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萧潜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却没得到一点回应。萧潜心里不安，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提剑走向那‘人’，心里却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略感害怕。
只到走到这‘人’的几米远处。
“叉……”萧潜暴了一句粗口，“吓本少一跳，原来是一尊雕像，”萧潜自言自语道，然后蹲身，观察这个雕像。
雕像长年被放在这里，被日晒雨淋，表面早已坑坑洼洼，但也看得出，这雕像主人身穿着道袍，头带着道冠，正低头不知沉思什么。
萧潜为了看得更清楚，把内力注到双眼，借着空中幽暗的光，萧潜看向雕像主人的脸。
“哐啷……”萧潜手中的长剑被吓得掉在地上，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发出一声让人颤抖的巨响。只因，这个雕像主人竟然和萧潜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因为姿势的原因，这雕像的脸保存完好，依然栩栩如生，所以猛的看到这样一张脸，真吓到了萧潜。
“怎么会和我这么像？”然后想到能立在萧家祖宅这里，这定是萧家的某位先祖了。那样说起来，到不是这个人的脸为什么和他这么像，而是因为血脉相连，萧潜的容貌有了返祖之像，竟然肖似了这位祖先。
——也无怪自己的太爷爷，包括祖父都对他有些不一样，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想归想，萧潜还是站起身向山道上继续走，心里一股奇异的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向前走。
萧潜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相信的，于是他三步并两步，运起轻功，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中，不一会，萧潜就走到了山道尽头，在这里出现了一处断崖。
迎着山下吹上来的风，萧潜极目远跳崖的另一边，发现今天下午意外见到的祖宅又出现在眼前，只是却在断崖的另一边。
天空的月亮从云层中钻出。借着月光，萧潜清晰的看清了祖宅的模样。
老旧的灰墙，不少墙壁都已裂开，露出庭院中深深的草木，而且看着这些建筑的样式及结构，萧潜满眼疑惑，怎么看起来如此古旧，萧家不至于这么缺银子吧，连老宅也不能修缮一翻，非要住这种近乎是几百年前的，充满历史沧桑的住房么。
接着，萧潜把目光移到其它地方，发现，主宅的后方，还有成群的山坟，最前方，一座没几年的新坟孛然而立，距离太远，萧潜看不起石碑上的刻字，却突然有些莫明的悲伤。
第57章
萧潜看不起石碑上的刻字，却突然有些莫明的悲伤。
——这是他逝去的某位先人吗？萧潜相信冥冥中的的血脉之力，要不他怎么会对这座孤立的新坟产生悲伤的情绪。
是谁，萧潜非常想跳过这处断崖，到另一边，去看个究竟。
“轰……”忽的大地一震，萧潜只觉脚下变得不一样。但还没来得及他多有想法，只觉周围一黑一白，眼前一片模糊时，“啪……”萧潜只觉脚下的土地，像泡沫一样消逝，周围场景模糊起来，就觉重心一偏，萧潜摔到一处草地上。
“什么人！”不远处传来几声大喝，接着几个身穿青衣的大汉跑了过来，围住了萧潜，“什么人敢私闯萧家？”
萧潜揉着胳膊爬起，看了看周围突然出现的大片庄园，还有依山而建，十分庄严不凡的大型府邸，从府中传来的人声。感觉自己刚才所见的什么破宅子，什么坟冢都像是幻境一样，或是他做的梦。
看着周围不善的几人，萧潜摘下自己专门带过来的萧家嫡系独有的铭牌，递给几个萧家的护院，“我是萧潜，从京城过来的。”
领头的汉子，接过玉牌看了一会，突然想起这萧潜你谁，马上跪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世子，”虽说祖地的人不问世事，但是萧氏在京城的那一系的世子叫萧潜他们还是知道的。
“无妨！”萧潜拍拍身上的草屑，“麻烦代为通传一下这里的主事者，就说晚辈萧潜来这里拜会。”
“小的这就去。”
＊＊＊＊＊＊
萧潜在这个晚上，见到了萧家主宅的主事者，萧步堎。
萧步堎和萧步墟长得还是有几分相象的，身材也俱都修长挺拔，不同的便是，萧步堎少了萧步墟的自大狂妄，多了一些睿智与沉稳，还有就是长年在山上待着，有一种世俗之人少有的仙气。
萧步堎身穿着布衣，朴实无华，远远的从萧氏祖宅中走出来，借着门外点的篝火，他看了一会萧潜，露出笑意。
萧潜反应过来，弯腰行礼，“伯父。”
“好孩子，快点进来，”萧步堎走过来，拉着萧潜往里走去。
萧潜看着这天色，也知肯定是这里的守卫，半夜把萧步堎叫醒，“是萧潜莽撞，打扰到伯父休息了。”
萧步堎摇头，“老夫正好有些睡不着，你不用在意，”说完又问，“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萧潜面露尴尬，“说来话长，本来侄儿也是下午到的，但因为一些原因，不小心在山上迷了路，最终经过一翻寻找，最后才找到这里。”
萧步堎点头，到也没有多怀疑萧潜，只因萧家祖宅山上的雾气有些特殊，有时一个不防，就是在这里长待的人，也会不慎卷入大山周围移动的幻阵，莫说萧潜一个刚刚来这里和毛头小子，“如何不写信提前通知一声，老夫也好让人把你接上来。”
萧潜讪讪一笑，没有说因为和萧步墟关系闹僵，没法让萧家人豢养的信鸟传信的事，只道：“哪用那么麻烦，侄儿这不也上来了，”心里却想着，刚才见到的景象，那坍塌的古宅，还有成片的坟冢，到底是梦，还是他真的误打误撞，闯入了什么地方。
两人说着，萧步堎让家里管事，给萧潜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卧室，萧潜休息下后没多久，外面就天光大亮。
萧潜想到还在山下的两个奴仆，于是让门口的户院随着他下山。骇然的发现，昨天他遇见的那段潮湿泥泞的台阶，竟像消失了一般，一路没有出现过，更不用说，通向山顶的直道，还有那断崖，古宅了。
畅通无阻的下了山，找到山下焦急等待的两个奴才后，萧潜他们又畅通无阻的上了山。虽然山上依然有雾气，但是到了半山腰，就清晰的看到，大片的萧家住宅坐落在山腰，根本不像昨日萧潜见到的那种残景。
而世代留在这里的萧氏人还不少，台阶山也时常见一些采买的下人，来来往往。
萧潜万分疑惑，前一日的遭遇，于是就旁敲侧击的问了这些护院一些问题，只是这些人显然是萧家的外围人员，知道的并不多。
而萧潜在这里停留了两日，直接找上了，整日闭关练功，或是练字看书的萧步堎。
两人聊了一会，又互相问好后，萧潜不想再废话，直言道：“伯父虽然远在易云山，不问世事，但京城的情况想必也该听说一些。不瞒伯父，如今京城的政局，看似平静无波，但却暗藏汹涌。当上把外戚看做心腹大患，我们萧家虽然看似在京城并不冒尖，却也情况危险。是以，侄儿想请伯父回京城萧家主持大局，”顶替萧步墟。
做在书房棋桌旁的萧步堎静静的听着萧潜说完，沉吟一会，眼神复杂的看了萧潜一眼，“京城有你父亲坐镇，又何需我一个不闻世事的闲人过去，潜儿太看得起伯父我了。”
“伯父！”萧潜提高了音量，然后眼神示意周围的下人退到远处。萧步堎看着情况，直接道：“都下去。”
几个奴才都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萧潜看此，紧盯着萧步堎道：“伯父，我不相信您没听懂我什么意思。我与萧步墟早无父子之情，萧步墟又刚愎自用，完全不把我的意见放在心上，我……”萧潜还没说完，就被萧步堎打断。
“你父亲不听你的意见，你就知道，老夫到了萧家就会听你的吗？”萧步堎眼神凌厉。
萧潜想让他取代萧步墟，重新出世。但他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不容易，毕竟这侯位是皇上封的，岂是萧家人谁想当就当上的。何况，萧潜说的所有可能，如今未见任何端倪，他又凭什么信他红口白牙的乱说。
“伯父，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所以做为交换条件，我们开始就会把各自想要的在这里谈妥，若是谈不妥以后也大可各走各的路，”萧潜把话挑明。
“你说得这么肯定，到是如何觉得老夫稀罕那庙堂之上的高位生活，会跟着你走呢？”
萧潜当然确定，萧步堎表面谦和，却野心勃勃，从这两天来看，这山上的守卫、编制，无不训练有素，窥一斑可见全貌，可见这个男人不是泛泛之辈、何况，要是真不稀罕侯爷的位置，当年就不会与萧墟为争这个位置，闹得不欢而散了。
想是这么想，萧潜嘴上还是道：“侄儿不知伯父是否喜欢庙堂之上的生活，只是萧家危险，萧步墟又狂妄自大，没有半点忧患意识。若真的任萧步墟这么下去，萧家族人肯定要受牵连，或者发生更不好的事情。伯父，您做为萧家的一份子，这些岂能不管。”
第58章
几个奴才都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萧潜看此，紧盯着萧步堎道：“伯父，我不相信您没听懂我什么意思。我与萧步墟早无父子之情，萧步墟又刚愎自用，完全不把我的意见放在心上，我……”萧潜还没说完，就被萧步堎打断。
“你父亲不听你的意见，你就知道，老夫到了萧家就会听你的吗？”萧步堎眼神凌厉。
萧潜想让他取代萧步墟，重新出世。但萧潜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不容易，毕竟这侯位是皇上封的，岂是萧家人谁想当就当上的。何况，萧潜说的所有可能，如今未见任何端倪，他又凭什么信他红口白牙的乱说。
“伯父，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所以做为交换条件，我们开始就会把各自想要的在这里谈妥，若是谈不妥以后也大可各走各的路，”萧潜把话挑明。
“你说得这么肯定，到是如何觉得老夫稀罕那庙堂之上的高位生活，会跟着你走呢？”
萧潜当然确定。萧步堎表面谦和，其实野心勃勃，从这两天来看，这山上的守卫、编制，无不训练有素。窥一斑可见全貌，可见这个男人不是泛泛之辈。何况，要是真不稀罕侯爷的位置，当年就不会与萧墟为争这个位置，闹得不欢而散了。
想是这么想，萧潜嘴上还是道：“侄儿不知伯父是否喜欢庙堂之上的生活，只是萧家危险，萧步墟狂妄自大，没有半点忧患意识。若真的任萧步墟这么下去，萧家族人肯定要受牵连，或者发生更不好的事情。伯父，您做为萧家的一份子，这些岂能不管。”
“……”萧步堎却沉默的转过身，不再多言。
萧潜看此，知道萧步堎有意动，但是却端着不答应他。于是转移话题说道：“伯父，我已来到祖宅几天，但还一直没见到祖父大人，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萧步堎听到萧潜问这个，回过头来，“你祖父在山上静修，不准人打扰他静修。”
“话是这样，但萧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怎能不见上祖父一面。”
萧步堎眼神闪了闪，“是你祖父不让打扰的，这两年，连我都没有见过父亲的面。”
萧潜早已从萧步墟的探子那里听说了老爷子已经不在的猜测，再加上山时，萧潜看到的那新坟，还有一瞬间心里的伤感，“伯父，其实您不用瞒我，萧潜问您句实话，我祖父他是不是……”
“住口，休要胡说，”萧步堎瞬间黑了脸，他不相信有人可以这么确定。
萧潜脸也严肃起来，“伯父，你其实不用骗我，我都看见了，山顶山头的那新坟，我见到了。”
“什么！”萧步堎不相信的瞪眼，“你不可能上得去的。”这山道的可是设有大幻阵设，若不是什么易术大能，根本不可能上得去。
“侄儿上去了，信不信由您。这也是我现在想让您到京城的原因。若是有祖父在世，我信我们萧家倒不了，和皇族也有对抗之力。但没有了祖父的萧家，如一盘散沙，我们没有能力与那位对抗。而皇上现在一心想着对付几个世家，所以我们必须先行动起来。”
这就是开始走下坡路的萧家，再没有某个人能撑起来整个萧家，如今的萧步墟，萧步堎都是没有这个能力与魄力的。
所以萧家注定要沉寂下去，以此保全实力。而这也是萧潜现在想做的。
萧步堎比萧步墟有远见的多，他听了萧潜这些话，到也觉得这个侄儿不是一般人，比他想象中的沉得住气，也要考虑的多，“你若让萧步墟让位，你准备怎么做，”萧步堎现在到愿意相信这侄儿一回。也许这个机会，就可以让他重新回到梦想中的地方。
萧潜正色道：“把祖父逝世的消息上奏圣上，”让萧步墟丁忧三年，或者用这个消息，让萧步墟身败名裂。
“你这是在冒险，要真如你说的，圣上有除世家之心，我们这样做，你就不怕，圣上最先除掉此时弱小的萧家吗？而且，这事上报圣上，你就不怕万一圣上查出些什么，祸及我们全族吗？”萧步堎觉得萧潜这是在冒险。
“我当然怕，但是也要这么做。我太爷爷临终前，亲口告诉我，当今圣上势大，我们萧家不敌。如今祖父一走，我们既然不可能与圣上为敌，那么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我们只能低头，让圣上放心我们才行。”
“那你如何让老夫做上萧家家主之位，承袭爵位，”萧步堎突然问道。
萧潜叹了一口气，“由你做主把我们萧家的二十万易北军，交给皇上，”然后让皇上看到更有眼色，更忠心的萧步堎。
“胡闹！”听到交兵权，萧步堎立马变了脸，“那是我们萧氏供养的军队，由我们萧家祖宗一手招募，怎么能拱手让人，”交出军队，等于交出了萧家的底牌，等于让全身武装的萧家被剥掉了铁甲，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伯父，你看着吧，现在明氏帝君英明，子孙更是精明强干，马上就有人会看到大势的。现在交了兵权，皇上还能记得我们萧家的好，要是到了我们萧家倒下的时候，圣上对我们萧家要赶尽杀绝，那时连现在的好也卖不成了。”
而前世，这样的一幕幕，可不真正的发生的萧潜的眼前，萧潜眼看着萧家一天天的走着下坡路。然后最终走向覆灭，家破人亡。
＊＊＊＊＊＊
崇光帝二十二年，萧潜载着从各地收集的资料，书册，回到了京城。并瞒着萧步墟直接把其祖父萧盛华已故的消息，让人拿着讣告呈于皇上。
崇光皇上当场落泪。然后招来萧潜，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圣上，微臣祖父去逝已有一年有余，这次要不是微臣因公务，路过祖地，恐怕这消息还不知道呢。”萧潜边说，边伤心的直接跪地。
崇光帝听着这就不对味了，“你祖父死后，没有人往京城送信吗？怎么会一年后，朕才知道这个消息，你告之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潜看着圣上的脸色，叩头跪下，“禀圣上，据祖地的人所讲，这消息早就传到了京城。而臣在祖地的大伯父，这次也随着臣千里迢迢的来到了京城，若您有什么问题，想来他知道比微臣清楚……”
……
萧步堎走上了大殿，边叩首边三呼万岁。
“起来吧，”崇光帝看着男子道。
“草民谢皇上，”说着，萧步堎不卑不亢的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