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楚祺参加过不少,但是关于慈善宴会他一次也没参加过,他是来认识人,将来肯定有用的到的地方,而且他就是来认识名流的,以前因为没心思,所以整天只跟一些赌场上的小人物混在一起,现在要做事,自然得多积累点相关方面的人脉,言彦臻完全不懂帮自己引荐,那他只好自己来,其实请帖来的不容易,是他自己通过各种人去要的啊。楚祺的位置偏僻且靠后,他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珠光宝气的女士和衣着鲜亮的男人,总算明白了言彦臻口中的话,果然是货真价实啊。周围人在细细低语,楚祺凭着厚脸皮,慢慢地跟他们攀交情,听说每年都有几位神秘又出手阔错的买家,买走最后的拍品,等到重要的人差不多到齐了,拍卖会就开始了。
前间都进行的很顺利,各项或名贵或有意义的拍品被一一拍走,直到拍卖会主持人介绍最后一件拍卖品,“这件拍品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她希望自己能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一些事。本拍品是由10颗心形和1颗梨形天然缅甸红宝石组成的红宝石项链,总共重52。0卡拉,并且这个项链的梨形宝石可以拿下来,两者分开佩戴,众所周知,红宝石是七月生辰石,它的颜色象征着热情似火与永恒美好的爱情,相信这是每个女士的梦想。我们给出的评估底价是450万,现在开始叫价……”
楚祺看着那串晶莹绚丽的红宝石项链有些痴呆,那颗最大的垂下的梨形宝石,就像一颗饱含着千年时光的晶莹血泪,它的背后有着诉说不禁的荣华沉浮
。楚祺突然就呆不下去,这里太过奢华,可它又以慈善的名义跟各种贫苦相关,幸好两者没有直接交集,有那么多人奔跑于他们之间,希望可以平衡彼此,而自己也是因此而努力着。
楚祺给自己打了打气,之后的晚宴才是重点,认识更多人,将来可以拉点资助,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拍下那串红宝石项链的人,居然直接当场把它送人了,送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楚祺在一瞬间成为焦点,他真想骂出口,这不是给女人带的吗,送给老子干嘛啊。楚祺站在下面不肯往前去,主持人笑着说:“这位先生,我们的买受人说要把这颗梨形红宝石送给您,并将余下的部分作为捐赠继续拍卖。”楚
祺大概猜到了是谁,于是他说:“拆散了多可惜,不如你们一起拍吧。”
主持人有点为难地说:“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如果您不接受的话,他就不打算捐赠了,完整的项链他还可以送人;如果您接受的话,就把剩余的项链作为捐赠继续拍卖。”
楚祺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言彦臻疯了么,简直是暴殄天物,把好东西给折腾坏了,也把他来这里的心情搞得糟透了,女人带的东西送给我,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喜欢男人或者有男人喜欢我吗,我还怎么跟人打交道啊。
主持人看着楚祺:“红宝石同样也是品德高尚和权力的象征,也是男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先生可以把它打造成红宝石戒指。”
楚祺听着下面窃窃私语,脸色难看极了,然后有个人站了起来,声音低沉醇厚,不是言彦臻是谁,但是他却说:“既然别人不收,就不要为难他了,主持人想聊天可以等到稍后的晚宴上再聊。”下
面有人小声附和,楚祺怒视着言彦臻,还不是你的错,害我出丑。而然出乎楚祺的预料,接过言彦臻话头的居然是韩宇,他说:“又能多得一笔善款,有什么好可婆妈的。”更多人赞成,说来此的目的就是筹款,怎么现在反倒背离了。楚祺有点懵,难道不是言彦臻送的,是韩宇?那就更不能收了。
但是楚祺现在成了千夫所指,认为他不是真心来做慈善的,越是上流人士越是希望自己有一副道德的外壳,就算好多人理解楚祺的尴尬,也不会在此出声。韩宇其实一进来,就被楚祺简单优雅的气质吸引,等到他看清楚那张清俊的笑脸,欣赏就变成愤恨,然后在见到言彦臻的时候,全部转化为怒火,现在他终于有了点报复的快感,虽然当时他与言彦臻约好不再追究,只是送东西应该不算什么吧。他现在光是看着楚祺和言彦臻的脸,就觉得这钱花得太值了,如果楚祺把宝石收下了,那就简直美不胜收,红宝石代表什么,楚祺应该刚才听得很清楚了。
楚祺突然感觉手机在震动,他打开看,短信是言彦臻发的,只有两个字“收了”。楚祺在众人或羡慕或惊异或不屑的眼光下,逃到了外面,他可谓一夜成名,因为他收下了那1颗红宝石后,有人又将接下来拍下来的剩余项链,送给了他,美其名曰:为了项链的完整性。楚祺知道这当然是言彦臻干的,他怎么可能让别人送了东西,自己却没点表示。事实上,楚祺觉得言彦臻快要气炸了,他走过楚祺身边时不只没有停下来,简直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楚祺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要知道一定听你的不会来。
楚祺偷偷地去晚宴上拿了点东西吃,然后又灰溜溜地跑到外面透透气,他总觉得刚一进去所有的人都在看他,有很多女人找他聊天,楚祺当然知道她们的目的,毕竟项链现在可以说是没有主人,总不见得楚祺自己带。
楚祺走向不远处的花园,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苏睿哲大声地吼道:“你刚才不是说不会跟我争那个项链吗,我都已经说好了要给俞筝(苏太太)了。”
言彦臻面无表情,“小哲,第一次竞价的时候,我给你机会了。”
苏睿哲更怒了,“韩宇那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给得价格那么高你没看见么!”
言彦臻看着苏睿哲,“既然你知道韩宇有意针对,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睿哲仍然叫嚣着:“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倒好,连剩下的都给了他。他又不是女人,会带那链子穿裙子吗?”
言彦臻突然冷下脸来,声音不复刚才,“小哲,不要得寸进尺,理由已经给你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苏睿哲盯着言彦臻,忽然就变软了声调,“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我有哪里比不上他,你还是第一次说话不算数,还是为了他。”
楚祺发现苏睿哲对言彦臻真是了如指掌,他只是那样一说,言彦臻就又变回了原样。楚祺好想冲过去告诉言彦臻,他明显在装可怜啊,太假了,你怎么能看不出来啊,你一直都是火眼金睛啊。所以他真的冲出去了,因为苏睿哲简直要靠近言彦臻的怀里了,他笑着说:“哈~~你们在这呢,苏先生好啊,没打扰到两位吧。”
苏睿哲看着突然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楚祺,总觉得有种趾高气扬的感觉,“楚先生今晚可是大赢家啊,那可是来自两个男人的倾慕,楚先生可悠着点呐。”
楚祺笑了笑,“人家皇上都有后宫佳丽三千,这算啥”。
苏睿哲轻慢地看着楚祺,“楚先生胃口可不小,可当心身体不支啊”。
楚祺依然笑,“苏先生多虑了,我可比不得你啊,有妇之夫……”楚祺还没说完,苏睿哲的耳光就已经快到眼前了,又突然戛然而止,言彦臻抓住苏睿哲的手臂,看着他,“别做得太过火了”。
苏睿哲不可置信地看着言彦臻,要是以前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他早就几个耳光甩过去了,言彦臻还会保证自己不被他人伤到,甚至直接把人打残了再扔过来给他教训。
苏睿哲大声吼道,“你放开,我今天非打他不可”。
言彦臻神色异常冷峻,“小哲,你要想清楚,打他的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然后慢慢放开了苏睿哲的手。
苏睿哲与言彦臻无声的对峙着,楚祺却在旁边问道:“彦臻,我想回去了,你呢?”
奇怪的是苏睿哲忽然开口直接代替言彦臻回答了,他温和地道,“彦臻说陪我去喝酒”。“我也去。”楚祺的话一下就溜了出来,完全没想过言彦臻是否真的答应过苏睿哲,其实就是他替言彦臻答应了,顺便让两个人握手言和了。
酒吧里面依旧音效盖天,楚祺坐在边上,看着苏睿哲有一搭没一搭和言彦臻说着话,他插不进嘴,又不能喝酒,整个像他俩的跟班,郁闷地一塌糊涂。楚祺站起来去了趟厕所,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拳,疼得他立马倒了下去,“小哥好久不见”。
阿原还是那样,看不见半边脸,总是眯着眼睛看人,一副桀骜不顺的样子,他伸手将楚祺扯了起来,准备从酒吧后门出去,“在这里见到你可真好,省得我再想其他主意,用你就能引臻少爷上钩吧。自从见到阿曼,我就整天在想应该怎么办,才能弥补一下我的愧疚”。
楚祺被拖得晕头转向,但是他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言彦臻和苏睿哲,阿原吹了声口哨,“我知道,他在这里的话,臻少爷大概也会在,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言彦臻看了看楚祺,对阿原说道,“你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是你自己放了他,还是我过去救?”
阿原笑了笑,放开楚祺,推了一把,楚祺难看地摔在了地上,言彦臻上前两步,扶起楚祺的同时迅速地转过身,给正要出手偷袭他的阿原一脚,直接踹在阿原的心窝,又狠又准,阿原直接疼得不能站起来。言彦臻抱起楚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与苏睿哲点头道别,慢慢消失了。等言彦臻一走,苏睿哲却走向了那个倒地的身影。
楚祺坐在言彦臻的车上,揉着肿起来的大包,哭丧着脸,嘴里嘀咕着:“今晚倒霉透了。”
言彦臻幽幽地说:“这就叫做,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楚祺真的是怒了,“你都小肚鸡肠了一晚上了,有完没完啊”。言彦臻一脚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伸手解开安全带,慢慢地把西装脱了,随手扔到后面的座位上,然后俯身到楚祺面前说:“那小祺现在就来安抚我吧。”
楚祺惊恐地看着他,刚想说老子受伤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却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因为言彦臻忽然把他的座椅放平了,他的脑袋又撞疼了,楚祺捂着脑袋,想给言彦臻一拳的心都有了。
言彦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祺,右手一点点地扯掉领带,看着楚祺愤怒的脸,淡淡地说:“绑着做应该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祺看着言彦臻似乎决心已定,非做不可的样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别了,你尽快结束就好。这可是在路边的车里,我可是伤员”。
言彦臻把领带扔在一边,依旧不冷不热地说:“不可能,必须让小祺记忆深刻,知道不是谁的礼物都是可以收的。”楚祺不服,“明明是你让我收的。”
言彦臻一颗一颗慢慢地解着楚祺的纽扣,“无论怎样小祺最后都会收下,我给了你一个没有心理负担的理由,难道小祺就这么心安理得了?如此,便更加不可饶恕了!”
楚祺望着车顶,好像是这样,结果已定,只是言彦臻帮忙缩短了过程,于是他自然地说:“你明知道如果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我还是会……”
当楚祺看清楚言彦臻的动作后,不自觉得地住了口,咬紧了嘴唇。言彦臻自顾自地继续着,抬头看着楚祺渐渐染上情欲的脸,终于起身在楚祺耳边轻轻道:“谢谢小祺如此坦诚,请尽情享受吧。”车外,星月全无,寂寥无声。
第32章:过年
又到一年结尾,楚祺和言彦臻都相当忙碌,两人几乎到了没有交集的地步。楚祺在偶尔想到言彦臻时,总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实,因为言彦臻的出现有点莫名其妙,这常常让他不安,还好,现在来说,他对言彦臻已经慢慢变得熟悉,并且他确信言彦臻爱着自己,就像自己也深深地喜欢他一样。
楚祺在繁忙了一个月后,已经开始渐渐轻松下来了,他回到家,看见柳姨和大家正在打扫,屋里屋外,该补该修的地方,都在打理,楚祺忽然就生出点感概,这里会不会哪天被重建啊,那么一切都会不在了吧。
柳姨笑着和楚祺打招呼,“楚先生,我做了点心,您需要么?”
楚祺点头,看着柳姨离开的背影,只要这些人一直在这里,就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走进屋里,发现言彦臻也回来了,下午就回到家,对言彦臻来说,已经是好久没有的事了。言彦臻也看见了他,“小祺,忙完了?”
楚祺坐到他身边,点点头,“嗯,都整理的差不多了。你怎么那么早回来?”
言彦臻翻着杂志,“跟你一样”。
楚祺好奇地夺过言彦臻手中的杂志,“是什么,我看看”。原来是旅游杂志啊,“你要去旅游?”楚祺疑惑地问道。
言彦臻伸手拿回杂志,解释道:“是我们。”
楚祺听了,有点激动,“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自己做决定啊,去哪啊,想好了吗,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我去好多地方玩过……”
言彦臻边继续翻着杂志,便听着楚祺分享他的旅游见闻,楚祺一副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的劲头,直到柳姨来问他在哪吃东西,他才对言彦臻说:“等我一会,吃完再跟你说。”
接着跑去餐桌,盛赞一番柳姨的好手艺,然后世界终于安静了。其实言彦臻应该感谢楚祺优越的家教,只要楚祺自己身体可以,他一定自己下床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把东西吃完,基本没有坏习惯,除了有时候喜欢滔滔不绝,即使没有人理他,也能自言自语外,好习惯一大堆,总的来说,即使在不谈感情的情况下,楚祺也算得上优质男人。
晚上,言彦臻洗完澡从里边出来,看见楚祺托着腮帮坐在那里冥思,楚祺安静的时候和他平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景致,如果一种是洋溢着希望的话,那么另一种就带着淡淡的哀愁。言彦臻走过去,揉了揉楚祺的头发,“怎么了?”
楚祺转过脸来,小心翼翼地问:“彦臻,年后再去旅游怎么样?”
言彦臻点头,“然后呢?”
楚祺贼兮兮地笑着:“你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看,我可以带你逛S市,每个地方我都很熟,吃喝玩乐统统包在我身上。”楚
祺满怀期待地看着言彦臻,言彦臻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楚祺还是敏感地感到言彦臻不想去,他知道言彦臻对于S市,没有任何好感可言。
言彦臻拍拍楚祺的肩膀,“好,快点来睡觉”。楚祺跟着站起来,“不用勉强,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回家看看,几天就回来”。
言彦臻回答道:“没有,我想认真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况且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楚祺美滋滋地笑起来,飞身扑向言彦臻,挂在他的背上,“你放心,到时候你就住我那里,我很能干的,洗衣做饭家务都我来做,你还是做你的臻少爷,然后我带你看小时候我最爱的动物园和植物园,还有郊区的山上风景最好了,还可以去赌场,逛夜市,我知道那的……”
言彦臻把楚祺背到床边,然后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放进被窝,接着自己也跟了进去,他把楚祺揉到怀里,慢慢地说:“小祺,我一直知道你很好,但我不想做你的臻少爷,我想做那个能一直陪你走到终点、和你一起幸福的人。”
楚祺靠在言彦臻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心中不知被什么填满,连以前的黑暗都一起挤走,只剩下与言彦臻的幸福时光。
几天后,楚祺和言彦臻驾车回到S市,楚祺打开自己公寓时虽然做好了要打扫的准备,但还是被那覆盖均匀的厚厚一层灰尘给吓到了,他当时走太得匆忙,根本没有收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