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人这一辈子,维系的情感有很多,亲情、爱情、友情……此文没多少高远的情怀,只说爱情。
在这个浮躁是社会,似乎很多事与物都被打上的现实的标签,爱情也无可奈……
PS:某实在文案无能,预知情节如何,敬请看文吧。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徵,叶熙,洛凡┃配角:李一程,张兆军等
第一章:重逢
带着一身落寞上了车,座位七七八八快满了,找了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下,林徵只知道自己脑门里混混沌沌的,具体想些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看看窗外,简破的车站根本谈不上有啥风景,现在是旅游淡季,只偶有三三两两的旅人拖着大堆小堆的包来来往往——
“检票了,把票拿出来,检票——”三十来外的女人木着脸,声音不算大,约莫日日重复工作,再扯不出一丝热情。
望着手上票根出神了几秒,动动手指将它三等分对折,然后像绳子一样打了个结,出现一个类似五角星的图案,转几个圈,打开,再折……
“哔哔——”一短一长的喇叭声让他回了神,车子慢慢启动了,紧了紧眉角,止不住的酸涩弥漫心间……将折好的票根塞进前座背后的垃圾袋里,不经意间发现里面已经装着一张折好的纸,额角一动,有些迟疑,还是将它取了出来打开,也是一张票根,正是他今天此行的回程票——
“欸,我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似的一个劲儿地折腾一张破纸!”
那人不在意地撇撇嘴角,看着手中的形状对称了才满意,然后塞进垃圾袋里:“习惯了,小时候无聊时都喜欢把纸币这样打个结,每次都遭人念叨——”说到这儿,棕褐色深瞳中闪过一丝黯色,“后来每次坐车就爱将车票这样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就是管不住。”
“你丫毛病还真多,不过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意思现在跟我在一起很无聊是吧?”语气明显有些闷闷。
那人笑笑:“自己才是那没长大的小孩,动不动就来脾气,还总说别人长不大!”
其实他根本没闹脾气,只是想把不想他在自己面前有一丝丝的愁伤,零星点儿也不行,就是这样霸道地想让他快乐,但是他无法跟他说:“这生活有太多的无奈悲伤,可是至少只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不可以忧伤——”这话太文艺范儿,他开不了口,更因为他明白,自己也是他很大一部分愁闷的来源——
“喂,想什么呢?”
那人清澈的目光泛着不解,其实他的瞳仁并不是纯粹的棕褐色,右眼中有一点跟瞳孔般奇异得漆黑,好像有一股力量,能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想你——”说完,自己先尴尬地扭开头。
那人长而微俏的睫毛跳了跳,看到有人走过来,如无其事地将视线转向车外,不再理他,只是耳根慢慢浮起了红云——
“司机师傅,麻烦停下车!”
四十开外的司机皱皱眉头:“小兄弟,啥事?有监控呢,这里没法儿停!”
“大哥,我有份文件落在刚才的店里了,很重要的,关系到我的饭碗,您行个方便,通融通融!”他说得真真切切诚诚恳恳,俩上年纪的大妈估计想到自己孩子在外打工不易,也跟着帮腔。
或是于心不忍或是迫于舆论压力,司机在他连声道谢中开了门,一车人看着他一溜烟儿往回跑,议论围绕着他的职业、籍贯、面貌等等,后又转到自家那本难念的经云云……
林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幼稚的举动,可他就是不想错过哪怕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一步胸口一个起伏,粗喘着气,手心里紧紧握着那张票根,他从来不信神佛天主,可此刻虔诚祈求天上各路神仙,保佑那人、那人能在原点等着他——
“假如有一天再见不到我,别着急,我不会走丢,我会一直在原点等着,等到你找到我,一直——”
也是在一个秋天的傍晚,刚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那人正窝在沙发上合着眼,对面十九寸的电视机播放着俗气的偶像剧。
轻手轻脚地靠近想搞个偷袭,那人却先一步感觉到动静,睁开了眼睛:“回来了,我去做饭!”翻身起来,往厨房奔去。
郁闷的某人摸了摸下巴悻悻躺下,盯着荧幕,也懒得换频道,看着看着就被周公找上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却是趴着的,那人帮正自己按摩,不轻不重,很舒服,想想自己从来睡得很沉,那人经常笑话说跟猪一样,索性又闭上眼享受着——
那刻,剧里那悲情的女主角梨花带雨地说了这句话,自己扯了扯嘴角丢了句:“真酸!”
那人停了手:“起来吃饭,有海带汤,正好中和一下!”
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没发现,你还有点儿幽默细胞!”
那人不置可否地哼了哼。
他立马鲤鱼打挺起来,拦腰抱住他,对准他的唇只碰了碰就弹开:“开饭咯!”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八度以掩饰些许的心虚。
后来仔细回忆起,他总是想不起来唇上有什么其他触感,只记得软软的,不无遗憾当时时间的短暂。
连着跑了大半个小时,林徵气都快接不上了,看着依旧紧锁的铁门,不无自嘲,自己果然傻,有那种习惯的何止他一个人,情绪无比沮丧,像泄了气的皮球,索性坐到了地上直喘气:“叶熙啊叶熙,我TMD真恨你!”嘴里不断喃喃着那两个字,愤恨、悲怆、无奈、缱绻……只化作温柔的呢喃:“小日头,出来吧,快撑不下去了——”
“林——徵?”
只着微微的一声轻唤,直叫他的心脏顿了顿,愣愣地盯着出现在头顶的人——
“林徵,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大概是没发现所担心的热度,替他擦了擦汗,眼中的忧色依然没有减淡:“林徵,你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句话。”那人见他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你大声点儿说。”
“我以后初一十五保准儿上庙里上香,一次也不落!”
那人见他没头没脑的蹦出这句话,皱着眉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心里跟林徵一样,翻江倒海的,毫无头绪——
他突然翻身起来,还磕到了叶熙的下巴,那个一个不妨碰到牙齿磕破了下唇,沁出了血丝。那厢林徵揉着额角龇牙咧嘴的,然后傻笑——
“你——”刚能吐出一个字儿,就被林徵抱个满怀,紧紧的,“有病啊——”这仨字消声在嗓眼儿里。
“小日头,想你——”
感受着耳畔的温热,短短五个字,让他胀了眼眶,咬紧了唇,好一会儿才将泪水隐没。这才发觉他勒得自己颈脖有些痛,安慰性地轻拍他的后背:“林徵,先松开。”
“我不,混蛋王八蛋混小子,放开你是不是又想逃了——”
听他跟个大小孩儿似地咬牙切齿的骂话,叶熙哭笑不得:“不走,再也不走了,我还能上哪儿去?”
声音淡淡的,绵延着若有似无林徵尚能捕捉到的哀伤,臂上越发使上劲儿。
“我说你想犯事儿啊,早过未成年的年纪了,杀人不带减刑的。”
“我TM真想杀了你小子,省得招烦!”
“喂,起开先,有熟人,像什么样子!”
“正好让你在这儿混不下去,好跟我回家。”
叶熙无奈,用力挣脱他:“回屋再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气闷。
林徵撇撇嘴角,他心里原本一直挤着块疙瘩,叶熙那话不轻不重地在他那疙瘩上敲了一记,让他原本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心情立马变了味儿,甭提有多郁卒,他想嚷嚷:“叶熙,我TM最烦你这畏畏缩缩的怂样!林徵你小子TM也不是嘛好玩意儿!你丫就不是玩意儿”
一进屋就是满鼻的粉尘味儿。
“三四年没回来了,幸好那锁眼儿没堵上!”
其实屋里的摆设林徵都熟悉,他几年前来过一回,统共待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愣是对周遭的一切倍感熟悉。
“我先收拾一下。”说着也不搭理他,管自个儿拾掇去了,依旧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样面对他。
“李叶熙,你TM给老子站住!”看着他瘦削的身影晃了晃,算是顿住了。其实很少人知道他姓李,连身份证上登记的都是“叶熙”俩字。上前从后面抱住他,拿脸在他耳畔脖颈蹭着,仿佛这样才能忽略那心头上的不安。
尽管早已熟悉了这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这样苏苏麻麻的触碰,还是止不住从心底窜上一阵阵寒。
不是没注意到他发白的脸色,抿紧的唇,皮肤上冒出一颗颗的鸡皮疙瘩,可他仍是硬下心肠,他知道那人就是那千斤的石磨,你使劲儿推一大步它才挪那一小下。
“林——林徵——”
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那人炙热的温软乘机滑了进来。适才磕破的小伤口流出的血腥,愈发刺激他更深层的碾转掠夺,直到呼吸不畅,方才停止,小心看他的神色,除了双颊因为透不过气憋得透红,并无异样。
“你看蜘蛛都在这里安家了,先清理清理吧。”
“李叶熙,你TM就不能敞开了说,乐意不乐意,生气不生气你TM说出来啊,什么冲我来,别闷闷唧唧跟个小媳妇似的!”因为烦躁,声音不免大了些,“清理个P,老子就没打算在这里呆着,你TM也不许呆!”
紧了紧眉头:“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粗话,一准儿跟张恪己学的。你说他爸给他取了这么个名,恪己恪己,恪守己道,可打架抽烟喝酒耍流氓的事样样没少干——还有尤高天,高天天高,每回见着女人蹬着恨天高,他也巴不得也在鞋底塞个高梆——吴语,吴语无语,偏偏就数他的话最多——”拿着大学室友的名字开涮,许是想起什么有趣的,眼角慢慢浮现一丝笑意——
“别说了!”深出口气,转而变了腔调,“张恪己上星期滚北京去了——你小子丫够损的,这絮絮叨叨的模样整一个吴语第二!”
“还真北漂了啊——”李叶熙喃喃说了句,抬起嘴角笑了笑,这分明放大的笑容背着夕阳的余晖竟让林徵觉得迷蒙得不真切,“让我先清扫下吧,灰尘味这么重还真不舒服。”
不知为何,听不出他语气如何,可林徵就是觉得那语气让他的心柔软得无所适从,闷闷应了声,却也自觉地去打下手。
一时无话。
静默的氛围让两人都有些惴惴,偏又无人打破僵局,林徵是心中赌气,仿佛两人正在胶着着,谁先开口就是认输了。叶熙没他那层心思,纯粹是找不到话题。
第二章:赵大爷
叶熙的房子是两层楼的平房,说起来也不大,两个大男人也收拾了近两个小时,这时天已经全暗了。“出去吃点东西吧?”左右看看也差不多齐整了,有些歉意。
林徵不置可否,将抹布拧干,丢在窗沿晾着,转身出门了,他只好跟上去。两人找了家看上去还算整洁的小酒馆,点了几样小炒。
“要不要来点啤酒?”服务员姑娘的态度热情中带点腼腆,这也难怪,在这样的小乡村,像林徵这样的俊朗养眼的帅哥挺稀少的,而叶熙也生得清秀,却不像林徵,第一眼就叫人过目不忘,后来亲昵时,他说他是他心中的“小日头”,其实不知道是谁像那温煦的日光,暖了人的心房——
“不用了,要两份米饭,谢谢。”
“好,马上上菜,稍等。”
“笑什么?”待姑娘走远,挑了挑眉角问。
叶熙无言,双目向那姑娘离去的方向示意一番,林徵的脸也随之斜了斜,随即明了他的意思,颇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这种倾慕的目光早已见怪不怪了。不知道是否在自己故乡的缘故,叶熙见不得他这拽样,知道他没有轻视的意思,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他知道是自己骨子里那股自卑在作祟。
看着对方忽然变得难看起来,有些不着头脑,没来由一阵着恼,喉头上将出未出关怀的话又如数吞回,想了想又问老板要了三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等到饭菜陆续上来,也只顾着自己吃。
听他要酒的时候眉头拧了拧,不赞同却也没阻止,记得他上一回酩酊大醉,还是两年多前,结果来来回回去洗手间呕吐,折腾了一整夜,完了第二天还闹头疼,嘴里骂骂咧咧“这马尿够能折腾人的,老子以后再也不喝了”,当然这也只是句空话,后来检查出转氨酶指数偏高,收敛了些却也没少喝。想着,便往自己杯里倒满。
“这不是叶家娃子么?”
埋头管自个儿的两人这才抬起来,声音来自内堂出来伛偻却精铄的老人家,叶熙愣了愣,那头已经过来坐下,“果然是叶娃子,我就说我没认错,别看我老了,这眼神可毒着呐!”
林徵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眼叶熙。
“赵大爷,您好!”回到家乡,乡里乡亲的熟人自然不少,可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却意外的温暖。
“和朋友回来看看啊,很久没回来了吧?”
“嗯,两年多了。”为两人作了介绍,又让上了一瓶白干,添了两样酒菜,一盘花生米。
“你这娃娃,真是有心,没忘了老头子还好这一口。”
叶熙笑笑:“哪儿能忘了,以前下学回家经常看见您和爷爷在村口槐树底下喝上两口儿。”酒有些苦,笑里却更苦,林徵瞧着揪心。
回忆起旧事,赵大爷也有些黯然:“自打儿老哥哥走了,这二锅头喝着也没了滋味儿。”言语间,不无唏嘘。
“欸,大爷,再给您满上。”林徵插进话来,“来的时候我也看见了,那槐树真壮实,有些年头了吧?”其实只顾着自己心事的他哪儿看得仔细。
“那可不,都四百多年了,前几年省里还给评了二级保护植物呐!底下那石桌也是明朝留下的,那其实是个棋盘,据说当年刘伯温在这儿隐居时遗留下来的。下地回来,我和叶娃子他爷爷喜欢杀上几盘。”
林徵视线扫了一眼叶熙,那人垂着眉眼,认真听着,间或陪着抿几口酒,嘴角的弧度始终定格在那处——
老人的声音低沉,因年长的关系,速度比较慢:“那年,叶娃才来村子不久,是七岁吧?”看了眼叶熙,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这娃怕生得很,三步不离叶老爷子。那天刨完地没啥事,又跟老爷子杀开了,也没留神这孩子啥时候不见了——挨家挨户去问都说没见着人,他爷爷那个急啊,后来碰到守成家的,说是追着陈家二崽子往后山跑了,我心里一寻思坏了,那崽子平时调皮捣蛋惯了,村里哪家小孩没被欺负过啊,一准儿要整人了。”
呷了口便见了底,就着花生,心满意足地啧了声,林徵又给他添满。
“果不其然,那坏小子没安好心。我们一看呐,两小子都鼻青脸肿的,旁边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愣愣着干瞧着。好不容易劝开来,俩跟斗鸡似的干瞪着,都是强小子,问谁也不说为啥,后来陈家老大找来,揪着二崽子的耳朵回家了,算是了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俩人上小学后,那二崽子就赖上叶熙了,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估摸着叶娃子是拗不过他那死乞白赖的,”抬眼瞅着叶熙,两人碰了杯,“两个人慢慢玩到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