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南北逐风

作者:南北逐风  录入:06-26

文案:

一群no zuo no die的人们的无聊生活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没想好┃配角:没想好

第1章

“喂?路边,我刚下飞机,你哪儿呐?”

“春哥店里。”路边把玩着李春雷新买的念珠,支棱着脑袋靠在窗边,一副无聊的样子,“你快过来吧,今天晚上搓一顿,这段时间真是太没劲了。”

“得嘞!这就过去。”

路边挂了电话,李春雷搭着毛巾就过来了,顺便递给他一个易拉罐。

“雪碧,谢谢。”路边竖起了一根手指。

“喝你的吧。”李春雷拍了一下路边的脑袋,“哪儿他妈那么多破事儿。”

路边十分委屈的打开了李春雷给他的七喜,说:“蒙蒙回来了,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都多久没见面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他就走了一个月啊,还有……”李春雷往椅背上一靠,“你天天跟我这儿蹭空调冷饮蹭了一个夏天,现在跟我说好久没见面了,你脑子是不是有坑?”

“嘿嘿嘿,这不是为了艺术创作嘛!”路边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权当给蒙蒙接风,你下午还有活儿么?”

“有个客人预约了下午四点……”

“我操不是吧,岂不是又得等到你大半夜了,那就真的只能去撸串了!蒙蒙嘴太刁,不行不行。”

“你让我把话说完啊。”李春雷白了路边一眼,“后来客人说临时有事儿改时间了,这不下午就能划水了么。蒙蒙直接来这里?”

“嗯,我叫他过来了,这会儿估计在出租车上跟司机师傅臭贫呢。”

“狗改不了吃屎。”李春雷暗骂了一句。

这里是李春雷的纹身工作室,他和路边是大学同学,大二的时候忽然就迷上了纹身,后来拜了师傅,毕业之后开了个工作室,也算入了行。因为李师傅人帅活儿好,所以小店开的也是有声有色,时常会有人慕名而来,如今生意也迈入了第三个年头。

路边比起他来就显得悲剧了很多,靠画画糊口,李春雷总是嘲笑他是无业游民社会青年,路边表示反驳。但,反驳无效,因为事实就是,路边经常穷困潦倒入不敷出以至于靠李春雷救济才能活下去。

两个月前,因为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拖欠房租,被房东扫地出门,幸得李师傅帮助,让他暂时住在店里,路小弟才不至于去睡天桥。

“你。”李春雷用手指了指路边,“给我画图去。”

“啊?”路边一头雾水,“画什么?别闹了春哥,就我这水平你能相信么?”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图案课都是高分通过啊,怎么着你还想白嫖啊,昨天有个客人定了一副曼陀罗的花臂,去,给我画三套方案出来。”

“曼陀罗?这什么审美,肯定是个非主流脑残妹。”路边开始碎碎念,“纹这种死人花真的好么,一定是什么奇怪的三流小说看多了,李师傅你也不说劝劝,这弄身上可以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这种客人劝了都是没用的。我曾经还见过在胸口上纹梵语经文的呢,你说这不神经病么。”

“SO?”

“SO就是后来那人跟我说,他天天晚上觉得胸闷睡不着觉。”

“肯定是八字太轻压不住。”

“我说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起生辰八字了,相信科学懂不懂?干活儿去!”

“……好吧”路边做到一边儿的工作台上,抽了张纸就开始画。他有个毛病,就是画画的工具都要收全了,所以搬家的时候李春雷有点惊讶,家当就那么点,画具占了三分之二,李春雷说单看他的家伙事儿,怎么看怎么是富二代的标准,可本人怎么就穷成这样。

来这儿之后李春雷就给了他一张桌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不下,路边就给改了改,愣是把工作台改的特别科幻,像是要搞发明创作了一般。

“要什么颜色的啊?”

“红的吧,我看那小姑娘确实挺非主流的,就红色的吧。”

路边无奈的耸了耸肩,“这简直就是侮辱我的审美。”

李春雷笑道:“你的审美自从看上商晔之后就彻底喂了狗了。”

“打住打住。”路边连忙笔画了个暂停的手势,“人不傻逼枉少年,早翻篇了啊。”

整个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安静,有点尴尬有点奇怪,路边不自在的搔了搔头,妄图找点话题,最后还是作罢,埋头画画。李春雷则跑去一边儿收拾他的工具,俩人就这么默默无言了。

直到韩蒙的到来。

“哎哟小畜生们你们还好么!”

李春雷和路边在里屋就听到了来自前厅的韩蒙的呼唤,并在心里同时默默的骂了一声傻逼。

“蒙蒙,你回来的够快的啊。”

“工作日下午路上又没什么车。”韩蒙把旅行袋往沙发上随便一扔,顺道也把自己甩在沙发上,“累死哥了,昨儿晚上没睡觉,一大早的飞机太他妈困了。”

“说的好像你刚从地球另一头飞过来似的。”虽然觉得韩蒙很傻逼,可路边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韩蒙倒了杯水,“怎么样,这一圈玩的爽么?”

“爽的都快射了。”韩蒙哼唧了一声,“有烟有酒有炮,哎,都不想回来了。”

“我操你们这群文艺狗。我瞅瞅,眼底发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说好的西藏灵魂之旅呢?”

“灵肉不分家啊。”

“少贫。”李春雷也凑了过来,“你看你这打扮简直就是拾荒的回来,就这还有炮打?野炮吧。诶,头发长了不少啊,都够编个脏辫儿了,怎么着,来一个不?”

“不要。”韩蒙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脏辫拆不开,我还不想变成光头呢。”

“你也知道啊!”李春雷叹了口气,“赶紧楼上洗个澡去,要不晚上吃饭我才不和你同桌。”

“你就这么嫌弃我啊!”韩蒙从沙发上滚起来,跟包里淘了两件衣服,又想起来好像都还没洗,“我衣服没洗,穿什么啊。”

“上我屋里拿去。”

“哦。”韩蒙塔拉着拖鞋就颠儿楼上去了,路边目送他离开直至背影消失,神秘兮兮的跟李春雷说:“我怎么觉得蒙蒙回来之后,脑子更不正常了。”

“他本来就神经,你是他发小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可是他原来挺正常的啊,小时候可漂亮了,跟个小姑娘一样,那会儿没少逗他。”

李春雷头一歪,说:“还不是让你们这群人惯的越来越娇气,还真当姑娘他啊?你看他那操行,哎我就不说什么了。”

“那没办法啊,从小大家就是这么长起来的,可能就是真习惯了吧,蒙蒙这样也挺好的,寻欢作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是不是?”

“这我可不知道。”

晚上的时候,韩蒙点名要吃卤煮,李春雷和路边没有别的想法,就跟着去了。

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浓郁的味道,韩蒙用力的呼吸了一下。

“舒坦!”韩蒙直接就跑到了柜台,“老板来碗二两的顺便加个菜底。”

看着韩蒙狼吞虎咽的样子,路边忍不住拍了拍他,“蒙蒙啊,你慢点,不够再要,一碗卤煮而已,哥哥还是请的起的。”

“没……有……我……”韩蒙用力咽下了最后一口,“我就是饿的,昨天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

韩蒙刚洗过澡,发尖还有些湿,低头的时候微微垂下来,路边替他别到了耳后,说:“大老远的,没给我们带点说法回来么?”

“别操猫了,我哪儿有钱带说法回来。”说这话的时候,韩蒙认真的眨着大眼睛,表现的很无辜。

“呵呵呵呵。”路边连续的呵呵了几声,表示对韩蒙的不满。

旁边的李春雷一直没怎么说话,就看着他俩一二来去二来三去。韩蒙是路边介绍给他认识的,能疯到一起,渐渐的就玩熟了。只不过这么一年一年的,李春雷觉得自己心态有点老,慢慢儿也就收心了,路边一直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于是就剩下韩蒙一个人玩了。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人也越来越不着调。其实他知道,韩蒙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作不着别人,后来就只能自己作贱自己了。

“对了!”韩蒙忽然撂下筷子,“边儿,你知道么,我在机场碰见商晔了!”

路边一口北冰洋喷了出来,“还能不能行了!就不能翻篇么!”

韩蒙好像没听见路边的反抗一样,继续说道:“他身边儿跟了个大蜜,那腿,特细特白特直!”

“蒙蒙,咱们还是绝交吧。”路边认真的说。

“别啊,你不都说翻篇了么,那还回避什么啊。”

“那我也禁不住你们老说啊!”路边无奈的支着头,“今天说明天说一说说三年,真的不累么我的好哥哥们。”

“也还行吧。”韩蒙咂么着嘴嘟囔了一声。

“阿西吧!”

李春雷忽然笑了一下,也插入到他们的话题:“你当年不是特牛逼特潇洒的说,即使你和商晔弄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也不会因为他对你的不好而否定他当年对你的好么?这些都是你说的啊,我以为你挺坦然的。”

“毛线啊!”路边恨不得用筷子捅死他俩,“就不能让我装个逼么!”

“边儿,我跟你说个事儿呗。”韩蒙又眨着无辜的眼睛靠近了路边。

“说。”

“其实我没看见商晔身边跟着个大蜜。”韩蒙搔了搔头,然后又伸出了手,“我看见的是商晔身边跟了仨大蜜,我怕你受不了,就删了俩。”

“蒙蒙,我们离婚吧,孩子归你。”路边说的特别郑重,而李春雷已经笑的捶桌了。

第2章

路边一直认为,他既然明说了已经翻篇了,他的好基友们就会放过他。

但往往事与愿违。

不过当路边回忆起他跟商晔,或者说当初他们那一群人的种种过往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恍惚。可能他犯了一个很教科书式的错误——永远不要打自己朋友的主意,否则最后连朋友都没的当。

还是太年轻了——路边这么总结,有点可笑也有点无奈。

吃完饭送韩蒙离开,路边就又回到了工作室,继续他没画完的画。

“不用这么认真吧。搞的我好像黑心老板一样。”这回李春雷把手里的易拉罐换成了雪碧,递给了昏黄灯光下辛勤工作的苦逼男青年。

“你本来就是黑心老板,还不发我工钱。”

“我都包你吃住了还发你工钱?你值多少钱啊你倒是说说。”

“反正你买不起。”路边啪的打开罐子喝了一口,“下回记得放冰箱里冰一下啊。”

“凑合凑合吧,刚买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往冰箱里放呢。”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店旁边就一铺子好么,驴脑子。”

路边转着笔,有点不服气,“能别老说我驴脑子么,多聪明也得给你们说傻了。”

“前提是你得聪明才会被说傻了。不过我觉得你也就这样吧,以后还是在绘画事业上发光发热吧,其他的就别想了,当然啦你要是想在我这儿一直泡着也行,哥哥还是养的起你的,你放心我不是什么白嫖的人。”

“哥哥咱能别这么骚情么。”

“我也只是遇骚则骚而已。”

俩人忽然又断了话题,路边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和李春雷聊天的时候时常会聊着聊着就断了,莫名其妙的陷入一种无言的氛围里,一点也不像他们当年上学的时候,半夜里坐在马路牙子上都能聊好久。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画画。”路边忽然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想法一直有,只不过不想承认。”路边走过来做到李春雷身边,手里的雪碧还剩下一半,“我总是灌输自己勤能补拙的思想,可是好像还是没用,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吧,仔细想想,也挺叫人绝望的。”

李春雷托着下巴,看了路边一会儿,才悠悠的说:“你只是没找到对的路而已,边儿,你不是普通人,从来都不是。”

“嗯哼~”路边耸耸肩,“对啊,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个GAY,吊不吊?”

“挺吊,比不了。”李春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说真的呢,我是不是该换个行当,二十五六岁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不知道未来在哪儿,一事无成,穷困潦倒。可能没你,我就真睡天桥了吧。”

“嚯,得亏你不是个姑娘,要不你还不得嫁给我啊。”李春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哎,可惜你不是个姑娘。”

“少逼逼。”

“你这就是典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二十啷当岁哪儿有那么多烦心事儿,你又不结婚不养孩子,自己想干嘛干嘛不得了,现在生活风险多大,保不齐忽然哪天路塌了房倒了见马克思了,所以还是得自己想开点。你看我这么天天晃荡着不也挺好的么。”

“那是因为你已经率先实现了人生理想啊李师傅。”

“哎,糊口而已。”李春雷摆摆手,说的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路边觉得跟这种人生赢家探讨迷茫的未来好像有点聊不到一起,于是塔拉着拖鞋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七月的末的北京,即使深夜也凉快不下来,胡同里很安静,好像连树上的蝉都已经睡觉了。

胡同口的烧烤摊子生意一直很好,灯光照亮了半条街,喝酒的聊天的谈人生理想的说诗词歌赋的后半夜也不会散去,路边打了个哏儿,翻上来的全是卤煮味儿,顿时觉得热闹的人群也无法点亮他漆黑的夜晚了。

“诶诶诶,这谁的车啊。”看摊儿的大姐从屋里出来,见旁边停了辆车,有点不乐意了,“就这么窄个胡同还开车进来,这出出进进的也不怕给刮了。”

大姐嗓门很大,引得其他人也朝那边看。

“开悍马来撸串?有点意思。”

“这技术,能给开进来就不错。”

“反正挺他妈牛逼的。”

一群人议论纷纷,觉得这种能深入人民群众业余生活的有钱人已经不多见了,当然还有一部分表示这种行为不能理解。

“大姐,我的。”旁边一桌站起来一个青年,一边朝外走一边摸自己裤兜,“结个账,我这就开走。”

“好嘞。”

路边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就觉得要坏事儿,当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回头面向了他。

如果不是两个人已经陌路,到真有点一眼万年的意思。

商晔。

“呃……我……”路边有点手足无措,想着既然碰见了,就打个招呼吧,可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反倒是商晔,朝他很自然的笑了笑,然后擦肩而过,然后开锁上车,然后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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