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萧潜身为原大人弟子,您爱护弟子,我们理解,但这话说得……”可真是在洗白萧潜了。
原中澈皱皱眉,看向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流着小胡须的黑脸汉子,“狄大人,你说呢?”
“萧潜确实不像大家所想!”狄刚开口道,“本官近来查获一起造谣大案,湘城一家叫文海的书局,收买一些文人代笔,前前后后近十年,对萧潜,包括一些京城名流,进行大肆污蔑,造谣,诽谤。由其是萧世子被荼毒更深,由于萧家人与文海书局私下串通,并由萧府女干人出卖,更是被造谣不少。本案证据确凿,目前嫌犯众基本已落网。”
狄刚实事求是道。让不少人沉默起来。
狄刚的铁面无私形象已深入人心,又为人古板,在场人对他的话还是比较信服,不少人听着惊奇。
萧潜看向原中澈,心里有些惊讶,原中澈是怎么知道他一直在秘密查白真海的。
这个白真柔的兄长,当年白家全族获罪,侥幸活下来的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白真海与白真柔狼狈为女干,让人造谣,泼脏水了不少萧潜的事,连当年的《京城恶传》都是这个白真海搞出来的。
萧潜让蒙格尔查了这个白真海几年,同时,连他和白真柔,或萧府中有人带笔的书信也劫获不少,还买通了白真海的几名手下,这才,一举把这些个污蔑了他很多年的贼子全部拿下。
而萧潜的计划就是,利用白真海和白真柔的关系,布置下自己的一盘棋,然后这些和他萧潜有仇的人,一个个得到应有的报应。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的事,原中澈竟然知道,而且在这里忽然提出来。
周围人议论起来。
“近十年的污蔑,还是伙同萧府内部人员,真的啊假的,狄大判官?”即便这话是从狄刚这个,被当上都曾笑骂其耿直过头的人说出,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当然更多的人是觉得听到了惊天八卦,萧府中出了一些人和外人和起伙来,编排,污蔑自己府中的世子。
——萧府的门规,族规,直让人啧舌啊。
由其是萧步墟,都感觉周围人的好奇,“怎么会有萧家人说萧潜的不好,还联合外人,真是一派胡言。”
“狄某实话实说而矣,”狄刚是亲自审理此案的,对这个文海书局对萧潜的人身,包括名誉毁坏的恶行,特别是其中几个着书者,以毁萧潜发了家,治了富的。查清后,也觉得不寒而栗,——到底是谁要处心积虑的,道得沦丧的毁一个孩子,太过可怕。
而刚才他听了原中澈说的,萧步墟对这个嫡子的不管不顾,也想起四年前,轰动一时的,萧步墟上书当上废了萧潜的世子之位,并断绝父子关的事。这种待子如此的父亲,也让狄刚觉得看不过去。
“萧侯爷,你府女干人与文海书局,串通一气的事,俱已查明,要不是这几日有另外几桩案子压下来,大理寺事务繁忙,本来今日就要去拿人的。”
“不可能,府中哪个狗奴才狗胆包天,竟然在本侯眼皮子底下,污蔑世子近十年,本侯不信!”萧步墟说着看向原中澈,“是不是你搞得鬼,想要离间我们父子之情。”
萧步墟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又听着狄刚说他们府中存在内鬼,一时很是不相信。
“父侯,原大人之品行,大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不过是让狄大人讲出实事真相,您信也罢,不信也罢,何必……”口不择言。
萧潜显得满脸没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但因是自己的父亲,萧潜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逆子,你竟然帮个外人说话!”
“父亲,孩儿当年被府里的奴才们拿着棍棒撵出府门,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要不是原大人救了我,恐怕孩儿……恐怕……”萧潜没有说下去,他忽然“噗通”跪地,“父亲,原大人对孩儿恩同再造,他不仅救了孩儿的性命,让孩儿现在还活着,这四年来也以济世之胸怀,教育萧潜,这才让孩儿有了今天,父侯,您难到觉得,这样的原大人,是个外人吗?”
“混账……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拿棍棒赶出府门……”萧步墟吹胡子瞪眼。
“……是,孩儿说错话了……”萧潜低声道,头垂得更低。
只有萧深感受着周围人的眼光,还有议论他们萧府如何对萧潜的庆。十分清秀的脸上显出阴沉,他走出来,扬声道:
“哥哥,你当年不顾所有人劝阻,把赵夫子差点打死在府内的事,使整个萧府蒙羞,受千夫所指,要不是这样,父亲怎会壮士断腕,把他的亲骨肉推出门外。”
话音一落,周围人都想起了这件事,——是啊,这事可是不少人在萧府门口亲眼所见,这萧潜当场断了赵木的子孙根,恶行另人发指。
萧潜抬头看向已经十四岁,气质不凡的萧深,叹了一口气,“连你也觉得我有错吗?”萧潜质问道:“你忘了,那老禽兽,在你十岁时,拔光你的衣服,在书院的紫竹林里把你摁在地上,用阳具进入……”萧潜说到这里,突然被萧深尖叫着打断。
“不要再说了!”萧深眼里露出一丝恐惧,他万万没想到,萧潜竟是知道这些事的,然后注意到周围人突然看他带着审视的眼神,由其是抿唇不语的萧步墟,萧深怔了一会后,“没有的事,你们别听萧潜胡说八道,这事怎么会发生,萧潜,你休要造谣生事。”
“呵……”萧潜一笑,“我因你被天下人指责,你不出来做证就罢了,如今竟还说我污蔑你,好好好,你竟然宁肯维护一个欺负你的禽兽……”萧潜突然从地上站起,看向周围之人,“众位,此事好办,那赵木虽然身残,但他的嘴巴还会说话,这事证明萧潜所说真伪好办,只需找赵木当面做证就好。”
“够了!”萧步墟猛喝一声,打断周围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瞪着萧潜,“不过就是学问好了一点,到是长了本事,连亲弟你都要胡乱污蔑。”
萧潜听着内心窝火,“父侯,我没有污蔑他,此时我以前不说,也不过看着兄弟情宜,但既然这个亲弟弟不把我当兄长,我又何必……”萧潜急切解释。脸上却被“啪”的扇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萧潜一时眼睛都气红了。
“父侯,我知道您与萧深的姨母感情至深,为了她甚至甘愿丢官弃爵,当然爱乌及乌,您疼爱萧深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也是您的儿子啊,”萧潜手心的指甲掐进肉里,疼得他眼里蕴起泪水,一脸愤怒与倔强。
萧步墟被气得不轻,这个嫡子真是太过讨人嫌,气死他了,刚要动手再打,就被周围看不过的人拦下,“萧侯,您太过了啊,不管这个嫡子就罢了,你又何必还要羞辱,诬赖他,做人不能偏心太过。”
萧潜的话,到是让众人想起,萧步墟当年,以妾为妻,宠妾灭妻的事,可不正如萧潜所说,这萧步墟凭白长着一张精明脸,实着糊涂的厉害。
甚至有人想起,前些日子,萧潜的文章被当上在朝堂上,当众让群臣参阅评判时,这个萧步墟做为萧潜的父亲,当时竟然屁都没放一个。
一个睿智的老者劝道:“萧侯爷,萧潜永远姓萧,也是你的嫡子,萧府世子,他出息一些,这不是对萧府好的事吗?他有一个胸怀广博,又文采斐然的老师不是一份助力吗?做为萧家的当家,您现在一些作风还真让人看不透呢,莫非真是红颜祸水,让你看不清了实事真伪。”
别人嫡子出息,后继有人,又找了个好老师,不是该欢欢喜喜吗,这萧步墟对嫡子不对劲就罢了,还要对着嫡子的坐师恶言相向,实在让人费解。
“是啊,当时萧潜的文章,被众臣参看时,可没见萧侯为萧潜说过一句话。”当父亲冷漠如此的,也就这萧步墟了吧。
萧步墟见人又提起这事,心虚的同时,有些急智道:““举贤不避亲,本侯在朝堂怎么能为亲子说话,做那小人行径。”
“……”不少人虽然不服,但萧步墟说得也到是实事。举荐自己的亲人,在大齐是被禁止的。却见原中澈冷笑一声,“不过为了自己的清名罢了,萧侯爷除了会打压儿子,做人到也冠冕堂皇,难到你不知万一萧潜的考卷在金銮殿里被驳回来,他的仕途可能就要一辈子断了。”
不少人今日亲眼见了萧潜与萧步墟的真实相处场景,又想着一个小孩子在外面生活四年,想想也大概知道该有多心酸。
“好了好,清流你也少说两句,今天可是梁公大寿,”有人提醒。
寿宴被搅得不清,原中澈为了给景宁侯赔罪,答应亲自抄刀一幅画作陪罪,这才让景宁侯重新高兴起来。
当然萧潜的事,发生在宴会上,还是被人私下议论得厉害。
萧潜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正厅,找了一个理由,刚出来,就被一个冲过来的身影拉住,正是唐礼基,“萧潜,张良栋回来了,正眼着梁启斌他们在后院里呢。”
“张良栋?”萧潜想了一会,才想起,当年他后脑受伤的罪魁祸首,“我知道了,收拾他的事不急。”
“嗯,逮住这小子,一定要打得他哭爹喊娘的。”
第48章
景宁公府关于萧潜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舆论声很大,由其让人震惊的是赵木及萧家人排斥萧潜的事,让不少人议论纷纷。
因为事情闹得不小,连萧潜的庄子外也整日聚集着不少探听消息的。
还有一些不相信的萧潜的恶名是被人造谣的,本着探索精神,深究细查,想证明萧潜瞎说的。不仅没有查出萧潜瞎说的痕迹,反而查出不少,团火诋毁萧潜的实事。
更有人爆料出赵木此子一直掩盖的恶行,如何禽兽,如何迫害稚龄儿童,弄得所有被赵木教过学的京城人家,人人自威。
还有人臆测萧潜也是受了赵木的侵害芸芸,这才下狠手,宁可被人误解,也要弄得赵木生不如死。但此话没说出去多久,就被不少人否决。
“赵木要真有强迫萧潜的本世,还会被打到终身瘫痪在床。”
“是啊,没疯了谁敢在第一恶少头上动土,到是那萧深很是奇怪,明明萧潜保护了他,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这么多年还不断对这个兄长落井下石,听一些知情人爆料,这些年来,从萧深的嘴里竟没说过他这亲哥一句好话。”
“真的,那真是不知好歹,以怨报德。”
“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萧侯那小妾,哦不,现在已是通房的白氏,蛇蝎心肠,想仗着萧步墟对她的盲目宠爱,想养废了萧潜,好让自己庶子当上世子。你指望这样的女人,能教出个什么德行的孩子来。”
京城人对萧家的事议论纷纷,萧潜一词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过,也多亏他们,一些连萧潜都不知道的‘好事’都被他们挖了出来。
就比如,萧深这些年来竟然和他的好堂哥三皇子走得很近,还在贵圈内混出了一个低调谦虚的好名声。当然,现在又臭了起来。
萧潜对此表示不在意,此刻,萧潜正从庄子后门,坐上马车,向京城临近的鸿城赶去。这次,他不仅去巡视近几年来在鸿城开的几家店铺,主要目的,是去找张良栋,这个当年,打过他闷棍的臭小子。
据唐礼基那里的可靠消息,张良栋的父亲张铁正因其子打人事件,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千里外的东顶山,某处道观苦修,可是张良栋哪受得了那里的清苦,两年前就从那里逃下来。不过其父怕别人说事,他家人就把张良栋安排在了离京城不远的鸿城。
萧潜本以为收拾这张良栋还要寻找一番,费些功夫,万没想到,还没到鸿城,就在京郊外运河旁,一处住着不少暗娼的建筑附近,看到了喝得醉醺醺,斜嘴歪眼,一幅纵欲过度的张良栋。
张良栋骂骂咧咧,一边走,一边还拿着个酒葫芦喝着。当看到眼前一身白衣的萧潜时,他先是露出氵壬氵壬的邪笑,接着猛的清醒不少,“你……你是萧潜……”
萧潜皮笑肉不笑,“很好,没醉糊涂,张良栋,你我之间的旧账也该算算了吧?”
张良栋被这一句话吓得一机灵,更清醒,“你……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萧潜,当年我……啊……”没说话,就被萧潜在胸口上踹了一脚。
萧潜也不准备打死,打残这货,但是也要让这孙子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的,以解当年憋屈之恨。
“来人啊,打死人啦,救命啊……”张良栋的嗓门大得惊人,在发觉自己在萧潜面前,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完全派不上用场后,不再硬气,扯开嗓门吼了起来,总被把外援喊来。
“嗵嗵嗵……啪啪啪……”萧潜专找张良栋的痛处打着,然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萧潜皱起眉,又在张良栋腿上猛踹一脚后,萧潜往张良栋的脸上吐了一口水,“这次便宜你了,以后,若让我再看到你,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
萧潜说完跳上马车,王大根架着马车迅速离开,不一会,一群拿着家伙的打手跑过来,“张少爷,您没事吧,”几个人把地上躺着,疼得呲牙裂嘴的张良栋扶起来。
“娘的,你们怎么这么慢,想让老子被打死啊……”张良栋瞪着萧潜离开的方向,眼里闪着恨意,却只是发泄了几句,并没对在场之人说是谁干的。
虽然张良栋孬种的可以,但恶少们有个特点,特别是吃亏时,因为面子,张良栋打死不会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细说的。
但却有人不死心的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张大爷您动手,”
“还他娘的是谁……”张良栋刚要说,就听附近,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声,一个身穿青衣,长相秀雅,但微带阴沉的少年打马过来,对着众人抱拳问道,“各位,可有见辆黑色马车从这里路过?”
来者正是萧深,至从发生了上次的事后,他按着自己母亲的吩咐,便一直派人秘密监视着萧潜。前两天,白真柔被大理寺的人带走,萧深心里更慌,这天听到萧潜出门的消息后,就亲自跟来。
只是自以为隐秘的萧深,却在半路上就被萧潜发现,并甩掉。
张良栋正想着怎么报负回来,回头就瞧见了萧深。萧深也看向张良栋,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但张良栋却认出了他,“萧深?”
“是在下,不知你是……”萧深带着疑惑。
就见张良栋脸露狰狞的笑意,“嘿,来得正好,”萧潜他是有些怕了,但这和萧潜是兄弟,同姓萧的,一看就软趴趴的少年萧深,张良栋可一点不惧。
“你要做什么……”萧深不明所以,但还是看出了这个男子的敌意,打马就准备离开,却听张良栋高呼一嗓子。
“给我上,给我打,谁要能在这个少年身上打上三拳两脚,本少重重有赏。”
******
萧潜在城里游荡了一圈,没见萧深鬼鬼祟祟跟来,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新开的几家店铺,并愉悦的发现,也许是奇货可居,他家店里的东西,买家还真不少。
一直到下午,萧潜查完几家店铺才急着往回赶,自然也不知道,萧深被张良栋打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