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招呼银虎和三弟小虎将凤影翻了过来,衣服扒下后,凤影只着一个亵裤趴在了椅子上,下半身躺在地上,进而将椅子弄翻,整个人就趴在了冰冷的地上。
可他是火热的。
“你们在干什么,我要睡床,青灯……”凤影隐忍着叫嚣,在场的人却都是一声惊叹。
那巧夺天工的浴火凤凰就在凤影的背上栩栩如生,欲展翅而收。青灯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这凤凰的力量有多么大。
失去神智,欲生欲死。
“我……我……”倒是金虎率先反应了过来,过去抱着凤影的身子就往后退,“这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
“大哥,你在干什么?”小虎是三人中最正常的那一个,上前质问,却见金虎睚眦欲裂,“你也别过来!我管他是什么尚思贤的儿子不是,反正他是我的!”
“金虎,你冷静一点儿!”吴银怒喝,金虎横抱着凤影朝后退去,“不,我不……”
“你是我一个人的……”金虎低下头看着咬着下唇即将忍不住的凤影,痴痴的笑了。
“唔……”却不知此刻的凤影开始吐起血来。见此症状,吴银率先反应了过来,“他中了金巧银巧那俩贱妇的媚药!”
“你怎么知道?”有人紧接着问。吴银脸色一暗,换来青灯挑起嘴角淡笑。
这其中的缘故又怎能为外人所道?
“再不采取措施的话……他就会死……”吴银咬牙切齿的道,那对姐妹他早就看不顺眼,可人家有天机门有众多人作保,杀是杀不死的。何况……
算了,不想了,当下才最重要。吴银看着一直吐血的凤影,想让大家都退出去,只留一人便好,可看众人的目光,贪婪中带着欲望,当真不好抉择。
“依我看。”吴银咳了两声,发话,“我们还是选一个人先解了毒再说……”
“选?选什么!”余人答着。
剩的都是年轻或身子骨硬朗的人,老的掌门都各自赶回去了,因此杀贤盟虽解散了,余下的这些聚在一起的人倒是觉得成立个联盟也不错,至少势力也强大了些。新的杀贤盟盟主还未选出,这些人谁也并不服谁,平日里谁不是嚣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委屈退得了半步?
如今见了凤影这媚样,就连平日里只流连花丛的几个人都不肯走了,倒是想尝尝这个中滋味。
“青……灯……”凤影的意识是混乱的,他仿佛回到了当时在沉玉山庄的时候,也是这般景象。青灯的声音很好听,温柔的爱抚,令他无数次沉迷于此。
“青灯……”凤影媚眼眨着,朝那抹白色望去,伸出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朝着自己身上抹去。
“还愣着干什么啊!”吴银吼了一声,可是看这儿又是青灯的地方,故仍旧忌惮,尤其这又是佛门清净地,怎可亵渎?
“救人为上。”青灯点了点头,“里面有房间,诸位可去往那里。”
眉目如莲的白衣僧人淡笑,起身看了仍旧在金虎臂弯里的凤影一眼,立在原地。
凤影痛苦不堪,只希望来个一刀好了断。
金虎风似的冲进里面的屋子,众人也一拥而进,吴银纵然想留在外面,可看着青灯淡笑的样子,又欠了欠身,“我去看他们是否会闹出乱子”,便像条鱼似的钻进了屋子。
青灯回想起父亲执拗的用刀割向自己的皮肤,莫名恶寒。他被尚思贤刺上了一块儿拳头大小的刺青,竟将那块儿皮肤剜了下去,自那之后右肩便动弹不便。
又想到凤影背后的那副刺青,若是剜下,不知人还是否活得成?
不过,那才是真正的浴血凤凰吧?
很快地,房间里传来男人的粗喘声,以及这其中夹杂的凤影的呻吟声。这声音,他听得太久了。
青灯寻了处椅子坐下,淡淡的听着。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屋内的景象,金虎将粗壮的小金虎挤进凤影的体内,抬起他柔韧性极高的腿。凤影带着淡淡哭腔低吟,眼角的泪顺着凤尾滑落下去。
……
就这样堕落下去吧。
尚铮。
青灯淡淡道。
凤影感觉自己会死。
以往的一切真的不算像条狗,他现在才像。
这不是一个小床,而是通铺,大的通铺,看似是为客人提供歇息的地方。而如今,着实是一场污秽不堪的活春宫。
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他的腰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背上的红色凤凰发出闪闪的光,皮肤下隐约可见到血在流淌,分不清腿是谁的,胳膊是谁的,众人都在虔诚的将凤影捧在手心之上,或舔吻他脚。
这种说不清的感觉是痛,是欲生欲死,就像是身处地狱,漫天燃烧的红莲业火将他点燃,凤凰图腾溢出血,喑哑的低声呼号并未阻挡愈发激烈的冲刺。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大片的红色,除了凤影。
那双眸子里暗淡的光如同灰般死寂。
“青……青……”凤影呢喃,分不清自己的体内究竟是谁。施暴者获得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从未得到过的体验,匍匐在跪在床上的凤影身上弯下腰可以吻到他背上的凤凰翅膀。凤影恍若想起尚思贤对他说的话,“不要让别人看见的你刺青,不然他会想一直得到你”真正的含义。
等到众人都发泄够了,屋子里只剩喘息声。
吴银猛地摇头,向后跌去,看着躺在血污中的凤影,向旁边的人看去。
眼睛里满是疑惑。
“我们……做了什么?”
“要我说啊。”有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贪婪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凤影,又扭头看着吴银,“他可是尚思贤的儿子,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
“杀!”金虎红着眼睛瞪向刚才说话的人,“你舍得杀?”
“咳……”吴银正色道,“不然……我们一起把他带回武林盟……”
“不周山是个好地方,只是凭甚带去你武林盟?”有人红着眼睛问。
“至少等带回武林盟,才好处置。”吴银一本正经道,余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已经开始有人穿好衣服退了出去,没想到出门后见青灯在打坐,羞赧红色烧到了脸上,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此时才想到“这原是佛门清净地啊,都在这儿干了什么?”这样的话。
余人匆匆逃散,剩下的也只剩吴银和不知死活的凤影。
吴银作为吴铁衣的儿子,见了杀父仇人的儿子,自然是想斩草除根的。将凤影扯到自己身边,见他失去了意识,拿过放在一旁的剑,对准了他的胸口。
布满了青紫痕迹和血污的身子那么冷,仿佛感受不到他的生命。吴银将剑尖对准胸口向下,想了想,又停住了。
“吴盟主。”
一声轻唤拉回吴银的思绪。
吴银猛地回头,看着衣着整齐的青灯入内,而室内的狼藉使他羞红了脸。虽然自己是穿着衣服的,却难免尴尬的扯了扯外衣,收回了剑。
“不如就废了他的武功吧。”
青灯淡淡的道。
吴银眸子收紧,点了点头,看着凤影,又看回了青灯。青灯疑惑挑眉,吴银这才道,“可我不会废人武功……”
青灯舒展嘴角,走到凤影身边,看着几乎浑身是伤的他,面不改色的轻易打散了他一身修为。
巨大的冲击力过后,凤影感到有人把他从阎王面前拽了回来,迷蒙的睁开眼睛,目光略显呆滞。
“现在他已是个普通人,给他穿好衣服,带走吧。”青灯双手合十,呢喃道,“阿弥陀佛,自此之后,我浮云寺便不顾江湖是非了。”
“是,青灯大师……这件事……多谢你了。”吴银还礼。青灯刚要迈步离去,却感到有人拽着自己的袖口。
像以往无数次的那样。
回头,虚弱的凤影认真的盯着他看,“青灯,你,你的眼睛好了吗?”
青灯的眸子倏然收紧。
39、诱僧(一)
凤影在问完了那句话之后,就昏了过去。
青灯扭头看向吴银,“带走吧。”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本着看热闹为目的的金巧银巧姐妹正饶有兴致的在花船之上朝里面望去。
船上时不时传来的声音令二人身心愉悦,翻了个身,二人在看夜幕中硕大的月,追忆往事。
“姐,你说,我们看了这么多场,也早该腻了,当初那愿望早已成了真,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银巧默默叹了口气。
想当年她们不过是一对儿普通人家的亲姐妹,因着家里穷,被扔到街上,竟被人一齐捡回了家。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不知那捡她们回去的人是痴迷于毒术的男人。男人好毒成痴,自小用毒喂她们长大,直到十五岁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停止了增长,永远是此时的模样。
两个人发誓要好好学毒,杀了男人,自此浪迹江湖。
走的路多了,见的人也多,深知自古男儿多薄幸的道理,她们倒是想看看男人被男人上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下毒,学武,下毒,周而往复,两个人的武功竟在身体内的毒的帮助下愈发长进,直到研制出了双龙散,这才开始在江湖中打响她们的名号。
金巧银巧,令人打心里厌恶的一对儿姐妹,因着掌握太多江湖后起之秀的秘密——身体特征以及种种——因而活到现在,还能在花船上看风景。
金巧听了妹妹的话,笑了,“这就看够了么?听说江都易家少主易别城丰俊无双,先去江都看看风景,顺便看看易家少主。接下来去天机门见见小白,至于再之后的事儿,也就……”
话音未落,金巧就感到一阵痛楚。不知何时,她的胸口竟多出一截剑尖。
“姐?”银巧问着,金巧睁大了眼睛,猛地起身,露出船篷的半截剑又收了回去,回头向银巧望过去,她也已经被剑钉在了船篷之上。
这便是美色误人,耳中除了氵壬言媟语,根本听不到剑破虚空的声音。
只着亵裤的龙潜月翻身上船篷顶上,未等二人有所反应,将毒针射出,封住穴道。又一人补了一剑,冷冷的笑着,“不是只有你们才会毒。”反复确认了二人已死后,直接扔进了河里,待他回到船里时,香衾犹温,那上的人却早已不见了……
还不知他的名字。龙潜月丧气的想,方才要不是他们一同趁着内力恢复之时,提剑上去杀了俩人,此时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
临走时那人还带着从船上找到的剑,龙潜月低头看了看自己前胸的抓痕,在心里祈祷那人不会把剑给扔了。
这样才能有找到的机会。
花船火独明,在粼粼河水上幽幽独行,谁又知晓船上一段又一段的温情。
此时的凤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押送回不周山顶。本是说好用凶手的血祭奠吴铁衣和诸前辈的,可知情人竟不约而同地秘而不发,将凤影是尚思贤独子这件事儿压了下来。
凤影穿着的是白色的狐裘大氅,并不算大的马车里设施齐全,火盆中燃起的火映得凤影的脸微红,懒懒得闭上眼,装作并没有看见马车里的人。
吴银将火盆朝着凤影那边移了点儿,嘴上道,“你现在的身子还很弱,抵御严寒的能力不同往日了。”
“嗯。”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凤影裹在一团白色中,唯有眼角红色仍旧嫣红。
在不周山顶矗立几座房屋,其中一座是留给凤影的。虽然是武功全失的囚徒,却也是派了人日夜轮流看守。
凤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思绪混乱。
有人推门,望过去,是吴银走了进来。敢情是到了他的地盘上,想见便见,也再没人说别的什么。
吴银站在凤影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屋子里还冷么?我叫人再多加点儿炭。”言语间颇感殷勤,纵然面色是一本正经,也让凤影感到这张嘴脸极其丑陋。
令人无比厌恶。
凤影对此置若罔闻,退了回去,窝在仅有的一张椅子中,闭目不语。
明明是杀父仇人的孩子啊,身上流淌的都是仇人的血,恶人的血,为什么还会觉得亏欠了他的?吴银握紧了拳,语气略显生硬,“除了让我放人,你想要什么?”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沉默。
吴银气急,走过去拎起了凤影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提了起来,“尚铮。”每当吴银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又再一次巩固了对“尚”字本身的仇恨。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由青灯告知的……
吴银从未怀疑过凤影不是尚思贤的儿子,毕竟他们在尚思贤的府上发现了一张图,图上的凤凰图腾与凤影身后的一模一样,那张图纸上还写有“铁中铮铮”四个字,更加验证了青灯所言非虚的事实。
话说回来,此时的吴银将凤影的衣领攥在手心,不禁骂道,“你爹是个女干臣,人人得而诛之,你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有什么可骄傲的?别摆着一张臭脸像我们欠了你的,我告诉你,你欠我们的,欠这个世界的,杀了你也还不清!”
凤影回想起顾千机的死,回想起怀起的死,以及千秋雪苍白的面色,终于冷笑出声。
是呵,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时,就被人抓着衣领告知“你欠这个世界的还不清”这种话,真的是有些猝不及防。
“吴银啊……”凤影的声音软软的,落入吴银的耳中,“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这张脸真的恶心。”凤影别过头去,淡淡闭上了眼,“如果不想杀了我,就放开我。”
“你!”吴银气得涨红了脸,狠狠的将他摔在椅子上,“现在还不想杀你罢了!”说罢,转身欲走,却被凤影唤住了。
“等等。”
“什么事?”吴银侧过身子,冷冷问道。
凤影只问,“青灯呢?他还好么?”
“怎么?要让他帮着洗清你身上罪孽?呵,晚了。”吴银冷笑。
凤影点头,“你让他进来,好么。”
“等着!”吴银气冲冲答道。
当吴银看到上山来的青灯时,便将这一路以来憋在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大师,你之前可是说了浮云寺再不理江湖是非,为何……”
“说来也是个俗人罢了。”青灯只是随口答着,看着吴银身后紧闭的房门,绕过了他,推门而进。吴银悻悻而归。
这次倒是换了位置。如今是凤影在床上打坐,青灯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凤影抬起眸子,朝着青灯望过去,见他的脸仍旧如初,仍是将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你懂得什么是爱么?”
事实上,青灯听了这句话之前,还不知凤影会问什么。对于这个问题,青灯感到很是可笑。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人生七苦早该放下。”
僧人在凤影面前鲜有真话,所言是真是假全由对方去分辨。
凤影目光如炬,抓着青灯的袖口将他拽到身边,不由分说的向他的下身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