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禁梦(梦回)——汐煊

作者:汐煊  录入:07-08

所以肖老爷子虽笑言一切交予孙子,实则私下依然握着实权,肖氏所有大项目的最终决定人依然是他,而肖维生对那些老股东们来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只要面上给足就是了。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肖维生不可能永远都是小鬼,他身上流淌的毕竟是肖海龙的血。

因此,这次研究所主席突然变更的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事,这小鬼竟然连让他们反对的机会都不给,便在会议上直接做了决定,那一堆堆前主席私通外公司的证据让他们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而一直以来被所有人当成纨!子弟看带的孩子竟仿佛一瞬间长大了,眼中满是超越年龄的冷静与稳重,难以言欲的威慑力让在场的元老级股东暗暗吃惊,仿佛当年的肖海龙正坐在这里,一时竟忘了质问他为何擅自作主。

这也是为什么肖老爷子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坐在肖维生书房里的原因。

“为什么停掉红蒂的研发项目?”

老爷子目光如炬地瞪着自己心爱的孙子,一副有怒无处发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好笑,这个在商场上叱吒风云,黑白两道都惧其三分的人在自己的孙子面前连说话都少了些底气。

一直以来,他就极溺爱这个孙子,给他权却又怕他受人蒙骗,怕压力会把他压坏,所以一直不敢放松实权,谁知现在孙子竟擅自作主,不但换了他一手提拔栽培的研究所主席,更让他花费了将近二十年心血的研究说停就停,甚至连一句商量都没有。

当然,肖维生有这个权利,而肖老爷子早已隐退,所以根本不需要和他来商量,只不过,不久之前自己的孙子还如此依赖他这个爷爷,每次碰到稍难的决定便一个电话把问题丢给他,现在竟像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不但不与其商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老成许多。

他很生气,孙子竟未经过他的同意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些窃喜,孙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有魄力,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言归正传,孙子这次的行为真的太过大胆,要知道这个项目是目前研究所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了它也不是说不可以,可断的太快也可能会引起不良效果。

其实他也很想问为什么换掉他的主席,但这是孙子第一次做出如此果断的决定,他实在不想泼他冷水,只能私下做点手脚,让寒纪做个挂名主席。

“爷爷,寒纪的能力绝不比那家伙差。”

肖老太爷猛抬头,眯起双眸观察着孙子,这孩子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

肖维生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爷爷,你看看这些。”

一堆资料放在肖老太爷面前:“那家伙虽然表面对爷爷忠心耿耿,私底下的所作所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出卖研究所,私自将研究所研发的药品资料卖给别人,从中取利,爷爷……您常年不在公司,大概对公司某些事某些人不太了解。”

言下之意就是您年纪大了,该休息了。

肖老太爷看也不看一眼那些资料,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看。

肖海龙是什么人?曾经纵横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下属的所作所为有哪一件能瞒过他的眼睛?只是在还没出现大过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却不知孙儿竟抓了这小辫子把人直接处理了,而他的孙子当然也知道自己爷爷其实明白一切,只是装傻罢了,当面揭穿不过是婉转的告诉肖老爷子可以退休了。

眯起眼,深深地观察着肖维生,肖老太爷突然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认为寒纪可用,那就随你,但红蒂的事还得斟酌斟酌,有些事超之过急并非好事。”

肖老爷看着孙子难隐得意的双眸,不禁摇头轻笑,从不知在孙子的眼里自己竟有一天不再只是慈祥可依的爷爷,而要超越的对象。

“爷爷,下个月就是您八十大寿,希望孙儿怎么替您庆祝?”

肖老太爷握着拐杖缓缓起身摸了摸孙子的头,在他的眼里肖维生永远都是可爱的孙子,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永远都无忧不虑,而自己则尽所努力帮他铺好所有后路。

“同往年一样,陪我吃个饭吧。”

肖维生心中一恸,望着爷爷慈祥的眼睛,心里溢满了说不出的滋味。

从小,爷爷就极宠溺他,所以养成了他的傲慢与任性,倒至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冷禁。

“爷爷,今天会留下吧?”

肖海龙转身慢慢走出书房:“不了,跟你吃过晚饭我就回缃莱镇。”

肖维生习惯地扶着肖海龙来到餐厅:“爷爷,您坐。”

佣人们早已准备好一切,肖维生在肖海龙的对面坐下,接过女佣递来的餐具,笑着说:“爷爷,咱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吧?”

肖海龙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你说的,上个月不是还一起钓鱼吃过饭吗?”

肖维生一愣,转而尴尬一笑:“呃,那也很久啊。”

肖海龙溺爱的看着孙子,想到孙子如此挂念自己便觉得心里一阵窝心。

“以后想爷爷了,就来香莱镇。”

“嗯。”

就在这时,从二楼传来一阵稍动,肖维生闻声立刻往楼梯望去,只见一女佣紧张地拿着一件黑色大衣跟在某人后面。

冷禁一脸茫然地站在二楼楼梯口,只见他脸色苍白,手脚虚浮,身上仅穿着一件宽松单薄的睡衣,表情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涣散的眸子在听到肖维生的一声“冷禁”时瞬间凝聚,他看着肖维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迈开脚步。

“站住!”

许是从小习惯了命令,肖维生一见冷禁有所动静便站起来朝他吼了一声,那人果然立刻定在原地。

肖维生见状顿时有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他大步走向冷禁,接过女佣手里的衣服地披在他肩上,尽量放低声音道:“穿上。”

冷禁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冰凉的手下意识地拒绝着。

从冷禁指尖传来的凉让肖维生在心里打了个战悚,他皱了皱眉瞪着冷禁低垂的头顶,急令道:“快穿上,想感冒吗?”

冷禁低着头,视线放在脚尖,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觉得很奇怪。

一这觉似乎睡了很久,直到现在都好像在梦中,可肖维生的脸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不敢直线,他的声音却仿佛深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依稀还记得晕迷前发生的事,那些氵壬秽的照片在梦里都不停地纠缠着他,他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摆脱恶梦,却又堕入另一个梦境吗?

可这个梦境却美好的让他害怕。

冷禁深吸了口气抬起眸子淡淡的望着肖维生的脸:“请少爷收回您的衣服,我……不配。”

肖维生拎着衣服的手突地一抖,心脏被他的话狠狠一揪,却没打算真的就此收回,倒是态度更强硬地直接拉起他的手,在冷禁无比震惊的表情下替他把衣服穿好,又命人拿来一双绵拖鞋,不言不语地帮他穿上,没等冷禁完全消化他这一系列的奇怪举动已经将人一把抱起放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又命佣人泡了杯牛奶放进他冰凉的手里,好好捂着。

冷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张着嘴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本来就不擅言词的他此刻更是无言以对。

“趁热喝。”肖维生用指尖碰碰杯底催促着冷禁,看着他傻愣愣的表情,不由会心一笑,“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冷禁急忙收回视线,目光纠结在白白的牛奶上,阵阵奶香味飘入鼻间,好奇心很快代替了不适。

肖维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这是牛奶,我放了点蜂蜜,你不是喜欢甜甜的味道吗?”

冷禁猛一抬头,正好撞上肖维生温柔的好像要溢出水来的眼睛,一时无言。

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还是肖维生吗?

这时,耳边又传来肖维生低沉好听的声音:“还有点低烧,吃完饭再好好睡一觉,我让寒纪过来给你再检查检查。”

寒纪?那个研究所的医生。

冷禁的脑袋时一时无法消化肖维生所给的讯息,盯着牛奶飞快地运转着。

“冷禁,再不喝就凉掉了哦。”

冷禁低着头听着来自身边这个人的声音,皱了皱眉慢慢地喝了一口牛奶,香甜的奶香味瞬间充满口腔,他惊奇地看着手的白色液体,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牛奶是这个味道啊。

肖维生修长的指尖拨开挡住冷禁视线的发丝:“怎么?好喝吗?”

冷禁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小心翼翼地喝着牛奶。

正当肖维生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冷禁身上时,已然忘记餐桌上还有一个人。

肖海龙不动声色地吃着佣人为自己准备的食物,一边静静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两个由自己亲手养大的人。

一个是在自己的溺爱下成长的孙子,另一个则是驯练有素的工具,如今却不知为何,他们的相片模式并非自己愿意看见的。

“维生,他怎么在这里?”

终于忍受不了被孙子忽略的肖海龙,放下餐具望向自己的孙子。

肖维生好像这才想起肖海龙的存在般抬起头,手却下意识地放在冷禁单薄的肩膀上。

只闻“啪”的一声,肖维生触起俊眉,被自己刻意按住的身子果然剧烈颤抖起来。

冷禁只觉得脑子里一片轰鸣,他无措地移动视线,在看见肖海龙的脸时急忙垂下视线,不给肖维生反应的机会,人已经滑到地上,嘴里说着“我会收拾干净”便跪在地上收拾起翻倒的牛奶来。

肖维生心里一阵刺痛,眯起眸子望向那个周身威严的老者:“爷爷,冷禁病了。”说着,朝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伸手把冷禁从地上抓起来。

冷禁本就浑身无力,被他这么在拉,脑子一阵眩晕,眼前顿时黑茫一片,他急忙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驱散晕眩竟发现自己正坐在肖维生的怀里,心头一颤,忙挣扎着想要起来。

肖维生见他脸色苍白苍白的,哪里肯放手,却又无奈肖海龙那双仿佛冒出火来的眼睛,只能叹了口气把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在他耳边沈声道:“坐好。”

肖海龙眉头一皱,对孙子的行为极其不满,但又不好马上发作,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孙子对冷禁的态度怎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简直不可理喻。

稍稍安抚了下心情,肖海龙朝孙子露出慈祥的微笑:“是吗?今年冬天确实特别冷,这个城市也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目光飘了飘窗外又说,“维生你也真是的,大冬天的也不让下人给冷禁添床被子。”

感到身边的身子传来一阵战悚,肖维生轻轻地握住冷禁冰凉的手,目光坚定地迎向老爷子锐利的视线:“不需要了,以后冷禁就住主屋。”

肖海龙的眼神一沈,淡淡的怒气已然浮上老脸,他撇了一眼冷禁,道:“冷禁……”

一声“爷爷!”及时截住了肖海龙与冷禁的交流,肖海龙难瘾惊讶地看向孙子,只闻孙子说道:“爷爷,冷禁累了,我先带他上楼休息,”说完命下人把食物端去房间便拉起冷禁的手离开餐桌。

肖海龙越来越震惊的瞪大老眼,难以致信地看着肖维生拉着冷禁的手走上二楼,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定定地立在肖维生房间的正下方。

曾经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脑子此刻竟仿佛不够用似的快速运转,可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是他的教育出错了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会……

“景,景严!”

“老爷。”

管家景严恭敬地来到肖海龙身边,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老太爷竟也有吃憋的时候。

“为什么他在会这个屋子里?”

景严挑了挑眉,道:“属下对主人的事向来不太过问。”

“你……”肖海龙瞪着景严的脸,“我让你在这里是为了让这种事发生吗?”

景严疑惑地抬起头:“哪种事?”

肖海龙一时语塞:“景严,别给我装傻!”

“老爷,属下真的不明白。”

他的态度简直太肖海龙气炸了,举起拐杖指着二楼房间的门,怒道:“他都带人进房间了,你还说不明白?”

景严依然一副半知半懂的表情:“那是因为少爷说冷禁受伤又发烧了啊。”

“那又怎么样?”

“少爷说冷禁住的地方太冻了。”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

二十几年了,现在才说太冻了?

景严微笑道:“少爷说……雷克斯喜欢那里。”

肖海龙瞪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还能说什么,最后愤怒地转身,边往大门外走边怒火难消地对景严吼道:“那就让他跟雷克斯去住!!反正本来就是同类!”

景严仍一满脸恭敬与微笑,不急不徐地跟在肖海龙后面:“老爷这是要回去了吗?”

肖海龙重重地“哼”了一声,天寒地冻的,他的老脸却硬是气得通红。

“老爷,少爷特地吩咐下人为您准备了松子糕,这……”

“看见那家伙就倒胃口,鬼才吃得下!”肖海龙边骂边爬上车,沈声道:“依我看那家伙不能留了,赶紧给我处理掉,”正当关上门,又闷闷地道:“把松子糕给我拿来。”

景严莞尔一笑:“是。”

5.

冷禁虽然抗拒着肖维生,可已经深深刻进骨子里习惯依然无法改变,对肖维生的命令无法抗拒,只能乖乖地又在肖维生的床上休息了几天。

这期间,除了好好休息之外,肖维生基本上从来勉强他,以前的事似乎从没发生过,肖维生只字不提,他更加不会主动说,至于那些照片,更是好像没那么回事,宅里的下人们对他开口一个“禁少爷”闭口一个“禁少爷”,完全没了从前的鄙疑与漠视,倒是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雪渐渐开始融化,冷禁起了个大早,可肖维生早已不知去向。

这些天,他都住在肖维生的房里,而肖维生则在每天在电脑前工作到很晚才不知何时上床,睡梦中他能感觉到肖维生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腰,所以经常紧张的一夜无眠,再加上身子虚的缘故,每日都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昨晚肖维生让女佣传话有重要的文件要处理所以就在书房睡了,所以他才能睡个好觉。

呆呆地审视着这个房间,冷禁的心不由抽痛一下。

那是他第一次走进二楼,是被肖维生毒打后拖上楼的,当时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个房间到底长什么样子,就被那满身酒气的人按在床上狠狠凌虐了一翻,初经人事的他当然是流了不少血,整个人几乎都虚脱了,直到后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次次在肖维生毫无节制的抽插下昏了醒,醒了又昏,直至天边出现一丝光亮。

当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便被重重地踹下床,浑身的伤都在不停地叫嚣,耳边传来肖维生恶毒的咒骂,但他根本没精力去计较他到底骂了什么,只记得未着寸缕的身体再次被那人拖起来丢出门外,从头到尾,他都没真正清醒过。

如今再坐在这张床上恍如隔世。

“你不喜欢深色的,所以我让他把床单和被子都换成鹅黄色了。”几天前,肖维生面带笑容的向他说明,“只是其他地方如果要换的话就得重新装修了……”他皱着眉单手摸着下巴态度极其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这景像让冷禁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其实他想说自己又不会长住下去,况且这里是肖维生的房间,要怎么装修又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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