不容人碰触,不容人占据,但是有些人却悄悄的走了进去,并且还住到了里面,不管我们怎么抗拒,他都会住在里面,甚至可以住,很久很久……
我们都把自己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会越脆弱,只要住在心里的那个人轻轻的一句话,一个不屑的眼神,我们的心就可以因为他而伤而碎,一但碎裂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
妖娆回到住处,他按照以往每次一样去看重真,那是他心里每天都会装着的事,比什么都重要。重真还没有休息,坐在桌前看着书,书是妖娆为了怕他无聊找给他打发时间的,晕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因为垂着眸,让妖娆看不见他那一双邪气的眸子,让重真看起来格外的宁静。
妖娆知道,这不过是假象,那个人只要一看到他,估计就会连看书的心情都没了吧。他不知道他该不该进去,或者说他其实就不该再跟重真有瓜葛,他一边在心里为有重真在身边而高兴,一边又对于重真对他的态度而难受。他救了重真,留他在身边,这样做不仅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反而让重真对他更厌恶!
妖娆面带苦涩,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执着,执着到就只想要重真一个,别人他谁都不稀罕!作为阎罗门的左护,他要女人,很容易,可惜,他一点不喜欢!哪怕像白狞那样长相美丽的女人,他都完全没有兴趣,心里眼里就完全认定了那么一个人,一个邪魅的男人!从第一眼出现在他面前就虏获了他所有注意力的男人。
妖娆想起五年前重真救他的事情,那时的重真是温柔的,照顾受伤的他时细心体贴,就算那只是假象。
重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让他觉得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事物,第一次心里少了戾气,多了一点柔柔软软的东西,但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短暂的。
所谓美好,往往是幻灭的开始!
当真相赤裸裸的展现在两人眼前,一切就开始崩塌了,世界,分崩离析。他是阎罗门左护,他是逍遥谷谷主!两个……生死不容的人!
妖娆深吸了口气,眨掉眼中泛起的湿意,最后他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果然,重真一见到他就皱起了眉,脸色也难看起来,开口就是尖锐的话语,“果然作为左护就是闲得慌么?”
妖娆没去在意重真的话,或者说他刚想到以前的重真,让他好想像以前那样靠近重真,所以他忽视了重真周身冒出的足以把他扎得头破血流的尖刺。
“逍遥!”妖娆走近重真喃喃的唤了一个名字。
一听到妖娆这么唤他,重真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双眸微眯,眸光冰冷似剑的看着他,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妖娆伸手想去抚摸那邪魅的脸,但看着这样眸光锐利似剑的重真,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逍遥,是重真以前使用的假名,而妖娆叫小妖,他们还曾经开玩笑的说过他们的名字活该就是一对,一个逍遥,一个小妖!一个妖,一个邪!
往事随风,时光匆匆而过,最后什么都留不住,除了脑中一点点虚无缥缈的记忆,就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么晚还不休息?你伤还没好!”妖娆压下心底的窒闷,淡淡的说道。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异样,他面对重真从来就是如此,五年的时间里,他们纠纠缠缠,真正见面的次数加起来却也超不过十根手指头。
重真收回眼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左护你,在下是想睡都睡不着了!”
妖娆坐了下来,“那就陪我聊天!”
“没兴趣!”重真毫不犹豫的拒绝。
妖娆就似没听到重真的拒绝般,看着桌上的书说道,“要是无聊,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重真挑了挑眉,“左护,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多、管、闲、事吗?”
也许酒喝得有点多,妖娆感觉身体有点燥热,口也有点干,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有点醉意的艳丽眸子朦朦胧胧看向重真,“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逍谷主,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重真看着双颊绯红,眸中带着迷蒙水雾的妖娆,微眯了眯眼,“你喝酒了?”
妖娆轻笑了一声,“原来逍谷主才发现吗?”他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喝了一点而已!”
重真一阵气血翻涌,邪气的眸中添上了火热,不想委屈自己,他一把扯过妖娆,声音低沉的道,“有时候在下觉得像左护这样的美人做下人似的照顾在下,在下还真有点舍不得!”话中之意尽是调戏之语,但却让人感觉不出一丝真心!
妖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那邪气的眸中更是深沉的可怕,他喝得有点犯蒙的脑袋有片刻的怔忡。
“啧啧!”重真砸吧了下嘴,看着一脸懵懂的妖娆,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的艳丽动人,“其实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有好久没见过了!”说完唇就覆上了妖娆因喝了酒而嫣红的唇。
妖娆很直接的闭上了眼,任由重真在他口中翻搅,吸吮,两人这一吻充满了野兽般的激情,重真用力的吮着妖娆口中的甘甜,妖娆也完全的回应着他,两人的身体很快就纠缠到了一起,就算只是吻,都是在撕扯,啃咬,两人胶着在一起的口中就泛出了腥甜。
因为血腥味的刺激,重真有点暴躁的直接扯开了妖娆的腰带,把他压到地上,泛着异样温度的手掌就抚上了那并不柔软却异常有弹性的肌肤,因为常年练武,妖娆的身材很好,结实的三块腹肌,被重真的手抚过,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栗,想阻止,却又贪念这一份难得的温暖。
就在妖娆越渐沉沦的时候,重真似无意出口的一句话似一桶冰水把他火热的心和身浇了个透凉,重真说:“没有女人,像左护如此绝色甚至比女人更加人美味!”重真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埋在妖娆的胸前肆意的啃咬着。
妖娆清醒过来直接推开了重真,身体一翻就站了起来,他看着被推开之后面色如常的重真,两人的胸口都还在不断的起伏,但是之前两人交缠的一切却已经远去。妖娆身体还有点发烫,但是心底却止不住的泛出阵阵凉意。
重真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整了整有点皱起的衣衫,朝妖娆一笑,双眸悠悠一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既邪气又俊美,“其实左护就算不推开我,我也不会进行到最后,男人就是男人,如何和女人相比?”
妖娆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重真,就在他们刚刚做了如此亲密之事后,重真居然如此说他,不如女人,是吗?
妖娆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淡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既然小妖入不了你逍谷主的眼,你又何须屈尊降贵的来碰我?逍谷主要是因为久了没女人,拿我代替,那还真是委屈逍谷主了,不过,还请逍谷主自己忍忍吧!”说完妖娆就转身走了出去。
而重真则在妖娆走了之后一掌愤恨的拍到了桌子上!他伸手摸了摸还有点发麻的唇,这是他第一次吻妖娆,哪怕是他们以前很好的时候,他都没有碰过他,他不懂为何仅仅只是看到妖娆那副样子,他就莫名的起了冲动,他从来没有碰过男人,虽然如此,可是他发现他吻妖娆的时候居然一点没有厌恶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太久没碰女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