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琪儿走了,慕容策立刻走到玉清风身边,说道“去你房间。”
玉清风回身迈开步子,道“我与公子未曾谋面,为何与我聊?”
“新鲜的东西谁不喜欢?”慕容策笑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很狭隘,说话声虽不大却还是能让身边之人听到。
路过陪客的姑娘见了,对着身边的客人说道“这公子前些日子日日来找怜湘姑娘,如今,却又去找这冰尘。这还没开始待客呢?就这般了,果真是贱人。”
客人摸着女子的下颚,调笑道“她是贱人,那你呢?你莫不是嫉妒她那美貌?”
身边女子娇羞的点了点男子的额头,笑道“你们男人呐就是喜欢好看的,就知道花心,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客人笑道“我要是花心早就找那怜湘或者就刚才那姑娘了。”
“哼!得了得了,不跟你计较了。”
“怜湘,我告诉你一件事。”怜湘正在屋内喝茶时,一个墨蓝色对领的女子走了进来,满脸的笑意。
怜湘放下茶杯,看了那人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女子不为怜湘的语气而有半点的不悦,反而笑着走到桌边坐下,笑道“你还有心情在这喝茶呢?”
怜湘瞥了一眼对面的人,道“比你有心情。”
“哟!你猜我刚才看见谁呢?”女子看着怜湘神秘的说道,怜湘不理会,女子继续说道“我瞧见那林公子啊见到冰尘就跟着她去了她房间呢?你不知道那林公子是怎地搂着那冰尘,估计你都未曾有过。”女子边说边注意怜湘的脸色,瞧瞧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握着茶杯的手此刻一开始泛白,心中的怒气不露半点在脸上。
“男人呐就是喜欢漂亮的、好看的,那冰尘看似冰清却不知她骨子里的诱人妖媚。你看,那林公子都被蛊惑走了。”女子边说边看着怜湘的脸色,虽瞧不见什么不悦,但,那只握着被子的手却露出了此人此刻的心情。
“冬漓,你给我闭嘴。你三番几次的想要挑起我与那冰尘之间的挣乱,你到底是何居心?”怜湘愤恨的看着冬漓。忍了片刻本以为她会住嘴却哪知越说越厉害了。
冬漓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提醒你一下。你要是真的以为是我有什么坏心眼,我也没什么办法咯!”
怜湘松开茶杯,起身不见冬漓,说道“你我姐妹一场?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你若是真把我当你妹妹,又何必让他安漫云数次来找我。”
冬漓闻言起身,摆摆衣袖,笑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吗?那安漫云虽老,却还是能看得过去。他既喜欢漂亮的,你又符合他,你与他接触不是可有朝一日被赎身去当安夫人吗?”
怜湘甩袖转身,道“你只是希望我离开这里,你就顺理成了这花魁罢了,这三年,你何时不是打着这心眼。”
冬漓绕道怜湘身侧,媚媚一笑,道“三年前见了你我便打消了这念头,如今,我只是不希望那冰尘躲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仅仅是花魁,还有,那林公子。”
怜湘走开,不想与冬漓有何接触,道“你走吧!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觉得你这是多心了吗?还有,现在,你本该在待客吧!来我这里就不怕被艳娘知道。”
冬漓也不跟上去,,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说道“你自己斟酌着办吧!”说完便走了。
木门刚刚被关上的那一刻,,怜湘回身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着那门扔了去。
“王爷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玉清风坐在床边问道,手绢被扔到了桌上,半边悬挂着半边落在桌沿,恰恰墨桃露着。
慕容策坐在桌边与玉清风对视着,道“我来自是有我的目的,你做好自己的就行。”
“你拿浣烛他们威逼我就是为了利用我来诱惑你要找的人吧!”
“不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慕容策没有丝毫的为玉清风猜出自己的目的而有半点的愧疚和惊讶,平平淡淡的就承认了。
玉清风垂眸,起身绕开慕容策的视线,道“你来这里可曾有所发现?”
“没有。”
玉清风转身看着慕容策,笑道“你是怕我泄露了什么?”
“你能泄露什么?”慕容策反问。
玉清风淡笑,说道“也罢。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请讲。”
“那晚在客栈的后院,我听闻那人要找大皇子,说是他没死。”
慕容策侧身看了一眼玉清风,道“这事我知道。大皇子如今尚在民间。那些人要找他,是想威逼当今太子。”
玉清风微惊,道“那夜你也听闻了那两人之间的对话?”
“没有。我只是路过,瞧见了。”
“那你可知有人准备用残殇之毒加害与你?”慕容策那夜救命之恩,玉清风感激在怀,如今将那夜听闻的事说出来,也算是报恩,此事了结,便无什么恩欠。
慕容策凝视了玉清风半刻,道“谢你提醒。”
20.对酌
琪儿进去伺候玉清风的时候,发现那林公子竟然还在,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会聊一会儿就离去。自己出去都一盏茶的功夫了。林公子端坐在桌旁喝着茶水,冰尘面无表情的则坐在七炫檀木琴旁。
“林公子可在听冰姑娘奏琴?”琪儿端着一些点心,含笑走了进去。
“姑娘的琴乐不错,便多留了一会儿。”慕容策笑道。
琪儿将点心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玉清风,一个下人还会琴瑟?她家人先前莫非是富足人家?笑道“我还以为那檀木琴在那会是摆设呢?今日,姑娘奏琴博得公子留驻,也不枉费这做琴之人的一片苦心。”
玉清风静坐,这琴他根本就未曾弹过只是坐在那摆摆样子而已。
“为何这般说?”
琪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冰庭阁的姑娘虽懂诗书,却对琴艺无所知。除了,冬漓姑娘、怜湘姑娘两人,便无他人再会,姑娘们房中琴皆为做做样子。如今,这冰姑娘也懂,倒也是稀奇。”
“原来如此。怜湘的琴艺舞曲在下皆有所耳闻,倒是那冬漓姑娘倒未见过。”
“不见过也不稀奇,冬漓姑娘是怜湘之前的花魁之人,如今却也不是了。近年,她也很少待客了,大多时间都是在帮着老板娘做做账务。”
“姑娘可愿为我备些薄酒?”
琪儿看向慕容策,再看了看玉清风,笑道“再加点小菜可好?想必公子也未曾食过晚食吧?”
“有劳了。”
琪儿离开后,慕容策起身走到窗前将木窗关上,道“今夜还得委屈公子了。”
“我能说不吗?”玉清风冷笑道。
慕容策笑笑,回身去了琴旁。手指轻轻滑过琴弦,不成曲的琴声便悠悠漂满了房间。玉清风疑惑道“王爷你是想用琴?”
慕容策收手,道“今晚,你必须一切听本王的。否则,你的性命本王可不敢保证。”
“我玉清风再愚钝,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与王爷开玩笑吧!”
琪儿端着酒菜含笑朝着玉清风所在的房间赶去,却在上楼处被一黑衣蒙面人拦住了。琪儿警觉的后退半步,道“你是何人?”
“我是谁与你无关!倘若姑娘愿意帮助在下,在下必定感激不尽。”蒙面之人拱手道。
琪儿笑了笑,道“说来听听。”倒也想知道他想做什么,竟跑到这里拦截一个下人。
“在下借姑娘盘中之酒用一用。”
琪儿看了看手中的酒,笑道“你想在里面放东西吧!你是想害林公子还是冰姑娘?”若是害那冰姑娘倒是可以帮帮你,若是另一位则不必了。
蒙面之人被琪儿的淡然吓了一愣,但,随即又明白了。道“姑娘若是不肯,在下只得对不住了。”说完,就立刻一掌拍去。
琪儿快速躲过,手中的东西半点未洒,道“公子这是为何想要害人何不直接去?偏偏施这卑鄙的手段。哦!我懂了,”蒙面之人看着她,“你是打不过对吧!”
“住嘴!”黑衣之人似乎有些生气,立刻又使出一掌,在半空时又换做了脚。
琪儿暗暗一笑,朝着那人一挥手,三根银针顺势而出。直逼那人,那人见状,立刻手脚腾身飞跃至屋顶。
“喂!你就这么走了啊!像你这种卑鄙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怎么?你是准备直接去杀那人了?”琪儿朝着那人笑道。
蒙面之人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琪儿冷笑。
正路过的齐风见了这姑娘,心道:真是狠毒啊!
“你给本姑娘滚下来。”琪儿沉着脸说道。
齐风一愣,本想立刻走的,那知却被这姑娘给发现了。他是齐风,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慕容策、师父玄音之外,叫他下去,他就下去了。
“叫本大爷做什么?你这丫头,怎么像个野孩子?”齐风落到琪儿身边,还未停稳就开始调笑。
琪儿狠狠的看去,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齐老爷啊!”
齐风一愣,发觉不妙,被人给发现了。
“什么齐老爷?我叫大爷,大爷大,大爷的爷。”
琪儿冷笑,突然从袖中飞出一条黄色绫锻直直的打去了齐风,齐风见状,便要闪躲。
“喂喂喂!我又没招你又没惹你,干嘛!喂!”
齐风闪躲的快,琪儿挥舞着黄绫也快,几次的交手下来。琪儿趁齐风闪躲之际,直接打在了齐风的脸上。
“啊!我的俊脸啊!”没想到这女子还会声东击西,今天算是倒霉了,活了这么大,还没背谁打过,这女子,简直是母老虎。
看着齐风那糗样,琪儿收回黄绫,笑道“就你,下次再来惹我我非打烂你的脸。”
捂着脸的齐风听着话,立刻后跳一步,还是离这人远点。
琪儿回身便走了。
母老虎,母老虎,准没人要你,要你的人准是瞎子。看着琪儿远走的背影,齐风在心里咒骂。师父也是个母老虎,今天又遇到一个。唉!
“公子,姑娘。你们慢用,我出去不打扰你们。”琪儿一边摆着酒菜,一边说道。“我去通知老板娘一声,毕竟冰姑娘是新来的,未经她允许奴婢先让她陪林公子了,得去领罪去。”
玉清风起身,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反正,这一个女子给了自己无数的嘲讽。道“撤了点心吧!”
“好。”
待琪儿离去,玉清风再次坐到琴旁,慕容策依旧端坐在桌旁,径自的斟酒。
“玉公子在那边不觉无聊吗?何不过来喝点薄酒暖暖身子。”慕容策说道。
玉清风也不做托辞,起身便过去了。行步自然,却不失儒家公子的模样,比起那冰尘少了分拘束和规矩。
“玉公子常在雪山,很少饮酒吧!”慕容策端起一杯酒,放至鼻旁,嗅了嗅。
“师父喜欢酒,常酿桃花酒。酒倒是喝了不少。”
慕容策笑道“你师父爱桃花酒?”
“对。每年桃花盛开之际便会下山采的桃花,在一老友那一同酿酒,第二年便再去酿酒,顺便取去年所酿之酒。”玉清风此刻已是平时的公子样子,没了那女子矜持。端起酒微微抿了一点。
“那你能嗅出这是什么酒?”
玉清风放下酒杯,含笑看了一眼慕容策,说道“不是女儿红,只是,一杯薄酒。”
慕容策轻笑,饮下半杯,说道“薄酒饮来自是有一番风味。你觉得如何?”
“甚是。”玉清风放下酒杯说道。心中也绝奇怪,若是放下心来与慕容策谈话也不觉厌烦,倒是少了许多怨气和仇视。倒像是分别三秋的友人再次相逢对酌一般。
“吃点小菜,待会儿便不觉不适。”看着桌上的花生米以及一小盘小块鸡肉,慕容策提醒道。
玉清风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没有立刻放入口中,反而看着。
“花生米有何好看的?”饮酒的慕容策疑惑的问道。
玉清风看着慕容策笑道“王爷也会关心他人。”说完,便将花生放入了口中,细细的咀嚼。
玉清风的话令慕容策微惊,冷眸子一闪即过,笑道“你如今替我办事,我又何必吝啬?”
玉清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笑道“王爷真是风趣。”
慕容策看着玉清风,不知这风趣从何而来?端起酒杯与玉清风对举道“此杯酒我敬你,虽为薄酒却不失佳酿。”
玉清风懂慕容策言中之意,含笑道“与您同酌,修了几辈子福气呢?”
慕容策没说什么,两人对饮而下。
玉清风拿过酒壶慢慢的斟酌。道“这酒虽好,王爷今夜可不要贪杯。”
“自然。”
玉清风替他满上,似乎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提醒着人莫贪杯。只是难得找个可以相酌之人,今夜难得遇到,心里由不得有些欢喜,自是想着和他多喝几杯。
慕容策看着酒水渐满,未动筷,不动杯,道“你同你师父可是常常喝酒?”
“没有。每逢过节之时才会让我喝上一杯,平日里喝酒也只能看着。”玉清风一边放下酒壶,有些贪杯的嗅着淡酒,心下放下了那些私事真言相告。
慕容策看了一眼玉清风那醉迷的样子,若非心知他是男子恐得认他为偷喝酒水的女子。摩擦着酒杯沿,道“为何?”
“说我年小。”玉清风一手置于桌上,一手撑着桌沿端着酒杯在鼻边晃悠,双眸浅垂,回话也没多想。
慕容策宛似可笑的笑了一下,只是刹那的有些无奈,端起酒杯饮下半杯。天未暖,酒暖暖不了人心,道“天帝樽前甘露浆,兰偌半腰少年狂。一古佳话成流芳,枯枝无花徒悲伤。年少不识酒中味,夜夜思量空腹肠。今朝有酒且尽欢,莫使满杯冷青华。”
慕容策刚刚开口,玉清风就睁开了眸子看着他,一杯酒缓缓放下。第一句完全和自己没关系,似乎说着自己,不过,那般说也不为过。他的样子与那天帝确实像,剩下的话说尽了自己的心。不由一笑,道“看来我此次没帮错你。”
慕容策不笑不语。
半壶酒饮后,玉清风的脸变开始浮现红晕,倒是慕容策一片淡然,没什么变化。桌上的菜除了花生米,另一盘菜倒是未动过。
“我去点灯。”玉清风放下筷子说道。平日里喝上一壶都没事,今晚却为何喝了五杯就有些醉意?想着醉倒了趴在桌上不方面还不如去床上歇着好点,亦或撑灯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必。你若是累了便去歇着。”
“呵呵!这灯不点你我如何看清?”玉清风笑道,一手撑着桌沿便试着起身去。
“你起身,往左行十步便是床。”
今夜无风无月,又被关上了木窗,此刻的房间看不清一处,玉清风起身按照慕容策说的试试。
果真如慕容策说的那般,十步便到了。玉清风坐下道“若是有事叫我便是。”
“好。”
玉清风没有脱掉鞋子,直接躺下,将双脚放到床外,揽过被子便睡去了。
月黑之夜正是行凶的好日子。
21.中毒
月黑之夜正是行凶的好日子。