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个用尽一切去恨着所有人的疯子,也是一个武痴,任一柄剑斩断往事纠葛。
经年已过,如今,他只是带着对自己利益的盘算陷入这一场江湖庙堂之争。
可是冥冥之中,作茧自缚的他陷入自己囚牢,这一生,就让他画地为牢,为那个人下最后一盘赌注。
赢了,江山美人入画,输了,千秋与世长眠。
PS:腹黑攻 X 温柔受,攻心机很深,一步步设计得到受的心,H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丞(赵怀风),李云锦
第一章:紫檀香如梦
屋里的紫檀香刚换,江笠便放下手中的帐目,度步到窗边。
窗外明月朗朗,一声声蛙鸣鸟语扰的人心里实在不安。
他用拇指按着额头,心情渐渐平复。
只是那人的身影总是在脑海浮现,挥散不去。
那是个令人只需望上一眼便无法忘记的人,他有着优雅的谈吐和动人心魄的容貌,和李云锦的恬静完全不同,那个人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只是遥遥的看着便让他心绪不宁,那时他已明白他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动心了。
当然,那仅仅只是动心而已,他不会以为这个人足够让人抛弃与他风雨同舟三载的爱人李云锦,虽然他不可能给李云锦名分,但这长久以来,李云锦对他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相伴终身的人,而是家人。
夜深了。
书房外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推门而入,李云锦手中端着一碗参汤,含笑地向江笠走去,不知为何,看到李云锦单薄的身子就忍不住拥住他,给他依靠。
接过他手中的汤,江笠温柔的说:“我以为你睡了,这么晚,你该在房里歇息,你看看你,越来越单薄,我看着心疼。”
李云锦笑的时候脸上会有浅浅的酒窝,他的脸面总是带有少年的稚气,可是江笠知道他的坚强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你总是看账看的那么晚,我在屋里想着就没法睡,我真没用,如果我的身子好一些,你就不必如此累,我为什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封住,这个吻是很轻柔的,夹带着丝丝柔情,一吻完毕,李云锦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他眉宇间都是世家公子的温润气质,让人心生敬重。
“我说过会爱你疼你一辈子,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心疼我,我很开心,无论如何,能有今日的相守实在不易,为了我保重好自己。”江笠说完便把汤碗放到书桌上。
拥着李云锦走到窗边,窗外竹林悠悠风吹过,月光照过之处树影斑斑,李云锦安心的靠在心爱的人胸口,唇边带有一抹幸福的浅笑。
竹林深处有人驻步,看着他们相拥,目光深邃,好似在盘算什么,冷笑一声便拂袖而去。
他的背影在重重树影和朗朗明月的忖托下显的异常孤寂。
******
今日,江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白家堡堡主白浪,中原有名的剑客,他剑挑江湖七派九帮,与黑白两道有过硬的交情,盛名在外。
此时的江府不甚热闹,反倒显得清冷,没有江笠的江府就象没有骨架,江笠去了苏杭谈生意,而白浪此次来拜访的也并非江笠,而是江笠的情人他的故人亲友李云锦。
“三年不见,别来无恙。”白浪坐在内堂的太师椅上朝着慌忙赶来的李云锦含笑道,隔着不远的距离,李云锦却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切,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个故人,久到他以为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已是两个不同的人。
“白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此。”李云锦问道,李云锦心里又喜又忧,倘若让他的家人知道他在此,必定又要起一番波折。
“你倒也藏的好,我可是花了很大气力才找到你啊!”白浪站起来打量着李云锦,“你说江五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怎生这般瘦弱,等他回来我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
“白大哥,五哥待我很好,你别责备他,是我自己没料理好自己的身子,这病是当初落下的,怨不得他。”李云锦忙转开话题问道:“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白浪眉头一皱,仿佛想到什么,“若是少了某人的纠缠,我便过得快活似神仙。”
李云锦心中一禀,能让天下闻名的白浪如此烦忧,想必是个人物。
“姨父姨母甚是挂念你,你何时能回去看他们。”白浪深思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毕竟他还是希望李云锦可以回家的。
“爹娘挂念我,我自然也是日日思念他们,只是我是万不可能再回去的,当初的那三拜就已表明了我的心意。”李云锦说话的语气中不自觉就带着一股哀伤,“白大哥即已到此,就在府上暂住一段时间,我好陪伴大哥游玩,这里的景色甚是优美。”
白浪摆摆手,叹道:“我还有事,不可在此久留,只是太久没见你,想念的紧,现在知道江五少待你不错,我也放心了,你和他的缘是天赐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你若不想回去找父母,便来找我吧,别人不肯帮你,我还会不肯吗。”
李云锦一时感激,竟忘了言语,只得颔首点头,眼里的感激之情不予言表。
站在大门前,看着白浪的马绝尘而去,此时分别,又不知何年能再聚,李云锦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失落感。
日落渐西山,黄昏的霞光印的满山光彩,李云锦站在一棵挂满香囊的树前,看着最高处挂着的那个紫色香囊,不自觉的想起三年前他们私奔来此的情景。
落霞蔽天,山头的花在此时艳丽异常,江笠牵着李云锦的手急忙的朝山上最高的树奔去,李云锦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带我来此地干什么。”
江笠微微一笑,眼底是藏不住的宠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满地的草长花开香气四溢,望不尽的花丛,飞鸟掠过,只留一声惊鸣,江笠从背后拿出一个香囊递给李云锦,道:“我听人说这紫檀山的树有灵性,只要把刻了两人名字的木牌放到香囊里扔到树上,月老和书仙便会保佑他们的恋情永远长存,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李云锦将香囊紧攒在手上,他能感受到这个香囊上的体温,他仿佛能想到江笠在准备这个香囊时揣揣不安的样子,抬起头对着心爱之人微微一笑,“你这又是何必呢。”
江笠心里明了他的欣喜,拉过他的手,走到月老树下,诚心道:“我江笠与李云锦情意相投,此情可望上苍怜悯,让我俩能得百年好合,不离不弃。”
说完,江笠将香囊一掷,香囊便挂到了树梢。
江笠转身与李云锦四目相视,晚风轻拂,李云锦的眼底好似有一层水气,江笠情难自禁的揽过李云锦,炙热的吻,难以控制的情愫,压抑在心头的爱意,用这一吻传述着描绘着。李云锦的手轻轻的在江笠的后背交握,紧抱着回应这个吻。
所有的担心与忧愁都被忘却,什么世俗礼法,什么道德仁义,与他们何干,晚风还在轻柔的拂弄花草,柔柔的萤光在空气中飘荡,包绕着他们二人。
李云锦蓦然睁开眼睛,此时他正躺在那棵树下,一种思念的情绪袭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思恋过江笠,他痴痴的看着明月,告诉自己这次江笠从苏杭回来后,他便要一直陪着他。
他踏着星辉月影,走过蛙鸣鸟语的山林,心里有着期待,却还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第二章:苏杭别天地
江笠的生意做的不算大,比不起‘天下锦绣’农之遥,但在江南一带还是很有名气,他做生意讲信义,为人也豪爽,结交天下朋友,是这几年商人里口碑顶好的。
做生意不仅要做好,还得做大,若是固守本分,不知进取,迟早会被别家吞了,江笠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此次来到江浙一带就是为了谈拢生意,让他的铺坊能过江定下。
只是这一带贪官污吏甚是嚣张,税务繁重,特别是布坊被盘剥的尤其严重,长此以往,在这边不仅得不到收益,还会亏其根本,所以他必须来此应酬一些达官贵人,为他疏通财路。
白日里刚接待水陆上有名的黑霸四爷,晚上他就接到荣王府的宴帖,约他在西湖泛舟游乐。
这个约他自知是推辞不了,便只得前去。
说起来荣王,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当年先皇的几个皇子中数他最有才气,武功也是天下闻名,只是不太热衷于皇储之争,早早的就请命划了封地赐了爵位,他们二人曾在一个老师手里读过书,交情却是泛泛。
刚入夜,西湖岸边已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歌舞升平,悠悠琴声,管弦交错,岸边的酒楼谈笑风生,娇媚的女子笑声似银铃,一声声奴家勾人心魄。
江笠镇定自若的喝着酒,与一旁的俊俏公子谈论着近日种种,只是他明白这个鸿门宴用意绝不在此,水情旱事,江湖秘闻能扯尽扯。
至于一旁侍候的美姬他是一眼未看,王爷何等人,眼尖的利害,抓住这个还不多加利用,忍不住调笑道:“五少,你是看不起带来的侍女吗?正眼都不看一下,本王好生难过。”
“哪里,王爷说笑了,如此绝色小民怎敢嫌弃,只是小民家中有内人,不便放荡行为,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握着酒杯的手不禁握的更紧,几乎要把酒杯捏碎,但是他的脸上还是那样无害的浅笑,“人间难得有情郎,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得你如此爱怜。”
江笠心里明白王爷此番是要发作,便恭手道:“他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小民如今已非昔日的状元公子,不敢求大户人家,还望王爷体恤。”
“说起来当初你我二人同为苏太傅的学生,你高中状元却在金鸾殿上拜谢皇恩,我求皇命封地退居江南,你我命数当真不同,今日你抱得美人归了,我却还在寻着他的踪影。”
苏航,当今太傅的独生子,也是横搁在江笠与荣亲王中间一个生生的禁忌。
当年他们同在太傅那里上学,自然是日日得见,而当初最得太傅喜爱的有三位,有当初的太子当今的皇上、当初的七皇子今日的荣亲王、当初的定国大将军五子今日的江北第一大商人江笠。
他们一群皇子贵族在太傅面前娇奢狂傲,在京城嚣张跋扈。有的是他们挥霍的日子,还有那个会为他们抚琴舞剑的少年——苏航。
“当年的事早已过去,你这又是何必,苏航不会乐意看到你如此伤神的样子,毕竟他当年最喜欢与你嘻戏。”江笠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他总牵挂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混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东西。”王爷一怒之下,推翻眼前的桌子,从桌底抽出一把宝剑当头刺向江笠,说时急那时快,江笠侧身避过,萧祝反手横削过去,江笠在空中几个纵身,不费力的避过。
萧祝不怒反笑,“几年不见,五少的武艺越发精湛,只是怎的不如当年嘴皮利索。”
剑势不见收回,锋芒更甚,他的剑法很快,凌厉之处招招索命,毫无退让之姿。
江笠见船外有骚动,一心想脱身直奔舫船门口,以水遁脱身。
刚这么想着萧祝便封住去路,恨的咬牙切齿,“我早知你懦弱,我看你今日怎么脱身。”
实在无法,江笠只得侧身破窗而出,一跃落进湖里,萧祝追出来时已不见人,他声色俱厉,冷笑一声,下令道:“放箭”无数的箭矢象网一般铺天盖地落下,西湖两岸就此陷入混乱,那本是优美的管乐此时已被慌乱的人声盖过。
萧祝看着黑色的水面,粼粼波光荡过,红色的血渐渐散开,他愤恨的制止了箭的追击。
身旁的护卫在等他的命令,他摆摆手,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追,翻遍杭州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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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笠醒时已躺在一间房里,他肩上中了一箭,所幸无大碍,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可是浑身无力,暗想可能是失血过多。环视四周,上等的红木制桌椅,上好的被褥,自己身上穿的也是自己铺里顶好的苏锦。
只是房里的熏香甚是陌生,手足无力,他蓦然盯着房里的一副画,那是一月前他赠予赵怀风的礼物,他还记得当时赵怀风那摄人心魄的笑容,心中还在疑惑,便已有人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身着一件淡雅清闲的蓝衣,盘起的头发用发簪束在身后,简单的穿着却掩盖不了他的风华之姿,俨然是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他的眼适宜的审视着江笠,眼里仿佛有种言语,似笑非笑含笑不露,这不是赵怀风又是谁。
正是四目相对,却是久久无言,可能两人都在为这一视惊异。
还是赵怀风先开了口,“才别了一个月,你倒是往地府走了一遭,我这给你收尸的人倒是吓的不浅。”
江笠微微一笑,有些许掩盖不了的疲惫。
他寻思片刻道:“蒙公子相救,要不然我这次真是在地府长住了。”
“公子?我还是喜欢五少唤我怀风。”赵怀风走近,立在他身旁,微低下头,不等江笠说什么,手便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满意道:“不错,你终于退热了。”
江笠的伤口微痛,他不禁皱眉道:“多谢怀风照顾。”语气还是温柔的,却掩不去痛楚。
似是对他改了称呼很满意,赵怀风笑道:“睡了三天三夜,连做梦也是眉头紧锁,到底得罪何人,要做的如此绝。”
江笠稍一抬头,看着赵怀风的眼,有种恍惚感,他不住的身子晃了一下,赵怀风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他,稍稍的接触,便让江笠推卸了一下,可是赵怀风的手却没有松开他。
只见赵怀风转头呼唤外面的郎中,低下头在他耳畔喃喃道:“公子与我,心意自知。”
这时,郎中急匆匆的赶来,赵怀风含笑着松开手,安稳的让江笠躺下,看着江笠的眼神也收敛了,说了几句让郎中好生照看的话便潇洒的转身走了。
倒是躺在床上的江笠显得踌躇不安,他心想不能在此多留,赵怀风的态度可不是好事,等伤好了之后便要离去。
他心知自己对赵怀风的感觉,就是有那种想近一步的了解和接近的吸引力,他恐惧这种力量,所以他必须逃。
只是他竟不知身是梦中人,又怎能如意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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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笠的伤日渐恢复,他担忧商铺里的事,也担心李云锦,寻思着如何作别赵怀风。
可是赵怀风日日来看他,却从不开口,只是聊些风花雪月的事,这叫盛情难却,江笠虽喜欢与赵怀风相处,但也不禁愁上眉梢。
赵怀风怎会不知他的想法,只是他心里有盘算,也就故意拖住江笠。
经过多日相处,江笠发觉赵怀风实在是个孩子般的性子,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心中对赵怀风的喜欢也不知不觉加深。
这日,他们二人在别院的翠亭内赏花,此时正是盛夏时节,池塘里的荷花开的艳,在不远的长廊里有侍女为他们抚琴。
此调甚为熟悉,江笠突然想到他与赵怀风初见时的情形,那时他被龙御史邀去赏画品茗,当日的情景真是美如画卷。
不禁问道:“当日在龙御史家中赏花时,怀风一曲天晴桥,博得御史大赞,更是让我等羞愧难当,我还以为你是北方人,现在看你饲养鱼的习性,料得你应是南方人吧!”
听了他的话赵怀风微怔,道:“我应是北方人,因母亲出生低微,不得认祖归宗,自幼在南方长大,十五岁才回得祖籍,这座院子是我回江南来探访故人时买的。”
语气是一贯的雅致,听不出悲喜。“陈年旧事,已经很少有人提及,江笠竟能从这微小中寻得各中差别,怀风甚是欣慰。”
江笠听着赵怀风徐徐道来,叹道:“提到怀风的伤心事,江某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